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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重生

蕭靈漸漸落地,他一點點地看著周邊事物的變化。他覺得這一刻自己應該是在走向另一個世界,一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世界。他以為這一刻自己去的那個地方就是傳說中的陰曹地府,一個沒有任何生機的地方。一個只有死氣的地方。就如此刻,他身周的所有生命之物都正在消失,人不見了,樹不見了,草不見了,連泥土都在消失。自己懷中的依絮也在變淡,越來越淡,眼看就要消失。

蕭靈不甘地一身大叫︰「依絮!」而後緊緊將雙手抱緊,牢牢抱緊。他不準懷中的依絮散去,不準依絮離開自己。但是一切沒用,那懷中依絮的笑容慢慢散去,一分一分變淡,漸漸消失在這天地之間。蕭靈依舊雙手環抱,他閉了眼,不願相信柳依絮的消逝離去。

良久,蕭靈落足下來,發現周圍除了沙土,便只有自己和四周無盡的粉塵迷霧

丹霞山朝陽門中,柳如梅如所有人一般,渾身顫抖,經歷了那一段時間里無盡的恐懼。當恐懼消失後,她起身站起,忽然發現自己房中紅光四射。匆忙開門進去,見得一塊奇石此刻漂浮在了空中。奇石散出紅光,其上亮出一串星點,指出一個方向。

柳如梅大驚,一把將奇石抓在手中,嘴中說道︰「是絮兒,絮兒有危險。」說完慌忙出了臥室。到得朝陽殿中,叫了自己大弟子,匆忙交代一番。便邁步沿著奇石星點所指方向而去。

在柳如眉腦中依稀記得,在十幾年前的夜里。一名女嬰出現在自己房中。而自己被莫名的一股力量推出了房間。這名女嬰不哭不鬧,出現在自己的床上。其身散出異光,一連三日,門派中連自己在內所有人都無法進得房中。那異光環繞女嬰,並照亮了木房四周。在那光暈之下,有一股奇妙而強大的力量。任何生物都不能靠近。直到三日期滿,女嬰身上一塊奇石飛到自己手中。露出星點,指向房中女嬰。而後那光暈消失,女嬰發出哭聲。這女嬰來得奇妙,其師天霞仙子下令封鎖了所有信息。就這般,在柳如梅的撫養下,女嬰長大成人,並以奇特的天資迅速的修煉。成了丹霞六代弟子中的第一人——柳依絮。

那塊奇石非常獨特,每當柳依絮身體有不適,又或是稍有危險。奇石便會散出紅光,亮出星點,指向柳依絮所在。

柳如梅看著此刻手中奇石紅光急閃,心中大急,按著奇石所指方向,星夜馳騁,尋找著柳依絮的信息。

在柳依絮身體幻化消失後,在百里外的一個山谷中。從天空開始降下一片片霞光。霞光落在草地上,重疊集聚起來。慢慢匯聚出一個女孩。女孩一身彩衣,清冷月兌俗,被霞光包圍,橫躺在草地上。

此時從天外傳來一道意念,落在女孩身上。那道意念在女孩身上停留,而後似在感嘆,又似在自語道︰「這是什麼經歷,竟然要耗費一道意能。幸虧本命石尚在,能給你再重鑄這具肉身,可惜那段記憶消耗在意能之中,不可恢復。人世經歷,人世經歷!是什麼樣的經歷能觸發意能爆發呢?」意念短暫停留,而後便消散,無影無蹤,似本就不在這天地之中。

霞光始終包圍著女孩的身體,讓人看不清女孩的具體模樣。

山谷陰暗,周圍沒有人煙。山間野獸,蟲鳥甚多。自從這霞光出現,便引來不少鳥獸。它們看不透霞光內的事物,但在那霞光外卻感覺無比的溫暖舒服。

霞光周圍三尺之地,除了最初存在的草木。任何事物都被一股神秘力量阻擋。野獸走來,在三尺之外無法踏進。飛蟲,鳥禽自空中飛下,離地三尺的空中便再難寸進。雨點泄下,在這片小小的地方似乎月兌離了地球引力,傾斜著落向了一旁。就連陽光照射,也改變了傳播方向,折射而出。

時間流逝,女孩的身體慢慢變得清晰。女孩身外的霞光在慢慢變淡,一點一點的滲入到女孩的身體中。

一連幾日過去,一道人影自大山西面而來,直奔山谷之地。來人正是連日不斷趕路的柳如梅。按著奇石所指,柳如眉來到了山谷。往女孩躺著的地方而來。

柳如梅自空中落下,驚嚇走了周圍的鳥獸。看著地下橫躺著的女孩。女孩身周一層淡淡的霞光閃耀。但已經能夠清晰看出女孩的面孔。清冷美麗,正是柳如眉一手帶大的柳依絮。

柳如梅滿是焦急,邁步欲要將柳依絮扶起。在三尺之距,被堵住了身形。唯獨柳如梅手中的奇石,此時又忽然起了反應。

奇石的紅光慢慢褪去,而後自動飛起,毫無障礙地飛到了柳依絮心口位置。見得奇石內一種神秘物質流出,直接進入柳依絮心口。而後便見得柳依絮身上的霞光加速著融入柳依絮身體。過得片刻時間。奇石內的物質停止流出,而後自動飛出到了柳如眉手中。

望著這奇異的一幕,柳如眉已經不再震驚。自從柳依絮出現在她房中的一刻,她便已經將這名女孩當自己的親身女兒一樣看待。對自己這名最親近弟子的一切也似已經習以為常。

柳依絮身體內的霞光已經完全消失,此時,那三尺範圍內的神秘力量也消失不見。

柳如眉近得柳依絮身邊,伸手感應到柳依絮的心跳和呼吸。心中的緊張才稍緩解。只是此刻的柳依絮仍未蘇醒,處在沉睡之中。

柳如眉將柳依絮抱起,飛身出了山谷,而後到得鎮上買了馬車,往丹霞山趕回。

柳依絮的沉睡持續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柳如眉派出門下弟子調查柳依絮之事。獲知蕭靈與柳依絮屠殺吳家村村民,被洞庭幫追殺,然後又被鄱陽幫圍追堵截之事。鄱陽幫三成精銳盡出,結果與柳依絮及蕭靈全部失蹤。這些消息中真假難辨。柳如眉果斷做出決定,封鎖柳依絮在丹霞派的消息,並暗中派人打听鄱陽幫的情況。

沉睡一月的柳依絮醒來,一身功力盡在,只是失去了許多記憶。在柳如眉的安排下,柳依絮一如從前一般,刻苦修煉,清冷對人。那曾經有過的幸福甜蜜笑容消失不見。

柳如眉幾次向柳依絮提起蕭靈,卻發現柳依絮似乎完全忘記了蕭靈這個人。甚至跟蕭靈有關的路平、陸搖等人也已從其記憶中消失。

鄱陽幫總部,石鐘山上。左慕看著一名幫中弟子︰「什麼,所有人都消失了。鬼斷頭山上憑空出現一塊平地!在一天時間里,一天時間誰有本事把半座大山挖平?這話,騙鬼還差不多。萬護法他們一個人的消息也沒有查到嗎?」

那名幫中弟子生得濃眉大眼,是個憨厚的年輕人,此刻一臉的無辜︰「弟子一開始也不信,還親自去那鬼斷頭山看過。那真變成了平原!至于萬護法一行人,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左慕仍是一臉不信的表情︰「那那蕭靈和柳依絮呢,有他們的消息嗎?」

年輕人答道︰「沒有,都不知去向。」

左慕面對這年輕人的回答大怒︰「再去查,去查是誰把大山變成了平原。還有那些人,一個個都給我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那年輕人連忙應聲,匆忙後退而去。

左慕在大廳之上立足良久,嘴中自言自語道︰「萬丈青,幫中三成精銳之力。追殺這麼兩個毛頭小娃。難不成還會有散失,怎麼可能?」

蕭靈緩緩醒來,感覺到雙手空空。懷中柳依絮已經徹底消失不見。此時空中粉塵降落,在太陽光直射下,迷霧散開。露出了一片平川之地。蕭靈望著遠處清晰的大山,才發覺自己尚存在在人世之中。

蕭靈環顧四周,沒有發現柳依絮身影,心中極為慌亂。自離臨陽村而來,兩個月時間,一直有柳依絮相伴。到這時,早已習慣柳依絮伴在身邊的感覺。那些依戀,那些溫暖,那些甜蜜,那些熟悉的氣息還在心中流淌。佳人卻已經沒有了蹤跡。

蕭靈不甘心地在這片平原中疾馳著尋找,環繞了幾圈,除了泥土粉塵豪無所獲。而後,蕭靈又擴大範圍,向周圍的大山尋去。逗留近十日,亦沒發現柳依絮的身影。而鄱陽幫幫眾和附件的居民發現了這里的異常,一時間,來探視之人開始增多。蕭靈用泥土將自己臉上,身上抹髒。隱了行裝,躲避著探視之人。

蕭靈這日來到一個小鎮,此地已經距離那平原二十幾里路程。一臉落魄的蕭靈到鎮上買了幾個饅頭,在鎮中找了角落蹲下啃食。不多時,幾人行過。見得人人提著大刀,往鬼斷頭山方向而去。蕭靈听力極好,聞得幾人說話。

「這次鬼斷頭山莫名其妙變成了平地,萬護法眾人消失。那蕭靈和柳依絮也沒有消息。事情實在詭異。前些時日那陣恐慌你們也都感受到了吧!那傳說不會是真的吧!」

「鬼斷頭山猛鬼作怪?這種話你也相信,騙騙老百姓還行。我們這種天天在刀口上混的人,如若信了這鬼神。那得有多少鬼魂藏身吶!」

「你們莫要多說,幫中下令,尋找萬護法眾人和蕭靈、柳依絮的消息。大家務必時刻保持注意,莫要放過了一絲蛛絲馬跡。」

幾人漸行漸遠,隨著聲音慢慢消失。蕭靈听得幾人談話,心中的不快全化成一股恨意。暗自思道︰「都怪我蕭靈本事不高,竟然不能護得依絮周全。鄱陽幫,來日定讓你們付出代價。」一邊想著,手卻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

蕭靈從內掏出一個石塊,正是那寫著‘隱丹遺跡’的石塊。望著其上的字跡,蕭靈口中默念︰「洪澤現古城,老君留造化。」同時腦中閃現出許多的歷史典故和一些民間傳聞。不多時,眼中一亮,嘴中說道︰「洪澤湖,隱丹遺跡,老君造化。哈哈,哈哈。這難不到我蕭靈。」而後起身,認了方向,邁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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