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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第二十九章4

第二十九章4

父親因為‘一口唾液’的恥辱,一生都在詛咒劉秀英不得好死,而且她的死也應驗了父親的詛咒,但父親依然沒有高興過一天。地主的悲慘經歷成了他一生的噩夢,他到死都是憋著冤屈走的。說起父親,母親免不了流淚,大姐連忙拐過父親這個敏感詞,把話頭引到別的事上,她問母親︰「倉里那些麥子有多少?還有面啊米啊油啊也大致估個數,將來等您回來了也好按這個數量還回來,母女關系再好,也不是一家人,什麼事說清楚彼此心里也踏實。」母親接過話題說︰「我還能活幾年?既然你兄弟說把家里的一切留給你,肯定他有能力把我養老送終,我還和你算什麼帳?家里東西多著呢,是我和你爹幾十年積攢下來的,既然你兄弟能舍得,我霸佔著難道要帶到棺材里去?除了你,我還能讓誰繼承?要記好也是你命里攤上了一個好兄弟。」

不知覺雞叫了,大姐不讓母親繼續嘮叨下去,說跑了一天的路,該讓三斗合眼睡一會。你說沒事,明天又不打算走,正好睡個懶覺。

第二天你一直睡到太陽照到上才起來,還沒有洗刷完畢,絡繹不絕有好多親戚鄰居來為母親送別,母親的娘家來了一大群人,最親的姨媽代表大家忠告你決不能讓母親把一把老骨頭丟在千里之外,一定要讓她在百年後埋回老家。你知道這實際上是母親的心願,只是她不好意思對兒子說出來,只有借別人的口說出來,

連續幾天處理好了臨別的一些瑣事,還有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家興了。一路上母親一直擔心和那個老妖婆見了面該說些什麼,大姐說都幾十年過去了,我爹也死了,你們還見什麼高低呢。母親說,我是看我孫子去的,她給臉也好不給也好,我才不在乎呢。母親又說,要是我還年輕十歲,我就把家興的撫養權非要過來不可,現在來鬧也娶了媳婦,誰知道對家興怎麼樣。

車停到門口,新媳婦正坐在門口曬太陽呢,她認得大姐,站起來問道︰「大姐來了。」

大姐問︰「媽呢?」

「在午休呢。」

「家興呢?」

「也在午休呢。」

說話間,听到響動的藥婆子出來了,她問︰「誰在說話呢?」

大姐上前一步︰「媽,是我和我媽來看家興來了。」

藥婆子先是一怔,隨即笑了︰「看你兩個媽叫得多混亂,你就像以前叫我新媽好了。」新媽轉過身對母親說,「老姐姐,都幾十年不見了,身子骨還好嗎?」

母親說;「托你的福,好著呢。」

「老姐姐屋里請,這位是——」

你上前一步︰「伯母好,我是三斗。」

藥婆子夸張地打量著你︰「我還是三歲的時候見過你,沒一點印象了,不過臉面上還是像你爹。」

「誰都這樣說呢,越上歲數越像。」你也笑了。

這時候,大姐已經把家興領了出來,他揉著睡眼迷糊的眼楮喊了一聲‘女乃女乃’。

母親的眼淚說來就來︰「我的寶貝孫子你可把女乃女乃想死了,過來女乃女乃好好看看,又長高了?」

大姐說;「還沒問尕爸好呢。」

家興走過來對你說︰「尕爸好。」

你俯,抓住他的手說︰「我走的那年,你什麼都還不記得。」

藥婆子招呼你們進了主屋,新媳婦眼疾手快,已經泡好了茶,端過來蒸饃,旁邊又放了一些花生瓜子之類的盤子,她說︰「等一會我做飯去」

大姐問︰「來鬧呢?」

新媳婦說︰「也不知死哪里去了。」

說了一些閑話,終歸等不來來鬧,母親說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你把一套類似于校服的運動衣交給新媳婦,你說穿上這身衣服,來鬧一定很高興。你給家興許願,等假期了尕爸來接你去看女乃女乃。藥婆子說有這樣有錢的一個尕爸,家興上大學的錢就不愁了。母親說上大學的錢不用他出,我早存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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