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有過充滿夢想的年代。
咳咳,十分抱歉,這個說法只不過是一塊遮羞布罷了,如果要用更準確的表達,那就是誰都有著中二的年代。
誤認為自己是主角,然後一個勁地活躍在自己所構想的世界里,因為這樣而在現實世界逐漸偏離了方向,造成了更加嚴重的惡性循環——比如說由于缺乏朋友,就在自己的妄想世界里腦補自己是擁有很高人氣的現充,因為不受女孩子歡迎,就幻想著有許多美女倒貼上來,對于現實中自己的渺小缺乏認識,就想象自己能夠擁有著所向披靡的強大力量。
當出現了這些征兆時,說明中二已經進化成了無可救藥的版本——yy。比起有些時候會讓人覺得可愛的中二病,這種只會建立在不成熟大人身上的、充滿**果無底線**的劣化版妄想簡直毫無價值。
中二病是兒時幻想的延續——這樣的說法似乎對其太過于美化了,從京介的角度來看,身邊就有一個活生生缺乏幻想的例子,自己那總是一副毫無干勁的模樣的青梅竹馬,如果追溯到幼兒園時期的話說不定還能夠看見她天真可愛的樣子,但是可惜的是,京介無論怎麼去想,也回憶不起虛子幼兒園時的模樣。
雖然據她本人的描述,在對于外星人或是超能力者之類的玩意兒失去信心也已經是小學以後的事情了,但是京介更寧願相信,虛子她從更早以前估計就已經不相信這些東西了。
所謂的幻想,終有一天會被現實給擊成粉碎,而中二病,就是在某種程度上逃避著現實。
對于一直以來都逃避著過來的京介來說,最後直面現實的結果,比任何一切都要更加殘酷——離開名為幻想的牢籠,代價是將熱情和干勁也一起封埋了進去……雖然似乎有不少人對于京介的性格大變感到無法釋懷,但京介本人反而還挺滿意現在的狀態。
但是,今天——
看著手指間夾著的叉子反射著銀色光芒,沐浴在了月光下的少女,京介的腦海里傳來了常識之碑轟然倒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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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介那現在如同一團漿糊的腦海里,只剩下剛才名叫六花的少女的聲音還在清晰地回響著。
「……銀色驅逐者?」
不由得轉過頭來問出了聲,而戴著眼罩的少女則是一臉崇拜地回答了。
「嗯嗯!這是因為前輩的武器和戰斗方式而被人所取的稱號。」
因為甩著高速飛來飛去的叉子的緣故麼?那還真是挺淺顯易懂的……
如果是去年的自己,估計現在會興奮異常,如果是幾天前的自己,那麼在听到這個稱號後大概只會一臉憐憫地望著真白和六花,不過現在在已經見識到了剛剛發生的超出常識的一幕後,京介需要采取一些更加有意義的行為來填補自己心中正不斷冒出的疑問。
被銀色的叉子命中了頭部的夜種躺在了地上抽搐著,相對于那龐大的身軀,插入了數公分的叉子原本應該沒有多大約束力才對,但是漆黑的怪物就如同被切除掉了腦袋的青蛙一樣,只剩下手和腳在不自覺地抽搐著。
「六花,過來一下。」
而比起外表冷靜的京介,真白則要平靜得多,少女似乎對于這個場面早就已經習以為常,蹲在夜種的身邊觀察了一會兒後,真白向著正京介和六花這邊揮了揮手。
「前輩,有何貴干?」
六花興奮地緊緊抓著真白的袖子搖晃著,一邊還上下打量著仍然沒有斷氣的夜種。
真白指了指還在抽動著手腳的黑色怪物。
「把這家伙徹底解決掉,你來的話比較方便。」
「誒?」
京介轉頭看向一臉搖搖欲試的六花,這才想起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不過對方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超能力者來著。
「沒有問題!」
朝著真白豎起了大拇指,六花將手伸到了綁在右眼的眼罩上。
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接著又深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又用力呼了出來。
「別浪費時間!」
「啊嗚!」
不耐煩的真白舉起手中的叉子用力戳在了六花的額頭上,少女模著額頭,眼角沁出了淚水。
「……這樣深呼吸的動作有什麼意義麼?」
在旁邊看得一頭霧水的京介忍不住發問了。
「這是為了防止這只眼楮發生暴動。」
「暴、暴動?」
「是的。」
六花一臉嚴肅地轉過頭來,認真地說道︰「這只名為邪王真眼的眼楮中所寄宿著的強大力量,連我都沒有辦法完全控制。」
「邪、邪王真眼?!」
雖然不明白,不過似乎好厲害的樣子。
「沒錯!」
六花鄭重地點了點頭。
「這個眼楮的歷史要從第二次神魔大戰說起……」
叮——叉子與叉子互相敲擊的聲音在寧靜的夜晚听起來格外明顯。
「你說夠了吧,六花。」
「誒多……我明白了!前輩!」
一臉冷汗的邪王真眼擁有者在叉子女的脅迫下轉了過去,然後一口氣摘下了遮住了右眼的眼罩。
「啊……」
少女那被遮住的右眼是金色的,京介不禁小聲驚呼了出來。
「那只是美瞳而已。」
真白一臉不耐地解釋道。
「……啊?」
同樣的聲音,不過這回其中所含的意義完全相反。
「那個鏡片有什麼特殊的含義麼?」
雖然已經隱隱約約地猜到了,不過京介還是決定再問一次。
「誰知道呢,如果非要說個理由的話,大概是‘因為那樣子看起來很帥’的緣故吧。」
「……」
自己的猜測毋庸置疑成為了現實。
京介露出微妙的表情注視著小心翼翼地想要將眼楮中的美瞳取下來的六花。
眼前的這個超能力者少女,同時還是一個火力全開的中二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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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花的右手做出了剪刀狀的手勢將右眼夾在了中間。
據真白所說,六花的超能力是「能夠從眼楮中發出不可見光」,如果是對人類使用的話最多能夠讓人感覺到微微的熱度,不過對于夜種這種「超自然存在」就有著堪比熱武器的殺傷力。
「我能問一個問題麼?」
「什麼?」
京介舉起了手,說出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感到有些奇怪的事情。
「為什麼鬧這麼大動靜,卻還一直沒有人趕過來的樣子?」
明明剛才發生打斗的街道都已經半毀了,但是無論是警察還是附近的居民貌似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而且,周圍似乎也太過于安靜了一點。
「這個和那些家伙有關。」
真白指了指地上漆黑的怪物。
「你繼續看著就明白了——我不是在說那孩子。」
「邪王真眼——發動!」
雖然六花的動作和語氣都透著一股故弄玄虛的味道,不過正如真白所說的那樣,她的超能力也是貨真價實的——一道爆炸的白熾光芒猛地在夜種的頭上綻放開來,在黑夜之中顯得格外清晰,當光芒黯淡下來後,夜種頭部脖子以上的部位都消失無蹤了,漆黑的四肢抽搐了一下,便仿佛融入黑暗一般沉了下去。
與此同時,京介感到身體周圍傳來了一種遽然下沉的感覺,仿佛是自夢中驚醒那樣的墜落感,適應了一會兒後,耳邊傳來了真白的聲音。
「就是這樣,這些家伙的出現,雖然不如‘閉鎖空間’那樣特別,不過也會構造起一個類似的結界樣的東西。」
仔細一看,被毀壞的圍牆依舊還是保持著被破壞的模樣。
「這也沒辦法。」
順著京介的目光看去,真白聳了聳肩膀。
「如果是比較嚴重的破壞某些相關人士會出來收拾殘局,不過這種程度的話還是當做什麼也沒看到好了。」
「這也太隨便了吧……」
「嘛……各人也有各人的難處啊。」
雖然說是合理的意見,不過作為當事人的話總有一種在推卸責任的感覺。
「前輩!我成功了!」
握緊雙拳挺起胸部的六花,仿佛剛剛考了一百分的小學生一樣。
「太拖拖拉拉了!」
「啊嗚……」
「毫無意義的動作加上毫無意義的台詞,原本作為超能力者應該盡量低調的我們反而整天做出奇怪的行為原本就是徹底的失格!」
「啊嗚……」
被真白毫不留情地斥責了一頓,六花垂頭喪氣地發出了可憐的聲音。
「那個……」
雖然真白所說的都沒錯,但京介還是覺得那樣子的六花看上去有些可憐。
「——多謝你剛才幫了我。」
向著少女低頭道謝,雖然壓根就沒有那麼一回事,不過少女想要幫上忙的心意還是傳達了過來。
「誒誒?!」
結果六花一下子手足無措了起來。
「切、看來最關鍵的笨蛋這一點還是沒有變啊。」
真白在一旁有些無趣地嘆息道,雖然是微帶諷刺的語氣,不過話語中感慨的成分更多一點。
「嘿、嘿嘿,沒有關系。」
似乎覺察到了京介的意思,六花臉上露出了有些笨拙的燦爛笑容。
「——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制服超人君!」
——咦?
「嗤——」
真白「噗——」地笑出了聲。
「為什麼你會知道那個稱號啊——?!」
五體投地的京介在地上打著滾,發出了不成聲的慘叫。
少年因為年輕而犯下的錯誤,終于到了清算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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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試後立刻趕來更新了——
至于考試結果——
請大家不要問我……ot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