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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入世 第二章 大難不死(下)

皇.慕嵐嚇呆了,拼命掙扎了幾下,黑暗中感覺到韓封喘息粗重,似乎正在壓抑傷痛,郡主一下想起了在火山口韓封用強時的情景,心不爭氣的猛跳兩下,逐漸減小了反抗的力度。

韓封隱約看見皇.慕嵐頭側向一邊,微咬著嘴唇,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不禁問道︰「怎麼不動了,還是說你打算讓我上了?」

皇.慕嵐瞪大眼楮,眼神茫然,沒有回答。

韓封又是一陣眩暈,沒有再繼續刺激女人脆弱的神經。靜了片刻,韓封撐起上身,左臂一陣劇痛。韓封可以清楚的體會到骨頭斷茬兒摩擦的感覺,這種的刺痛讓他的煩躁感減輕了許多。

嗓子眼一陣發干,韓封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放開皇.慕嵐,起身要出車廂。

皇.慕嵐一把拉住韓封,抹了抹眼角︰「王八蛋!你是在耍我嗎?!」

「我雖然需要女人,但是不需要你。像個死尸一樣干挺著,媽的,搞的我一點興趣也沒有。」韓封恢復了平日的冷酷,「你要是想男人了就自己找去,恕不奉陪。」

皇.慕嵐差點咬碎滿口朱玉,死死拽住韓封。

韓封也奇怪自己的舉動。莫說干掉個把個精靈,上輩子他早就見過無數比這更血腥的場面,天天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坐在尸體堆里還能大嚼三分熟的牛排,從來未有這種反應。要說殺完人後比較強烈,韓封確實有過這種經歷,但也斷然不至于像今天這般心浮氣躁。

(也許是這小子的身體一時還無法接受濃濃的血腥味吧……)

韓封胡亂找著理由,只想清靜一會兒。他卻不知,身邊的女人內心活動比他更為復雜。

皇.慕嵐初始對韓封只有厭惡之情,之間又夾雜著被打敗的屈辱,怎麼看他也不順眼。然而後來承蒙韓封搭救才撿回一條性命,皇.慕嵐心中便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想起韓封時不再總是想著他的粗魯和無禮,更多的是想到他的力量、果敢和決絕。

需知女人的心思乃世上最莫測的事物。以皇.慕嵐的身份,縱然不在皇室教條約束時可以肆意的爆粗口,但做為人類世界的郡主,心中根深蒂固的還是女人的德行。二人既已赤果相見,有了肌膚之親,一顆芳心便有了傾斜。而且她還在韓封面前暴露出柔弱的一面,做為騎士,她內心深處自有一種對更強者的崇拜和向往。雖然明知那種念頭荒謬,她卻依然情不自禁越來越多的念及韓封的好。

剛才一番折騰,皇.慕嵐也不明白為什麼後來放棄了抵抗,卻正是她那矛盾的心理在作祟。待韓封起身欲走,她的羞憤之情方起,卻又不能直言,只得拉著韓封另尋發泄口︰「你要是再敢胡來,我就直接把你剁成太監!剛才那些問題你不說沒關系,但有一個問題你必須回答。我問你,你斬殺地龍獸用的是什麼招數?為什麼那麼像戰氣,否則你怎麼可能憑一把匕首殺死那種怪物?戰氣是人類騎士特有的武技,你是怎麼學會的!這事關騎士的榮譽,你一定要解釋清楚,否則……」

「傻逼。」韓封掙開女人的拉拽,低頭走出車去。

皇.慕嵐一把沒抓牢,待再起身時,韓封已到了車外。皇.慕嵐掀起門簾,嬌喝道︰「王八蛋,你給我站住!你還沒……」後半句話還未出口,皇.慕嵐便發現一群人正圍著馬車直直盯著她看,郡主一低頭,這才看到自己衣衫不整,騎士服的高領已經被韓封扯開,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皇.慕嵐臉上一熱,趕緊整理好衣服,理了理頭發,抬頭看見韓封已經走到人群中,低聲說了句「走著瞧。」便跳下車來,自顧尋找無人的地方冷靜心情去了。

唐.杰里一干人等瞧出事有蹊蹺,張了張嘴巴,卻未說出半句話來。胖子明白,無論郡主還是韓封,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所以不如選擇沉默。

韓封腳下還有些發虛,正盤算著如何處理自身的傷勢,獸人巡邏隊呼啦啦的圍了上來。這群黑犬族的戰士們沉默的看著韓封,眼神中充滿崇敬和欽佩,忽然齊刷刷的拍了拍胸口,高舉起右手來。

「你們……」

韓封略一沉吟,斯邁什已經微笑著站到他面前︰「不要驚訝,我的孩子。太陽的光芒讓萬物低頭,這是勇士應得的禮遇。因為你的英勇行為,這些戰士免受死亡的威脅,甚至整個比蒙王國都免受災難,所以你配的上接受他們的致敬。」

如果他們知道韓封還一窩端掉了長久盤踞于此的黑暗精靈部落,只怕要趴下去舌忝韓封的鞋子了。

韓封恍然大悟,捂著肚子說道︰「敬禮就不必了,我沒那麼高尚的思想,只是為了保命而已。如果你們真感謝我,就趕快給我整點吃的,我他媽的都快餓死了。」

獸人戰士們一怔,隨即都露出笑容。諾頓立刻下令道︰「還愣著干什麼,趕快去準備晚飯!把咱們最好的草牛腿都烤上,今晚咱們要和勇士韓封大吃一頓,第一根骨頭我要和他先吃,誰也不許搶!」

黑犬族最擅長燒烤肉骨頭,無論是豬玀骨、羔羊骨還是草牛骨,他們都可以用獨到的手法烤的有滋有味,而同啃一根骨頭正是他們招待朋友的最高待遇。

獸人戰士們熱火朝天的準備飯食去了,韓封剛要抬腿,斯邁什攔住了他。在老人眼里,韓封身上充滿著神秘,比如他的武技,比如他的戰歌,又比如他肩膀上的小鳥,但斯邁什卻選了一個看似最無關緊要的話題問道︰「等一下,你身上的固定板和藥水呢?你的傷怎麼樣了?」

這個問題非常老道,老人並沒有直問韓封和皇.慕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而是通過韓封的傷勢來旁敲側擊。

韓封抬了抬胳膊,輕描淡寫的答道︰「沒事,那娘們綁的不舒服,我要重新處理一下。」

斯邁什淡淡一笑,說道︰「我的孩子,千萬不要得罪女人。即使雄獅再勇猛,面對發怒的雌獅也要選擇安靜,等你到了我這把年紀就知道其中的道理了。」見韓封面露不屑,斯邁什隨即正容道︰「不過沒事就好。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屠殺地龍獸時,你唱的是什麼戰歌?歌詞和旋律如此古怪的戰歌我還是頭一次听到,而且你的歌力……似乎已經可以媲美戰爭祭司了。比蒙國已經很久沒有出過歌武雙修的祭司了,偶爾有個把戰士能唱戰歌,也遠達不到祭司的水平,你這身本領到底是跟誰學來的?是不是跟你的身世有關?」

斯邁什的問話自有深意,但韓封最討厭別人對他的事情刨根問底,冷冷答道︰「玩兒命,玩兒命你懂嗎?我不會什麼狗屁戰歌,到了要死的時候自然要吼,自然什麼招數都使出來了。那蟲子撞到我手里,活該它倒霉。」

「不要這麼不耐煩,我的孩子。我只是現在才相信是你打敗的撒加。」斯邁什臉上古井不波,說道,「你不願意說也沒關系。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處,你有這樣一身好本領,自然不愁無處施展。先前听說你是一個佣兵,此次一同前往國都,如果你有意大展鴻圖,我可以推薦你去國王的軍隊。以你的實力,我可以保你直接擔任百夫長級別的職位。」

聞听此言,其他獸人戰士們都露出羨慕的神情,而韓封卻只是搖頭︰「算了算了,我已經野慣了,那些軍隊的破爛規矩我想著就頭大,還是當個佣兵自在。老頭兒,如果你真的感謝我,不如多給我些金貝。」

獸人戰士們面面相覷,從來沒想過有人會如此痛快的拒絕進入國王禁軍,那是多少戰士夢寐以求的機會啊!韓封不待斯邁什多講,自顧走向旁邊的樹林。老人涵養的確了得,沒有半點不快,還對著韓封的背影微微頷首。

這天晚上,韓封身上綁著幾根枯樹枝,到處涂滿了他自己找的草藥汁,和黑犬族的戰士們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本來這巡邏隊執勤期間不允許飲酒,但因為白天度過了一大劫難,在斯邁什的授意下,諾頓也就暫時放下軍規,帶頭敬了韓封三碗酒,眾人輪番推杯換盞,喝的不亦樂乎。韓封的話雖然不多,但對于敬酒是來者不拒,不過當他喝足了二十碗山果釀酒後,無論別人怎麼勸也不喝了。適量的飲酒可以活血化淤,對傷勢的恢復有輔助作用,可一旦過量只會適得其反,韓封放下酒碗,開始大啃肉骨頭,不一會兒腳下便堆起了小山般的牛腿骨,看的眾人瞠目結舌。

自從來到庫拉世界,這是韓封第一次吃喝的如此痛快。醉醺醺間,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佣兵時代。

是夜,韓封被獨自安置在一頂帳篷里,睡的十分香甜。

有了巡邏隊的護送,接下來的路程順利了許多,韓封也得以安心養傷。由于有堅實的基礎,韓封身體的傷勢恢復神速,很快便開始了那種地獄式的練身法,讓眾人嘖嘖稱奇。但他自己知自家事,之前所擔心的事情這次都體現了出來。

那一場惡斗幾乎耗盡了韓封所有的真氣,由于找不到凝氣的丹田,重新聚氣消耗了韓封極大的精力,幾乎等于重頭練起,而這又似乎驗證了狂化的副作用不只是折損一定的壽命。經歷了和崔達哈娜和地龍獸的生死戰,韓封收起了之前因紅雷佣兵團而產生的小覷之心。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更強大對手,韓封決心把自己練的更強,避免再次使用狂化戰歌。

所幸真氣的修練呈現出加速的態勢,韓封終于恢復到了受傷前的水準,並且突破了之前的瓶頸,體內的真氣更加充盈、強勁,卻也不知是否為大難之後福。

期間皇.慕嵐也曾試圖再找韓封問清「戰氣」的事,但被韓封幾次冷臉逼退,後又威脅曝光她被精靈扒光的丑事,郡主這才消停,但系在韓封身上的古怪念頭卻有增無減。

離開暗月峽谷,走了將近二十天,空氣明顯越來越稀薄,天空愈加湛藍,隊伍已經接近了艾內蒙高原的中央地區。

正所謂移步換景,隨著所處海拔高度的升高,周圍的景色不斷改變,氣候的變化也很明顯。高原上的冬季干燥寒冷,除了要添加御寒的衣物外,眾人的飲水量也開始猛增。幸好臨近國都,沿途的村莊越來越多,偶爾還會有中小城鎮,各地的行政官一听說是護送斯邁什大人的隊伍,紛紛獻出最好的食物和最清潔的飲水,隊伍可以得到充足的補給,順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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