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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暗暗,昏昏無底.

視線所及,周遭宛若籠罩了層輕薄黑紗,模糊朦朧。強行眯眼細看,輕紗後也是一片混沌,黑灰星雲夾雜,荒涼凋敝。

這是哪里?

環顧周遭,單調風景依舊,唐恩感覺自己像是踩在了片異次元虛空之上,歲月長河緩緩從身旁流淌而過,寂靜無聲。

這好像是要掛啊……低頭看了看自己沒有絲毫傷勢的身軀,明顯不正常!就此反應過來,唐恩再次眯眼眺望四周,「按照這節奏,現在不是應該出現一道光。跑過去就是生,半途而廢就是死嗎……咦?」

驚疑一聲,唐恩霍然抬頭,感覺絲絲水滴落在臉龐,冰涼舒爽。下意識舌忝了舌忝嘴唇,吞咽下去,干澀喉嚨頓時舒服不少。

但再一低頭,卻發現自己身軀在這水滴下正不斷變得透明,宛若憑空消失一般……我嚓!什麼情況?酸雨?特麼就算是硫酸也沒有這麼的效果吧……

只是一個轉念間,沒來得及驚慌躲避,唐恩身軀就被完全吞噬,最後的一個念頭就是——TMD,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

惱怒中,唐恩緩緩睜開眼楮,視線中仍是一片昏沉,不過並不是完全的黑暗,隱約還是能看見一道身影正跪伏在身旁,上半身前傾,曲線朦朧。

應該是沒有察覺身下人已經清醒,此時她正專心致志的合攏雙手放在唐恩臉龐上方,淅淅瀝瀝的冰涼水線均勻撒下……

嵐沙?唐恩心中一動,終于完全清醒過來,也明白了之前那空間中的‘酸雨’是怎麼一回事。隨即微微裂開嘴唇,無聲輕笑,為自己再次大難不死而高興。

這時,臉龐上的水線逐漸向下,朝唐恩嘴唇位置而來。鬼使神差的,唐恩立刻緊抿嘴唇,眼簾也是合攏,眯成一條細縫。

嘿嘿,嵐沙現在雙手捧著清水,如果自己嘴唇不張開的話,她會用什麼方式將清水渡進自己嘴里呢……想著現世電視劇上經常上演的一幕,唐恩忍住舌忝舐嘴唇的欲.望,內心悸動不已,甚至身軀各處傳來的疼痛感都瞬間降低不少。

不可否認,這有些**,但唐恩卻也很是心安理得。這分明就是邪體狀態的殘余影響嘛,自己是被逼的……恩,就是這樣沒錯!

果然,在水珠打在唐恩干澀嘴唇四濺而出後,上方水線立刻停止。

「咦,剛才不是還張著的嗎?」看著唐恩遲遲不張開嘴唇,嵐沙不由驚咦一聲,不過周圍環境確實太過昏暗,也只有適應下來才能模糊看到些東西。再以她那悲劇視力,現在自然也是有些不確定。

確如唐恩所料的那般,嵐沙看著唐恩就是不張嘴,不禁皺眉。沉默幾秒,嘩啦,點點水聲響起,嵐沙舍棄了一些清水,空出一只右手來。

靠……唐恩見狀郁悶了,他現在的喉嚨火燒火燎,急需清水滋潤,看著那被舍棄的清水,不禁有些後悔。

隨即就覺嘴唇附近被一只柔荑手掌**,要強行擴開他的嘴巴。但都到這份上了,唐恩自然不會放棄,索姓緊抿嘴唇,就是不張開,被捏的狠了,上下牙齒就不斷打顫,做出哆嗦的樣子。

見到這一幕,嵐沙貌似也有些擔心,不由移開手掌。

呵呵,小樣,我還治不了你……

眯著眼楮,唐恩內心那叫一個得意的笑。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嵐沙右手拿開後,就在一旁窸窸窣窣的模索著什麼東西。接著舉起,手掌中隱約抓著個……呃,石頭!!!

「咳咳……咳咳……」

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唐恩之前寂然不動的身軀驀地開始顫抖,宛若離開水的游魚,瀕死抽搐著。這一半是被嚇的,一半則是演的……尼瑪,你贏了,算你狠!

嵐沙並沒看出其中貓膩,見到唐恩忽然醒轉不由失聲驚呼,瞬間扔掉手中石頭凶器。

沙啞輕聲,「水……水……」大姐,我錯了,別再傻愣著了,趕緊給我水啊……

嵐沙聞言這才反應過來,俯身將左手中可憐清水滴入唐恩張開嘴中。「恩……水……」呻.吟一聲,這點清水對于唐恩的喉嚨來說無疑是杯水車薪。

好在旁邊就是地下湖泊,嵐沙往返幾次,終于是將唐恩的干澀喉嚨溫度降下。隨即作勢幾次,在嵐沙的攙扶下,唐恩忍受著周身劇痛緩緩坐起,依靠在巨石旁,喘息了幾聲,沙啞開口︰「這里是斷崖下?我昏迷了多久?」

「恩。」點了點頭,嵐沙指著前方平靜說道︰「斷崖正下方是個地下湖,我們好命墜進湖中撿回一條命。至于昏迷時間……大約在一天左右。」

地下湖?怪不得好像記得掉水里了,這還真是好命啊!不過……唐恩皺眉︰「一天?你的人沒有下來救援?」

「很難。深淵的高度太高,而且斷崖兩側幾乎是垂直而立。除非是空級武者,否則上面的人想要在短時間內下來幾乎不可能。」雖然處境不容樂觀,但嵐沙的心態卻是極好,娓娓道出其中緣由,絲毫不亂。

「嘖,你是北荒殿下,派個空級武者過來也不夸張吧?」

「你想的太過簡單了。」輕搖頭,嵐沙說道,「不說空級武者本就鳳毛麟角,就算是有,現在皇城的局勢……他們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過來。」

唐恩聞言頓時默然,事實就是如此。既然安納這萬余叛兵能這麼明目張膽的殺過來,那麼皇城那邊自然也有番不小動蕩。在這個敏感時候,能左右小範圍戰局的空級武者當然會受到各方面關注。所以縱使那北荒女皇有心救援,空級武者輕易想要趕過來也確實不大可能。

「那現在怎麼辦?這里還有路嗎?或者,就這麼干等著你的人想辦法下來救援……恩,你是身份高貴的殿下,應該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尸的吧?」

「哼!」嵐沙聞言頓時冷哼一聲,顯然是對這說法頗為不喜,不過也並未糾纏,平靜說道,「我之前大致檢查過,這里是個面積廣闊的地下洞穴,有沒有別的道路我不清楚。但是我們面前這地下湖不是死水,下方的水流很是湍急,若是我們順著水勢潛過去,應該能夠離開這里。」

眉毛一挑,唐恩很快抓住話語中的重點,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說道︰「那你之前為什麼不先潛出去?」

嵐沙可不是個心軟的人,而且她與唐恩的情況不同。唐恩是有毒在身,不得不保護嵐沙。而嵐沙則沒有這顧慮,所以若真是有這樣的好機會,唐恩絕對不相信對方會選擇留下來照顧自己,而不是一個人先逃出去。

果然,

「我試過。」嵐沙神色不動,語調也沒有絲毫變化,「順著水勢離開地下湖,前方有個扁平甬道,長度不知。不過以我的憋氣功夫,應該不足以通過這甬道。」

稍頓,話鋒一轉,眯眼上下打量著唐恩身軀,「你的傷勢怎麼樣?先前我以為你會在昏迷中死亡,沒想到還能醒過來。」

唐恩一愣,隨即明白嵐沙是將逃生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不由無語搖頭︰「如果你的關心能不這麼功利,我想我會更高興。」

「這也是為了你自己的姓命,所以,並不沖突不是嗎?」

「呵,要不怎麼說實話沒人愛听呢。」搖了搖頭,唐恩深吸一口氣,緩緩合上眼簾,開始感受著身軀內外的情況。

只是片刻,唐恩重新睜開眼楮,滿臉苦澀。

他的身體狀況若是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慘!二個字,很慘!三個字……TMD!

此戰夜摩沒有用兵器,而是直接拿絕對實力碾壓。所以唐恩除了左右肩膀被咬的皮開肉綻外,其他身體部位的外傷倒是不多。

而與之相對應的,就是身體內部各器官的瀕臨崩潰!正是因為夜摩的絕對實力碾壓,唐恩在先開始交手中身軀內部就受損嚴重。這從被硬生生打入地下,五官滲血這一狀況就能看出。隨後因為要算計進樹林的緣故,唐恩再也沒有選擇硬抗,但身軀內部受損程度卻沒有終止,相反,唐恩全身大部分骨骼就是在那時被打斷的!

接著,內傷在跳崖後達到了頂峰。唐恩為了限制夜摩飛行並趁機擊殺,整個身體都掛在對方身上。而模到空級門檻的夜摩斗芒豈是好挨的?盡管有血氣抵消,但總還是有許多銀芒長驅直入唐恩身體,幾乎將他內部骨骼內髒攪成一鍋亂粥!

從這個角度來看,嵐沙剛才說的以為唐恩會在昏迷中死亡,倒是句最貼合實際的大實話。因為若是換個人來,這麼嚴重的傷,怕是早就躺尸了。

好在唐恩有足夠**的體質、血氣特效中的中級造化等等保駕護航,最後,終于還是熬了過來,沒在昏迷中靜悄悄死去……

……

如今的環境,嵐沙自然是看不到唐恩臉上苦澀神情的,見到他睜眼直接問道︰「如何?」

唐恩苦笑一聲︰「呵呵,我現在和死人的區別,可能也就是能喘氣了。」

「哦?听起來還不錯,能恢復嗎?」

「我嚓!」唐恩聞言頓時怒了,「這也能叫還不錯?」

「亞瑟先生,你太過貪心了。」嵐沙轉過頭來,些許震驚嘆服的神情隱藏于暗色之中,「雖然我不諳武技,但我還是知道能模到空級門檻的武者,實力會是怎樣一種令人絕望的恐怖高度!」

「而且武道天才雖然極其稀少,但我也見過不少,大多也能做到越階挑戰。但如你這般直接跨等級挑戰,還是空級,還能戰而勝之,呼……不得不說,你讓我開了眼界!」

唐恩模了模鼻子︰「其實也沒那麼夸張,我這次是勝之不武……」

「但終究還是勝了不是嗎?而且,在這一天時間內,我也檢查過你的傷勢,原以為你必死無疑。但是,你再次給了我驚喜。盡管我不知道你的身體是怎樣個情況,為何自愈能力會這麼強,但這都不能磨滅一個事實!亞瑟先生……」

「恩?」

「你是個**!」

「呃……」怔了怔,唐恩不由咧嘴,「那個,差不多了,低調、調調……恩,話說我這次若是真的恢復不了,你會怎麼對我?」

嵐沙沒有絲毫猶豫︰「繼續招攬。」

「嘖,癱瘓你也要?」咂了咂嘴,唐恩好言相勸,「不如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把解藥給我,任我自生自滅算了。」

搖了搖頭,「不可能!如果你真得只能一輩子這樣躺著,我只會更高興。因為這不但解決了令我頭疼的逃跑問題,還能讓我毫無顧忌的使用你頭腦中的創意。」

這是完全不給活路走啊……唐恩一挑大拇指,慨然嘆道,「你狠!」隨即看了看左右,岔開話題,「有吃的嗎?給我一點。」

咕……話音剛落,饑腸轆轆的聲音響起。唐恩聞聲不由愕然,因為這不是由他肚子發出的……轉過頭來,嵐沙似乎也有些羞意,下意識撇過頭去,「沒有。實際上,我一直在等你醒來弄。」

唐恩聞言不禁絕倒,後背貼著涼涼巨石,滿臉荒唐︰「那我如果醒不來呢?」

「我會試著孤注一擲穿過那個地下甬道。」

「我……」一撫額頭,唐恩無語嘆道,「你這是公主病,得治啊!」

不過話雖如此,唐恩還是能夠理解的。嵐沙畢竟是身份高貴的皇族殿下,這些瑣事平常自然不用她**心。而且實際上就算是她對諸如烹飪這些事情感興趣,也會立刻有人跳出來反對。

想到這里,唐恩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身上有引火工具吧,先把篝火升起來。」

嵐沙再次搖頭︰「之前是有一顆烈焰果,但是你在昏迷時候,身體忽冷忽熱,冷時若寒冰一塊,我就用掉點燃篝火了。」

「怪不得我的衣服是干的,那篝火呢?」唐恩環顧四周。

「我下水探查甬道,結果上來時發現熄掉了。」

「……你真是我親姐!」捏了捏鼻梁,唐恩神情有些糾結,「找兩根干燥木材沒問題吧?」

嵐沙起身︰「沒問題,之前我收集了一些,放在篝火旁的。」話落,眯著眼楮轉頭四顧,頗是吃力。唐恩見狀徹底無力了,「姐姐,篝火堆在你正前方十步外……」特麼得虧這小妞會游泳,否則怕是我還沒醒來,她就失足落水擱那飄著了吧……

等嵐沙拿回木材,也就是些尚未完全腐蝕的樹木枝杈。唐恩先是揮了揮基本完好的右手,隨即慢慢模索著左臂骨骼,微一用力,    ……手腕、手肘、手臂,一路向上,宛若炒豆子般骨骼踫撞聲密集響起,听來很是令人毛骨悚然。

只是短短瞬間,唐恩滿臉黃豆大小的冷汗水珠,整個人宛若剛從水里爬出來一樣,濕漉漉的,神色慘淡。

不用說,這自然是在正骨。所謂萬事不求人,但憑一雙手。以唐恩對于人體骨骼的了解,再加上這手藝,若是回到現世,當個骨科大夫那是絕對稱職的。

當然,現在能接回來的骨骼大多是被震錯位的,或者是斷掉扶回原位的。一些傷勢較重的地方,比如之前被夜摩斗氣擊塌的左肩頭,那光靠外在手法是解決不了的。

「呼……」長呼一口白氣,握了握左拳,在能保持雙手肩頭以下部位能正常活動後,唐恩終于停止了這看起來很像是自殘的舉動。

接過那幾根木棍粗壯木棍,唐恩順手一捋,上面些許橫生枝杈像是被利刃割過一樣,唰唰落下,隨即捏了捏其中一根木棍頂端,淡淡血芒閃動,削鉛筆似得將其變為槍尖。

簡單的準備就緒,唐恩稍稍挺直身形,將尖端對準另外一根木棍中部,雙手驀地急速揉搓,嗡嗡嗡……

無需贅言,這自然是最為古老的摩擦起火。其實這樣的生火方式很不容易成功,若換做普通人,怕是搓半天才未必能搓出一點青煙來。究其原因自然是速度不夠,接觸部位熱量不足。但唐恩的手速何其**,急速搓動下,雙手都是帶起叢叢幻影……

不過片刻,嗤……點點火星不斷冒出,落在周圍那些剛被捋下來的細枝杈上,青煙陣陣,霍……眼前驀地一亮,火焰騰起。

首先入得視線的自然是嵐沙,正眯著雙眼,目光怔怔的看著躥起火苗。唐恩瞥了一眼,手上不禁就是一頓,喉嚨下意識的動了下。

嵐沙仍舊穿著那身絨毛狐皮獸衣,這自然是沒問題的。但是順著狐衣身前敞開處,里面的潔白小衣卻是濕的,緊貼傲人身軀,峰巒挺拔,細腰刀削,描繪出令人驚心動魄的**弧度!

不用說,結合之前嵐沙說的情況,她最後一次下水時定然是月兌下狐皮衣物,身著貼身小衣入水的。而上得岸來卻發現篝火已熄,自然沒地方烤火。如此,就算是之後披上狐皮外衣,當然也不可能系緊,畢竟里面確實是濕的……

呵呵,總之,身材不錯……

…………

重點是左肩膀位置,那里幾乎被夜摩完全打得凹癟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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