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張主任聞言就點了點頭，有些遲疑地問，「校長，這女生有來歷？」
毛畢生略微沉吟，又看了一眼莫子涵，只見她從醫生進去搶救開始就一直不動地靠站在牆邊，似是在垂眸沉思著什麼。
「不出意外的話，來歷不小啊。」他看著莫子涵地側影緩緩說道。
張主任就面色一滯，先前他見這群人的架勢，倒也猜測這女生是不是有什麼來歷，但說句實話，整個黃海大學有來歷有背景的學生他都能倒背如流，就是沒听說過這個女生。
這個時候，又一伙人馬從走廊地盡頭快步趕來，帶頭之人身形瘦如靈猴，步伐輕盈走路見探頭探腦四下打望，身後跟著一批黑衣人與先前擋在手術室門前的黑衣人一般無二。
「知道那個是誰嗎？」毛畢生緩緩轉過身去，注視著這一群人從自己身前走廊的拐角處經過，徑直走向莫子涵的方向。
張主任訝異道，「東鷹集團的孫董？」
只見孫武空徑直走到了莫子涵的身旁，低聲道，「涵姐，學校那頭已經打點好了，警方先撤了，只留幾個人做做樣子。」
莫子涵輕輕頷首，轉頭看向楊明。
楊明是何等的機靈，見到莫子涵眼神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當即快步走上前去詢問劉東林是否有了意識。
從醫生那里得到的答復是剛剛搶救過來，得送入重癥監護室查看情況，如果今夜沒有因為大面積傷口而感染發燒，就應該徹底沒什麼事了。
「走，去海大。」莫子涵沉了沉眸子，又是轉頭看向那遼東教練，後者此刻正坐立不安地站在一旁，也不知是不是在為劉東林所著急。
「等一會趁人不注意，把他請走。」莫子涵對楊明打了個眼色。
楊明看了那教練一眼，當即會心一笑。
毛畢生站在拐角處看著莫子涵等人離去的背影，半晌才搖頭一嘆，「咱們學校什麼時候進了這麼個人物。」他竟然都不知道？
單听張主任講了那女生在校辦公樓的舉動，隨後就是東鷹的人馬來學校封樓，竟是連警察那邊都打點好了，再就是孫武空的到來，更是證實了這女生的身份應該如他所想。
一旁的張主任更是看得滿頭霧水，這丫頭到底什麼來歷？怎地東鷹集團的孫總都對她唯唯諾諾言听計從的模樣？看樣子毛校長是知道什麼，但卻隱晦不談。
此刻，莫子涵乘坐車子來到黃海大學，數量黑色轎車徑直開進了學校，繞過廣場前的小路來到辦公樓下，整齊而劃一地停靠在路旁。
莫子涵最先走下車來，再就是一群黑衣人動作整齊地開門下車，就是那關門聲都如此地整齊而一致。
她邁動步子徑直走向辦公大樓，此刻大樓四周已經被警戒線封死，幾名警察就靠站在一旁的牆根底下乘涼抽煙，東鷹來人便走上前來。
猴子示意將警戒線打開，莫子涵直接彎身鑽入。
許多學生站在遠處沒有走，遠遠地可以隱約見到莫子涵的身影從轎車中下來，然後穿過警戒線直接進了學校大樓內。
安翔站在人群中驚訝道，「那是莫子涵吧？她怎麼進去了？」說著眉間露出擔憂就要上前。
站在一邊的李靖一把將他攔下，然後面色沉著地搖了搖頭，「沒事。」
「那都什麼人啊，警察嗎？」安翔看著那群穿著黑衣的男人，見他們先前到了學校便封住辦公樓，後來與警察更是沒有發生任何沖突，所以猜想那些可能都是便衣。
當然，任誰都看得出這群人的氣場可不像是什麼警察，比起警察，即便不是明眼人也看得出他們受過更正規統一的訓練，從這群人的動作步履和配合度上都可以看出，給人一種不同的森森之感。
李靖蠕了蠕嘴唇，沒有回答安翔這個問題。忽然，他轉過頭問，「謝宇軒人呢？」
「宇軒？」注視著辦公樓的安翔聞言一愣，後才回過神來看向李靖，「不知道啊，剛才不是你們學生會一起走的嗎？」
李靖皺了皺眉，回過頭見到包括張濤在內的學生會一眾人等都在附近閑聊亦或是像他們一樣遙遙觀望著辦公樓的動態，哪里有謝宇軒的身影？
回想起來，先前謝宇軒的確跟他們一起進了大樓，但似乎在抬出身負重傷的劉東林時，就不見了謝宇軒的蹤影。
而此刻走進樓內的莫子涵徑直來到了二樓的嘉賓休息室。其實這里就是一個空置著的教室辦公室，偌大的房間中有幾張沙發兩張茶幾，還有幾個空置著的辦公桌椅，看上去都是為了接待嘉賓而擦拭過了，看起來非常整潔干淨。
莫子涵在休息室里巡視一圈，猴子已經遞上來今日前來的嘉賓名單，其中幾個人重點畫圈，「這幾個都是當時在休息室的人，不過案發時他們並沒有出去，就在休息室呆著呢。」
莫子涵接過簡單的看了一下，也知道從這些名單中看不出什麼異常，但對方如果早有準備，且準確地知道劉東林何時出了辦公室去上廁所，那麼在這間教室，或者說這棟樓內八成是有人相助的。
否則這教師辦公樓哪里允許不認識的閑雜人隨意走動？
就在這時，莫子涵忽然注意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浦江集團總經理黃勝仁。
記得白子振曾經說過，要她遠離黃勝仁，而黃勝仁背後的浦江集團，其背景是京城內赫赫有名的四門。四門門主人稱四爺，是老首長的外孫。
老首長在位，沒人敢動這四爺，四門及浦江集團自然混得如魚得水，但白子振似乎暗示了莫子涵那位老首長即將辭世，莫子涵也從側面了解到這位老首長近兩年的身體狀況確實不是太好，一些重大的會議都經常缺席。
「涵姐？有什麼不對？」猴子見莫子涵看著名單出神，就小聲在旁問道。
莫子涵皺著眉搖了搖頭，「浦江集團的人已經走了？」
「所有人都已經走了，涵姐，浦江有什麼不對嗎？」猴子看向名單開口問道。
莫子涵緩緩搖頭，不對倒是沒什麼不對。
隨後她將這份名單交給了猴子，莫子涵帶著一眾人等前往男洗手間。洗手間就在走廊中央地段，莫子涵看也沒看便踏入其中。這個時間，是不會有人在洗手間上廁所的。
只見洗手間中血痕並未被人處理，可見封鎖得很及時。
殷紅的一灘血漬就靜靜地躺在進門不到一米處的地面上，從血跡的滲透的方向來看，莫子涵可以大抵判斷出劉東林當時所站的方位。
他很有可能是剛剛走出洗手間時中槍倒地的，而劉東林體內的子彈正是H6N9特有的錐形彈，這種手槍射程不遠，約有八十米範圍，但在教學樓內是足夠的了。
只見莫子涵在外晃蕩了一圈，站在走廊窗邊傾斜瞄準廁所方向，然後又皺了皺眉，隨後走到廁所對面的辦公室一腳將門踹開，只見辦公室里的窗戶果然是敞開的。
莫子涵快步上前單手一撐就跳到了窗沿上。
就是這個角度！
從這個角度看去，只要槍法不錯者都可以輕易地襲擊站在洗手間門口的人。
但從劉東林受傷程度判斷，這一槍不但打歪了，甚至準頭也有些許的偏差。如此，莫子涵跳下窗戶走到門框邊沿查看。
果然。
她勾起唇角。這門框邊沿的確有被子彈擦過的痕跡，怕正是因為這樣，才減弱了子彈入體的沖力，加之有些偏差，這才叫劉東林沒有當場斃命。
好險。
莫子涵垂眸，眸中閃過一抹冷色，又在屋子里面巡視一圈，卻是沒有發現絲毫的蛛絲馬跡。
走出辦公室，莫子涵抬眸看向一旁的猴子，「人醒了嗎？」
「還沒，醒了明子會來信兒的。」猴子開口說道。
在學校外面觀察了許久的學生們終于見到莫子涵再次帶人出來。
如果說先前沒有確定那帶人進入的少女就是莫子涵，那麼現在，眾人已經可以看得真切。
只見莫子涵面沉如水地走出教室辦公樓，即便是京大的一眾教師此刻都被擋在隔離帶外跳腳張望，唯有莫子涵帶著一行人隨意進出毫無阻攔。
猴子快步走在前面，當先為莫子涵打開轎車，後者鑽入其中。
「咦？那個是東鷹集團的董事吧？」有學生認出孫武空來，今日許多優秀學生都是奔著東鷹集團去的，自然對這位前來招聘的董事多少有些了解。
「孫董為什麼給莫子涵開門？」看著成排離去的黑色轎車，安翔面露震驚地轉頭看向李靖，後者卻輕輕一笑，「以後你會知道的。」
「你小子！」安翔笑罵著錘了李靖一拳，這小子還跟他玩上神秘了？
日落西沉，市醫院的重癥監護室門前，遼東足球隊的教練田方正有些慌張地四處查看，然後探頭看向病房中靜靜躺在床上的劉東林。
而在黃海市國際機場，兩名提著手提箱的中年男人正快步走下酒店專車，朝著機場大門走去。
只是二人剛剛沒走幾步，四周忽然沖出十幾名黑衣人來將這二人圍堵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