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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戰爭陰雲

黑暗精靈城市里,每隔若干年,就會有家族開始計劃消滅另外一個家族,好讓自己的家族獲得更多資源,更大生存空間和更高的排名。這種被稱為家族戰爭的行為,有兩種不同方式。

第一種是發動突襲。這完全沒有法律依據,但很符合黑暗精靈的習慣,幾乎所有家族戰爭都是這種形式。

這是個非常冒險的作法,因為受害家族中所有的貴族都必須盡快、盡可能不引人注意的被料理掉。如果有任何一個貴族活下來指控這些凶手,黑暗精靈冷酷的正義就會發出制裁,將發起攻擊的家族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如果突襲執行得十分完美,就不會有任何的負面效應。城中的所有人,甚于包括執政議會,都會為了對方的勇氣和智慧而暗地叫好,不會有人再提起這次的意外。

第二種是以某種名義通過議會提前宣戰。這有充足的法律依據,但很不符合黑暗精靈的習慣,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家族會采取這種形式進行家族戰爭,之所以沒被廢除完全是因為要給大家留一個「合法」的晉升途徑。

這是個非常愚蠢的作法。因為對手會因為你的宣戰獲得充足的準備時間,能夠邀請盟友和雇佣軍協助防守。而進攻家族則會受到重重壓力,不但很難公開招募盟友和雇佣軍,還極可能被其他家族趁機捅上幾刀。如果這樣都可以打贏,為什麼不采取更省力的直接突襲呢,還不會暴漏自身實力。

進攻勝利,理論上可以直接繼承對方排名,獲得對方所有資源,隨意招降或殺害對方家族成員,無論他是否是貴族,但實際上很可能遭到議會清算。進攻失敗,家族必然灰飛煙滅。

只有那些二到以為自己天下無敵——至少是城中無敵的家族,才會選擇第二種方式進行戰爭。

「您是說,讓我去市議會,以奴隸走失為名申請徹底搜查法厄家族,對方不同意就以此為借口宣戰?」法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就是一向英明的大師所準備采取的戰爭方案?!

「沒錯,我們天天都有奴隸走失,容不得他們抵賴,必須為自己所作所為承擔責任。」現在商團或者說教團在管理新買來或捉來的奴隸時,和以前他們在三藏鎮的做法並沒有太大區別,沒有奴隸「走失」才是怪事。

「不是啊,大師,姐姐的意思是,我們難道要宣戰,直接發動突襲不好嗎?而且法厄家族的實力較強,為什麼不選個弱些的呢?」莎杜瑞爾娜看到法拉的手和嘴唇都在顫抖,但她現在可沒有幸災樂禍的心情。戰爭失敗,法拉固然沒有好下場,但已經被迫和邁克綁到一起的她也絕沒有好下場。

「唉,你們兩個還太年輕,太簡單,有些時候顯得天真。」邁克語重心長。

兩姐妹無語。

「在我英明的領導下,任何家族都只是土雞瓦狗,根本沒必要搞什麼突襲。如果有不開眼跳梁小丑出來搗亂,也正好一齊消滅!」學成歸來據說神功大進的薩爾也非常支持他的邁克兄弟。

兩姐妹繼續無語。

「薩爾說的很對,但只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之前一系列動作太大,法圖瑞城就沒有人不知道我們要發動戰爭,只是無法確定具體會對誰發動戰爭罷了。法厄家族也好,阿巴德家族也好,只要離我們近的中小家族,肯定都已經進入最高戰備狀態,還極可能達成了攻守同盟。因此,無論我們是否突襲都不會有任何優勢,反而還可能因為漏殺貴族受到制裁。」邁克耐心教導**。

「可是,他們不可能一直戒備下去,我們可以過段時間再采取行動。」這種事情兩姐妹自然是知道的。

「我們哪里有那麼多時間陪他們瞎耗。依靠自己強勁的實力,迫使附近最強的法厄家族投降,不投降就平推過去,懾降另外幾個家族。這才是兵法正理。既可以讓家族實力大進,又可以宣示我們的實力,讓家族不至于在商團走後備受欺凌。」

選擇法厄家族還有另一個原因,三十年前法圖瑞遭受了前第二家族之亂後,黑暗精靈們決定進行一次大型祭祀,于是花大價錢從靈吸怪手里買來一柄科瑞隆的聖劍想要獻給蛛後。結果劍的確是聖劍,卻不是科瑞隆的,蛛後沒要。然後想退貨靈吸怪不肯,想用沒人能用,想賣沒人肯出高價,想改造沒那能力,結果就爛在手里了。因為買這柄劍時是所有家族按人頭出錢,出了事後誰都不肯單獨承擔損失,所以決定輪流保管,現在正輪到法厄家族。

按照黑暗精靈那條也不知用過沒有的法律,宣戰法厄家族打贏了後,所有在他們手上的東西就都成了戰利品。如果打其他家族迫降法厄家族,就沒這種好事了。當然,議會可能會不認賬,也可能會要求法厄家族先把劍交出來,但反正打誰不是打,又沒什麼壞處。

「邁克兄弟說得對,他們如果妄圖反抗英明的我,只能是自尋死路!」薩爾王霸之氣四溢。

兩姐妹對望一眼,如果真能夠雷霆一擊推平法厄家族,倒是的確有可能實現邁克的設想,但法厄家族可是有一百五六十人的中型家族,又必將得到多方支援,泰斯倫家族想贏都非常困難,這新成立的四十來人的三藏家族,真有能力雷霆一擊推平?

有些猶豫地,莎杜瑞爾娜開口問道︰「難道除了澤西大師,薩爾團長的長輩會來助陣?可是,這里空間有限,只怕難以發揮全部實力吧。」

和廣闊的地表世界不同,地底世界環境復雜,龍的運動能力受到極大限制,很容易被圍毆致死。

「並非如此。率軍平推那法厄家族,實際上只需要佣兵團諸位就足夠了。請澤西大師出手也只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防止對方用出什麼我們意料之外的手段。」邁克說道。

「大師,我不是質疑您,但我們的實力,真有那麼強嗎?對方可能從多個家族拉來援軍,而我們除了商團和您請來的幫手,一共只有40名戰斗力低下的卓爾可以出戰。」莎杜瑞爾娜再次開口詢問。

「唉,你們不要用老眼光看問題。你們也說了,那些黑暗精靈實力低下,這次戰斗家族多他們不多少他們不少。我們的中堅力量是新近投靠義士。他們願意用行動證明自己的忠誠,取得加入教團的資格。」邁克表情嚴肅不似作偽。

兩姐妹再對望一眼。有些猶豫地,法拉開口問道︰「可我們的招募工作,進行的非常不順利啊,目前還一個新成員也沒有。大師您說的該不會是那一千多個奴隸炮灰吧……」

「就是他們。你們呀,要多學習多思考,轉換思想開闊眼界。我們當初打蜥蜴溶洞時,還不也是以他們為主力。即將進行的戰斗,也是同樣道理。」

兩姐妹愕然。由于思維定勢,她們雖然知道最近買了好幾百奴隸,但仍很難相信那就是邁克所謂的「新近投靠的義士」。

因為地底世界資源匱乏,黑暗精靈注定不可能采取人海戰術,他們所習慣的是炮灰排雷精銳決勝。

每一位戰士都有不錯的武藝,會用兩手魔法,還有一定法術抗力。這樣的軍隊,如果放在地表世界,那已經可以說極其精銳了。但在黑暗精靈社會,只不過是家族的常備軍。他們的精銳,是從戰士中選拔出來的蜥蜴騎兵之類精英。

地精狗頭人等奴隸,由于主要以糠、苔蘚和垃圾為食,身體素質非常低下,即使配發了武器,也必須五六十人才能抵得上一名黑暗精靈戰士——這還是保證奴隸士兵拼死作戰黑暗精靈戰士不用法術物品的情況。它們最主要的作用,就是當人肉雷達和排雷器。

因此,即使數量再多,也沒人會把它們放在眼里。

否則的話,商團買了這麼多奴隸,議會早就做出反應了。但是現在,他們只不過是認為,泰斯倫主母或那位唐僧團長腦子大概是出了毛病,才會買這麼多奴隸浪費錢糧。也有一部分人認為,他們是想從垃圾里揀寶,可寶如果是那麼好揀的,又哪能輪得到他們。

「大師,那您的意思是,您和澤西大師的實力非常強,強到只需要帶領幾個保鏢和大群炮灰,就能殺死大量戰士贏得戰爭勝利的地步?」莎杜瑞爾娜小心翼翼地開口了,如果是這樣,自己傍上的這條大腿,還真是粗到了不得啊,沒得到新家族傀儡主母之位,說不定反而是好事。

「一派胡言!」薩爾拍案而起,「他們兩個的作用只不過是掃除一些垃圾罷了,只有在我英明領導下的軍隊才是決定性力量!」

兩姐妹愕然。

「薩爾兄弟說得對。英雄和軍隊只是分工不同,分開後誰都無法發揮真正的力量。」邁克安撫薩爾,「至于大師嘛,我只是大家謬贊,但澤西大師你們都知道,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大師。」

「如果是這個樣子那就太好了。薩爾團長,我不懂這種層次的戰爭,剛才說錯了話,請您原諒。」莎杜瑞爾娜趕忙向薩爾道歉,她可不想平白與邁克非常看重的紅龍鬧別捏。雖然還是很難相信兩位大師實力強到可以像邁克說的那樣「雷霆一擊推平」,但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似乎也許大概可能吧……

「我英明的薩爾大人一向壯志凌雲,不會跟你一般見識的。」不經意間,薩爾又用錯了成語。

邁克準備采取的戰術是超級英雄加炮灰。

黑暗精靈雖然精銳,但由于人口基數的原因頂尖高手尤其是頂尖施法者並不多,至少在這個法圖瑞城沒太听說。將要進行的所謂家族戰中,需要面對施法者能用5階法術的都寥寥無幾。

掌握8階奧術又能環法還免疫心智法術的澤西大師,在這種場合下,足以稱得上是超級英雄;邁克自己在澤西大師幫助下環法後,憑借充足的法術位和數量極多的可選法術,也足以算是超級英雄。

至于對方的精銳戰士,根本威脅不到在海量炮灰保護下的施法者。即使悟空這種天生神力、使用重武器、變大後壓制力很強、論戰力又能和澤瓦希德大師單挑的高手,對上有大量炮灰保護的邁克,也只有逃跑和被轟殺兩種下場。受限于體型和身體素質,壓制力遠遠不如悟空的黑暗精靈戰士,能起多大作用也就不用說了。

高級武者和高級施法者,就好像無堅不摧的神劍和普普通通的火箭筒。能力的差異,使得兩者地位相差懸殊。

‘土著蠻子還真是悲哀啊,可誰讓你們不會用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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