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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他這一生,都在辜負

曉冉含羞推開他,背轉過身,嬌嗔的說道,「我听不懂你說什麼。」

「真的不懂?」他從身後環住她腰肢,溫熱的吻落在她頸間。「听不懂?那我再說一次。」他板過她的身體,逼迫她迎視自己的眼楮,語音依舊是認真而專注的。「用這只手,我將帶你走出憂傷困苦,你的杯永不干涸,因為我將是你生命泉源之酒,用這蠟燭,我將在黑暗中照亮你的生命,用這戒指,你願做我的妻子嗎?」

曉冉記得,很久之前,她看過一場電影,叫做《僵尸新娘》,一個男人,愛上了一個失去生命的女子,並且為了她,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陸霆鈞說的,就是男主人公對女主人公說過的一段話,那時,她被感動的一塌糊涂,一直想著,如果將來有那麼一個人,對她說這樣一段話,她就毫不猶豫的嫁給他。

她從未奢望過陸霆鈞會和她說這些,他本就不是什麼浪漫的人,但此刻,他說了,用那樣溫柔深情的語調,曉冉知道自己應該笑的,可是,為什麼視線卻逐漸模糊了,縴長的睫毛上沾染了剔透的霧珠。

「怎麼了?感動的哭了?」陸霆鈞笑著,伸出指尖抹掉她面頰上緩緩而落的淚珠,然後放在唇片之上,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但苦澀中卻泛著甜,甜的心都軟了駢。

「是啊。我很感動。」曉冉仰起頭,專注的凝望著他,沒有一絲玩笑。陸霆鈞沒想到她會回答的這樣直白而干脆,玩味的笑意在唇角邊逐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認真與專注。

「我,陸霆鈞願意我面前的這個女人成為我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曉冉一直含著笑,目光從未移開過他的眼楮,那一片如海洋般的深邃,總是讓人無疑是的沉溺。而她,寧願在他墨色的眼眸中埋葬窖。

陸霆鈞微微的頓聲後,又問,「安曉冉,你是否願意你面前的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嗯。」曉冉凝重的點頭,「我願意。」

陸霆鈞牽著她的雙手,將她一雙微涼的小手護在掌心間,如珍如寶。「我,陸霆鈞,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接受你成為我的妻子,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冉冉,你呢?」

「我也是。」

「那麼,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嗎?」陸霆鈞含笑問道。

曉冉笑著,合起眼簾。他的吻很輕很柔,完全不似往日那般霸道,反而只是蜻蜓點水一般,卻吻得那樣小心翼翼。曉冉微揚著小臉,去承接他的吻,舌尖輕輕的探出,觸踫過他完美的唇線。他將她擁在懷中,他的懷抱溫暖而安全。曉冉覺得,她此刻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若還有什麼不圓滿,那就是他們沒有得到親人的祝福。但她相信,只要他們緊緊牽著彼此的手,永不放開,就一定會得到親人的認同。

親人的意義,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他們同樣希望他們幸福。

結束了這個吻,陸霆鈞拉著曉冉的手一同坐到黑色三角鋼琴旁,他掀開琴蓋後,出聲問道,「似乎很久沒彈過鋼琴了,應該生疏了吧。冉冉,你呢?」

「我本來就不太會彈鋼琴的,我跟著你就好了。」

陸霆鈞笑,又道,「那你可要一輩子都跟著我了。」他說完,將修長的十指置于黑白琴鍵之上,唯美的音樂聲順著他游動的指尖流淌而出。是一曲《ThePianoDuet》。

曉冉有片刻的呆愣,若是她沒有記錯,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四手聯彈》。她將指尖搭在琴鍵上,盡量的跟隨著他的節奏,而同時,陸霆鈞也放慢了速度,讓她跟隨。其實,人生路不過如此,快的那個放緩腳步,慢的那個努力加速,兩個人便可以肩並著肩,一直走下去。

他們的眼楮彼此對視,不用說話,好像千言萬語都在琴音中詮釋。最後一個音符,在他指尖落下,陸霆鈞笑著,手掌覆蓋在曉冉手背。「你應該不知道吧,你媽媽和傅老師也彈過這首曲子。」

「我爸會彈鋼琴嗎?」曉冉不解的問道。

「嗯。」陸霆鈞點了下頭,笑容中有幾分嘲弄。「我媽教他的,大概和你一樣,只會彈幾首曲子而已。」

曉冉悶悶的點頭,對于上一輩那段三角戀,她並不想再過多的提及。「你怎麼知道我媽和我爸彈過這首曲子的。」

陸霆鈞搖頭失笑,居然有些後悔提起這個話題,他是從母親的口中知道的。那時,他年紀還小,卻已經懂事了。母親很少買醉,那是他見過母親唯一一次爛醉如泥。她喝醉之後,口中不停的嘀咕著,「繼霖,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和她四手聯彈,那不是我們的專屬嗎?」

曉冉見他突然不語,心中已然明了。「陸霆鈞,我爸一定也和你媽四手聯彈過吧。」她微微的嘆息,又開口道,「上一段的恩怨,我們都沒有權利去評斷誰對誰錯。」

「冉冉,我想,傅老師是愛過你媽媽的,否則,我媽離開我爸十幾年,傅老師卻沒有和她走到一起。我想,他心里一直存在著你媽媽的影子。他這一生,都在辜負。」

曉冉淡漠的點了點頭,反握住他的手。「這世上已經有太多不幸的人了,所以,霆鈞,我們一定要幸福。」

「好。」短短一個字,陸霆鈞的回答,很堅定。

曉冉看了下表,突然驚愕道,「時間過了,我該去幼兒園接安安了。」

「我送你,這麼就沒見到兒子,都要想死了。」陸霆鈞牽起曉冉的手,向外走去。

「又要翻牆嗎?」曉冉問道。「這次不用。」陸霆鈞隨口回了句。他牽著她,一路來到大門口,看門的是一位上了些年紀的老人,見到陸霆鈞,十分的熱情。

「少爺,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少爺?」曉冉錯愕的看向陸霆鈞。

他笑著模了下鼻子,隨後解釋了句,「這座莊園,其實是我爸為我媽建的,我媽是信奉耶穌的。」

曉冉頓時變了臉色,紅唇嘟起,故作出一副惱火的模樣,高跟鞋用力的踩了下陸霆鈞的腳,「那你還讓我跟著你翻牆,陸霆鈞,你耍我是不是?」

陸霆鈞陪著笑,一路跟著她走出莊園,「真生氣了?我這不是找一找童年的感覺嗎,我小時候就是這樣翻來翻去的,才能進莊園里玩耍,那時候並不知道這座莊園是我爸出錢建的……」

開車來到幼兒園門口的時候,幼兒園的小朋友已經走的七七八八,安安坐在園中的小滑梯上,耷拉著腦袋,看樣子並不高興。自從來了北京,他就一直這副模樣了。

「安安,對不起,媽媽來完了。」曉冉氣喘吁吁的來到安安面前,溫聲說道。

安安依舊提不起興致,只悶聲回了句,「沒關系,我也沒等太久。回家吧。」他剛要從滑梯上爬下來,卻突然被身後突然出現的一雙手臂拖了起來。

「啊!」安安驚叫一聲,回頭卻發現是陸霆鈞,一時間竟回不過神來。

「你別嚇壞了他。」曉冉出聲責怪了句。

陸霆鈞卻十分不以為然,將小東西從滑梯上抱了下來,擁在懷中。「怎麼了寶貝,見到爸爸不高興嗎?」

「爸爸,真的是你!你怎麼才來看安安,我以為你不要我和媽媽了呢。」小東西喜出望外,抱住陸霆鈞的脖子,用力啃了一口。

「放心,爸爸不要你媽媽,也會要你的。」陸霆鈞玩味的說了句,換來的是曉冉的一記拳頭和安安狠狠的咬在他胳膊上。弄得陸軍長哭笑不得。

陸霆鈞要送他們母子回傅家,但安安很久沒和爸爸在一起,說什麼都要和陸霆鈞共進晚餐。曉冉無奈,只好給傅繼霖打了電話,說安安要在外面吃肯德基,就不回家吃飯了。

傅繼霖起初一直反對,外面的東西不衛生,又沒營養,特別是肯德基那種東西。曉冉幾乎無力反駁,十分無助的看著陸霆鈞,然後,陸霆鈞一把抓過她手機遞給了安安。小東西一哭二鬧三撒嬌,傅繼霖立刻軟了下來,只是不停的囑咐他們早點兒回家。

一家三口自然不會去吃什麼肯德基。陸霆鈞開車帶他們去吃西餐,七成熟的牛排,安安吃的津津有味。小東西喝橙色的果汁,陸霆鈞與曉冉點了一瓶拉菲。陸霆鈞笑著說︰如果沒有安安這個小電燈泡,他們這就是燭光晚餐了。

安安嘟著小嘴巴,嘀咕了句,「誰說一定要兩個人才是燭光晚餐啊。爸爸,如果你在嫌棄我,回去我會向外公告密的哦。」

「小鬼頭,你究竟和誰一伙兒啊。才幾天就被你外公收買了?」陸霆鈞笑著將孩子抱到自己身上,用叉子叉了一塊切好的牛排喂入他口中,「兒子,記住了,你可是我的種。」

安安坐在他腿上,一雙漂亮的大眼懵懂的眨了幾下,很顯然,他听不懂陸霆鈞話里的意思。

「陸霆鈞,你小心教壞我兒子。」曉冉白了他一眼。

陸軍長不以為意的一笑,「早晚不都要懂。」

吃過晚飯,陸霆鈞開車送曉冉與安安回家,當然不敢將車直接開入傅家別墅。他在距離大門口一段距離的地方停車,然後將安安抱下車,孩子可能是玩兒困了,竟在車里睡著了。

「用不用披上外套,安安別著涼了。」陸霆鈞擔憂的問道。

「不用,沒多遠的距離,再說,你的外套,我怎麼拿回去,我爸還不得像審犯人一樣審問我啊。」曉冉從他懷中接過安安。

陸霆鈞低咒了一句,不悅的又道,「我見我自己的老婆孩子還要向偷.情似的,你爸能不能不這麼**啊。」

曉冉白他一眼,生怕他吵醒了懷中的安安。「喊什麼,這事兒乖誰啊,還不都是你招惹的桃花債,我要是有個女兒,也不會嫁給你這種人。不回去好好反省,還在這里嚷嚷什麼。」

陸霆鈞自知理虧,頓時消了音。「得了,小的現在就回去反省,你也做作傅老師的工作,總不能等安安都長大成人了,我們還是未婚男女吧。」

「好了,知道了。你喝酒了,回去路上慢點兒開車。」曉冉出聲提醒。

「嗯。」陸霆鈞點頭,「你先進去吧,等你屋子的燈亮了我再離開。」

曉冉帶著安安走進別墅,平常這個時候傅繼霖早已經入睡了。客廳中昏暗一片,一大一小兩個人抹黑向樓梯口走去,剛抹到樓梯口,客廳的燈卻突然亮了,傅繼霖正襟危坐在沙發上,一臉的嚴肅。「你們去哪兒了?」

「爸,您,您怎麼還不睡?」曉冉的話有些吞吞吐吐,明顯的做賊心虛。

反倒是安安一派鎮定,伸出手臂撲入傅繼霖懷中,笑嘻嘻的在他臉上啃了一口。「外公,肯德基的烤雞腿堡很好吃呢,下次外公和安安一起去好不好?」

傅繼霖笑著將安安抱在膝蓋上,輕刮了下他小小的鼻尖。「那種東西不衛生,下次外公帶你去吃西餐,七成熟的牛排是最有營養的,我們安安要吃的飽飽,將來才能長的壯壯的。」

「像爸爸一樣高大嗎?」小東西故意問道,卻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

傅繼霖的臉色果然沉了幾分,也只有安安敢在他面前提起陸霆鈞而不會受到責罰。傅繼霖輕咳一聲,岔開了話題。「不是出去吃一頓肯德基嗎,怎麼回來這麼晚?」

「肯德基旁邊是游樂場啊,外公,夜晚的游樂場好漂亮呢,四處都是燈光,還有跳火把舞的小丑叔叔呢。外公,安安快過生日了哦,等安安生日的時候,外公帶安安去游樂場玩兒,好不好?」小寶貝摟著傅繼霖的脖子,撒嬌的說道。

「好,我們寶貝說什麼都好。」傅繼霖抱起小寶貝,向樓上走去。「你該睡覺了,玩了一晚上也該累了吧。」「爸,我來抱他吧。」曉冉從傅繼霖懷中接過孩子,放在了小床之上。「爸,您也早點休息,都十一點了,明天還要去開會。」

「嗯。」傅繼霖點頭,在安安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之後,才離開。

听到關門聲,曉冉總算松了一口氣,躺在床上的安安笑著對她吐了吐舌頭。

「媽媽,下次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爸爸呢?爸爸說下次教安安打籃球呢。」安安一臉興奮的說道。

曉冉笑著掐了下他的小臉蛋,「安安乖乖听話,很快就能見到爸爸了。」

「嗯。」小東西听話的點了點頭,嘟著小嘴說道,「真希望明天一睜開眼楮就能見到爸爸。」他嘀咕完,翻身睡了過去。曉冉看著他安穩的睡顏,心中竟有幾絲苦澀。

翌日清晨,曉冉如往常一般起得很早,雖然家里有保姆,但曉冉還是會親自下廚給傅繼霖和安安做幾道拿手菜。

「小姐怎麼又起這麼早,我在很多家都做過,那些小姐太太從來不干活,更別說下廚房了。」保姆阿姨一邊利落的洗菜,一邊笑著說道。

曉冉只是淡笑,並無回應。她親手給傅繼霖做菜,是因為他年紀一天比一天大了,她希望可以好好孝順父親,子欲養而親不待,那是一件很可悲的事。而她親手做羹湯給安安,是希望他感受到母愛,希望他在有愛的環境中成長。陸霆鈞的性格中陰暗的一面,大部分原因都來自于王雪煙的死。曉冉希望,她的安安永遠是健康而陽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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