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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姐,陸部長請你過去說幾句話。舒虺璩」其中一個男人開口道。

「對不起,我沒什麼興趣。」曉冉丟下一句,轉身向後走去。卻再次被幾個男人攔住了。「安小姐,我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曉冉冷哼一聲,如今的世道,官和賊倒也沒什麼區別了。雖然極不情願,但畢竟胳膊擰不動大腿,她想不想去的確由不得她。

車子一路前行,在一家茶樓前停住,曉冉被帶入一間布置典雅的包房內,陸震川與王媛已經坐在了桌邊,曉冉低頭走進去,溫聲開口,「陸部長,您找我有事?」

陸震川一直沉著臉,指了指對面的位置,曉冉安靜的坐下來,一旁有服務小姐走過來,詢問曉冉要喝些什麼。她隨便的說了句謝謝,便匆匆將人打發了。本來,她也並非是來喝茶的,再好的茶入口也是毫無滋味嬗。

「不知道陸部長找我有什麼事?」曉冉平靜的問道,但握在瓷杯壁上的指尖泛著青色的蒼白。

這一次陸部長倒是沒開口,出聲的是一旁的王媛,她將一張支票平攤在桌面上,數額自然不小。「我知道你現在不在乎錢,但這筆錢會成為你後半生的依靠,所以,我勸你還是拿著的好。」她將那張支票推到曉冉身前。

曉冉並沒有去接,她看著那張支票,唇角忽而揚起一抹嘲諷的冷笑,看來陸部長這次是要她徹底的消失。「陸部長這次又想如何安置曉冉?上一次是離開d市,這一次又該是哪里?例」

陸震川凝了他半響,才沉聲開口,「曉冉,我會安排你出國,到了國外,你會有新的身份和生活,但是不能走出屋子一步,霆鈞現在本事打了,只要你踏出屋子,他就有本事找到你。」

陸震川的意思就是將她軟禁起來,並且是送到國外軟禁。為了他兒子,陸部長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如果我不答應呢?陸部長是不是要用我爸爸來威脅?」曉冉苦笑,出國軟禁,她後半生的日子畢竟生不如死。

曉冉安靜的坐在原地,她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即便窮其一生也無法得到摯愛,並一次又一次,不得不接受陸震川的威脅。她顫抖的伸出手,緩緩的伸向桌面上那張刺眼的鈔票,就在指尖即將觸踫到的前一刻,包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傅繼霖竟出現在包房門口,很顯然,外面有打斗過的痕跡,傅繼霖身邊的人都是部隊里數一數二的高手,對付陸震川的人自然不在話下。

「怎麼會是你?」陸震川問道,沉冷的面色終于被打破,透出幾分慌亂。

而對于他的出現,曉冉亦是一驚,她低著頭,沉默不語,一時間,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傅繼霖不慌不忙的走進來,在曉冉身邊的位置坐下,十分隨意的拿起桌上的那張鈔票,哼笑了聲,「要打發人就用這麼點兒錢?陸部長怎麼越活越小氣了。」

陸震川冷下臉,又問,「霆鈞讓你來的?」

傅繼霖點了根煙,隨意吸了兩口後,肆意的將手中支票按在了茶水中,青綠的水緩緩浸泡過紙質支票,散開了一片。「那臭小子也能指使動我?你還真高看了他。」

陸震川一連著吃癟,悶咳了一聲。端起桌面上的茶杯抿了口。年少時,兩個人也曾在一起讀書,那時感情如同手足兄弟,傅繼霖的性子驕縱,陸震川比又他長了三歲,從小就處處遷就著他就,他們之間的相處,陸霆鈞似乎從未沾過半分便宜。後來,是雪煙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

「我們有三十多年沒見面了吧,你今天突然不請自來,不會只為了攪局吧。」陸震川放下手中茶杯,再次開口。

傅繼霖哼笑了聲,將煙蒂按滅在一旁的水晶煙灰缸中。「你將我家丫頭叫過來訓話,也不通知我這個當爸的一聲,你說我能不過來看看嗎。」

「你說什麼?」陸震川一愣,不可置信的目光游走在傅繼霖與曉冉之間。「她是你女兒?」這怎麼可能!傅繼霖的心里不是一直裝著雪煙嗎,以至于他至今孑然一身,怎麼會憑空的多出一個女兒來。

傅繼霖又是一笑,半靠在椅背上。「你不是一直對我的事都挺上心的嗎,難道不知道離開雪煙之後,我交了一個女朋友。那女孩叫安雅,曉冉就是我和她生的女兒。」

陸震川沉默不語,似有所思。那段時間,他將雪煙盯的緊,自然也留意了傅繼霖的一舉一動,免得他們舊情復燃。後來,的確听說傅繼霖交了一個女朋友,好像是音樂學院的學生。而若他沒記錯,安國梁的妹妹當初也是在音樂學院讀書的。

傅繼霖悠哉的坐在原位,目光隨意撇了眼王媛,「如果我沒記錯,你是王書記的女兒吧,去年我們好像見過。」

王媛被點到名字,也有點兒慌了,她是做夢也沒想到安曉冉會和傅繼霖扯上關系,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傅將軍好記性,去年您壽宴上,我和父親去拜訪過您。」王媛戰戰兢兢的回答。

「哦。」傅繼霖點了下頭,又丟出一句,「回去替我向你爸問個好。」

「是,煩勞傅將軍記掛。」王媛陪著笑,回了句。

「不是來訓話嗎,怎麼不繼續?」傅繼霖哼笑問道。

陸震川臉色又沉了,剛要開口,卻被傅繼霖打斷。「如果是說安國梁的事兒,那就不必再說了。你將安國梁從監獄里弄出來,已經犯了忌諱,陸部長雖然做的天衣無縫,但如果我想抓到點兒把柄,應該也不難。所以我勸陸部長還是就此收手的好,以免惹禍上身。」

自從傅繼霖進來,陸震川的臉色就一直不太好看了。他要對付一個小丫頭輕而易舉,但如今傅繼霖攪合進來,事情就有些棘手了。精明人是不會愚蠢到與自己旗鼓相當的人做對手。

「如果陸部長沒什麼指教,那我就帶著丫頭先走了。」傅繼霖握著曉冉手腕,轉身便準備離開,似乎想起什麼一般,又頓住腳步。「替我轉告陸霆鈞那臭小子一聲,告訴他少糾纏曉冉。我傅繼霖的女兒不想和你們陸家人扯上任何關系。」

「曉冉,我們走。」傅繼霖扯住曉冉,大步向外走去,在門口處,卻又再次頓住腳步。「忘了通知你一聲,安安已經被我帶走了,別以為霆鈞將孩子改姓陸,他就真是你們陸家的孩子了,安安是曉冉十月懷胎生的,他只是曉冉的孩子。」

一听傅繼霖要搶孫子,陸震川是徹底被激怒了,想當年兩個人搶雪煙,現在又搶孩子,他們是命里犯克嗎。「傅繼霖,你別太過分了。霆鈞是安安的父親,無論你承不承認,安安都是陸家的血脈。就像雪煙,無論你認不認,她都跟了我,還生了霆鈞。」

不提雪煙還好,一提到雪煙,傅繼霖也有些沉不住氣了。這些年來,雪煙一直是兩個人心中不曾平復的傷痕。「安安的撫養權一直在曉冉手上,他們又沒結婚,陸霆鈞這個父親可不合法。孩子我會帶回北京留在傅家撫養,陸部長如果有什麼不滿,我們可以法庭見。」

傅繼霖丟下句,硬扯著曉冉離開。

走出茶樓的門,曉冉便有些生硬的甩開了傅繼霖的手,低低道,「今天的事,謝謝您。如果傅將軍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她的冷漠多少讓傅將軍有些傷心,但自己的親生女兒,又能說什麼呢。此時,傅繼霖的車正好開過來,軍綠色吉普,軍區牌照,停在路邊十分扎眼。「先上車吧,安安還在我那里呢,你總該把孩子接回去吧。」

「安安怎麼在你那里?」曉冉錯愕的問道。

傅繼霖一笑,打開了車門讓曉冉上車。「想要和陸震川斗,當然要有所準備。陸老頭現在最在乎的除了他兒子就他孫子,你將孩子帶走,他不急才怪。」傅繼霖溫潤含笑,拍了拍曉冉的肩膀,「你還年輕,很多事都不懂。以後爸爸會照顧你,不會讓你再被任何人欺負了。」

曉冉沉默著,鑽入車中。車子一路在傅繼霖下塌的酒店門前停住。房間中,安安坐在沙發上,警衛員正陪著孩子玩玩具。

「媽媽,你回來了!」安安從沙發上跳下來,撲入曉冉懷抱中。

「安安怎麼會在這里?」曉冉將孩子擁在懷中,溫聲問道。

「爸爸打了電話給我,說今天讓傅爺爺接我。媽媽,傅爺爺說要帶安安去北京住一段時間,爸爸和媽媽不跟安安一起去嗎?」安安擁著曉冉的脖子,女乃聲女乃氣的問道。

原來是陸霆鈞讓傅繼霖去接安安過來的,他知道現在只有傅繼霖能保護曉冉母子。

「媽媽和爸爸還有事,安安跟傅爺爺去北京住幾天,等媽媽安排好工作以後就去北京看你,好不好?」曉冉將孩子抱起來,溫聲的說道。

安安嘟著嘴巴,沉默了一會兒後,才點了點頭。「那媽媽一定要早點來接安安,大人是不許騙小孩子的。」

「好,媽媽會盡快去看我的寶貝安安。」曉冉笑著,在寶寶粉女敕女敕的臉頰上啃了一口。

傅繼霖是丟下北京那邊的工作匆匆趕回來的,自然不能在d市逗留太久,曉冉去機場送別,安安抱著曉冉的脖子,一直膩在曉冉懷中舍不得離開。曉冉不時的吻著寶貝的小臉蛋,傅繼霖站在一旁,一向嚴肅的臉上卻一直含著笑。安安是曉冉的寶貝,而曉冉何嘗不是傅繼霖的寶貝,無論何時何地,孩子都是父母心中的寶。

「首長,該上飛機了。」在廣播第三次播報之後,警衛走到傅繼霖身邊,出聲提醒。

「恩。」傅繼霖點頭,從曉冉懷中抱過了孩子,「這邊的工作交代一下就回北京吧,我和安安在那邊等你。」

曉冉淡淡一笑,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而是客套的回了句,「謝謝。」雖然禮數周全,卻不免生疏了些。她從包中拿出一本陳舊的本子遞給傅繼霖,溫聲說道,「這個送給您,權當留念吧。雖然我媽已經不在了,但我不想抹掉她存在過的痕跡。」

「嗯。」傅繼霖點頭,從曉冉手中接過那本厚重的筆記本。這個本子,他曾經見過,那是安雅的日記。她將它當寶貝一樣的藏著,即便是他們最親密的時候,她也不曾讓他看過。又一次,他好奇的問道,「小雅,你的日記里不會寫的都是我吧?」

她就會嬌羞的哼他一句,「臭美。」

傅繼霖抱著安安上飛機的時候,孩子還一副委屈的模樣,低低的喊著,「媽媽,媽媽。」

……

陸霆鈞在醫院又住了半個多月才出院,期間,曉冉一次都沒有來過。反倒是王媛三天兩頭的抱到,陸霆鈞多半會命人攔下,有時攔不住,她進來陪他,他便一聲不吭的裝睡。而王媛就坐在床邊陪著,陸霆鈞不得不佩服王媛的忍耐力,若是換了別的女人早已無法忍受。

出院後,回到部隊,桌子上堆疊了一摞的文件。林進敲門走進來的時候,陸霆鈞正埋首在一堆的文件中間,一個個的翻看著。

「軍長,顧省長在皇朝萬豪定了位置,約您晚上一起吃頓便飯。」林進恭敬的站在他面前,出聲道。

「嗯。」陸霆鈞淡應了聲,並沒有抬頭,兩指按了下發疼的太陽穴,露出一分疲憊之態。出院後連著幾晚都是在軍區辦公室渡過的,他不敢讓自己空閑下來,大腦一旦空下來,他就會開始瘋狂的思念曉冉。已經半個月沒有見過她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負氣。即便是痛入骨髓的思念,他依舊不能去見她,王媛這個未婚妻存在一天,他和曉冉就一天不得安寧。曉冉現在有傅繼霖照顧,沒人會欺負她,陸霆鈞現在最要緊的事,是好好籌劃如何解除婚約。

「軍長,您和顧省長不過是點頭之交,他約您吃飯,會不會有所企圖?」林進略微擔憂的問道。「不如,我替您推掉吧。」

陸霆鈞合上文件,淡然一笑,「不用了,我和顧希堯之間沒有任何利害關系,倒沒有什麼必要防著他。無論他約我的目的是什麼,我今天都該走這一趟,畢竟,我還欠著他人情。」

後來,陸霆鈞看了醫院的監控錄像,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曉冉在他病房外整整站了一個晚上,那樣寒冷的天氣,還不停下著雪,他的冉冉站在風雪中,都要凍成雪人了依舊不肯離開。他看的都心疼了,不忍了。而他再醒來之後,還去責怪曉冉的狠心,他真夠混蛋的。

監控畫面中,他看到了顧希堯陪在曉冉身邊,甚至還為她與陸老爺子周.旋,這個人情,陸霆鈞不會不還。

皇朝萬豪,陸霆鈞在侍者的帶領下走進一間vip包房,這間包房並不似往日的昏暗,沒有燈光旖旎,也紙醉金迷,更沒有陪酒的‘客房公主’,落地窗前,顧希堯閑適的坐在桌邊,落地窗外,燈火璀璨,將整個城市映的恍若白晝。

陸霆鈞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桌上沒有酒,兩人面前都是清水。「陸軍長剛剛出院不久,喝酒傷身,否則曉冉又要心疼了。」

陸霆鈞一笑,抿了口杯中的水,回道,「我昏迷的那段時間,多謝顧省長對曉冉的照顧,霆鈞在此謝過了。如果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只有能力範圍之內,霆鈞一定責無旁貸。」

顧希堯亦笑,他不過就等著陸霆鈞這句話。「陸軍長客氣了,笑恩和曉冉情同姐妹,我這個做姐夫的看到自家妹妹受欺負,當然不能袖手旁觀了。」顧希堯端起面前的水杯,以水代酒,象征性的向陸霆鈞敬了敬。「不過,的確有一件小事需要陸軍長幫忙。」

他的話沒有讓陸霆鈞感到絲毫意外,顧希堯一省之長,自然不會無聊到沒事兒請他吃飯純聊天,一定是有所求的。陸霆鈞欠了他人情,自然也沒打算賴賬。「顧省長但說無妨,只要霆鈞能做到,一定在所不辭。」陸霆鈞客套的哼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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