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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最無解的毒藥

顧熙然聞言微微一笑,這事原本就該讓舒歡自個來發落出氣,倒是他太過惱怒搶了先,此刻她既然已有主意,那再好不過,他當即就喊衙役將舒悅拖了回來,隨後就一言不發的袖手旁觀。

舒悅被拖了回來,還當事情有了轉機,哭得一臉的鼻涕眼淚,不知反省,還對著顧熙然道︰「姐夫……我真是被冤枉的,你別听我姐姐亂說……」

賞心氣不過搶白她道︰「這是人話嗎?先不說你做了什麼,單這話就混帳之極二爺同我家姑娘是夫妻,你讓二爺別信她,信你,你到底算是個什麼東西呢?」

舒悅一翻眼道︰「什麼夫妻,早被顧家休了,還夫妻呢」

她要說別的,顧熙然就當看小丑跳梁了,沒想竟拿他最恨的休妻之事來說道,還真是蠢得無藥可救。

他當即冷道︰「既這樣,你還喊什麼姐夫?我可不認得你這樣的小姨子」

論口才,十個舒悅湊起來也說不過顧熙然

舒悅被他說得頓時語噎起來,一時想不出要怎麼圓回來,只好低著頭咕噥道︰「反正沒憑沒據的,我就是不服」

對付這樣的人,舒歡也沒先喊那衙役來對質,因為就算喊來了,此人都能睜著眼楮說瞎話,編排那衙役是顧熙然的手下,自然听他的吩咐說話。

「你要憑據,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憑據」舒歡只是微微一笑,對著賞心道︰「搜她身上」

賞心再不多話,上前就搜。

舒悅還待掙扎不讓。

舒歡就道︰「讓丫鬟搜你就是給你留了臉面,你若不想要臉也沒關系,我可直接讓衙役們搜了」

一听這話,舒悅知道強不過,這才不動。

賞心上前一搜,就搜出了被她揣在懷里的銀簪和銀鐲。

舒歡接過看了看,問她道︰「你既說不知道我在哪,沒見過我,那我前些日子才打的銀簪銀鐲,怎麼跑你身上去了?」

舒悅反正打定主意抵死不認,抹著淚一仰頭道︰「姐姐要陷害我,也別拿我的東西來栽贓,家里再窮,銀簪銀鐲我還是用得起的,這分明是我娘前些日子給我打的,什麼時候變成你的東西了,難道這銀簪銀鐲上,還刻著你的名字不成?」

自然沒刻名字,她早查看過了,因此才揣在身上。

舒歡也不動氣,一笑問道︰「既是你的東西,那我問你,這簪子和鐲子里有什麼?」

舒悅一呆,那簪子鐲子她是掂過的,單從份量上就能估出里面應該沒藏東西,心想舒歡這是誆她呢,直道︰「簪子鐲子就是拿來戴的,里面能有什麼東西」

「你確定?」舒歡詭異一笑。

舒悅看見她這神情,有點不自信了,但真要她猜這里頭擱了什麼,她著實也猜不出來,只好咬著牙應道︰「那是自然」

「可惜。」舒歡搖搖頭道︰「你猜錯了這里頭可藏著五千兩銀子,外帶兩張店鋪的契書」

自然,還有她從許氏那里誆來的賣身契,但這點她就不提了。

五千兩銀子

舒悅一怔︰「胡說,你哪有這麼多銀子我不信」

那銀簪銀鐲的接口精巧無比,還飾著花紋,就仔細看都未必能尋到機巧將之打開,但舒歡卻是熟知,不知怎麼伸手一撥一擰,將那簪子擰成兩截,再用尾指指甲輕輕一挑,就將一張銀票給挑了出來,至于銀鐲也是這般,里頭也藏著卷成細條的紙張。

舒歡將之取出來後,在舒悅面前晃了晃道︰「到底是誰胡說啊?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我的銀簪銀鐲,怎麼會跑到你身上」

舒悅盡管不怎麼識字,但銀票的樣子還見過兩回,眼見那張紙上書著各種繁雜之極的花押,就知道那定是銀票無疑,不知怎的,心氣一松,腿一軟,她就狼狽的跪落到了塵埃之中。

心里百般滋味無法言喻。

一來是被舒歡問得無語可答,知道自己死到臨頭,各種的恐懼駭怕。二來是驚,沒想到這銀簪銀鐲里竟有如此玄機,深悔她自己當時太過得意,沒有仔細檢索,若是早發現那銀簪銀鐲里藏的銀票,有了五千兩銀子,她還待在這里吃苦受罪的討好什麼顧熙然?早就帶著銀票遠走高飛,去那沒有受災的繁華城市,吃香喝辣,享盡富貴了

世上有後悔藥可吃嗎?

沒有

就有,像舒悅這樣的人,也不會後悔她自己做下的事,她只會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銀票她的失魂落魄絕不是源于愧疚,而是懊惱自己沒有好運氣

舒歡看了她一眼,再讓人將那衙役帶來,那衙役一見銀簪銀鐲就將舒悅那時說的話當眾重述了一遍。

這一回人證物證俱全,哪怕舒悅再厚顏無恥,再百般耍賴也濟于事,在場的數人望向她的目光都無盡鄙夷,沒有想到這世上竟有這般心腸惡毒之人,既無冤又無屈,好端端的就如此陷害自己的親姐姐,還手段下作卑鄙,實是令人不恥到了極點。

賞心氣憤憤道︰「姑娘,你說該怎麼罰她?」

罰?對舒悅這種來人來,罰字太輕,治罪才對

舒歡道聲請教,就問了另一名衙役︰「謀害親姐,該當何罪?」

那衙役實沒見過舒悅這種毒如蛇蠍之人,真想月兌口說個凌遲之罪,但事實沒有這樣嚴重,尤其是謀害未遂,只好實道︰「杖擊四十,關押流放。」

舒歡垂了眼道︰「杖擊二十,押入地牢,關上一年再放她出去」

顧熙然抬眼看了看她,微微一笑,沒說什麼。

舒悅原已蓬頭垢面的軟倒在地,听見此話卻哭喊起來︰「我不去我不去地牢你不能把我關到那地方去」

舒歡冷冷一笑︰「我都去過,你為何不能」

「我是你親妹妹你怎能這般惡毒的待我」舒悅哭罵起來,但不論她怎麼罵,舒歡都無動于衷,她又爬過來求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你不要把我關到那種地方,我會死的我一定會死的」

「放心,你死不了」舒歡轉過臉去不瞧她︰「我沒你那麼下作,會給你一間單獨的牢房」

她話一說完,顧熙然對著衙役們使了個眼色,就立刻有人上來拖走舒悅,半途中她還在尖叫哭喊,但很快就被堵住了嘴,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及至舒悅被拖走,四周再次安靜下來。

賞心咬了半天唇,忍不住抱怨道︰「姑娘,你這罰得也太輕了」

「杖擊四十她挨不住,會直接死掉的。」舒歡微微一笑︰「她這樣的人,立刻死了可就太便宜她了」

「那何不關她久些?」賞心還是不滿︰「才一年,一晃眼就過了呢」

這回是顧熙然笑了︰「地牢那地方你待過,很不舒服吧?」

賞心不解的點著頭︰「就是不舒服才要關她久些,何況還給了她單獨的牢房。」

「像她這樣嬌生慣養的人,關太久,她會瘋的」舒歡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瘋子其實挺快樂,不知道痛苦,沒有悲傷,渾渾噩噩就是一生,我干嘛要讓她這麼快活」

讓她有所求,有所願,偏偏又得不到那些令人日日夜夜啃噬心靈,日日夜夜痛苦無盡的,才是世上最無解的毒藥

使出這麼惡毒的手段來對付舒悅這樣的人,舒歡覺得真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有的只是出盡氣後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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