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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登位波折會賓客(四)

他沒有完全懸在空中,他發現自己正在緩緩的下落,他拼命地運動功力,卻只能讓自己下落的慢一些,但始終是在下降。待他落到地上,又跳了幾跳,都是如此結果。

尹廟嘆道︰「看來劍尊的功力,尚只能止下落之勢,倒還不能御物飛行。」雖如此,倒也比他預料的好了許多。

「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陣大笑自眾人身後傳來,都是一驚,轉過身來,那人竟是公輸惑。

公輸惑笑道︰「原來赤城洲的新劍尊,不但沒有聖火劍,沖化了個聖簽印,還飛不起來,啊哈哈哈。」

赤城眾人盯著他,這太出乎意料,也讓他們不覺也有了敵意。

「想知道為什麼你們沒發現我嗎?」公輸惑邊說邊原地跑了幾個圈,「嘿!因為我穿了我們玄關洲做的‘匿聲鞋’,我再怎麼跺腳也沒聲兒。你看你看!沒聲兒!」說著狠狠跺了幾腳,果然毫無聲音。

「不單沒聲音哦?還可以調,如果想有聲音了,咱也可以走出那砰砰有力的聲音。」公輸惑兩鞋一磕,又走幾步,果然有了聲響,「怎麼樣,要不要買幾雙?殺人越貨,偷听機密,必備良品哦。」

「滾!」涂庸向他大喊,「你……不要臉!」倒是沒底氣。

公輸惑道︰「小胖子說誰不要臉?我再怎麼說也是你們請來的客人,在這兒逛逛,你們自己不小心,倒來怪我了。」

赤城眾人也是無話可說,若是換了別人,他們早該察覺,可是玄關洲的人並不修魂元,于是他靠近時也就未十分引起他們注意。

「我說新劍尊,想飛也不是那麼難的事兒。」公輸惑說著,往身後箱子上一按,只見那箱子上蓋打開,向上伸出一個直竿,直竿頂端原本折疊著的三個木片展開,旋轉起來,幾眨眼的功夫,那竹蜻蜓一般的東西就把公輸惑帶到了空中,就見公輸惑一手在箱子上操作,運動自如。不一會,又落了下來,木竿收回,蓋子翻回,成了原來模樣。

憶辰上前兩步道︰「惑公,我听聞您向來最終實利。」

公輸惑道︰「不錯。」

憶辰道︰「所以對您無益無利的事情,您也一定不會跟別人講。」

公輸惑道︰「對。」

憶辰笑道︰「不知這一機關飛行器,要多少錢?」

公輸惑道︰「不賣。」

憶辰道︰「不賣?」

「對,不賣,多少錢都不賣。」公輸惑說著,看向驚訝著憶辰,「是的,絕對不賣,但是,我可以送你一台。當然不是現在,弟子們都回去了,這一台我還得留著用來飛回玄關,下次我可以送你一台。」

憶辰疑惑不解。

公輸惑道︰「而且新劍尊的秘密,就算有人予我利益,我也不會跟別人講。」

「哦?」憶辰更加不解。

「只因我這次來還有一個更大的任務。」公輸惑說完看看眾人,又看看四周,一躬身向憶辰行了一個大禮,道︰「適才人多,不便言語,我家玄關洲主良公希望借新劍尊登位之機會,與赤城重歸舊好,冰釋前嫌。」

「劍尊,小心,別給他騙了。」涂庸說道。公輸惑听了瞪他一眼,結果天不怕地不怕的涂庸竟給他瞪的閉了嘴。

憶辰道︰「如此一來,則實在太好了,冤家宜解不宜結,若能與玄關重歸就好,實在是件大好事。」

公輸惑笑道︰「這樣好,這樣好。其實我們下島三洲從前情同兄弟,只因為當時良公好奇赤城的造劍技藝,落下了誤會。後來良公幾次想要緩和,都沒能拉下顏面,此次三世劍尊登位,良公專門派我前來講和,希望重回下島三洲親如一家的局面。」

憶辰笑道︰「原是如此,我還以為惑公此次只為賣些貨物,若能與玄關和好,我實在非常高興。」

公輸惑笑道︰「賣貨那只是順便,既如此,我便回去復命,良公也肯定非常高興。嗯,對了,不過,我公輸惑有一事,想要對劍尊及赤城弟子們講。」

憶辰道︰「惑公請講。」

公輸惑道︰「赤城洲與方丈洲正道結盟一事,我與我家主公都不怎麼看好。畢竟,在那塊土地上,誰正誰魔,誰是誰非,沒人講的清楚,幫助所謂正道未必就是幫助大義。我們下島三洲向來對這些保持中立,二世劍尊在時赤城也是中立。只是劍尊過世後,尹長老宣布的赤城與方丈正道結盟,我們知道,那是因為二世劍尊新喪,要保洲民安全,不得不選之策,以正道之名,抵御外侵。然而,與正道結盟,並非長久之事。」

憶辰道︰「謝惑公之言,只我赤城已與正道結盟,也必要一幫到底,況且正道也確實對赤城有過幫助,而我們赤城護衛東華紫府,也是應做之事。」

公輸惑嘆了口氣,道︰「哎,今日之紫府,已非往日之紫府。好吧,既然劍尊執意如此,我也不再勸,只望我玄關、赤城二洲交好。賬先記下,下次再來赤城,或見劍尊,我必奉上一台飛行儀。」

兩人一禮,公輸惑又在箱子上一按,這次蓋子沒動,倒是箱子兩翼撐開,長有丈許,再一按,就有火焰自箱子底下噴出,將公輸惑推向空中,遠遠離去。

憶辰看看眾人,笑道︰「好了,我該怎麼去紫府呢?」

尹廟道︰「按照古禮,需讓在山少輩弟子中最年長二人隨劍尊前去。雖然現在已可不行此法,但還是宜如此,顯出對帝君的似至敬。」

涂庸似緩了過來,高聲道︰「好!我陪劍尊去!」少輩在山弟子中最年長二人自是他和顧少松。

尹廟皺起眉頭,道︰「劍尊,這涂庸最好惹禍,此次去見帝君,你需好好管教他,切不可縱容啊。」

不等憶辰回話,涂庸搶說道︰「哈哈,放心放心,我老涂一定馬首是瞻!」

天空高遠,雲平平,大海深沉。

歸墟的高空中,兩道光華正急速北行,正是紫雲岸的三人,他們已經飛了一個時辰,涂庸也講話講了一個時辰了。

「我說劍尊!你看前面!看見沒看見沒,咱到一半啦,那邊就是中島啦。」涂庸仍舊不知疲倦的說著。

「……」

「誒?劍尊?你看見沒有,你倒是說句話呀?」

「……」

「嗯?我說劍尊,你不是睡著了吧,難道你站著都能睡著?」

「……」

顧少松慢慢靠了過來,看了看,尷尬地道︰「二師兄,你讓劍尊站在前面,這是當擋風板麼?劍尊現在魂力尚淺,你看他都給吹成什麼樣子了。」

「啊?」涂庸說道,「我是想讓劍尊站在劍前面好看風景的啊,嗨,你這顧老三怎麼不早說!」

顧少松道︰「我一直在前面帶路啊,剛剛才發現……」

涂庸一拍憶辰道︰「劍尊,你也真是,也不說。」此時的憶辰已被猛烈的風吹的說不出話來。

涂庸忙運功將劍身猛的一轉,讓劍柄在前,劍尖向後,邊繼續前行邊道︰「早說呀,讓我老涂站前面給你擋風。」

又過了一會兒。

「劍尊啊?怎麼樣啦?能說話了不啊?說說話呀,這一路不講話多沒意思啊?」涂庸說道。

片刻後,涂庸疑惑道︰「誒?劍尊,你怎麼還是不說話呢?」

空中,兩道光華又靠近了一些。

「呃,顧老三,顧老三。」

「二師兄什麼事?」

「有件事,我不懂當講不當講。」

「二師兄講。」

「剛才我把劍轉了方向……」

「我知道。」

「好像轉的有點快了……」

「什麼意思?」

「劍尊他……」

「劍尊怎麼了?」

「劍尊好像……」

「劍尊好像什麼?」

「好像掉下去了……」

顧少松猛然轉頭,涂庸的 魚劍上,居然真的沒了憶辰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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