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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先生沒法安置,把人送給了葉兒。

她叫常淑良,是個秀才的獨生女兒。她爹爹原想給她招贅個女婿,為自己養老送終,卻不想讀了書的常淑良,眼頭兒被吊得很高,一般人她看不上,優秀的男子,哪有願意招贅的?她這麼一耽擱,現在已經十九歲了,現在家鄉發大水,相依為命的爹爹去世,自己流落異鄉,常淑良常常暗自垂淚。

葉兒見她識字懂禮,又有一手好針線,安排她照顧女兒,教臘月做針線,伺候孩子的日常起居。

臘月每天要穿著細布長袍,打扮成小男孩模樣,和哥哥一起跟著趙先生讀半天書。常淑良在他們學習的時候,趁機為趙先生做點什麼,比如把洗好的衣服疊平整,給他做雙襪子,鞋子、繡個荷包、帕子什麼的。

趙先生月復有詩書,為人仗義,又聰敏豁達,最主要的,是常淑良的救命恩人,她這是有了愛慕之意,想要以身相許了。

葉兒看她一遇到趙先生,就又是拘謹又是歡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便順水推舟,買了一個大戶人家出來的婆子照顧臘月,讓常淑良照顧趙先生生活起居。

本來葉兒是好意,希望兩人能擦出火花,趙先生雖然已經四十歲,大了常淑良一倍,但若是男有情女有意,也算是一樁良緣了,何況,女追男,隔層紙。

沒想到趙先生拒絕了常淑良的好意。

常淑良覺得自己犯賤,沒臉活下去,在房子里上吊,被灑掃的婆子發現,總算是救活了。

葉兒讓常淑良去王氏那里幫忙,暫時把事情平息了下來。

趙家在西平那邊的大車店,給了趙慶林。葉兒讓丈夫在不遠處,買下一個小鋪子。她讓人把房子粉刷了,教會王氏做扯面。幫她開了一間面館。王氏除了飄香面,還有油渣面、肉絲面、骨湯面。

霍二狗的妻子怕那個害她的人找來,不敢回家去,葉兒便讓她女扮男裝,和王氏共同打理這家面館。

趙慶林經常來這家大車店。那個害趙東臣的人,若是趙慶林的人,說不定會在這一片出現的。

韋氏這幾個月好吃好喝,日子舒心,以前又黑又瘦蓬頭垢面的模樣完全不見了,她胖了許多,腰板也挺直了,學著西府北邊來的人,頭上纏一圈毛巾,裝扮成個男人,根本看不出她原來的模樣。

常淑良去那里,說是韋氏的表妹,在廚房幫著王氏做些雜活。

香、辣、筋、汪、煎的扯面,在這里也一樣受人歡迎,面館生意極好,到了忙得時候,王氏和韋氏根本做不過來,常淑良有時也會走出廚房,幫韋氏抹桌子收拾髒碗筷。

葉兒是想讓常淑良來這里,感受一下活著的不易,她雖然遭逢大難,卻從來沒有當過一個真正的勞動人民,沒有在這個社會的低層生活過,一點兒小挫折,就以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便鬧得死呀活呀的。

王氏和韋氏,一天忙下來,累得腰都直不起來,能賺多少錢?幾百文而已。常淑良看不上這些小錢,那兩人卻是滿意地夢里都能笑醒了。

都是女人,常淑良心底也是很善良的,和韋氏、王氏相處日久,漸漸了解了她們的過往,這才發現自己以前,簡直算是生活在蜜罐里,爹爹從來沒讓她煩憂過吃飯穿衣,到了趙家,她的生活也是適意的,說是伺候臘月,小姑娘乖巧伶俐,性子溫柔,她根本不用出出多大的力,也沒有受過什麼委屈,閑了還能和小姑娘吟風弄月,欣賞古代才子留下的名詩佳句,還真有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意味。

常淑良不再自怨自艾,除了閑的時候,還是很想念趙先生之外,其它時間,臉上總是掛滿笑容。

葉兒听說後,這才放下心來,趙先生救了她一命,但絕對不想讓她再還回去。

這天,正兒沐休,他曾听葉兒講過一些金銀首飾器皿都是怎樣做出來的,便想去看看。葉兒也剛好要去銀樓,就帶兒子和女兒一起去了。

銀樓的幾位師傅,都是外面聘來的,他們彼此之間,都還放著不能讓人偷藝,更別說會幫著銀樓帶徒弟了,他們身邊的徒弟,都是自己的親戚,一個是外甥,其余都是兒子,還有個老陳,手藝最好,卻沒有弟子。

小樓共三層,一層主要賣些很大眾的普通飾品,主要以銀器為主,做工也很一般,大多數是徒弟們的手藝。二樓都是師傅們的作品,以金器為主,瓖寶石的也有一部分,但純粹的寶石產品卻沒有,葉兒沒有雕玉工,在西府,玉工多數是胡人,臘月在二樓眼花繚亂的首飾面前走不動路了,葉兒讓女乃娘陪著她慢慢看,自己和兒子繼續往上走。

三樓,是幾位師傅做工的地方,四個人,每人一間屋子,彼此是絕對不串門的,有事門口說話。

見東家太太帶著大少爺過來,幾個師傅都熱情地出門迎接。

「孩子好奇這金銀器物是怎樣做出來的,我帶他來看看。」葉兒也不管王師傅臉上戒備的表情,正兒打頭,她緊跟在後,走進了第一間工作間。

正兒好奇地看到,金銀被碾壓成很薄的金屬片,師傅用剪子剪出花瓣形狀,正在盤花。屋子里還有一些拉伸出來的細絲,還有一個金鎖片,竟然是師傅用錘子敲打出字和圖案來。

「母親,做師傅還真不容易呀,這筆好字,就難練出來。」

王師傅臉上露出笑容,有驕傲、窘迫、還有釋然,他心里肯定覺得,少爺還真是門外漢,請人寫了字,貼在上面,照著做就行了,他做了幾十年,來來回回就這幾個,還不早就記到肚子里了?

既然進了第一間,當然就可以進入第二間、第三間了,反正走馬觀花的看一遍,也偷不去什麼,再說,少爺夫人,不是干這一行的,能看懂就不錯了,幾個師傅從最初的緊張,到後面的不在意,最後進陳師傅的那間屋子,老頭干脆還抽起了水煙,咕嚕嚕咕嚕嚕的,僅僅用站立,表示他還是恭敬的。

正兒拿著陳師傅做的一個扁簪愛不釋手︰「娘,我想把它送給先生。」趙師傅平時都用的一個烏木簪子。

葉兒接過來看了看,驚訝地望了一眼陳師傅。他最擅長的,就是錘煉金子的純度,葉兒沒想到,他竟然煉化出白色金合金。

這比銀飾品,漂亮多了,向趙先生那樣不喜歡張揚的人,使用起來更符合其身份。

扁簪上面刻著繁復漂亮的花紋,更顯示出它不是一柄普通的銀簪。

「那還沒有打磨好。」陳師傅嘀咕了一句。

「陳師傅,這件簪子做好,就不要放到櫃上去了,過一陣我專門差人來取,既然少爺有心孝順先生,做父母的絕不會拂了孩子這個好意。」

「是,大*女乃!」陳師傅答了一聲,停了一會兒,他說了一句,「我也是偶然練出一塊白金,想著應該有人識貨,便做了這一件扁簪,沒想到少爺眼光可真好。」

「陳師傅,這麼說,你手頭還有點兒白金了?你都做成男式的吧,就不要放櫃上賣了。」

葉兒帶著孩子回家,命人給陳師傅家送來幾匹細布,讓他女人給陳師傅做衣服。

陳師傅無子女,為此他還娶了一個妾,進門也有七年了,到現在依然沒有動靜。他和兄弟關系很僵,據說弟弟媳婦以前常常指桑罵槐,說他不積德才無後。

原因就是為了家里的幾畝薄田。

陳師傅的手藝是丈人教的,老頭見女兒無出,唯恐女婿休了女兒,便把自己的家傳手藝,也傳了女婿,不想陳師傅天分高,比丈人和大舅子水平高多了。

陳師傅和弟弟關系不好,便不願意過繼佷子,也不願意把手藝傳給他們,可隨著年歲漸長,他也開始發愁自己的後半生,等五十來歲頭昏眼花的,沒法做活了,誰來養活他呢?

葉兒想要把銀樓做出特色,陳師傅的白色K金飾品,就可以作為一個主打產品,專門做男性飾品,讀書人不肯戴黃金,覺得俗氣,銀子又覺得掉價,就只能是玉石飾品,可玉飾太嬌貴了,一個不好,便打碎了,很不方便。

轉眼就是清明節,陳師傅回家祭祖,他弟弟又說起了想把二兒子給了哥哥的話題,他老婆還一反常態,滿臉諂媚地管陳師傅叫大哥,還給他做了一身新衣服。

陳師傅冷冷地拒絕了,他忘不了弟妹罵自己天生就是絕戶頭的凶惡嘴臉。

第二天,陳師傅去銀樓了,他弟媳婦卻帶了三個兒子來到家里,一進門就尋釁生事,自然和陳師傅老婆吵起來,那三個大小伙子,把陳師傅的家砸了。

葉兒听了下人來報,急忙坐著馬車來到這里。

陳師傅已經回到了家,正面對一屋子凌亂氣得吹胡子瞪眼呢。

「陳師傅是咱趙家的師傅,決不能任人這樣欺負。葉管家,你打听一下,看怎樣能為陳師傅出了這口氣去。」

陳師傅還是第二次見東家太太,他沒想到新東家竟然是這麼體貼的主子,心中感動不已(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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