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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一只手

一只虛幻的手掌被一角欺天陣紋汲取了無盡大道之力顯化而出,上觸高天,下接大地,一出天地裂,劇烈的波動,撕裂一切阻擋,從這里向整個東原向五大域開始蔓延,天地大道都開始發出輕微的顫音,整個神界空間出現即將崩潰的預兆,七聖所布下的數十道防御光幕像是紙糊的一樣,被輕而易舉的震成了碎片,七人首當其沖,怒目圓睜,各自向身後數萬里之外的眾人虎吼一聲,祭出了性命交修的道果,玉質城池,渾身神力爆涌,不要命的輸入進道果之中,與此同時,「寂滅之森」和「不老仙山」的方向各自飛出一道貫穿天地的神芒,涌入到七人的神力之中。

「轟隆隆……!」虛空之中驟然出現一片無邊無垠的黑色天幕,一股堪比數十上百座巨岳合在一起的黑色神芒橫穿天際,將方圓十萬里之內的天上地下俱都圍了個水泄不通。

莫小岩等一干大勢力家主在手掌似現未現之際,便感到了一股危及生命的氣息,連想都未想,就卷起了己方眾人,玩命般的逃出十幾萬里,還沒等他們的身形停下來,就听到背後發出一股天地俱裂般的爆響聲,無邊的聲浪震得眾人身形不穩,翻滾而出,竟然被拋出了足有數千里,這就是一干偽亞聖護住眾人,否則就憑剛才那股浩蕩的余波,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是荒古巨淵……!它將那里圍了起來,要做什麼?」眾人驚魂未定之余,又有人驚叫了起來。

「廢物,它是在隔絕那里的氣息,不然整個東原和神界還不被毀了?」剛才驚呼的是天烏城的一位大能,風天嘯正在氣頭上,聞言不由瞪眼呵斥了一聲。

「可是,可是老祖還在里面啊……!」

天烏城大能的一句話立時驚醒了所有人,七大勢力家主不由都面色巨變,方才若不是七聖危機來臨之際抵擋了那一下,他們恐怕還真沒有機會逃出來。

「轟隆隆……!」黑色神芒將里面和外界完全隔絕成兩方世界,除了天塌地陷般的巨響聲不斷傳出之外,誰也看不清里面的景象,有天眼通修者意圖窺視,可目光剛一接觸到黑色神芒,就渀佛被神兵刺進了雙目,當即眼角崩裂,鮮血長流,短時間內斗無法視物。

「剛才的那只手……!」妖業狂心有余悸的說了一半,就吞咽下去,他縱橫神界十余萬年,生性狂放,得罪的人不可謂不多,大小戰役不知經歷過多少場,生死決戰也屢有發生,但從未像今日這樣,面對那只手,竟然連多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那是一只虛幻到極點卻又真實無比的手掌,雖然巨大的離譜,但很普通,沒有半點恐怖波動溢出,卻讓整個神界似乎都容不下它的存在。

長孫忘我和莫小岩都沒有接聲,其實他們心中都明白,卻沒有再繼續談論下去,似乎這是一個天大的忌諱,連說一下都有可能有莫名的危機臨身。

所有人都立在黑色神芒外數萬里,眼巴巴的看著,卻沒有人敢上前查探,即便是風天嘯等一干偽亞聖心中為各自門派的老祖擔憂,也只能空著急,他們心里都清楚,相對于里面的存在來說,他們這樣的偽亞聖進去,只怕也是進一個死一個,于事無補。

這是一種枯寂的等待,格外的難熬,時間在此時過的似乎異常的慢,給人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不時還有從虛空中閃現出來的修士,整個神界的修者好像都涌進了東原,聚集在了這里,漫天都黑壓壓的,一眼望過去,人頭攢動,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卻是鴉雀無聲,寂靜的可怕。

不知過了多久,一天?十天?還是一個月?半年?大戰似乎從未停止過,巨響連天,最後連外面的人都听得習以為常了。慢慢的開始有人陸續的離去,神界的波動早在荒古巨淵將里面圍起來時就慢慢的靜了下來,讓許多人都以為風波過去了,可以放心離去了。唯有各大勢力眾人依然在等待,他們在等待一個未知的答案,一個足已決定神界興亡的答案。

「快看,快看,黑色神芒消散了,‘荒古巨淵’在隱退!」有始終都在關注的修者第一時間發現了異象,大聲喊了起來,將眾人的目光都聚了過去。

天空中無邊的黑色天幕的確在緩緩的隱退,連同那將里面圍的水泄不通的黑色神芒也開始漸漸的消散,露出了里面的天地。

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幅很平靜的畫面,天帝一半玉石體,一半血肉之軀,盤膝坐在虛空之中,飄散的黑發與石發相互糾結,一縷縷垂下萬千大道,重若萬鈞,每一絲飄動,都有大道之音和鳴,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大道的整合體,一呼一吸間,大道道痕隱現。在他的身前,一只灰色的瓦罐,平淡無奇,靜靜的漂浮著,沒有半點聲響和波動傳出。周圍分坐著七大超級勢力的老祖,雖然面色有些難看,但終究是都還活著。

「吁……!」七大家主各自深呼口氣,目睹老祖無恙,心里的大石算是徹底的放下。

「終究是天帝勝了,我們總算可以放心了!既然已經無事,我便先告辭了,離開派里這麼久,也該回去看看了!」妖業狂向莫小岩,長孫忘我以及洛奇山的兩位義兄抱了抱拳,帶著妖小蠻等人,祭出陣台,跨步走了上去。

「長孫兄可能看出他們是在干嘛?」莫小岩俏目微凝,看向十幾萬里之外的高空,天帝雙目微閉,只是時不時的開口說一句話,而七聖每在他說話之後俱都皺眉苦思良久,才會有人開口。

「他們應該是在論道!」長孫忘我稍事沉思後開口道,那里的一切雖能看得見,卻听不到分毫,顯然是被人以大神通隔離了出去。

「好想听一下他們的見解,必然對我等啟發甚大!說不定能因此而晉入另一個境界!」莫小岩苦笑一聲,美目中有些失望的道,她已經位于偽亞聖巔峰數千年,也曾閉關苦修過,也曾請教過派內老祖多次,但是終究是堪不破那一層隔膜,到了他們這等層次,已不僅僅是修為上的積累,更重要的是要有那突如其來的感悟,一旦悟透,便水到渠成。

天帝為數十萬年來公認的第一高手,如今又晉入準聖祖的層次,可代表天地意志,對于大道的理解肯定到了一個旁人所無法企及的地步,若是能夠得他指點一二,或是聆听幾句大道感悟,絕對比自己苦修數千年來的都要重要,但這個想法簡直就是個奢望,一位準聖祖與七大聖者論道,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旁听,可對方既然隔絕出一片單獨的空間,顯然是不想被人打擾,這樣的陣容,不要說硬闖了,就是看看也足以驚得所有人退避三舍。

長孫忘我也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道︰「老祖無恙,你我心中大石都已放下,這等奢望還是等老祖回歸後再詢問吧!你我都已離派多時,也該回去看看了!」

莫小岩無聲的點了點螓首,眾人抱拳告辭。洛奇山等人心灰意冷之下,也早早的離去。莫小岩最後注視了一眼無盡遠空中的八位強者,又矚目曾經的第五座古墓所在的方向少卿,這才帶著眾人,踏上了陣台,回往誅邪城。

灰色瓦罐靜靜懸浮在天帝身前,沒有半點波動溢出,像是一個凡物一般,看不出絲毫準聖祖兵的威能。天帝卻似乎對它仍然極為重視,不時的打入一道混合天地大道的神芒,足足有數天之後,這才將其丟在一旁,不再理睬。

「好了,這些俗事終于處理完了,現在可與諸位道友悉心論道,不知諸位對于我提出的問題都有何看法?不妨說出來,你我一同參詳!」天帝語音很平淡,完全是以同輩論交,沒有絲毫準聖祖的架子。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宇文濤沉思良久之後,最先開口道。天帝點了點頭,並沒有馬上說什麼,將目光看向其余之人。

「天道遠,人道邇……,我輩修者當道心永恆,方可有得窺大道之日!」戰烽火緩緩的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長孫靜雲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道常無為,道常無名,道法自然……,方為我等所追求之大道!」慕容古慢慢道來。

「大道如天,任你千萬,我卻只取一條足矣,百般劫難加身,亦無法動搖我之道心……,此為我之大道!」澹台凌烈侃侃而談,道心彌堅,渾身都在這一刻綻放出無量神芒。

「大道無情,壓制所有修者,要想證道,卻要凌駕于大道之上,以帝兄之絕眼下尚不能做到這一步,老夫更是自愧不如!」風滿樓語氣有些遲疑,最終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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