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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求生之路(三)

京介——!

少女的慘叫聲在自己的耳邊響了起來,而在自己的視線中,是被急速拉遠的懸崖,少女——櫻井秋美呆呆地向著自己的方向伸出了一只手,雙眼中浮現出了絕望的神色。

對了——

在過去,是有過這麼一回事——因為一點兒小意外,自己從五十米高的懸崖上跌落了下去。

這就是導致自己幾乎在整個中學三年級都是在醫院里度過的原因,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或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當自己睜開眼楮的時候,還很稀罕地看見了虛子流淚的模樣。

京介……你這個笨蛋——!

抱歉。

雖然想要說話,不過被戴上了呼吸機的自己僅僅只能夠從喉嚨里發出幾聲含糊不清的咕噥聲,接著就因為涌起來的疲憊感而從新睡了過去。

但是——那里為什麼會是懸崖呢。

如果京介沒有記錯的話,就在自己和秋美到達那里的前一刻,那個地方還只不過是個土丘而已。

躺在病床上,在似曾相識的、空無一人的孤獨中,越來越多的疑問從京介的心里涌了出來。

幾乎沒有任何人對于這件事感到疑問,而那次事件的另外一個當事人——櫻井秋美,據說在自己還昏迷著的時候被父母帶到醫院里來探望過自己幾次,之後就因為轉學的關系而不知去向。

想要讓作為廢宅的秋美和大家成為朋友——最後當然是沒能成功,自己的努力,大概只帶給了少女一段讓人覺得痛苦的回憶吧。

——這個世界上,有著即使努力也辦不到的事情,躺在病床上的京介逐漸接受了這個與過去的想法完全相反的觀點,在不知不覺中就逐漸消磨掉了中二時的那股熱血。還有仿佛永遠不會枯竭的行動力。

不過,這樣反而比較好吧?

既不會給別人添麻煩,也不會讓自己太辛苦。

「這也沒辦法呢。」漸漸變成了少年的口頭禪。

一開始就給自己預備退路的話,就不會陷入無路可走的窘境。

這種仿佛燃燒殆盡般的疲憊感,究竟是屬于自己的?

還是——其他什麼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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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很開心。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他是個喜歡被人打的m——呃,說不定他就是這樣的變態也有可能,但至少現在,他開心的理由自然不會是因為他此時此刻的糟糕狀況。

雖然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但大家似乎都還過得不錯。

失去過一切的附蟲者,也許永遠也無法找到曾經尋求幸福。

但是,至少能夠看到已經被大家所抓住的「現在」——對于此時少年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因為——

我的夢想是——

仿佛是一粒被扔進池塘里的石子,被打破平靜的水面上蕩漾起了一圈又一圈地波紋。

恍惚中,仿佛能夠听見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輕輕說著些什麼。

——快點想起來吧,小京。

想起來吧,你的夢想——

————

「摩理!」

戌子嬌小的身影從房屋盯上一躍而下,不過在落地前,少女下落的速度卻緩了一緩——對于能夠操縱磁力的戌子來說,在行動方面有著相當大的選擇性。

依然呆呆站在原地的摩理听到戌子的怒吼聲後,顫抖了一下。

「還想要這個家伙逃掉麼?想要得到答案的話,就用自己的雙手去確認啊!」

舉起手中的球棍,戌子重重地擊向了臉上已經爬上了黃黑相間條紋的京介。

看似輕微的一擊,在少女掌控著的磁力作用下,有著堪比全速行駛的卡車的威力——被那一擊打了個正著的京介仿佛斷線的風箏一樣向後方翻滾著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小巷的牆壁上,無法承受這股沖擊力的建築立刻坍塌了,碎片和粉塵讓可見度一下子降低了一大截。

「嘖,沒打著。」

然而戌子卻有些不爽地咋了咋舌——雖然看上去似乎的確是擊中了,不過手上的球棍卻沒有絲毫實感。

「霞王!如果你讓京介跑了的話,今天晚上就由你來陪我單挑!」

原本在巷尾持觀望態度看向這邊的霞王听到這句話後顫抖了一下,然後迅速行動了起來——彌漫開來的霞霧,從風衣的陰影中所探出的巨大鉤爪一瞬間就將巷尾徹底封鎖住了。

和那個戰斗狂兼惡鬼教練單挑,而且還是一整晚——這根本就是一個噩夢般的懲罰游戲。

「【瓢蟲】——」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利菜和作為特環王牌之一的戌子關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少女有些沒好氣地回答著戌子的話,不過話語中雖然毫不客氣,利菜和七星卻一絲不苟地進一步縮小了包圍圈。

「七星。」

隨著利菜的呼喚,少女身後那巨大的【蟲】——張開的翅膀下瞬間迸發出了強有力的沖擊波,將灰塵與瓦礫一口氣給吹飛了。

「摩理,你和我一起上。」

如果全力以赴的話,那麼戌子絕對有著能夠與一號指定相匹敵的實力,但這次的任務是捕捉——當然,戌子也不是真的想要將京介痛打一頓,對于京介,他並沒有像摩理和利菜那樣抱有同伴以上的多余意識——雖然被視為同伴的戰友忽悠了也有一種很不爽的感覺,不過她會執著于將京介帶回去,還有著其他理由。

無論如何,那件事都必須要確定才行。

「我不記得和你有那麼大的過節呢——小狗。」

灰塵散去之後,顯露出了京介的身影,火焰的紋路爬上了少年了臉頰,在雙手末端,尋找媒介的觸須微微地在抖動著。

——不會錯的,絕對就是那個家伙。

「我只是在履行戰士的職責——如果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話,就不要思考,跟著感覺走最後也能夠得到答案——這句話是你說的吧?」

單手扶著被自己給撞塌了的牆壁,遙遙晃晃仿佛醉酒一樣略顯狼狽的身影,剛剛被戌子球棍擊中的左手向著奇怪的方向扭曲著,少年伸出右手抓住了自己的左臂,然後若無其事地用力一拉——隨著一陣讓人牙酸的關節摩擦聲,左臂重新被扭回了原本的位置。

「至少也要好好體恤一下傷者怎麼樣?我的身體可受不了太過劇烈的運動。」

柔著肩膀的京介皺著眉頭,用老頭子一樣的語氣說道。

「誒……還真不像是你這家伙會說出來的話呢。」

戌子發出了挑釁的嘲笑聲。

「如果是你這家伙,不是會說‘沒有本大爺辦不到的事情!’——才對嗎?」

「不好意思,我已經告別中二了。」

「嗯?」

看來戌子雖然知道中二病這個詞匯,卻並沒有太過深入的了解。

在二人針鋒相對的時候,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插了進來。

「……為什麼。」

摩理的聲音稍稍有些顫抖,大概終于無法忍受目前的狀況了吧——將【蟲】與手中鐵棍的同化一口氣解除,少女一把扯下了戴在臉上的護目鏡。

由于長年的住院生活,摩理的思考問題的方式十分單純。

「如果……有什麼苦衷的話。」

少女臉上露出了有些苦澀的表情,大概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這個說法吧?

京介的行為,擺明了是在拒絕,無論是她們這些過去的同伴,還是過去本身。

「嘛,誰知道呢?」

似乎失去了和戌子斗嘴的心情,抱起雙臂,靠在大樓牆壁上的京介沒有看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少年苦笑著抬起頭,看著一無所有的空氣,嘴里喃喃念著些什麼。

「如果我說,我後悔了,我沒有勇氣繼續完成本來應該完成的事情——你相信嗎?」

說著沒有人听得懂的話,京介整個人忽然陷進了牆壁中。

「所以——抱歉了。」

霸王蝶化作的火焰觸須侵蝕了一整個牆壁——【冥咆】能夠通過與任意無機物結合,從而構築自己的形態。

「那個家伙想要逃跑!」

發現京介小動作的戌子正打算采取行動,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擋在了她的面前。

「……」

飛舞著的夢幻月光碟一口氣將長棍化為了長槍,被銀色的光芒包裹著,摩理擋在了戌子的面前。

「喂喂,你這家伙,不會是想要袒護他吧?」

明明一開始鬧得最凶的就是摩理本人。

「……」

摩理一語不發,雙目中露出了倔強的神色。

「如果今天失敗了的話……下一次可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喲?」

至少在有宇宙邪神介入的情況下,很難用小幅度的行動將京介控制住。

「誒……我明白了,你是打定主意要妨礙我了,對吧?」

將手中的球棍扛在肩上,戌子露出了凶暴的笑容。

「瓢蟲,霞王,你們去追京介。」

「那家伙的話,已經去了。」

霞王滿不在乎地說道,金發少女正斜靠在牆壁上,悠閑地看著對峙的二人。

「你還在這里干什麼?」

就算因為是個笨蛋所以搞不清狀況,金發少女的態度也實在是太懶散了一點。

「反正我只不過是突發狀況處理班的雜工罷了。」

金發少女打了個哈欠。

對于安妮麗潔來說,反正每天上學都能夠看見京介,體育課的時候還是一個小組的,對于此次任務也就談不上有多少積極性。

「你們……兩個笨蛋!」

仿佛再也受不了還在狀況之外的二人,握著球棍的戌子大聲吼了起來。

「是不是和平生活持續得太久了,讓你們身為戰士的本能都已經退化得只剩下覓食秉性了?!」

「……是戌子自己太過緊張了吧。」

摩理冷靜地反駁道。

附蟲者的宿命,早在一年前就已經被結束了。

「是嗎?」

戌子冷笑了一聲。

「那麼,告訴我吧,‘這東西’為什麼還會在這里?!」

——伸出手指著的,是停留在長槍頂端的夢幻月光碟。

「如果這一切真的已經結束了,那【蟲】為什麼還會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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