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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酣戰

習二此時又道︰「師父您剛剛用肚子頂雷霆的那一下,就是化數為一的法門了,用巧妙的分段卸力化解了他的進攻,再予以反擊,外行人就根本看不出來,而您的動作做的又實在太快,那幾十次卸力撞擊瞧起來就像是一下,當真是快的令人目不暇,就連我也看不清。♀」

「什麼幾十次卸力反擊的,剛剛就是一下。」澄心沒好氣白了他一眼道。

「怎麼您剛剛不是演示的明明白白的麼,對付抗無所抗的大力,需得分段消耗,層層化解……」

「他那是什麼抗無所抗的大力了,還需要分段處置?挺挺肚子就已經足夠化解了!」澄心顯得啼笑皆非。

眾人听了這話皆都咂舌不已,而他們自從目睹了剛才的那一切之後,知道人家是神秘高人,一是一二是二,所說的話絕無吹噓博面之理,心下自也不會再有半分的猜疑。

習二這會兒也不禁吐了吐舌頭,想了想又道︰「師父的這套武學理念本來並不稀奇,武林中應該有門派已經憑此成勢,我只是奇怪咱們少林技藝繁雜,套路多變,又有達摩院僧人專門游走天下研究新奇武功,數百年來,怎麼就沒個基于這套理念的拳法創出呢。」

「你想說的門派應該是武當吧,張三豐創下的十段錦想前人之不想,用意高絕,匪夷所思,一向是我所仰慕的前輩高人,但你要說他老人家立宗的門派如今成勢,卻也不然,武當傳到現在這幫道人的手上,好的東西已經沒剩下幾個,在武林中的威望也與少林相差甚遠,你說的應該是兩百年前的故聞吧。」說道這里澄心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奇怪。

習二點點頭,心道听師父所述,武當派眼下居然是個爛門派,倒也可憐了那些圖名氣拜進去的新人了。不過人多勢大,也許就憑著門庭若市這份領域外弟子的天賜,再出了幾個根骨奇佳善于經營的後起之秀,他這復興之日就也離得不遠也說不定。

澄心這時楞了半晌,突然搖了搖頭甩開思緒大聲道︰「那麼你們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啥?牛蛋二胖幾個都面面相覷,不知道人這師父是怎麼個意思。

「師父,輸我們已經剛剛輸的慘了,您卻又不依不饒的咬著不放,他們又怎麼打的過您?依我看別說我們七個,就是七十個一同齊上也是白搭呀。」習二正正經經的道。

「七十個?哼哼,我看不見得吧。」澄心鼻中嗤笑,表情也變的嚴肅起來。

「廢話少說,要想過關就必須打贏了我,少林建寺近千年,武學典藏所儲之豐天下人無不艷羨,你們當這達摩院是這麼好進的?你們不過來是吧?好,我老人家只好先發制人。」說完大手一伸,就已把一臉呆頭鵝表情的牛蛋抓著衣襟給擎在半空,牛蛋嚇的雙手抓著人的手掌雙足連蹬拼命掙扎,但澄心的手臂此時就似是鐵鑄的一般,任他如何折騰都紋絲不動。

「師父你來真格的?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你可別傷了他們。」習二有些急了。

「什麼朋友不朋友,我老人家不暢快了,就連你這個徒弟也一塊揍。」澄心哈哈大笑。

天羅一看牛蛋被擒,臉立刻掛下來了,他朝著身邊的草魚望了望,哥倆同時對了對眼神,都是微微點了點頭,說是遲那時快,兩人身形一晃,直如月兌弦之箭一般馳至澄心近前,隨即各施手段,一個攻上,一個攻下,竟對澄心同時發出了招式。

澄心舉著牛蛋,倒給兩個小家伙的奇速弄得怔了一怔,但隨即步法邁動,輕輕松松躲開了兩人的攻勢。

二胖見到戰事已起,一言不發,也雙臂張開的向著守閣僧人的身上猛撲,想要緊緊抱住了澄心,迫他對付自己來救了牛蛋。

而小海瞧出便宜,趁著澄心躲閃二胖之際對雷霆急道︰「你攻他左手臂,那是弱處。」此刻他倒也收了平日那副混世魔王的嘴臉腔調,並且迅速展開一套掌法,卻與澄心正面相對,竟是要把守閣僧的招式給一人攬了下來。

「喲 ,五級武技般若掌啊,小子學得倒挺像樣的玩意兒,就不知底子是不是打的夠好。」澄心嘴上說話,身子已接連避開基友哥倆和二胖的襲擊,他不管小海擊出的掌勢,足間一緊,橫腿側擊,速度快的如同一道閃電,瞬息之際,澄心的腳面就已將將掃到小海的腿樁。

小海眼見避無所避,只得化前攻的掌勢曲而向上,腿緣猛力向後蹬出,拔地而起,意圖避讓,但澄心的那一腿卻鬼魅般的轉了方向,小海只覺一股無可抗的充沛之力由下而來,萬般無奈之下,他人雖隨掌勢急拔而上,卻終于被澄心一腿掃中腿彎。

這一腳之力雖大,但只見小海在空中橫著打了一轉,卻隨即穩穩落地,原來小海在危急之時想著澄心剛剛的那番借力的道理,順著澄心的施力方向調整身姿,以慣性化解巨力,因此居然毫發無傷。♀

「看來剛剛講的東西你是真听進去了。」澄心微笑道

「前輩確實高明。」小海臉上此時笑吟吟的,跟撿了塊元寶似的,他自從拜玄字輩長老為師,按少林排位規矩,就已是越級早早的進入了澄字輩級別,他此時不能以寺內低輩自居,卻轉而用江湖後進謙讓,委實是心思剔透之極。

而小海這會兒心里也是樂開了一朵花,剛剛這一下雖說是場面上狼狽不堪,卻是被突如其來的危險給逼著,又相當自然的對剛剛澄心所講的‘卸力’的訣竅又多領悟了一層,要知道武學精要听得懂是一回事,做的到是另一回事,他又怎能不偷著樂呢。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從澄心的身旁飛快的竄出,並緊緊抓住了他還在高舉著牛蛋的手臂,原來剛剛雷霆看到小海危急,起步救援已是稍晚,這會兒卻正是趁著兩人交談之際突施偷襲。剛剛交手已知道對方厲害的雷霆此時心里再沒有什麼公平對局,這七個打一個都看不出啥勝機的局面,在他來說又還有什麼面子可言。

雷霆緊緊抱住澄心的手臂不放,他整個龐大沉重的身子都已經完全掛在澄心的手臂之上,把這一幕完全看在眼里的牛蛋在半空中連聲叫好,卻因為喉間被澄心抓的過緊,嗆出的嗓音就顯得有些粗啞古怪。

而小海天羅們的攻勢也在雷霆的發動中聯合向守閣僧進逼過來。

「好好,你們要這個小胖子是不,那就送給你們吧。」澄心好整以暇的避開眾人的攻勢,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手指一張,牛蛋一掉在地上,接著手臂一振,掛在他膀子上的雷霆已是被抖的直飛了出去。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澄心笑嘻嘻的看著眾人。

瞧著澄心一臉輕松的模樣,大家伙簡直都傻了眼,小海也不禁暗罵自己愚蠢,看來看去都看出那條抓著牛蛋的手臂是個軟肋,卻不想想攻破了軟肋就等于失了勝機,還反倒讓人雙手空暢徒增威力,真是蠢的比驢還欠上幾分了!

困獸膽厲,這會雷霆們也真給逼的走投無路,幾個人喘息著直愣愣的瞅著澄心,也不知是誰發一聲喊,所有人除了習二都猛撲上去,他們各自施展最為得意的絕技,手足並舉,把那澄心淹沒在一片黃色的拳影掌霧之中。

但守閣僧只是原地站著,神色淡淡的,對他們這番豁出吃女乃力氣的攻勢似乎毫不在意,他拳來出拳,掌來出掌,也不見他費著什麼力氣,就已飛快的化解了所有人的招式,而後只見他平指成爪,龍爪手只是一招就逼的眾人踉蹌後退,待得次招又起,那手爪直像一道咆哮而出的蛟龍,帶著一道藍色的殘影,直奔小海的面門而去。

小海腳步本已踩得凌亂不堪,看到這招的厲害,卻仍能控住身形的向後疾退,同時頭頸後仰,欲待避讓,但澄心的手爪如形附影,眼看就要抓上他的頭頂。

到了這個當口,正義的無畏的救人于水火的不自量力的習二習大俠自然果斷出手了,他不去救援小海,招式所向,卻是離他更近的澄心,自是存了了攻敵之必守,間接化解友之危難的心思。他五指成爪,一式龍爪手中用的最為嫻熟的捕風式全力施展,只見他整個身形猛的撲向對手,只是眨眼之間手爪已至澄心的胸口,要逼守閣僧人回轉避讓,那記攻向小海的殺招就施戰不下去。

澄心卻根本沒有任何避讓的意思,空閑的一只手掌只是一翻,就已架開了徒弟迅疾威猛的龍爪手,同時抓向小海的手爪一變,蜷曲的手指舒展成掌,清脆脆的打了一團二當家一個嘴巴。

「拼上了命了這是?」澄心縮回手掌攻招連出,把習**的連退幾步,他收著力道,倆師徒日間又是對練的極輸,因此習二退是退了,動作倒顯得毫不慌亂,正正經經的接下了自己師父施發的拳招。

「難道你還怕我殺了他們不成?」澄心手上不停,用的皆是大金剛拳、如來千葉手中的招式,他拳腳功夫已至化境,如此普通的三級武技從他這個大宗師的手里施發出來,習二用龍爪手卻也能一一破解的干淨。

「您剛剛可就打折了咱們七人隊隊長的一條胳膊。」習二在澄心招式的緊逼之下,說話的語調毫不頓塞。

「怎麼你當不成隊長?這大胡子和尚功夫可跟你差了一截。」澄心有些不樂意了。

「其實也差不了多少。」習二臉上笑吟吟的。

「怎麼?我可沒本事一招就卸了你一條胳膊。」

「也就是一兩招的事,您老人家愛護短那是出了名的。」

「就會胡說八道。」澄心將手上招式緊了緊,習二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這幫隊友涼薄的很嘛,怎麼我老人家這兒有點空子鑽了,卻又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要知道時機那是稍縱即逝啊。」澄心笑道。

眾人看著兩人拳來爪往,纏斗不休的,又听著他倆扯著不著邊際的事情,本來都是呆了,這會听著敵人的提醒,倒是都醒悟過來,此時不上那還能再有一絲機會麼?于是都紛紛撲上,出招的出招,扭抱的扭抱,大家伙此時都不禁存著好奇,都心說習二的功夫居然已經達到如此程度了?能和這位明顯連少林四堂三院的首座也不遑多讓的奇僧打的半點不落下風的,他這手功夫到底都是怎麼練的啊?

此時在天羅草魚的心中,就不禁生出有其師必有其徒的感慨,一邊哀嘆佛運不濟,踫不上如此強大的帶路師傅,而雷霆小海卻斷然認為其中必另有隱情,這不明擺著麼?統共行了比丘戒才不過半年,拜入各位長老的門下也都還時日尚短,他習二的這手龍爪功就絕沒有理由施展的如此精熟。嗎的新手團的裝楞蛋子一定是福澤深厚,背著大伙在這些日子撞見啥奇遇了,又難得的是居然一直隱忍不發,扮豬吃老虎的裝慫,直到這會才瞧的他這真面目!

眾人之中,也只有牛蛋對此是嗤之以鼻,他圓睜著牛眼,緊咬著牛唇,狂噴著牛氣,吼叫連連的向著澄心連連牛撲,雖說是每次都無功而返,間或還被踢的平沙落雁,卻毫不氣餒的打了雞血似的撲騰不休。叫花子唱喏猴戲子趕趟,你倆師徒有板有眼倒是裝的挺像,特麼接招踫著乒乒乓乓的誰不會啊,卻又糊弄咱們的要把習小子的本事舞到天上去!

一年前還是自己的手下敗將的他如今又怎麼可能功夫直上九霄天外,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的能耐不得把自己扔下幾百條街?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啊!

此時只見故關之外黃塵漫天遍地,場中兔起鶴落斗的翻翻滾滾,八人的身影忽分忽合,只是圍著中間的澄心斗個不休,七人組的功力各有高下,能給守閣僧人制造的壓力相比之下也是大相徑庭,小海和雷霆大呼憨戰,倒分去了澄心的小半招式,草魚天羅哥倆身形雖快,卻往往插不上手,只能急繞著守閣僧尋找機會,而牛蛋倒是每每能沖入到澄心身旁,卻又被人攆雞趕狗的踢著滾著出圈多次,難得的是澄心似乎無意傷人,手上的力道拿捏的恰到好處,而且牛蛋皮糙肉厚也完全不放在心上,這一來二去的膽子也大起來了,因此是一被澄心揍飛出來,他就敢叫囂著又沖上去給人制造混亂。

場中不但是牛蛋,凡是和守閣僧人交手的隊員除了習二之外,就都有身形離地,被澄心擲在半空的經歷。重壓之下,澄心的動作也變得和最初與雷霆交手時大不一樣,他瞬發瞬至,腳步移動直是快的令人目不暇接,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他就能與習二斗上幾式,破了小海的慈悲手,揪著雷霆的手臂解了他的下盤攻勢,再回臉皺著眉頭一個巴掌把牛蛋打飛!

七人齊上,並逐漸成了合圍之勢,他澄心在四面八方都有攻勢的前提下,居然還能閑暇里用手指甲在牙縫里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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