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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真是不知道他是有活力呢,還是說不知進退更加對了。」

「我想,這應該叫做不知者無畏吧?」

清水美沙緒自天空俯瞰著二之宮言的戰場,看著他與龍進行戰斗。

他們之間仿佛是卷起讓別人無法進入的龍卷風一般,將周圍的一切全都隔開。不論是絕代的人偶使也好,星道術的巫女也好,全都被那強大的氣場和存在感所隔絕。就連那個主持著儀式的鬼宮龍治都在這一刻變成了配角。

他將手中的咒力球當作了重型武器,每一次擊中龍的身體便會把龍的表皮打的粉碎。而下一刻與靈脈相連的龍又會輕松的修復好自己的身體,接著發出更加恐怖的攻擊。

雙方如此你來我往,忘記了周圍的一切。而在上空二十多米的地方,清水美沙緒正在和「某個人」漂浮在那里,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不知者啊?」

某人眨巴了一下眼楮,接著笑了起來。

「不過可惜的就是,似乎他的心里並沒有你的位置。他對自己的足夠自信,才會促成獨自一人面對龍的愚蠢選項。」

「心里,沒有我的位置??」

清水美沙緒吊起了眉腳,雖然不滿但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自從自己咱開術式並且被龍吞噬之後,自己醒來的地方就是一間空曠的房間。打開門之後就遇見了面前的這個人,並被她帶領著從高空俯瞰著二之宮言的行動。理所當然,站在二之宮言身邊的那個自己,並不是真貨。根據那位大人的說法,這里是二之宮的心象所構成的世界,就算說是他潛意識中世界應該擁有的樣子也沒錯。任何人的行動都是基于他的思考而成型的,而那個站在二之宮的背後,僅僅只能握住自己的手的清水美沙緒,也是他心目中美沙緒的樣子。

那個懦弱的,無力的,同時也是無能的自己。

自己最厭惡的樣子,深深地刻在二之宮言的腦海里。

光是這麼想,清水美沙緒的自我厭惡便無法阻擋的涌了上來。她幾乎要干嘔出來一樣捂住了自己的嘴,將目光從地面強行扭轉了過來,看向了自己面前的人物。

「他並沒有想過和你一起面對這一切,而僅僅是以自己身為保護者的身份在考慮著這一切。恐怕當初選擇自己成為祭品,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雖然不能說這是偽善,卻也的確稱不上溫柔。」

仿佛是在蠱惑著清水美沙緒一樣,她又伸出了手。

「現在的你,還可以選擇,讓他成為祭品,而你成為魔法師。」

面對對方伸過來的手,清水美沙緒毫無猶豫地甩開了。

「既然我已經決定了,就不會改變決定。」

「哦?」

「他不應該為了我去舍棄,而我卻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選擇。雖然不想這麼承認,但既然我沒有成為優秀的魔法師的能力,讓可以去成為魔法師的他繼續前進下去,不也是一種方法嗎?」

她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

「或許真的和他說的一樣,我們魔法師太過固執,而從來沒有去看看其他的可能性和幸福。」

「美沙緒,你認為魔法師是特殊的人嗎?」那個人笑著問起了奇怪的話題。

清水美沙緒幾乎是想都沒有想過,別立刻開口了︰「我想您的答案應該和我一樣吧?答案是是的,魔法師是特殊的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便連立身之地,能夠自傲的立場都沒有了。如果不是成為特殊的人,那麼魔法師其本身也不過就是普通的凡人而已,那麼我們所付出的努力和時間,都會變成毫無價值的東西。所以我們要說,而且要一直說下去。我們是特別的人類。」

「可是,他不是那麼想的,不是嗎?」

那個人將自己的目光重新轉向了下方,二之宮言和龍的戰斗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的狀態。雙方雖然一直進行著消耗戰,卻完全看不出任何一方佔有優勢。當然這樣消耗咒力的戰法,第一個躺下的肯定是二之宮言。即使再富有才能,面對可以使用無窮無盡咒力的龍,他那點容量不過就是一杯水和大海之間的差距。

「您……怎麼知道的?」

「因為,被龍吞下這件事情,就等于和‘我’融合了啊。你們心里到底是在想什麼,我很清楚咯。他的夢想雖然美好可是卻會摧毀普通人和魔法師之間的隔閡。不是魔法師淪為普通人,就是普通人變成魔法師。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事情。他的想法本身,就是一種對于魔法師們來說的罪惡。」

二之宮言認為,魔法師也是普通人。

即使能夠使用那些神秘的力量,魔法師也不過就是一個職業罷了。這就像是有才能的人成為工程師,成為科學家,成為公司主管,成為醫生護士,甚至當上了總統一樣。這都是一個人才能和努力的表現。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為什麼魔法師不能獲得普通人的幸福呢?

這種想法本身,就在摧毀魔法師們的意志。

「如果魔法師不再特殊的話,那麼以前的犧牲又算什麼呢?我們犧牲了自己的幸福和親情,甚至連愛情和生命都舍棄了,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我想任何一個魔法師都不會同意的。」

「是啊,畢竟積累了那麼多年,魔法師的悲哀已經變成了實體,進入了這個星球的中樞。就算是想要做出改變,恐怕也沒有那麼簡單吧?」

那個人的語氣十分輕松,仿佛彼此之間暢談的並不是多麼嚴肅的問題,而僅僅是家常便飯般的敘舊罷了。

那祭壇中的戰斗又出現了新的變化。

龍開始發狂了。

趁著二之宮言吸引住龍注意力的當口,鬼宮龍治順利的將自己的咒力延展進入的龍的體內。異物侵入的感覺讓它徹底的發狂了,它向周圍展開了瘋狂的進攻。由水汽和咒力結成的冰刺仿佛是暴雨一般瘋狂落下。

原本還在戰斗圈外圍的「清水美沙緒」還有「蒂尼」等人,立刻陷入了苦戰之中。將自己的人偶當作牆壁的蒂尼還好,僅僅依靠「褉」進行防御的清水美沙緒頓時陷入了苦戰之中。除了離的更遠的明乃還有距離龍最近的鬼宮龍治之外,剩余的人們立刻進入了危機的狀態下。

將自己的步法靈活運用的二之宮言,仿佛是暴雨之中穿梭的雨燕一般,輕靈地在這冰刺之中穿梭。他時不時地擋在清水美沙緒的面前,擊潰一根根刺向她的冰錐,即使自己全身受到了攻擊也沒有放松。

「嗚……」

面對如此的屈辱,就算不是自己本人,清水美沙緒都已經快要忍耐不下去了。

自己的存在,很丑陋。

她咬緊了自己的嘴唇,不一會兒就滲出了血絲。

「他對于你來說,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那個人,突然這麼問道。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身影也漸漸地變得淡薄起來。

「……不知道。」

「因為我看的到美沙緒你的內心,所以我知道,你沒有撒謊。那麼你想不想知道在他的心中,你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清水美沙緒的心頭,閃過一陣電流。

毫無疑問,她是想要知道的。

二之宮言,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是自己將他帶進了這個充滿危機、犧牲、丑陋和病態的世界。雖然二之宮言總是對她說非常感激她,但是清水美沙緒本身並不這麼想。

這是她的——業。

如果沒有當初的事情,恐怕這一次他根本就不會成為祭品,而是在這個對普通人更加啊溫柔的世界上無知地活下去吧?他的父親也有這樣的願望,希望他並不是以魔法師的身份,而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

「想知道答案嗎?」

那個人又重新問了一次。

「我……」

「我還是不要了,畢竟就算是知道了,對于現在的狀況也一點好處都沒有。」

「逃避雖然不失為一種方法,但是我覺得現在的你們倆人明明可以做到的啊。算了,就算是你不想知道,我也應該告訴你才對。」

那個人並不在意清水美沙緒的心情和意願,根本就是按照自己的好惡在信口開河。

「對于他來說,美沙緒,你是他的‘神’喲。」

「神?」

「對,就是神。對他來說,你是將他和魔法連接起來的關鍵。如果魔法是神秘的話,那麼你就是把神秘展示給人的神明,這麼說的話,你懂我的意思嗎?」

「說,說實話……我不懂……」

自己怎麼就突然變成了二之宮言的神明了呢?自己……甚至需要他來保護才可以。

「保護自己的神明,不是每個信徒應該做的事情嗎?」

「這句話的意思是……」

「所以說,他從心底信任你。認為自己守護你是當然的事情。並不是因為你能力不足,而是因為他可以這麼做罷了。不過你要將這種行為解釋成偽善其實也並不算錯誤。但如果他是真心實意地這麼想,那麼我覺得真的應該恭喜你才對。」

「恭喜我??」

「因為這說明啊,他……」

清水美沙緒听完了她的話,滿臉羞紅。

「奈大人,請不要開玩笑!」

清水奈——鬼宮龍治的妻子,清水家的祖先,和清水美沙緒有著八分相像的,穿著巫女服的神秘人。

她掩面,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告訴你一點,更加重要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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