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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劉家祠堂是十分沉重的,自己家人互毆,出了人命,雖然已經過去將近二十年,但大家才發現此事,那個尷尬和丟人,還在每個人的心頭徘徊。

葉兒跟著劉應東給幾個長輩拜年,大家也都淡淡的,叫起就完了,沒人多說一句話。就連八卦大王劉九娘,也一改往日跟個麻雀一樣嘰嘰喳喳說個沒完,見了葉兒,只是禮貌地點頭招呼。

在沈家營住到初三,葉兒和劉應東才覺出不對勁,以前拼老命幫他們的,現在都害怕劉丁氏和劉善民的報復,和他們撇清呢。

葉兒並不生氣,人性如此,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等級社會,那些當官的,誰能惹得起?劉應東有王老爺庇護,他們可沒有啊。

初五,祭祖放炮,吃過餃子,葉兒便和劉應東收拾東西,回了郭鎮。劉應東除了應酬,在家沒事,便抱著正兒到處閑逛,清閑下來的葉兒,一頭扎進她的棉布紡織事業中。她的紡紗機,其實和當下農婦們用的紡車差距不很大,唯一的一條,就是能控制所紡出棉線的粗細勻實程度。她放棄了做出紡紗機的設想,一是太先進,招人懷疑,二,也是因為沒有動力,她總不能再來個蒸汽機吧?

再就是織布機,郭鎮方圓的農婦,所用的織機,只能織出平紋布,葉兒在後世,曾經看到過河南一帶的農村,用帶提花機構的織布機,織出的提花粗布床單,很是精致漂亮。她便想復制那種機器。去年秋天,她請求去南方采買的管事,幫她帶回一架織絲機,她參考那上面的提花機構,對北方的織布機進行了改造,年前,才勉強弄出可以提花的織布機來。

葉兒又用了很大心力,終于把織布機上設計出了能夠讓棉線排布非常均勻的機構,這樣,不管織布的人水平怎樣,只要按要求操作,就能織出漂亮的布匹來。

葉兒拿著了織好的一匹白色提花的細布給郭媽媽看,「咱們收布,只看密實程度。按尺寸、斤兩付錢,代為紡線織布的婦人便都做得比較粗,所收的布,就沒法做夏衫。其實又細又勻疏密適度的棉布,做夏衫透氣又吸汗,一點也不比絲綢穿起來感覺差,我們若是能做一些這樣的生意,賣布的鋪子也就沒了淡季,該多好?」

郭媽媽接過葉兒的布,卻沒有仔細看,她不太接受葉兒的觀點,便滿臉堆笑地說道︰「棉布粗糙難看,貴人們不喜歡穿著,賣不上價錢,做夏衫線得紡得很細、很勻,費人的很,我們給價格低了沒人做,高了賣不出去。」

「這個,可以做得更漂亮些,讓那些達官貴人一見就喜歡,並且,還以能穿細棉布夏衫為榮就行。我知道這個頗費工夫,但也不是不能做出來。到時候,價格直追絲綢,我們的利潤一點也不會小。」

「這當然好。」這話若是別人說的,郭媽媽說不定會不在意,但王老爺對劉應東這小夫妻倆有多好,她心里清楚,便婉轉地回復葉兒︰「那我報給老爺,看看怎麼說,好不?成不成,老爺說了算。」

「好的。」

王老爺和郭媽**認知一樣,覺得棉布怎可能做到和絲綢一樣價格?但他又不好駁了葉兒,便答應讓她試一試。

商嬤嬤和葉兒相處時間長,感情深,對葉兒主動出頭很是擔心,覺得她好好的做事,過上幾年,攢點家底,或者在王老爺這里,謀求更高的職位,或者自己開鋪子做個小生意,都比她現在這樣,把自己陷入一個不上不下的尷尬地位強。棉花怎麼能賣到絲綢的價格?簡直是是痴人說夢的呀。

原來郭媽媽是眼楮花了,到了房門外,她才眯起眼對著陽光看葉兒那匹不,一下子呆住了,這樣的布匹,若是做成衣服,就算賣不上絲綢價格,但也絕對不會便宜。

看到郭媽媽異樣,商嬤嬤這才湊過來,結果也當場石化。

「車氏,這樣的布是怎麼織出來的?還有你這棉線,怎麼紡的如此縴細勻稱?」好一會兒,郭媽媽才從震驚中清醒,亟不可待地問葉兒道。

「我琢磨了一年,給紡車上加了個拐子,能夠控制人手的動作,這才紡出來的。」

「嘖嘖,你的手巧,心更巧啊。」

王老爺看到郭媽媽拿來的細布,驚喜地翻來覆去看了好半天,這才低聲說了一句︰「這種布做出來了,連棉花價格都會帶著往上走,你快去把應東和他媳婦兒請過來,我們商議商議。」

王老爺本來就不遺余力地提拔著劉應東,這回給出的條件,也很讓葉兒滿意。他出錢,葉兒負責生產,然後用他的銷售網絡賣出去,利潤均分。他還想讓劉應東負責管理這方面的銷售事宜,可惜,劉應東戀戀不舍他的販馬生意,王老爺這才叫了一個管事打理,但依然讓劉應東掛著總管事的頭餃,隨時可以對銷售情況進行查看,每月的賬目,也都要送給葉兒過目。原來販馬生意,王老爺給劉應東和家里其他管事一樣,是一成利潤,現在再加了一成,光這一項,一年都能增加一、二百兩銀子的收入。

王老爺一下子給了葉兒五千兩銀子的支配權,讓她負責組織細布生產。同時,還派來了商嬤嬤,幫她照顧小正正。商嬤嬤的兒子張冠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很能干,王老爺讓他幫葉兒。有葉兒和商嬤嬤的情分,張冠明做起事兒來也方面。

王老爺在家里的女僕里,挑了幾個手巧的,讓葉兒教會操作已經試制成了的那紡車和織機,趕出樣品來準備為銷售鋪路。

葉兒這邊忙得昏天黑地,劉家那邊就是有什麼ど蛾子,郭媽媽也會按老爺的吩咐幫她擋了,一晃三個月過去,葉兒這邊,先是做出一批新紡車,培訓工作就由原來學會的那兩個王家女僕去干,接著,又做出一批新織機,等培訓好了操作工,新布織出來,夏天都來了。

此時的棉布只是作為內衣穿的,那些達官貴人家里,根本就不考慮外穿,總不能一家一家去推銷吧?說不定銷售人員還沒張嘴,就讓人趕到一邊去了︰「讓我們老爺穿棉布?你是不是瘋了啦!」

葉兒還在考慮是不是給王老爺支個招,在京城打打廣告呢。沒想到王老爺簡直就是銷售天才,他早早就把樣品布送給了自己的兩個兒子。王老爺兩個兒子,都是進士出身,主考他們的官員,也就是他們的老師,那可是京城里的大官兒。兩位小王老爺,早就在京城的裁縫鋪里打听好了老師穿衣的尺寸,他們請了上好的裁縫,把父親送來的細布做成居家的便服,再帶一些孝敬老師的土儀,既不奢華,又很鄭重地派人送了過去。

當然,除了老師,兩位小王老爺還有主管他們的堂官、督撫,這些京官或地方官,可都是二品三品的朝廷要員,每人也送一身細布衣服去。

初夏還不太熱,穿絲綢衣服,得里面穿了褻衣,外面再穿外套,實在麻煩,再說絲綢衣服容易起皺,坐立都得注意。還沒人見過這麼好的細布,那些達官貴人覺得新鮮,下朝回家,偶爾穿那麼兩回,然後,便對它的方便舒適上癮了。

當家老爺一旦張嘴吩咐了主婦,那些看著男人臉色生活的女人們,還不趕緊派了家里的管事出去采購呀。但這時候的細布,就算在京城開始出售,也稀少的跟大熊貓似的,那些管事一家一家布店地打听,商家很快知道了,他們開始到處尋找貨源。然後,這些消息也會傳到沒有這樣細布的達官貴人家里。

等這邊大量織造的第一批細布運到京城,已經令很多人望眼欲穿了,沒人講價,只要能買到手。

葉兒的棉布賣到絲綢價,就這麼很容易便實現了,沒有夸大其詞的宣傳,也沒有坑蒙拐騙的炒作,王老爺不顯山不露水的,靜悄悄就把事情辦了。

織好的布匹源源不斷地運出去,銀子流水一樣的送了回來,葉兒房間娘留給她的那口箱子,銀錁子一層一層地擺了起來,看得她心都激動地砰砰直跳。她一下子就擺月兌了貧困,步入了富裕階層,成了財主了。

葉兒仿照現代工廠管理模式,在紡織工坊建起了班組制度,層層把關,嚴格質量管理,盡量少出次布,提高經濟效益。具體管理,則交給了張冠明。商嬤嬤的這個兒子,有一點和老娘比較像,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做事十分干脆利落,天生就是做企業管理的,葉兒剛開始還天天看著,後來五六天才去一次。

不過,好消息和壞消息並存。

劉英群居然讓何春嬌給找回來了,在煤窯干了半年,他皮膚都染成了灰色,瘦骨嶙峋,不停地咳嗽,剛回來那幾天,跟個傻子一樣木呆呆的,連喊名字都沒反應。

劉丁氏心疼地大哭了一場,竟然跑到面館去鬧,說是成才害了他兒子。

跟人家成才,有毛的關系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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