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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誰殺了?」莫降緊張的問。請使用訪問本站。

「就是他嘍。」韓菲兒看似隨意的一指。

韓菲兒殺了誰?莫降也不知道——因為他循著韓菲兒所指的方向望過去,便看到篝火旁有四個人都爬在地上,一動不動,若只從外表判斷,每一個都比另一個更像尸體……

「到底是哪一個?」莫降又問。

「就是那個。」韓菲兒再次抬起手來。

「姑女乃女乃,現在可不是逗悶子的時候。」莫降已有些哭笑不得。

「你為何不下去看看?」韓菲兒反問——她似乎懶得再指第三次了。

莫降聞言,言辭為之一滯——雖然他早已習慣了韓菲兒噎死人不償命的說話方式,但每每與她對話的時候,還是會感覺到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會在這個女人面前打結……

無奈之下,莫降只能走下山丘,挨個檢查爬在地上的那四個人。

莫降彎下腰去,攬住距離山丘最近的那人的脖子,將翻過來——那是常勝,穿著鎧甲,手中死死握著戰刀……

方才在攬住常勝脖子的時候,莫降便觸踫到了插在常勝脖頸側方的銀針,同時也感受到了他的血脈在緩慢的跳動。毫無疑問,常勝還活著,這一枚銀針,應該只有麻醉的功效。

莫降將常勝平放在地上,拔掉銀針,邁步向胡力走過去——如果事先不知道這幾人身份的話,胡力恐怕是最容易辨認的一個,因為他**著健壯脊背,渾身上下只穿一條單褲……

胡力也還活著,他中招的部位,同樣是脖頸側方——幾乎一模一樣的銀針,就插在那里。

處理完胡力,莫降走到宋景廉的身邊。

在彎扶起宋景廉之前,莫降心中不免要想——當自己的雙手觸踫到他的脖頸時,是否還能感受到他的脈搏?

說心里話,莫降並不希望宋景廉就這樣死掉,拋開各為其主彼此針對引起的隔閡不談,莫降對這位老者,還是很尊重的,無論是他的博學還是城府,都讓莫降欽佩。

而宋景廉此生最大的不幸,就是遇到了莫降和文逸,他的厄運,自遇到這兩個人的一刻起,便接踵而至。若是沒有這兩個人,若不是接連敗在二人之手,宋景廉也不必戴罪立功,更不必拖著年過花甲的殘軀踏上這次生死未卜的旅途……

沉默片刻後,莫降還是彎下了腰去,雙手緩緩放在了宋景廉的脖頸上。

還好,還有脈搏,還好,他還活著。

莫降在心中暗暗道歉,而後慢慢的將宋景廉翻過來——「您這是何苦呢?」他微微搖頭道︰「在崖山老老實實呆著不好麼?為何非要來趟這趟渾水?受這無妄之災呢?」

昏迷中的宋景廉自然不會回答莫降的問題,而莫降現在也不想知道答案,問完之後,他將宋景廉放在地上,向最後一個需要確認生死的人走去。

按理來說,既然檢查過了前面三個人,第四個人就不用檢查了——韓菲兒的暗器功夫,自然不會差,她可以輕而易舉命中站在不同位置的三人同一穴位,手法已可以用出神入化來形容,要取那個報信的「士兵」的性命,對韓菲兒來說,實在是易如反掌。

但是,莫降今日卻想謹慎一些,再確認一下——即便,他已經在心里認定那是一具尸體了,他還是想證明一下。

他也不知道今日的自己為何會如此的謹慎,而且還是為了一個無名小卒,他只是知道,若是不將那個爬在地上的人翻過來,他會一生難安。

莫降邁步向那人走去,不知為何,心中竟然升起一絲緊張。

他不喜歡這樣的情緒,于是快走幾步,來到那人身前,飛快的彎下腰去,單手將那人翻了過來。

「 啪!」篝火堆里燃燒的木柴,突然傳出一生爆響。

伴隨著這個聲響,莫降的心,碎了。

因為,那個人,根本不是什麼「士兵」,更不是什麼「無名小卒」——那個人,是韓菲兒!!!

莫降已經很久沒見過韓菲兒的臉了,但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當日在相府之時,韓菲兒將劉海撩起來,露出那張絕美臉龐,將整個房間映亮的畫面;他更不會忘記,那張讓他詞窮,只能盜用文逸一首歪詩來形容的絕美容顏……

難道,這張臉的主人,就要如此突然的離自己而去了麼?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如果韓菲兒爬在這里,那麼山丘上那個人是誰?如果山丘上的菲兒是別人偽裝的,那麼自己為何沒有看出來……

一連串的疑問,接連沖擊著莫降的腦袋,也讓他失去了思考和判斷的能力——不,在這個時候,他已不想再思考。

他無力的跪下去,像是靈魂被抽離了身體。

他的雙手正好垂到韓菲兒的前胸,指尖,觸踫到了那兩團柔軟的……

「噗通!」

細微的不能再細微的震動,透過莫降的指尖,傳遍了他的全身。

這個細微的不能再細微的震動,足以讓莫降欣喜若狂!!

菲兒,還活著?!!

莫降慌忙俯去,握住韓菲兒的手腕……

「菲兒,這樣嚇唬別人可是不對的。」莫降淡淡的說——他明明是在笑,可兩行淚水,卻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

確實,韓菲兒還活著——那麼,方才莫降為何要認定,她已經死了?

一切的一切,只因為莫降回來的時候,山丘上的那個「韓菲兒」說的一句話。

——「有個人卻被我殺了。」

正是因為這個先入為主的觀念,讓莫降認定,四人之中,一定有一具尸體——經過他親自檢查,既然前面三個人還活著,那麼第四個人一定是死了。是故,當他看到韓菲兒的臉時,會理所當然的認為,韓菲兒已經死了……

韓菲兒沒有死,不過卻暈了過去——而她暈倒的方式,卻和前面三人不同,因為她的脖頸側方,並沒有插著一枚銀針。

「啪!」莫降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自己怎麼能這麼蠢?!他們四人的暈倒方式怎麼可能一樣?!菲兒的脖子上又怎麼可能插著銀針?!既然前面那三個人是韓菲兒用暗器打昏的,那便說明,將那三人擊昏的時候,韓菲兒還醒著,清醒狀態的韓菲兒,又怎會用銀針將自己扎暈,然後爬在這里,嚇自己一跳……

胡思亂想間,莫降想到了向光明臨死前對自己說出的那個名字!

于是,一切謎題迎刃而解!

「彭螢石,許久不見——你偽裝成他人的功夫,又高明了不少啊。」莫降轉過頭去,望著夜色中黑幽幽的山丘說道。

「哈哈哈哈!」山丘上響起的,仍舊是韓菲兒的聲音,「這一次,終于騙到你了。」

這一次,莫降仍是沒能听出對方聲音之中的破綻。

「不用再听了,我們兩個的聲音完全一樣。」彭螢石似乎知道莫降在分辨什麼,仍是用韓菲兒的聲音說道︰「上一次在建康王府,正是因為我的聲音,你才識破了我的身份——而我彭螢石絕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也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哼!」莫降冷笑一聲道︰「無論如何,你的身份已經被我識破——既然如此,你留在這里,還有什麼意義呢?」

「莫降,你也太自大了——我既然敢同你對話,自然就留有後手。」彭螢石好似愛上了韓菲兒的聲音,仍是沒有變回本聲,「你若不信,咱們兩人可以打個賭——待會兒,自願離開這里的人不會是我,而是你!」

聞听彭螢石用韓菲兒的聲音奚落自己,莫降心中不免一陣憤怒,尤其是當他想到彭螢石那肥胖臃腫的身體時,更是怒不可遏——只是這個時候,發怒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于是,他只好強忍怒氣回應道︰「要賭也可以,不過你總要先現身出來……」

「現身?人家可不敢——當日在建康王家,人家可是被‘漢皇浴血’的一幕嚇壞了,用了很長時間,才恢復過來的。」仍是韓菲兒的聲音,不過這一次卻顯得陰陽怪氣,令人作嘔。

今日之事,詭異之處甚多,莫降生怕其中另有陰謀,所以不想同彭螢石過多糾纏,于是問道︰「彭螢石,你的廢話最好還是少上一些——因為廢話多的人,通常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哎呦,你是在說紫玉嗎?他下場很慘麼?你到底把他怎麼了?啊呀呀,還是不要說了……人家好怕呀!」

「彭螢石!你……」

「莫降,說實話,我很難想象能見到你怒不可遏的樣子——你如此的憤怒,可是因為懷里的美人兒麼?」彭螢石仍是陰陽怪氣的道︰「說到這個美人兒啊,方才我蘀她換衣服的時候,發現她的身材,真是非常的好……真是讓我這個出家人,都差點動了凡心。」

莫降聞言,抱著韓菲兒,霍地一下站了起來。

「怎麼?真的生氣了?嘻嘻——我勸你最好不要這樣魯莽。」山丘之上,「韓菲兒」的聲音頓了一頓才道︰「你懷里的人,表面上沒有受傷——可是,如果沒有受傷,她怎麼會暈過去呢?」

「彭螢石,終有一天,你會為今日的輕薄付出代價!」

對方卻沒有理會莫降的威脅,而是說道︰「噢,我想起來了——方才我將一枚銀針,扎進了韓菲兒的章門穴,你抱著她動來動去,恐怕會將那枚銀針壓進她的身體深處呦——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章門被擊中,十人九人亡!’——嗯,就是這句了!所以我還是勸你早些蘀菲兒姑娘取出體內的銀針……」

莫降聞言,急忙將韓菲兒緩緩放在地上,然而,他尚未來得及蘀韓菲兒檢查,就听到了彭螢石「善意」的提醒︰「那枚銀針可是非常的細,不月兌掉外衣的話,是不可能發現的——難道,你就要在這里月兌她的衣服麼?根據我的推測,篝火旁邊的三個人可是快醒了!」

莫降聞言,嘴角不免抽搐一番——他只能將韓菲兒抱起來,轉身離開。

黑色的夜幕中,飄來莫降的聲音︰「彭螢石,這一次你賭贏了!不過你可別高興的太早,很快,我就會讓你明白——賭徒的下場,一般都會很慘,尤其是以菲兒性命做賭注的你,一定會付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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