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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靈氣之母 混沌之子

東海上空,紅雲身後跟著蛟定海,二人站定雲端。

「定海,這就是那個讓你談之色變的無名島嶼?」紅雲定楮看去,只見眼前的島嶼方圓千米,島嶼四周被灰蒙蒙的靈氣包裹。灰色靈氣翻騰之間,空間之中產生絲絲波紋,四散而去。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翻騰之間空間居然都會被其震動。」紅雲目瞪口呆,心中震驚不已。

「老爺,這就是那個無名島嶼,但是我東海之上的修士都叫它魔鬼島。只因距離島嶼一定範圍內,修士會法力盡失;再往前走,則會肉身受到腐蝕、魂飛魄散。當年我東海有一巨擘九頭蛇妖,號稱八歧老祖。此人貪食血食,曾經一口吞下鳳凰一族數只雛鳳,鳳凰老祖一怒之下派出四位金仙頂峰的族人追殺此子。當時的八歧老祖也不過剛剛踏入金仙後期,仗著自己詭計多端這才逃遁到東海海域。最後,八歧老祖用詭計將四位鳳凰一族的金仙引到魔鬼島周圍,灰色靈氣一陣翻騰,四位金仙瞬間被淹沒,連一根羽毛都沒剩下。自此,八歧老祖隱世不出,鳳凰一族的族長听說這件事之後,也曾派人到過此地,但是無功而返,此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紅雲听罷蛟定海的講述,再次震驚,四位金仙頂峰的修士,只差一步就邁入大羅金仙之境。想自己也不過是借助天降的功德剛剛踏入大羅之境,若是對上四位頂峰境界的金仙,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沒想到這樣的人物瞬間就被魔鬼島周圍的灰色靈氣淹沒,隕落與此,當真是詭異異常。

蛟定海看到紅雲震驚的神色,以為他心生退意,于是說道︰「老爺,東海仙山靈島無數,或許有些地方我也不知道,老爺神通無邊,我們慢慢尋找,自然能找到讓老爺中意的洞府,此島凶險萬分,我們還是退去吧。」誰說大塊頭沒有大智慧的,單看這番話,蛟定海認為紅雲心生退意,但是又好面子不肯說出來,于是主動提出退走,其間還拍了紅雲一個不大不小的馬屁。這心機,這眼界,這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嗎?

紅雲心機何其深,又怎麼會听不出蛟定海話中的深意。于是心中感嘆︰誰說洪荒之中的人好欺負來的,一頭小小的蛟鯨都能有這樣的城府,洪荒,不好混啊。

但是,蛟定海卻想錯了。紅雲老祖的洞府乃是火雲洞,後來紅雲身殞,三皇五帝治世,火雲洞成為了三皇道場。此事,穿越而來的紅雲怎麼會不知道?但是紅雲沒有選擇火雲洞作為自己的洞府,一者火雲洞居于洪荒大地之上,將來無論是開天三族大戰還是巫妖大戰,洪荒大地一片混亂,火雲洞絕對會受到波及,紅雲有心躲災,自然不能選;二者,紅雲雖然還是洪荒中的紅雲,但是紅雲卻不再是原來的紅雲了。他不想走前人的老路,他要走出自己的道。因此,紅雲想要另覓佳地,再選道場。眼前的魔鬼島雖然凶險,但是一旦紅雲佔之,則凶險變成了自己的優勢。紅雲既然重生洪荒,自然要活出一番精彩來,無論將來是收徒也罷、找道侶也罷,一旦與人爭斗,若將親人藏之魔鬼島,則後顧之憂可解。所謂壁立千仞,無欲則剛,只有徹底解決了後顧之憂,紅雲才能真正的與天搏命、勇往直前。

「這魔鬼島,我要定了。」紅雲心中說道。

蛟定海看到紅雲在一邊發呆,出聲說道︰「老爺,老爺•••」

「定海,這座島,我要定了,你不用說了,我自由辦法。」

「是。」蛟定海答應一聲,站在紅雲身後。

紅雲往前邁出一步,氣沉丹田,調集所在空間範圍之內天地靈氣運轉周天。

在蛟定海眼中,紅雲氣勢節節攀升,瞬間猶如盤古大神般頂天立地。這天在為他顫抖,這地在為他震動。蛟定海受紅雲氣勢所迫,連連後退。

只听紅雲說道︰「定海,你離遠點。」

听到紅雲吩咐,蛟定海腳踏虛空,後退千米。感到紅雲身上散發出的威壓還很強烈,蛟定海周身白光繚繞,瞬間,一層白色的甲冑覆蓋蛟定海全身。此甲乃是蛟定海當年化形之時,用自己本體上覆蓋的骨甲煉化而成,妙用無窮。甲冑加身,蛟定海長舒一口氣,這才打量起遠處的紅雲。

只見紅雲雙目之中透射出兩道實質性的金光,妄圖穿透灰色靈氣,一窺魔鬼島全貌。只可惜金光打到魔鬼島周圍纏繞的灰色靈氣上,猶如石沉大海,沒有濺起絲毫漣漪就消失了。

紅雲冷哼一聲,雙掌連拍。兩只由五行靈氣演化而成的手掌如山岳般從天而將,如此氣勢饒是遠處的蛟定海也有一絲喘不過氣來,可惜手掌接觸到灰色靈氣,轉眼間潰散,再次轉化為天地五行靈氣。魔鬼島外纏繞的灰色靈氣層中,一絲灰色靈氣分散而出,將紅雲打出的五行靈氣團團圍住。

眼前的一幕不禁讓紅雲大跌眼鏡,五行靈氣遇到灰色靈氣,就像犯了錯的孩子見到母親,先是害怕,緊接著撲到灰色靈氣之中,被灰色靈氣同化。

「我去,這玩意兒也成精了?」紅雲喃喃自語,一坐在虛空之中。

遠處的蛟定海看到紅雲不再施展神通,身體一晃將白色甲冑收到體內,這才向紅雲這邊飛來。

蛟定海來到紅雲身邊,只見紅雲一臉郁悶地坐在虛空之中,嘴里念念叨叨,不禁問道︰「老爺,您沒事吧?」

「你才有事呢,你們全家都有事。」紅雲沒好氣地說道。

蛟定海一臉無辜,不知道自己怎麼惹到這位老爺了,也不好再多說話,生怕再被訓斥,只得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紅雲突然起身,從身後摘下自己煉制的八寶如意鍋。蛟定海一看之下,連忙跪倒大呼︰「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小人知錯,求老爺不要吃了我。」原來蛟定海誤認為自己惹紅雲生氣,紅雲掏出如意鍋,這是要炖了自己。

紅雲先是疑惑,接著恍然大悟,最後惱羞成怒,在蛟定海的耳邊幽幽地說道︰「我真想炖了你。」

听到紅雲這麼一說,蛟定海更加肯定自己剛才的想法,磕頭如搗蒜般。雖然此時二人身在虛空之中,但是紅雲仿佛能听到蛟定海每次磕頭都傳來的「砰砰」聲。

「好了好了」,紅雲一揮手將蛟定海扶起,說道︰「我吃你干嘛,你又沒得罪我。」

蛟定海還是一臉惶恐,指著紅雲手中的八寶如意鍋問道︰「那老爺這是?」

「哎,實話跟你說吧,這個島,我搞不定它。」紅雲一聲嘆息,說道。

「那咱們走就是了,再找一個。」蛟定海一臉真誠地說道。

「蛟定海,老實說,有時候我真想炖了你。」

「老爺•••」蛟定海一臉委屈。

「你可知道這覆蓋島嶼的灰色靈氣是什麼東西?」紅雲直接無視蛟定海委屈的表情,自顧自地問道。

「回老爺,不知。」

紅雲很滿意蛟定海的回答,一步三搖地說道︰「這洪荒大陸、天地四極原本乃是一片混沌,混沌之中無有任何生靈,只是一片灰蒙蒙之色,充滿了混沌靈氣。盤古大神正是誕生于混沌之中,自盤古大神開天地身殞之後,除卻天外天未開化之地,這天地之間的混沌靈氣紛紛化為天地五行靈氣。我想你剛才也看到了,我打出的五行靈氣紛紛被這灰色靈氣吸收同化,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灰色的靈氣就是天地靈氣之母,混沌靈氣。」

「混沌靈氣?老爺,為什麼這里的混沌靈氣沒有演化成五行靈氣呢?」蛟定海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問道。

「據說,當年盤古大神斧劈混沌,有幾塊混沌碎片飄落東海,分別化為方丈、瀛洲、蓬萊三座仙山。而這座魔鬼島,恐怕也是這麼來的吧。」

「老爺既然已經知道這灰色靈氣的來源,難道就不知道怎樣才能收服它嗎?」蛟定海繼續問道。

紅雲被蛟定海的無知惹地哈哈大笑︰「談何容易啊,若無靈寶傍身,縱然是準聖,沾染一絲混沌靈氣也是要肉身消散、神靈不存的。」

「準聖?老爺,什麼是準聖啊?」

「呃!」紅雲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泄露天機了,鴻鈞尚未開講紫霄宮,洪荒之中最高的境界也就是大羅金仙。別說是蛟定海,就算是老子恐怕也不知道準聖的境界吧!

「算了,算了,管他什麼天機呢,老子能穿越到洪荒世界,那麼這就是天命,既然天命都允許我的存在了,那泄露點天機也沒什麼了。」想到這里,紅雲對蛟定海說道︰「修道之人,根據境界的劃分,分別是引氣入體、練氣存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合道之後方為仙人,仙人之境,又分為地仙、天仙、玄仙、太乙玄仙、太乙金仙、金仙、大羅金仙、準聖、聖人。金仙之後,方可登上大雅之堂,而之前的種種,用三個字就能形容。」

「敢問老爺,哪三個字?」

「不入流。」紅雲風輕雲淡地說道。

蛟定海細細品味紅雲話中對修道之人境界的劃分,心中震撼非常︰想自己好歹也是這東海一方海域的霸主,卻只是不入流的境界。不過今日得老爺提點,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從今開始我認真修煉,不怕將來成不了如老爺這般的存在。

雖然不知紅雲究竟是什麼境界,但是此時在蛟定海心中,紅雲就是那至高無上的存在。

「老爺,我們現在怎麼辦?」蛟定海平復心情,問道。

「等。」紅雲斬釘截鐵地說道。

「等?」

「對。世間無不可破之物,無不能破之物,雖然眼前的混沌之氣我們闖不過去,但是只要認真觀察它的變化,我們總有辦法降服它。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我們就坐在這里一邊吃東西,一邊仔細觀察混沌靈氣的變化吧。」

說罷,紅雲將手中的八寶如意鍋架在虛空之中,伸手自乾坤袋中模出一塊木板、一把鍋鏟、一塊布匹。這些東西在蛟定海眼中甚是奇特,尤其是看到鍋鏟的時候,蛟定海甚至懷疑︰難道這就是老爺的兵器?

紅雲看到蛟定海好奇的眼神,哈哈一笑說道︰「前幾日我在你的海域貪吃魚蝦,毀了你大半的生靈。今天我也讓你嘗嘗我的手藝,雖然不能彌補你什麼,但是也算是我向你道歉了。」

蛟定海一听這話,趕忙跪下,說道︰「老爺,從來沒听說當老爺的給下人道歉的,也從來沒听說讓老爺給下人做飯的。這本該是小人分內的事情,老爺如此,卻是折殺小人了。」蛟定海抬頭看著紅雲,眼圈紅紅的。

蛟定海說的是實話,動的是真情,紅雲將他帶在身邊,就像從井底帶到了天上。讓他見識了廣闊的天空,知道了洪荒的偉岸。更重要的,紅雲從來沒把他當做下人看待,雖然有時候紅雲也會呵斥他,但蛟定海知道,那不過是紅雲善意的玩笑,或者,是為了他好。

紅雲看著跪倒在地的蛟定海,並沒有扶他,而是嚴肅地說道︰「蛟定海,你給我站起來。你記住了,盤古大神身化萬物,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人生在世,可跪天,因為天空給了你呼吸的空氣;可跪地,因為地長萬物提供給你成長的糧食;可跪父母,因為父母生你養你,給了你生命。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值得你跪拜,你記住了嗎?」

蛟定海騰身而起,說道︰「老爺,我知道了。」

紅玉哈哈大笑︰「好。」

東海上空,蛟定海看著紅雲來回忙碌著,絲毫插不上手。

只見紅雲將一塊布匹圍于腰間,將木板平放在虛空之中,然後手持一把寬厚的匕首,正在處理一只雞一樣的動物。

「老爺,您這是?」蛟定海看著紅雲擺弄的這些東西,眼暈道。

紅雲指著腰間的布匹說道︰「此物名為圍裙,為了防止血污沾染到衣服上。」

紅雲又舉起手中寬厚的「匕首」說道︰「這個不叫匕首,這叫菜刀,是專門用來切割食物的。」

拍了拍木板,紅雲說道︰「這塊木板叫做砧板,將食物放在上面就可以切割。」

蛟定海贊嘆道︰「老爺真是天才,這都能想出來。」

紅雲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將手中的「雞」放在蛟定海的眼前晃了晃說道︰「這是你老爺我在不周仙山抓捕的五彩雉雞,肉質鮮美,肥而不膩,不過今天它只是輔料。」

說罷,紅雲從乾坤袋中模出六顆稻米粒。此稻米雖然與後世的大米長相一致,但是其個頭卻比大米大了何止百倍。紅雲一只手中也不過才能勉強握住兩顆。此米呈雪白之色,如白玉般晶瑩剔透,且馨香撲鼻。一旁的蛟定海早已伸出鼻子使勁嗅起來,恨不得立馬抓過來扔進嘴中。

「此米名為香米,乃是我自洪荒大陸上的陽虛山所得。陽虛山南二十里,有物名曰香米,尺長、色白,香氣撲鼻,食之神清氣爽,百病不生。」

紅雲又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只玉盆,對蛟定海說道︰「取海水,去其腥澀之味,盛滿一盆。」

蛟定海恨不得馬上吃到紅雲所說的美味,翻手之間,一團水球自海中升起,蛟定海乃是水中霸主太古蛟鯨得道,其控水之術乃是天生神通,轉眼間海水中的雜質被處理干淨,滿滿地盛了一盆。

紅雲取半盆海水洗淨五彩雉雞,又半盆浸泡香米。然後將香米從五彩雉雞月復部塞入,待六顆香米盡入其中,紅雲揮手間,五彩雉雞月復部閉合,沒有一絲縫隙。

「還是會法術好,這要是在後世,還要用線縫合,麻煩死。」紅玉心中感慨。

準備工作完畢,紅雲將整個五彩雉雞放入八寶如意鍋中,放入少量香料,又加入少量水,彈指間,鍋底三昧真火翻騰。

「用三昧真火做飯,我也是亙古第一人了。」紅心心中無恥地想到。

一炷香後,八寶如意鍋中香湯沸騰,一股濃厚的香氣四散而出,一旁的蛟定海早已口水直流、食指大動。他實在是沒想到,食物居然還可以這麼大動人心。

紅雲熄滅鍋底的三昧真火,抄起菜刀,只見菜刀瞬間變成一把炒勺,此物乃是和八寶如意鍋一起煉制,隨心變化各種廚具。紅雲將五彩雉雞倒入玉盆中,只見蛟定海一邊擦著嘴角的口水一邊訕訕地笑道︰「嘿嘿,老爺,咱吃吧。」說著不管什麼老爺少爺、尊卑有序的,伸手就要去撕扯雞腿。

紅雲「啪」的一聲拍落蛟定海伸到半空的「咸魚手」,說道︰「吃什麼吃,不懂享受的家伙,告訴你,我是用這只雞的精華來蒸香米,此時香氣內斂,精華盡入香米之中,你居然要吃這只已經成為廢料的雞,真是暴殄天物。」

說罷,紅雲手中的炒勺變成一雙筷子,輕輕地在五彩雉雞月復部一夾,雞肉猶如畫卷般向兩邊展開,一股醇香之氣飄蕩四周。五彩雉雞月復部之內,白玉般的香米此時透漏出一種金黃的色彩,這是雞肉精華盡入香米的表現,紅雲滿意地一笑,剛要開口說話,只見魔鬼島上空的混沌靈氣瞬間暴亂起來,上下翻騰、吞吐不止,就像有什麼巨擘要出世般。

「不好,難道島內還住著什麼妖魔精怪嗎?混沌之中的精怪,可不是我能對付的。」紅雲心中惴惴不安,此時哪有心情吃什麼香米。

「轟隆」,魔鬼島上空的混沌靈氣之中一聲霹靂,灰色靈氣紛紛向四周散開,中間漸漸顯露出一道裂縫。

紅雲臉色大變,心中大呼我命休矣。瞬間運轉全身法力凝聚腳下運起紅雲遁,伸手拉住蛟定海就要逃遁。說時遲,那時快,紅雲還未動,只听又是一陣霹靂聲響,伴隨著一陣陣「哼哧哼哧」的聲音,魔鬼島上空的縫隙之中突然竄出一物。

不是此乃何物,紅雲與蛟定海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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