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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人間遇故人

此次下界,陳公似乎很閑,也不動用神通,一步步向白馬寺方向走去。還沒到近前,就能看到遠處層層殿閣,迭迭廊房。又見那鐘鼓樓高,浮屠塔峻。

陳公不禁想起後世佛門寺院遍布名山大川,口輕聲道︰「上剎祗園隱翠窩,招提勝景賽娑婆。果然淨土人間少,天下名山僧佔多。」

陳公聲音雖不大,但卻沒有加以掩飾。這時,耳旁傳來一個聲音,「道人,不可詆毀佛門清譽。」

「嗯?」陳公轉身一看,只見一男約五十左右歲,身穿灰布長衫,衣衫上盡是補丁,腳上穿著一雙草鞋。看起來有些落魄,但卻是一身的正氣。

望著此人,陳公笑道︰「我說的不對?」

听陳公之言,那人笑著︰「果然淨土人間少,天下名山道居多!」

「哈哈哈……」陳公聞言哈哈大笑,撫掌道︰「小友說的不錯,卻是道居多!」如今洪荒三界,不管是地仙界,還是人間,佔據名山大川的多為玄門道家,而不是佛門。陳公說的日後,這男說的是眼前。

听陳公喚自己為小友,這男一愣,看著面容似乎比自己小的陳公,搖頭道︰「你這小道士,年紀輕輕,怎得滿嘴胡話?」

陳公聞言一怔,又是哈哈大笑,那男似乎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著瓦罐向南面走去。

見這男衣衫襤褸,陳公知其也是去白馬寺取粥,就跟在其身後往前走去。

那男在陳公前方,走了幾步。回身對陳公道︰「孔雲,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是道家弟,怎麼去受那和尚施粥?」

陳公二目之兩道青光流轉,見這男雖身上無有一絲法力。但卻有隱隱紫光流轉,知其是儒家弟,便沒有與他說話。

那男見陳公不搭理自己,覺得無趣,就轉身前行。行不一會兒,就見前方路兩旁有一片片粥棚。不少人排著長隊領粥。

陳公自是不會去跟著領粥,直往白馬寺前行去。從正門而入,直來在大殿前,只見大殿供的是大乘佛教諸佛。

此為佛門之地,卻有一道人站在大殿前,來白馬寺上香的香客都感覺有些怪異。

這時。從大殿走出一年輕和尚。這小和尚歲數不大,約十七八歲,頭戴左笄帽,身穿無垢衣,腳踏一雙灰布鞋。這小和尚一出來,眾香客紛紛向其行禮,稱其為圓覺大師。

這小和尚如此年輕。卻被稱為大師,必有不尋常之處。陳公一眼望去,就看破了這小和尚真身。

這時,圓覺穿過人群,正好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陳公。但對陳公二目對視在一起後,圓覺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面露恐慌之色。

陳公淡淡一笑,口道︰「佛祖莫怕。」

圓覺小和尚深吸一口氣,雙手合十向陳公一禮,口稱︰「見過聖人!」

陳公向其點了點頭。笑道︰「吾見這白馬寺上空一柱金光沖天,就知此地有佛門大能,不想是你。」

圓覺小和尚聞言,連忙道︰「不敢,不敢。不知聖人來此。是為何事?」別人不知,圓覺小和尚可知陳公的厲害,更知其狠辣。想當年,白蓮童于途截走了戮仙劍,陳公以釘頭七箭書祭拜白蓮童,險些要了白蓮童性命。後來準提佛母化身須菩提祖師親上光明山,歸還了戮仙劍,收回了白蓮童一縷氣息。

可陳公怒佛門從作梗,親往靈鷲山誅殺了佛門七大上古佛之首的燃燈古佛,將那燃燈古佛殺的神形俱滅。

如今陳公已為混元聖人,圓覺小和尚卻是怕陳公一高興,把自己給滅了。要知他當年輪回轉世,不也是陳公所為麼。

可讓他松了一口氣的是,陳公似乎沒有殺人之心,往白馬寺上空望了望,對其道︰「下一量劫為佛門賢者劫,佛門大興勢不可擋。而佛門大興之重,一在你,二在那孫悟空。」

圓覺小和尚聞言,干笑一聲,不敢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听著。陳公說的沒錯,自己就是佛門賢者之一。但陳公這話沒法接,要是承認自己是佛門大興的關鍵,最為佛門大敵的截教教主,殺你沒的說。可當著聖人的面,又不能開口否認。

陳公見這小和尚不說話,知其想的是什麼,當即笑道︰「吾陳公一言既出,說不殺你,就不會殺你。」

听陳公這話,小和尚長舒了一口氣。可這時,又听陳公道︰「不過今日不殺,他日你要助我門下弟成道。」

「這……」沒想到陳公是有條件的,圓覺小和尚面色一變,但不答應就是不要命了,他又不能不答應。當即雙手合十念聲佛號,「南無阿彌陀佛,圓覺遵命!」

「好!」陳公听這小和尚答應,道了聲好,袍袖一卷,兩點黃光飛在圓覺小和尚面前,是那先天靈根黃李。

看著面前的黃李,圓覺小和尚沒敢拿,抬頭望著陳公。只听陳公道︰「這兩枚黃李,一予你,一予你師兄。」

「是……是……」此時陳公贈他靈果,這圓覺小和尚反倒有些驚慌。

看了圓覺小和尚一眼,陳公轉身離去。望著陳公消失在眼前,圓覺小和尚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這時,大殿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身穿灰色僧衣的和尚來在圓覺身旁,「師弟,你這是怎麼了?」

在灰衣僧人的攙扶下,圓覺站起身來,從袖取出一黃李遞給他。

「這是……」看著圓覺手的果,灰衣僧人雖不認得,但卻聞到一股誘人的香氣。

「圓鳴師兄,先把這果吃了。」

「嗯。」不知為何,圓鳴就感覺到十分想吃這個果,听圓覺之言,接過果咬了一口。

在圓鳴咬了一口黃李之後,圓覺手上金光一閃,拍在圓鳴後心,圓鳴雙眼一翻,昏昏沉沉睡去。這時,圓覺將圓鳴手剩下的半個黃李塞入他口,然後用手一指,昏睡的圓鳴飛起,飛入大殿之。

陳公離了白馬寺,卻見剛才踫到的那個儒家弟正捧著瓦罐往回走。陳公心頭一動,掐指推算。

推算了一番,陳公面上露出一絲笑容,用手一指,道邊的一塊西瓜皮嗖得一下飛出,正落在那儒家弟邁出的腳下。

一個出溜,這人跌坐在地,手的瓦罐扔出老遠,啪的一聲摔在地上。瓦罐摔做數塊,里面的粥灑落在地上。

看著摔碎的瓦罐和流淌在地上沒有幾粒粟米,卻是自家唯一能用來果月復的粥,這人大叫一聲,悲聲痛苦。不久前這人還與陳公調笑,現在這一哭,哭聲那叫一個淒慘。

路旁人們都拍著隊領粥,突然一陣哭聲傳來,紛紛轉頭去看。在這一片認識這人的應該不少,眾人見是他紛紛竊竊私語,又有那管粥棚的和尚來在其身前,念聲佛號,輕聲安慰道︰「施主莫哭,且再歸家取一盛粥之物,貧僧讓門下弟在為你盛上一些。」

一听和尚此言,這人止住哭聲,起身向和尚拜謝,然後轉身向家跑去。

看著這人背影,和尚念聲佛號,搖了搖頭走回粥棚之。

雖然干了壞事,但沒有一人知是陳公所為。陳公也不離去,就站在那里等著。

等著?等什麼?

等那人從家又取來一罐,跟著排隊,排了約有大半個時辰,終于領了粥。這回這人小心翼翼的捧著瓦罐向家走去,似乎捧著不是破瓦罐裝的粥,而是金。

這人每走一步,都望著前方道路小心翼翼,生怕再有西瓜皮什麼的。

陳公淡淡一笑,用手一指,剛才搬到這人的西瓜皮嗖的一下飛出,正落在這人腳下。那速度之快,任誰也看不分明。

本來這一路上沒有西瓜皮,突然有一塊西瓜皮憑空出現在落腳之處,這人哪里躲得開?

這一跤摔得那個慘,摔得那個碎。摔得慘是說這人摔得半天沒起來,摔得碎是說這人手瓦罐摔得稀碎。

得,剛領到的粥又沒了。

見這人摔暈了,不少人圍了上去,也驚動了粥棚的和尚們。有好心人把他抬到粥棚,那在這粥棚主事的大和尚似乎會些醫術,一把脈道︰「無事,應該是餓的。」說著,命人舀來一大勺粥,灌入其口。

「咳……咳……」一勺熱粥下肚,這人幽幽轉醒,向大和尚道︰「宋忠多謝大師救命之恩。」

這人的聲音傳入陳公耳,陳公心頭一動。這名字在前世記憶似乎有些印象,怪不得剛才推算,發現此人身上有儒家大興之機。

要知道剛才陳公的舉動,可不是沒事兒閑的,也不是因為這宋忠說了什麼。以陳公的身份,與凡人計較豈不是自降身份。可那時心頭一動,卻算出此人身有大機緣,與儒家大興有關。這麼一來,陳公可就要動些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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