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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故人重逢

那就要靠近身前的六人冷不丁的被蘇月笙這麼一聲冷喝給唬住了,也當真停下了繼續上前的步子。

「姑娘還有話可講?」強盜頭領,被稱為三哥的那人目光有些深思的看著蘇月笙,起初他到不覺得眼前這個容貌普通甚至有些丑的女子有何過人之處,但自她從雪地里起身,筆直如玉的站在那里,便讓他覺得心驚。

那是一種超然于外表只存在于內里的氣質與風華。

淡定,從容,有著常人難及的雍容高華。

她真是家道落魄的高門小姐,那一瞬,他這樣順著蘇月笙的說辭,沒有一分懷疑。

本以為這樣的主僕三人,弱女子,面對他們這一群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劫匪,除了膽怯懦弱跪地求饒,便是拔腿逃命,卻沒曾想,這樣危機的關頭,她竟能生出這般凌厲的氣勢,僅一聲叱喝,便是愣生生停下了所有人動作,那頭領更是不由得多打量了一番蘇月笙。

蘇月笙眼神一錯不錯的看著張虎子,「閣下腰上的配劍看來也是一柄寶劍。」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她想說什麼,尤其是張虎子,他下意識的右手按在劍柄上,滿是不以為然的看著蘇月笙︰「那是自然。」

「可是,正所謂,寶劍贈英雄,閣下現在這般強取豪奪的所為,可算的上是英雄?那贈你劍之人豈不是很失望?」

「胡說!二莊主才不會怪我!」話一出口,他立馬自覺失言,仿佛說出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光他是這樣的表情,連同那個中年頭領亦是換了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他當下揮手示意將蘇月笙等人立馬拿下。

那些人還未至跟前,蘇月笙便是給雲汐和紫衣了一個眼神,並抬手拉住了她們衣角,制止了她們的反抗動作,任由強盜取了繩子綁了她們三個,一路牽著繩子往回土匪窩里走。

被人強迫,如同趕鴨子一般的拽著的滋味自然不好受,雲汐和紫衣硬是想破了腦袋也不能理解蘇月笙此行為何,但見她一副深思的模樣,心知她自有計較,她們兩人也不多問,只安心陪著她。

蘇月笙自被綁縛後也不再多言,只一副任命的模樣。

實際上,在那個張虎子說出「二當家的才不會怪我」之時,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嘴角機不可見的露出了一抹笑,只不過那笑很淺,淺的呼吸之間就已蓋過。

在不經意間瞥到張虎子腰上配的劍,她驀地想起了一位故人。

若是由她直接問出口這劍如何得來,想必對方不會如實相告,所以她便是以激將法,套張虎子出口。

劍她識得,但是如何輾轉到了張虎子手中,無外乎有兩種可能。

一種,他逃難時候曾不幸落入這群劫匪手里,這佩劍,便是那樣被人給搶奪的。

第二種,他和這些人相識,這劍是送給人的。

聯系這兩者之間天上地下般遙遠的關系,顯然第二種不成立,但讓蘇月笙相信那人是不幸落入這些人手上,也許受了傷或者更嚴重,她寧願相信看似不可能的第二種。

所以她才抱著賭運氣一般的對張虎子說出「贈你劍之人豈不是很失望」的話來,若她猜的不對,張虎子自然會立馬否定,若她湊巧賭對了,張虎子經不起她這番激將,指不定就會將那贈劍之人報出來。

結果,真如她所想。

尤其見著他們這些劫匪言語神色間似乎對那送張虎子佩劍之人的維護,她先前擔憂的心又略微放下了幾分。

如今,剩下的,便是將計就計,由著他們帶自己回去,確定下,那人,是不是她的那位故人。

或許,真如她所料,又被她烏鴉嘴說中了一次呢?

因是雲汐被張虎子看中,要娶來當媳婦的,除了用繩子縛住以免她們逃月兌外,這群劫匪對她們三人還算禮遇,甚至連走路,都考慮到她們是女子而刻意放緩了腳步。

他們帶著蘇月笙三人一路翻山越嶺,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到了一處背風的山坳。

遠遠,就看到些有「清風寨」三個字的牌匾。

清風寨。

這古時候的劫匪都這般沒有創意的麼?蘇月笙惡寒了一下,還好不叫景陽岡——不過隨即想到自己潛伏進來的目的,之前心頭冒出的那個可能讓她心跳幾乎靜止,她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將四下的環境做了一番探測。

牌匾下立著寬大的柵欄,兩邊分別有兩人把守,看到是自己人,守衛立即打開了柵欄,將他們一行放了進去。

進去,走了不過五十步,一個轉彎,則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映入蘇月笙眼前。

良田美景,湖光山色,炊煙人家。

此時隆冬,地上的雪積壓了厚厚一層,但卻不礙著忍冬植物綠的生機,此處背風,相對于外界的氣溫竟還暖了些許,也或許是自己的錯覺,蘇月笙搖了搖頭,看著田坎上追逐的頑童,屋檐下扎著柴禾的農夫,屋頂上冒的青煙……

也許是這些讓人覺得這里很暖,倒不是真的冬季在此之前停滯了。

不是電視里看到的土匪窩子都應該怎麼怎麼樣的嗎?

怎的比尋常百姓還要安寧祥和的樣子?

看到蘇月笙和雲汐紫衣三人詫異的樣子,張虎子好心的解釋道︰「怎麼樣?這里不比外面差吧?」

言語間,竟然還帶了幾分自得。

蘇月笙听著,默然,外面兵荒馬亂,尤其是各國交界,百姓大都被這戰亂不斷攪的惶恐不安,哪里比的上這里與世無爭來的自在,「好雖好矣,但小女子還有疑問,既然你們已有這般安穩的生活,為何還要做這強取豪奪的生意?」

「呵……其實我們搶……」

張虎子和其他人無不被這話嗆的有些赧然,他本是個直言不諱的性子,正要開口辯解,便被三哥猛的回頭過來一個警告的眼神給制止了。

他們的這些眼神動作,自然全數落入蘇月笙的眼底,她假意沒有看到,繼續好奇的問道︰「可是,我都看不出你們是做慣了做粗糙活計的。」

「那是自然,我們本來就是搶匪,這樣子種田養家的,還是從二當家來了才開始的,以前……」

「虎子!」

張虎子還想滔滔不絕熱絡的向蘇月笙她們介紹,卻被三哥直接給呵斥住了,他幾時見過三哥對自己這般嚴肅訓斥的模樣,因此滿是不服氣的模著腦袋嘟囔道︰「她們來了這里,便是我們自己人了,有什麼說不得呢?」

「糊涂!你忘了二莊主平日里是怎樣吩咐我們的嗎?謹言慎行!」看著張虎子不以為意的模樣,三哥不禁氣不打一處來,他正要再跟張虎子訓教幾句,卻在見到自對面走過來的人時,突然就沒了氣勢,有些難為情的喊了聲︰「二莊主。」

循著他的目光看去,眾匪皆敬畏的抱拳行禮。

待看到眾人的異樣並听得被張虎子一行稱為三哥的那人一聲低喚,蘇月笙忙不迭的轉身看去。

含著期待,並夾雜著幾許緊張看去,正對上那人打量過來的眼光。

此時風停,雪住,冬日的暖陽細細碎碎的灑在那人身上,雖比不得二月枝頭綻放的春意,卻也蕩漾了漫野的溫暖。

依舊是那坦蕩磊落的性子,不被這亂世的無情風霜所折,不為這鐵血冰冷的事實蒙塵。

記得最後一次與他相見,是在京都,少年將軍,眉目清朗,颯爽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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