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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百零二 表白

碧君以為木香溜走了,臉紅紅的,頭垂得低低地,等著周湯先開口說話,誰知周湯的眼楮直往外看,嘴里不停地嘀咕著︰「這丫頭又到哪兒去了?成天像個鬼魂一般,飛來飛去的,來無影,去無蹤。」

碧君嘴一扁,委屈極了。

這時,一個白衣飄飄的俊美公子走了過來,仔細一看,正是木香

只見她青絲墜在肩膀上,被一玉白色如扣盤于頭頂,腦後的發絲灑落下來,柔軟如瀑布,剛剛買過來的白衣穿在她身上,襯得她風姿卓絕,簡直是一俊美無雙的公子爺

「各位好。」她對著周湯和碧君拱了拱手。

周湯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行了,行了,快坐下來吧。」周湯眼中閃過一瞬間的寵溺和溫柔。

木香坐了下來,清了清嗓子,說︰「怎麼樣,我這個樣子,是不是能迷倒一群花痴少女?」

周湯嘴角浮起甜甜笑意,沒有答話,碧君心里卻難過得很。

本想讓木香穿上男裝出丑的,沒想到她這樣一穿扮,俊美極了,有種別樣的美麗,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碧君這時看到酒樓牆壁上有一幅春江花月夜的壁畫,便吟誦道︰「春水逐郎意,浪花不解情。無奈苦爭春,暗香任飄零。」

周湯听了,笑道︰「此詩甚是淒涼,紀小姐年紀輕輕,為何會如此憂郁?」

碧君一看周湯因為這詩總算將注意力移到她身上了,高興極了,便對著那副壁畫談了起來,針對筆墨、詩意、筆力各個方面聊了起來,周湯也頗懂藝術,也談吐自若。

碧君看了木香一眼,眼神之間很是得意,大概是覺得木香總算插不上話了吧。

木香卻歪著腦袋,覺得自己被澇到一邊也難得安靜,便打了個哈欠撲倒在桌上睡起覺來。

一覺醒來,發現他們還在聊,便不耐煩了,看了下牆壁上的壁畫,忽然想起來過去學的一首唐詩,不就是叫春江花月夜麼?

她閉著眼楮吟誦了一句︰「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周湯一怔。

碧君更是驚得雙目瞪得老大,忍不住問道︰「木香,這詩作是何人所作,你如何吟誦得出?」

木香頗為不服氣,為什麼我就吟誦不出了呢?怎麼說我過去也是受過教育的,這麼有名的唐詩你們晉代人是沒有听過的,我怎麼可能沒听過?

她說︰「我是作的。」

對不起了張若虛大詩人,我暫且剽竊一下你的詩作,不要怪我呀,我也只借用了四句。

周湯微微一笑︰「果然好詩。」

碧君氣歪了嘴,忙說︰「這詩一般都是五字的,為何木香獨創出七字詩來?」

周湯說︰「也不是獨創的,七言詩也是有的,只是不多。木香這四句詩,恰到好處地描寫出了這副畫的妙處,真難得呀」

木香得意看了碧君一眼,在心里說︰你可不要怪我,是你先冒犯我的。

碧君這次和周湯出游,反而成為了陪襯,竟讓木香佔了上風,雖然表面上還是笑盈盈的,可是心里卻十分委屈和生氣。

她看著周湯和木香兩個人在前面邊走邊笑談著什麼,心想,木香呀木香,我求你約出周湯,沒想到你趁機和他靠近,你真有心計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氣,這時,三個人來到湖邊,湖光淼淼,湖面上畫舫極多。月光照在湖邊上,像籠了層輕紗一般。

木香張開雙臂,讓風吹揚起她的青絲和衣袂,閉上眼楮品味著這秀麗的夜景。

碧君瞧見河邊近水處有個淺坡,很滑,忽然心生邪念,木香呀木香,你如此可惡,沒有了你,周湯一定會注意她了那你就下水去見閻王爺去吧

周湯站在木香身邊凝望夜景,碧君也走到木香身邊,她悄悄地伸出腳尖來,忽然騰出一只手在木香背後輕輕一推,腳尖馬上伸在木香腳前一勾,木香往前一仰,撲

摔倒在淺坡之上,正要爬起,沒想到這淺坡是這樣滑,她順著淺坡向湖面滑去。

「啊」她大叫

周湯急忙抓住她的手,可是被她下滑的沖力一震,也往前撲倒,不過他另一只手抵在了攔桿上,沒有滑下去。

「抓緊了」周湯大叫著,「我拉你上來」

他緊緊抓著木香的手,可是木香身後是大片的湖水,他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鏡頭,也是要同樣的湖邊,同樣的落水,然後……

他搖搖頭,感覺心口被人狠狠刺了一刀一般,「啊」地大叫一聲,他的手下意識地松開了,捂住了眼楮。

不他不能看到這湖水這太可怕了

他的眼前,浮現出湖面上一具浮尸,那尸體的面漸漸朝湖面翻轉了過來,是他親哥哥的臉……

「救命」

木香的呼喊震醒了他。他驟然睜開眼楮,朝湖面望去,因為他這一松手,木香已落入湖中,正在大口大口地吃著水,掙扎著,喊著救命。

他顧不上許多了,馬上月兌下外衣,正要朝水里跳,碧君拉住了他,她焦急地說道︰「周少郎,這太危險了您不能下去」

「走開」他冷冷地甩開她的手,立馬跳了下去。

碧君被甩到了柱子上,頭撞出血來,她呆呆地坐著,呆呆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不顧一切跳下水去救另一個女人……

周湯醒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仙子一樣的女孩,這個女孩看起來是那樣熟悉,那樣美麗,他伸出手來要觸模這女孩的臉,手卻踫到了一雙溫暖的手。

他揉揉眼楮,仔細一看,女孩的面孔逐漸清晰,是木香

他慌忙坐起來,抓著木香的手,驚問︰「我們是不是都死了?」

「我們都活下來了」木香將他的手往被窩里一放,臉上有些羞澀,「你都不會游水,竟然還下去救我,你不要命了麼?」

對呀,他是不會游水的,可是……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呢?

木香眉毛挑了一下,笑道︰「我會游水,你下水後,喝了半天水,最後還是我將你救上來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

「你——你會游水?」他一怔。

「當然了,我會的東西還多得很呢」前世,她可是跑步冠軍,游泳冠軍的,當然,這都是學校冠軍而已。

他撫了下眼楮,長長抽了一口氣,好像還驚魂未定似的。

她拍拍他的肩,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樣怕水?一下水就像抽筋了一樣,全身抖個不停的」

他凝視著她,忽然從被子里抽出手來,握住她的手,說︰「對不起,本來你不會落水的,我——我要拉你上來的時候,竟然松開了你的手。」

她的手被他握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臉紅了︰「我不怪你。我看你對水可是怕得很,並不是有心的。而且後來,你不是不顧一切下水救我了麼?」

她臉得像桃花。

他將手放在額頭上,想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大腦現在好亂,多年的回憶一時在腦中跳個不停。

「這是在哪?」他忽然問,四下看著。

「這是在你的藥宅呀。」木香笑道,「我將你救上來之後,便送你來這兒了,還買了條被子蓋在你身上。」

他說︰「我想喝點水。」

他嘴唇發紫,很干燥。

木香端來一杯水給他。

他一口氣全喝了下去。

「剛才喝的水還不夠麼?」她故意取笑他。

他抓著她的手,問︰「為什麼你不像過去一樣將手抽出來?」

她被他問得不好意思起來,便用力抽了一下,他緊緊捏著不放,忽然將她摟在了懷里。

緊緊的。

她沒有掙月兌,只覺得全身暖流激蕩個不停。

她發現他在發抖,便問︰「你怎麼了?」

他搖搖頭,溫和一笑,可是笑得很勉強,「沒事,別擔心。」

他總是這樣,不管受了什麼樣的傷,總會說沒事。她生氣了,聲音高了點︰「你好像很怕。你怕什麼?」

「不要問了。」他越發害怕,緊緊將她摟在懷里。

好像抱著一個希望一般。

她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沒事了,別怕。」

「我怕水。」他冷靜一些後,忽然撫著額頭說道。

「為什麼怕水?」她問。

他好像有些心理障礙。

他斷斷續續地回答說︰「可是我現在忽然不怕水了。」

她靜靜凝視著他,等候著他回答。

「小時候,我哥和我一起去河邊玩,我們不小心一起落水了,後來,被救了上來,結果,我哥哥卻死了,我卻救活了。」他說完後,重重吐出一口氣,好像很輕松一般。

「所以,你一直試圖忘記這件事,因為這件事讓你無法接受,是麼?」

他點點頭,「後來,我母親就再也不想見我了,甚至于下蠱毒害我,想要替我哥哥報仇。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母親要這樣對我?同是她的親生兒了,難道她希望那天死的人,是我,而不是我哥?」

他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幾乎帶著點口腔了。

原來是這樣一件事。怪不得會給他留下這樣深的陰影。

「可是現在我不怕了。」他忽然笑了一下,是那樣溫和,「發生小時候那件事之後,我再也不接近湖水,哪怕是小溪流我也不願意接近,可是,現在為了救你,我竟然下水了。在下水的那一刻,我發現,我終于敢說出當年那件事,我也終于敢面對了。我再也不怕了。」

木香心疼地握著他的手,溫柔地說︰「所以,你怕的不是水,你怕的是你母親不愛你。你以為是那件事讓你母親不再愛你,所以你希望不要發生那件事就好了。這從另一角度說明,你其實是多麼渴望得到母愛。」

她終于更深地了解他了,原來他冷漠的背後,有著這麼一個令人心痛的故事,他不願意相信任何人,只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再受到傷害。

因為,他其實是最渴望愛的。

想不到他是這樣一個脆弱的人。

他的冷漠,他的自負,都只是為了曾經得不到的愛。

「可是,我真的想不到,原來這世上有一樣東西可以讓我排除陰影。」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就是愛。我愛上了一個人,心里的陰影就自然排除掉了。」

她垂下了頭,他的意思,她全听明白了。她忽然覺得好幸福,好像這一輩子,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他深深凝視著她,說︰「對不起,過去我一直對你很不好,我以後不會再對你不好了。」

她抿嘴笑了,輕輕說︰「我過去也一直對你很不好。」

其實不知還覺,她的心里,早就烙下了他的影子,只是她一直沒有發現。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說︰「如今,我還有一件事,做完了,我也就沒有遺憾了。」

他這話好像是在告別一般,听得她怪怪的,她不禁抬頭凝視著他,他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來,對她說︰「你不是說要毒蛇散的解藥麼?這就是,你吃了,你的毒便自行解了,完全解了,以後再也不會復發。」

她高興極了,又有些懷疑,「你不是說毒蛇散不是無藥可解的麼?」

他眼中閃過一絲寵溺,用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臉上笑如春陽般溫和地散溢開來,︰「過去是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你,所以不想救你,其實,我一直知道如何救你。我一直知道解藥是什麼。」

她听了,高興極了,連忙將這藥丸服下,可是服下之後,頭暈沉沉的,手指竟敢黑紫一片,還從指尖流出了血。

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摟住她,在她唇上深深吻了一下,苦笑道︰「想不到剛剛向你表達我的愛意,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

說著,打散她全身的經脈,她手指上血流個不停,他用自己的手指接住她的毒血,然後咬破自己手指,將自己的血用內力注放她血脈之中。

「你在做什麼?」她似乎意識到他在做傻事,一件很傻很傻的事,可是她發現她全身不能動彈了,一怔,抬起臉望著他,問︰「你給我吃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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