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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東線陰雲

更新時間︰2013-01-11

「親愛的父親母親

您們最近過得如何?戰爭是否影響到了海登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科恩大哥已經加入預備役了吧?以他的能力與心氣,將來上戰場建功立業是遲早的事。

我正于前線參戰,雖然辛苦,但過得很好。與戰友們在一起,很痛快,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實。

家里的生意有沒有受到波及?後方城里又有了些什麼閑話?

突然覺得,很想回家。

但是我不能離開,這是我的職責。

希望我的努力,能為後方帶來安寧。這樣,我的血汗就沒有白流。

您們的兒子,奧托?雪諾。」

奧托放下手中的筆,看著信紙,楞在那里。良久嘆了口氣,想要把羊皮紙卷起來封上,但手指不經意地停了一下,躊躇著,又在最後加了一句。

「也請代我向艾麗婭問好。」筆停了一下,奧托低著頭,終于還是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把紙卷好,蓋上封簽。奧托將寄托著愁思的信交給信鴿,看著它自由飛翔的影子,奧托忽然覺得很羨慕。

活在世上,就有羈絆。國家、信仰、誓言、親情、友情,這一切構成了一張大網,讓奧托無處藏身,或者說不願月兌身。

他活得很累,半個穿越的人格不斷提醒自己︰這不是他的世界,這不是他的羈絆。可能做到嗎?他能放任戰友們在前線出生入死,自己躲到世外桃源去逍遙?他能不顧手按胸前莊重立下的誓言,逃避騎士的義務?責任是自己選的,可一旦背上了就無法卸下。

一直覺得自己看這個世界,或者說這場戰爭有種看客的心理。條頓人所受的苦難?教廷千年的思想束縛?他都不懂,他只是半個局外人,卻不由自主地隨著這股浪潮漂蕩,找不到方向。

精神上的重壓,往往比**的傷痛更加難熬。奧托靠在椅上,仰望著天空,享受著難得的空閑,盡管這空氣里還有隱隱的血腥味。

或許真如塔羅斯所說︰「能擊垮一個男人的從來不是暴力,而是他離目標的距離。」

振作起來吧。他鼓起意志,右拳擊在胸口,疼痛給了他一種「真實」的感覺,刺激他繼續去拼搏,繼續去戰斗。

他必須站起來,盡管身心俱疲,盡管滿心茫然。

因為明天,他就將和隊友一起加入馬扎爾軍隊,一起討伐奧斯丁東潘諾尼亞軍。

東線的幽靈,已經悄然成長為奪命的死神。

——————

馬扎爾十箭在集結。

部落的族長們發出了召集令,散落在草原各地的馬扎爾武士開始向西方趕來。

馬扎爾部落是半游牧半定居性質,居住在東潘諾尼亞平原與奧斯丁接壤的部落主體都是較為開化的半定居牧民,獲得文明的同時,定居也使他們變得軟弱。

居住在東方與魯塞尼亞蠻族、羅斯部落、乃至蒙兀人雜居的馬扎爾人,才是真正的牧民。彪悍而嗜血,更因為永不休止的戰斗與殘殺而變得強大。族長的命令下達,這些戰士們整族趕來,草原上一個個部落在移動,有戰士,有婦孺,有牛馬,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強壯而堅韌。

當奧托看到這些真正的馬扎爾蠻族時,背後不禁躺下冷汗。那是模式生死的眼神,奧托從許多條頓軍人眼中看到過類似的神色,但這樣冷酷的眼神,怎麼會出現在女人與孩子身上?

野蠻武士缺衣少甲,男人們都**著胸膛,大多數人只有獸皮遮體,但強壯的肌肉在宣示他們的力量。即使手中的武器殘缺而破敗,他們依然是草原上最強大的一群人。

就連他們的本族人,看到這些生活在東方的兄弟們趕來,都不免露出異樣的神色。有意無意地避開他們扎營,那眼中的含義是什麼?奧托看得清,那是一縷鄙夷,夾雜著更多的畏懼。

蠻人不多說話,他們甚至對條頓人的存在表示什麼,只是木然地派出代表進入王帳,接受族長們的訓示。或許對他們來說,為什麼而戰,與什麼為敵,都不重要,他們只想知道,敵人在哪里。

十個部落,就是十支箭。超過一萬名戰士整裝待發,後續還有二萬在等待指令,但實際數量遠遠不止。因為整個馬扎爾部落,本質都是戰士,不論男女老少,奧托毫不懷疑,一個東方馬扎爾蠻人大媽,可以輕易殺死二到三個奧斯丁人。

沙缽略,這個可薩人的首領,跨著駿馬立在一萬蠻族騎兵面前。此刻他的臉上再沒有當日的和藹,有的只是鐵一樣的剛硬。

拔刀,戰馬揚蹄,人立而起。「向西!進發!」沙缽略高高舉起彎刀,向著西方虛斬,刀落的同時馬蹄著地,戰馬的嘶鳴與他的命令一道在空中回響。

鐵騎化為滾滾洪流,戰士們發出意義難明的嘶吼,興奮而狂野,眼楮仿佛已被即將到來的鮮血染紅。

條頓人就跟在他們側翼,作為盟友,他們必須輔助參戰。

只是,奧托以及大部分人都憂心忡忡地看著身旁的異族戰友。原來過去都小看了他們的戰力嗎?

為了對付奧斯丁這頭病虎,引出馬扎爾這群野狼,是否值得?

——————

奧斯丁東潘諾尼亞區元帥副官低著頭,站在大廳中央,抱著頭盔,不敢出聲,頭上一道道冷汗淌下來。

「呯。」副官不用抬頭看,就知道溫蒂又砸壞了什麼東西。

「啊?」溫蒂頭略微低著,赤紅的眼楮不斷掃來掃去,腳下也不停著,在廳中來回踱步。

「啊?」他重復道,嘴巴有點張開,牙齒嘎嘎踫撞著,發出讓副官心底發顫的輕微響聲。

「啊?」溫蒂抬高了語氣,手在劍柄處徘徊,不安地顫抖著,似乎想要拔劍。副官用余光看到這一幕,頭更低了。

「啊!」他的眼神陡然變冷,手不再顫抖,心不再猶豫,握住劍拔出來,運足斗氣斬斷了原木所制的會議桌。

「這群野蠻人!」他握著劍,頭抬起來,望著上方,步伐越來越快。

「這群該死的野蠻人!」長劍在空中胡亂斬來斬去,副官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卻不發出一點聲音。「他們怎麼就不能老老實實去放羊!怎麼就不能老老實實地去吃草!」

溫蒂又走了幾步,突然狠狠一腳踢在大廳的立柱上,地動山搖的一下,高階冠軍騎士的全力一擊讓整座建築好像都晃了一下,立柱上隱隱露出裂痕。

「你說!」他忽然轉過頭來,瞪著副官,讓後者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小步。

「你說,他們怎麼就是那麼不識相!大好時機,大好時機啊,我溫蒂好不容易有了割據一方的機會,為什麼上帝就是不給我機會,非要讓這些蠻子在這個時候鬧騰!」他手中的劍顫顫巍巍地指向副官,眼楮發紅,里面似有火焰在燃燒。

「馬扎爾人……」他咬緊牙關,一步步向前,握劍的手越發穩了。與副官一進一退,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中格外刺耳。

副官的冷汗已經滴落在地上,雙手微微舉高,不敢多看溫蒂瘋狂的眼神,只能亦步亦趨地後退。

「馬扎爾人……」溫蒂重復了一遍,深吸一口氣,似乎平靜了點。長劍搖搖晃晃地收回來。副官終于松了一口氣。

「馬扎爾人!」溫蒂忽然一腳踢在副官肚子上。「我溫蒂在此發誓!一定要殺光這群吃草食人的蠻子!」副官抱著肚子,只能發出一聲悶哼應答,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傳令官!該死的傳令官!」溫蒂才不理會自己的心月復,大聲喊道。

「來了,來了。元帥,有什麼指示?」傳令官听到溫蒂的語氣就知道不好,進了大廳也不敢往兩邊掃一眼,面前倒下的副官也視若無睹。畢恭畢敬地跑到溫蒂跟前,低頭站好。

溫蒂突然不說話了,轉身走了幾步。傳令官正惶恐不知道元帥又在想寫什麼,就見他緩緩轉過頭來。

「傳我命令。」他的聲音很平靜,但那眼神卻讓傳令官不寒而栗。「集結所有軍隊,東進。征集糧草,征集男丁,把那些蛀蟲商人的家都給我拆了,全都換成軍資,一個金幣都不能少!」

「我要把該死的馬扎爾人輦回他們的東方老家。草原上一個該死的蠻人都不能留。」溫蒂似乎是怕傳令官記不住,特地舉著劍朝他比劃著,仿佛要把這些命令刻在傳令官的心上。

「男人只要高過桌子的就全部殺光,女人小孩賣給那些該死的奧圖曼奴隸販子。」

「這一戰過後,我不希望世界上還有所謂的‘馬扎爾人’。」

「全軍動員!掃平馬扎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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