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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憲章听梅里溪如此一說,哈哈大笑,站起身來,沖著台下高聲說道︰「章軍士兵們,如果你們看上了白鹿寨的姑娘,人家也看上了你,你就給人家一個信物,等趕走了日本人,我周憲章親自來白鹿寨,為你們舉辦婚禮。不過,你們要記住一點,給出了信物,那就是一諾千金,就要對人家一輩子負責!阿里山的姑娘們,我周憲章給你們做主,誰要是踫了你們牽了你們的手,回頭又不認賬,老子砍了他的頭!」

台下頓時歡聲雷動!有了周憲章這句話,特戰隊士兵們放開手腳,鄒族姑娘向來大方,不像漢子姑娘那麼矜持。特戰隊員都是北方大漢,人高馬大,鄒族姑娘特別喜歡,這一晚上,雙方你情我願,成就了六十對。

周憲章回到座位里,舉起酒杯和伏生踫杯,伏生說道︰「周軍長,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大酋長請說,只要我周憲章辦得到,一定從命!」

「周軍長一定辦得到。」伏生笑道︰「我伏生一向敬仰周軍長英雄,我這條命也是周軍長所賜。在下想與周軍長結拜為異性兄弟,周軍長可否同意?」

周憲章大喜︰「能與大酋長結為兄弟,憲章求之不得!」

周憲章進軍阿里山,就是要把阿里山打造成章軍的大後方,形成廣闊的戰略縱深,他最擔心的,就是阿里山鄒族人不合作。如今,白鹿寨已經接納了章軍,如果能與鄒族大酋長結拜為兄弟,章軍與鄒族人,就成了兄弟之好,友誼牢不可破,阿里山將成為章軍的堅強後盾。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鄒族是台灣原住民中最大的民族,一旦鄒族歸心,其他原住民也會主動向章軍靠攏。如此一來,台灣民眾就將完全接納章軍,不論是眼前的對日作戰,還是戰後的基礎建設,都奠定了良好的民意基礎。章軍就算是在台灣站穩了!

兩人相視大笑,雙雙站起身來,面向谷神,正要跪下,忽听梅里溪一聲斷喝︰「大酋長,這恐怕不符合鄒族的規矩吧!」

兩人急忙回頭,卻見梅里溪一臉的冰霜。

「梅姑娘,我和伏生大酋長相見恨晚,情同兄弟,如今結拜,有什麼不妥呢?」周憲章急忙問道。

「鄒族人從來不與漢人結拜兄弟!何況是大酋長!」梅里溪說道。

伏生想了想,說道︰「梅姑娘,在這之前,的確沒有大酋長與漢人結拜,不過,好像也沒有一條規矩說不能結拜。」

周憲章也說道︰「梅姑娘,據我所知,當年吳鳳在世的時候,曾經有約,鄒族與漢人,可以通婚。既然異性可以通婚,同性自然就可以結拜。我和伏生大酋長今日一見,意氣相投,正好可以……」

「可以什麼!」梅里溪突然變了臉,怒道︰「伏生,別忘了,你這個大酋長是怎麼當上的!」

伏生慌忙下拜︰「沒有梅姑娘,我伏生連命都沒有了,哪里還當得上大酋長!」

「知道就好!」梅里溪冷笑一聲︰「我倦了,要回府休息了!」

梅里溪帶著丹采,揚長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周憲章和伏生。

伏生面色尷尬︰「周軍長,實在不好意思,梅姑娘不同意。你看……」

「理解,萬分理解。」周憲章說道,心頭卻是萬分不解。

梅里溪雖然年輕,可從輩分上講,她是伏生的庶母,對伏生有再造之恩,老酋長冉朵死後,要不是梅里溪,伏生哪里活得到今天。所以,伏生雖然當上了大酋長,對梅里溪卻是俯首听命,不敢有絲毫違逆。這一點,周憲章完全能夠理解。

他不理解的是,這個梅里溪,怎麼說變臉就變臉?粟祭大典一切順利,大家相談甚歡,不少章軍士兵還勾搭上了阿里山的美女,梅里溪對此似乎也沒有什麼異議,而且還一力撮合。周憲章實在是想不起明白,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她。

周憲章心中憂慮。他最擔心的就是,阿里山原住民拒絕與章軍合作,現在好不容易開了個好頭,如果梅里溪翻臉不認人,就壞事了!

伏生雖然是大酋長,但是,周憲章知道,在阿里山地區,梅里溪的威望遠遠高于伏生,她相當于是鄒族人的精神領袖,如果她與章軍反目為仇,章軍在阿里山就難以立足了!

正在納悶,忽見姚喜從台下的人群中跑上高台,面向周憲章立正敬禮︰「大哥,日本人來了!」

四十三、

高台下,載歌載舞的人們頓時安靜了下來,怔怔地望著高台上的周憲章,一些和特戰隊員們款款起舞的姑娘們,不由自主地鑽進了特戰隊員的懷里——她們已經把章軍視為了她們的保護神。

周憲章朗聲說道︰「各位鄉親不必驚慌,我章軍絕不會讓日本人踏進白鹿寨半步!我看天色不早了,大家也該回家安歇了。這樣吧,章軍特戰隊官兵隨我下山,消滅踏入阿里山的日軍。各位鄉親靜候佳音!」

台下的鄒族人歡聲雷同,紛紛離開谷場,回到各自的家中。而那些和特戰隊員定情的阿里山姑娘們,則是和特戰隊員們依依不舍。

周憲章問道︰「姚喜,日軍情況如何?」

「報告大哥,日軍從玉山西北方向,向白鹿寨急進,前鋒已經抵達了距離白鹿寨二十里地的玄月湖,因為天黑,日軍的兵力和部署不詳,顏瓊林派出警戒部隊,對日軍進行監視,看來,日軍對玄月湖一帶地形也不熟,不敢冒進,正在湖邊宿營,看樣子,他們要等待天亮後再行動。」

周憲章說道︰「這應該就是河野龍橋說的那個日軍支隊了,他們應該有兩千人,至少應該攜帶了十門大炮。他們是來增援河野龍橋的,他們本應該得到阿南的接應,在沒有得到接應之前,他們不敢貿然行動,看來,他們並不知道,阿南和河野龍橋已經被我們除掉了!」

「應該是這樣。」郭二桿說道︰「這股日軍人生地不熟,又是一夜的行軍,人困馬乏,而我章軍獨立旅以逸待勞,兵力上也佔據絕對優勢。媽的,既然他們送上門來,咱們就不客氣,一口吃掉他們!」

「說的不錯!馬上下山!」周憲章說著,向伏生拱手作別︰「大酋長,憲章就此別過!」

「周軍長,日軍凶狠,可要小心啊!」伏生說道。

姚喜喝道︰「你這個大酋長,只會長人家的志氣,滅自家的威風!日本人只會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揚威,在我章軍面前,他們就是一堆大糞!只是有一點,我章軍和日本人打完了仗,還要去玉山以南,你們守著葫蘆口不放行,這是不是不太仗義啊?」

伏生說道︰「姚副官請放心,我伏生的命,是周軍長救的,從現在開始,章軍弟兄們可以自由出入白鹿寨。我馬上以大酋長的名義,傳檄阿里山各部族,章軍在阿里山,一概通行無阻。而且,章軍兄弟若有驅使,只要說一聲,鄒族族人定當盡全力!」

周憲章拱手說道︰「那就多謝大酋長了!只是,梅姑娘今天晚上面色不善,不知道是否有什麼不妥?」

「周軍長放心,梅姑娘一向恩怨分明,重情重義,今天周軍長和郭旅長也救了她的命,而且,還替她抬轎子,梅姑娘絕不會對周軍長不利。今天晚上的事,可能是有小誤會,待我去向她解釋。」伏生說道︰「章軍弟兄們消滅了小日本後,鄒族族人在白鹿寨前簞食壺漿,迎接章軍進寨!」

姚喜大笑︰「大酋長,你可要說話算數,我听說阿里山的臘肉特別好吃!」

伏生笑道︰「只要章軍弟兄們喜歡,管飽!」

白鹿寨經過這一晚上的折騰,換了大酋長,又除掉了阿南,很多事情,需要善後。伏生剛剛當上大酋長,也需要一個幫手。孟儂當上了鄒族大祭司,就留在白鹿寨,幫助伏生安定民心,處理寨子里的事務。

周憲章、郭二桿和姚喜,帶著八十名特戰隊員,趁著黎明的前的黑暗,拜別伏生,匆匆下山。

眾人走到寨門前,忽見寨門下一聲斷喝︰「站住!」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寨門前一排火把,火把叢中,丹采全服武裝,手里握著一把村田式步槍,兩手叉腰,她的身後,也是一排全副武裝的女兵,個個手持步槍,守在寨門前,擋住了去路。

周憲章吃了一驚,剛才梅里溪拂袖而去,態度極不友好。這個丹采是梅里溪的心月復,帶著梅里溪的貼身衛兵,把持住了寨門,莫非要和章軍翻臉?

真要是這樣,就麻煩了,這些女兵肯定擋不住周憲章的特戰隊,可要是打起來,周憲章好不容易爭取到的鄒族民心,就土崩瓦解了。

周憲章只得向著丹采拱手施禮︰「丹采勇士,日軍進迫白鹿寨,前鋒抵達玄月湖,我要下去指揮部隊作戰,請丹采勇士讓一條路。今天晚上,憲章無意間冒犯了梅姑娘,改日再來賠罪。」周憲章以為梅里溪生氣,派丹采來討說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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