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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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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古色古香,堂皇富麗,楚喬一踏入房門,一股淡淡的松香味即刻縈繞鼻尖,視線一掃,穿過三重朱紅羅帳,只見白源慵懶地半躺于床榻之上,嘴角輕鉤,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目光灼灼,投射在不請自來的楚喬身上。

早已見識過眼前之人的絕世之姿,楚喬差不多已具備了抵抗視覺沖擊的免疫力,更何況她對此人不說是恨之入骨也是深惡痛絕,是以這幅玉人半臥的如畫美景一點也沒有觸動楚喬的心弦。

蛇蠍美男,歹毒心腸,這八個字突然閃現在楚喬腦瓜中,金光燦燦,一針見血。

楚喬眸光清澈,面色沉靜,沒有一絲笑意,與平日里的微笑迎人截然不同。整個人都好似陰郁了下來,明媚不再,而是出奇的嚴肅認真。

「白師兄,我今日前來,只想告訴師兄,我楚喬一人做事一人當,欠下師兄的恩情我自會一力承擔。為此赴湯蹈火,楚喬也在所不惜。只是請白師兄不要將無辜的人牽涉進來。」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盡管聲音依舊如黃鶯出谷般美妙動听,但其中蘊含的錚錚威勢呼之欲出,任誰也無法忽視楚喬言語中展露的堅定嚴厲。尤其是最後一句話,斬釘截鐵,鋒芒畢露,警告之意勃發濃重,直指床榻上鳳眸半眯的白源。

楚喬的這番話可謂開門見山,毫不客氣,再沒有之前的含蓄委婉,再沒有之前的刻意隱忍,而是恍若撕破臉一般將事態直接挑明。這不是楚喬的心血來潮,也不是楚喬的頭腦發熱,而是她這一月來深思熟慮終于在今天下定決心的結果。

白源心機深沉,遠非她能比擬。而今,她更是有把柄在白源手中,迫不得已為他做事,被他利用。他們兩人之間本就是赤luo果的威脅與被威脅的關系,罩著一層自欺欺人的遮羞布冒充溫情脈脈,實在是令她惡心。還不如將這層窗戶紙捅破,各自揭下虛偽的面具,釘是釘鉚是鉚,將事情講清楚。

她是修為低微,她是貪生怕死,她是可以為了生存受制于人,被人擺布,被人利用。可是,她是有底線的,不是任人隨意踐踏而沒有脾氣的,也不是只要能活下去而任何事情都無所謂的。

楚回于她,是親人,是這個世界上她唯一在乎的人。盡管他們在拜入青雲門後,很少有相處的時間,但是童年尤其是他們從靈界逃亡到修陽界的三年,是她一個人將兩歲的楚回帶大,兩人相依為命,彼此慰藉,成為對方的精神支柱。她對楚回的感情比對今世的父母還要深厚,在她心中,楚回與前世的父母同樣重要。

楚回就是她的弟弟,是她可以完全信任的親人。在這個殘酷到無情的世界里,只有楚回讓她體驗到了久違的感動。所謂真心,在這個世界里太過珍稀。她怎會讓楚回為了她而身陷險地,為了她而被眼前之人利用。

她絕對不允許楚回因為她這個姐姐的連累而遭遇危險,這就是她的底線,她的雷池。這一點,比她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如果楚回真的因為她而遭受到不測,那她一生都會活在愧疚之中。這樣大的包袱,她背不起,也受不起。

這一刻,楚喬無畏從容,宛若一座豐碑靜靜佇立在白源面前,縱然無聲無息,縱然面沉似水,卻能撼動人心,連白源眉梢眼角含著的戲謔也在不知不覺的晃神中漸漸退散,轉而露出了星星凝重。與此同時,一絲狠戾閃過鳳瞳。

轉瞬間,白源故態萌生,眼角微挑,風流妖嬈自然天成。只見白源唇角泛起笑意,隨手把玩著垂落頰邊的一縷發絲,可就在此時,楚喬的整個身體瞬間僵化,威壓裹身,還未等她明白過來何事時,楚喬只覺得狂風一卷,如落葉孤舟,任憑擺布,直直落向了白源所在的床榻。

白源伸手一接,毫無疑問,下一秒已是軟香在懷,望向楚喬的目光格外的輕佻刺眼。「楚師妹怕是忘記上次為兄對你的特別關照了。從始至終,楚師妹好像都沒有資格來講所謂的條件,更何況是今日的示威呢。」

說著,帶著絲絲涼意的長指在楚喬的身上不斷地游走起來,在每一寸肌膚上都強硬地留下了他的冰意,比之上次,更為惡劣霸道。

但是,此時此刻,遭受著白源肆無忌憚輕薄的楚喬,卻沒有一絲慌亂,也沒有一絲驚懼,眸中一片清明,波瀾不驚。「白源,我是有底線的。」

听此,白源探入楚喬裙衫中的右手明顯一滯。「那又怎樣?」,白源玩味地注視著楚喬的眼楮,唇角依舊保持著上揚的弧度,手,又開始在楚喬的雪膚上攻城掠地。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楚喬的聲音很輕很輕,但卻很冷很冷,猶若千年寒冰,生生讓室內的春色撩人凝結冷凍。

「噢」,白源停住了手中的動作,但眸中的輕視之色愈發濃重,「楚師妹實在勇氣可嘉,不知師妹準備如何蚍蜉撼樹、螳臂當車?」

楚喬微微一笑,同樣帶出一抹譏諷,「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我楚喬縱然拼命苟活于世,但總有在乎珍惜之人。為此,我可以以命相搏。」

白源搖了搖頭,故作驚色,諷刺道︰「楚師妹難道認為以此就可以傷我分毫嗎?恐怕師妹就算是當場自爆,也不會讓為兄我有半點損傷。」

楚喬並未因白源的此番嘲諷而受挫,而是依舊淡定如常,或許比平時還要鎮定,還要平靜。「白源,以我現在的修為自爆確實不會對你構成任何威脅。可是,如若我死,你就失去了一枚有用的棋子,那麼你在我身上所圖之事,必會落空。而我想,你因此蒙受的損失恐怕難以估量。否則,你早在看到我身帶上品道器時就會殺人奪寶,哪里還會容我存活至今。」

她楚喬確實已入棋局,成為他白源手中的棋子,但不幸中的萬幸,她這枚棋子分量十足,被白源寄予厚望,在未被利用完前,白源不會輕易將她抹殺。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何時會窮途末路,但最起碼在天池一事結束前,她對于白源來說還是有用的。而她,亦只能用自己的性命來要挾白源不要將楚回牽扯到天池一事中來。

想到這,楚喬的心中不免泛起了一絲酸澀。又是以命作賭,又是以命相脅,從倩娘到朗遠,再到白源,她手中的籌碼永遠只是自己的性命。因為她的存在對于實現他們的某種目的有所幫助,所以才能夠從他們手中得到活下去的許可。可悲,可嘆,卻無人憐憫,唯有她自己沉陷在賭局中,一輪又一輪,努力苟活,努力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楚師妹就肯定你自己會如此重要?即便真的如你所言,你的死亡確實會打亂我的計劃,但以我的修為,想要阻止你自隕並非難事,而控制你則更是易如反掌。比如將你煉制成傀儡或簽訂奴契,到時,師妹你又如何反抗呢?」此時的白源已收起了眸中的輕浮之色,露出絲絲嗜血的寒光,冷冷道。

楚喬听此,嘴角勾起的譏諷越來越濃,聲音亦是冷冽非常。「我重不重要你自己心中自然清楚。至于你所說的控制,將元嬰後期修士的親傳弟子煉制成傀儡,哪怕闊雲真君再厭棄我,你覺得他會忍下你這般明目張膽、公然挑釁之舉嗎?而奴契,先不說闊雲真君知道後的暴怒,單說是我,我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寧肯死也絕不會與人為奴。」

說到這,楚喬刻意頓了頓,眸光似箭,出言愈發凌厲。

「白源,我雖不知你到底要讓我做何事,可是我卻知道你所圖謀之事,必是需要我心甘情願地去完成。否則,你絕不會借用還恩的借口讓我許下欠你三件事。而你之所以向我挑明身世一事,也無非是讓我不生反抗之心,完全受制于你。」

「不錯,我身世是有異,但對青雲門卻並無半點異心,也不會對青雲門造成任何傷害。如若你苦苦相逼,我不惜暴露身世和青灕劍,也要將你的脅迫稟告宗門和師父闊雲真君,請求他們來主持公道。」

話音剛落,一股洶涌的靈力驟然將楚喬重重地掀落在地。而與此同時,楚喬也獲得了身體的自由。

「我答應你,不會將楚回牽扯進來。三件事情做完之後,我們兩清。」床榻上的白源此時已沒有了半點多情之態,鳳眸陰沉,精光一閃而逝。

當初,在得知此女為聚靈之體的時候,他就應該慫恿紫華真君全力爭奪下她,如此一來,楚喬就會完全落入他的掌心,哪會如今日一般,因為忌憚闊雲真君而處處受制。而且,他也沒有料到,楚喬竟然可以為了楚回置性命于顧,也沒有想到,楚喬此人如此果決聰慧,竟然察覺到了他的用意,,敢于用自身的性命來威脅他。果真是人不畏死,何懼之有。

這可不是一枚棋子應該有的態度。但是他這個執棋人卻好像不得不接受棋子的要挾,這盤棋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完全忽略一旁的白源,楚喬從地上爬起,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轉身往門外走去。可就在走到門口時,楚喬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立時止住了身形,回頭對白源冷聲道︰「白源,請你以後不要再踫我,這很無聊,極其的無聊,令我討厭,不,是令我厭惡。」

說完,楚喬就在白源的怒氣四散中翩然離去。「 」,白源身下的床榻立時化作了一堆木屑,散落在冰涼的地面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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