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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人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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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

鋒利的十字長劍帶著一股無匹的殺氣從胸前刺入,隨著劍鋒穿透,從敵人的身後立即 出一股熱血。老雷卻毫不手軟,果斷抽劍砍掉他的頭顱,一股更加燥熱的鮮血,從對方的斷頸處向上激射噴濺。

仿佛身陷到了一個奇怪的境地,雷震天此刻竟有些精神恍惚,在他的潛意識里,仿佛對一切活著的東西都充滿了憎恨。

殺死了最後一個馬穆魯克重騎兵,老雷依然感到自己的血液,在太陽穴里發瘋似地悸動,腦袋像給什麼東西壓著,有一種快要破裂的清晰感受。

緊盯著第三關的到來,雷震天的眼楮里向外冒著怒火,兩頰慘白,但卻被鮮血裹染而變得通紅,雙手和手指都奇怪地、不知不覺地抽動著。

「不管第三關是什麼,當用盡一切手段,絕不手軟!」

心中只剩下這一條信念,滿臉的鮮血,一直紅到了老雷的頭發根。

他兩眼盯著兩山之間的縫隙隧道,在第三波挑戰出現的同時,雷震天這雙充滿憎恨與殺意的眼楮變地暗了,然後又突然閃爍了一下,再次變得漆黑發亮,勉強壓住了老雷心中那抹不可遏制的怒火。

……

…………

………………

想象中的第三關,既不是騎馬奔騰的重甲騎士,也不是手持彎刀的阿拉伯戰士,破天荒地竟然……竟然是一大群阿拉伯的老人婦孺。

透過人與人的肩膀間隙,老雷發現這些老弱婦孺中,既有手持利刃,形跡鬼祟的可疑者。也有掛滿淚水面露恐慌的孩子,以及蒙有面紗、罩著寬大袍子,只露出一對惶恐眸子的女人。

結合從前的經歷,第三關生存挑戰的存在,已然不言而喻。

戰爭之輪借用鮮血和廝殺,來督促雷震天快速成長,卻又在同時設下考驗,防範他變成一個殺戮成性的人魔。

讓雷震天突然想起了,虛無訓練者2號對他親口說過的那句話,「在血腥的殺戮生存中,仍必須保持心中的最後一絲光明……虛無世界戰爭之輪,並不是一個為了創造殺人魔王的存在。」

如果說透徹點就是,想得到武技和心性的快速成熟,只有經歷沖關廝殺。如果雷震天真的迷失,變成了一個殺人狂魔,他將會為此付出代價。

「狗草的破輪子,簡直就是想著辦法來折磨人。」

萬幸,雷震天雖然到了如瘋如狂的人魔境地,但難能可貴的是,眼看著這些人中有婦孺出現,他的眸子里竟快速回復了一絲清明。

雷震天想吼叫,想殺人,他想殺盡一切活著的東西,他甚至想抄起手中的長劍殺了自己,一了百了。(如果能殺死的話。)

假如不能從這些人中分辨那些是敵人,哪些是無辜者,雷震天的心里深深明白,「恐怕自己將永遠不能,從這無限循環的沖關挑戰里,————逃出生天。」

……

…………

………………

人心隔肚皮,要想在一群老弱婦孺中分辨出哪些敵人,那些是無辜者,這簡直難如登天。

雷震天甚至不能判定,只要是持有武器的人,就一定是敵人。錯殺一個無辜者,都等于是失敗,一切都要重來。

雷震天忍耐著屠盡所有人的沖動。手提十字長劍,站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央,由主動轉為了被動。而這些一千人左右的老弱婦孺,象是受到某種驅使,只圍在雷震天的四周,不停地來回走動。

「啊——」

隨著人群中傳來一聲女人的驚叫,雷震天敏銳捕捉到來自身後的一絲異動,擎起手中的十字長劍,看也沒看便是回身一劈。

鮮血流滿了一地,襲擊者來不及抽搐,就被劈成了兩半。

而就是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由于他掌握了良好的偷襲方位,在如此近的距離下,他手里攥著的一支匕首,深深沒入了老雷後腰的鎧甲薄弱處。

「哼——」

雷震天發出一聲痛哼,後背微微彎曲,由手往鎧甲內層一探,大片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整個腰部。

也由此更加刺激了老雷的怒火,因為痛楚和憤怒,雷震天的的樣子變得狂亂,他張開嘴唇大口穿著粗氣,兩頰紅得像火山爆發,兩只眼楮里閃著象電一樣的冷光。

「混賬!——!」

隨著雷震天的暴吼,在他的視線里剛剛發出驚叫的女人,遭到了來自三個方向的冷血刺殺,迅速倒在了一團血泊中。

老雷盯緊三個人的樣貌行跡,手中長劍寒光乍起,整個人仿佛一輛奔騰的戰車,快速追上前去。

刷刷刷,三道劍光,全部一擊斃命。其中,甚至有一個半大孩子。但他手里的匕首,以及剛才毫不猶豫的冷血刺殺,卻讓老雷不能將之當成真正的孩子來對待。

對敵人的憐憫,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雷震天能夠做到毫不手軟地殺死任何人,但不能錯殺任何一個無辜者,這才是真正的難點所在。

雷震天半蹲,扶起倒在血泊中的無辜女人,在戰爭之輪的逼迫下,他不得不在鮮血和尸體中,盡力地抓住最後一絲人性的憐憫,猶如在江河中去抓住一根隨波漂流的稻草。

否則,神經已然繃到極致的老雷,他的心里明白,如果再次陷入到生死循環里去,因為鮮血和生死的刺激他將會徹底迷失,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人魔,永無休止地陷入其中。

說到底,雷震天也只是一個凡人,他的精神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

第三觀生存挑戰,正式這種對精神極限的挑戰,挺過了他的靈魂就會得到升華,過不去,就只有失敗,永遠被困在這道場景里,成為一個人魔。

……

…………

「你傷到了哪里?你沒事……」

突然,就在老雷低聲詢問的當口,隨著一陣劇烈的痛楚襲來,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這個馬上就快要死掉的女人,從她寬大的袍子里,突然刺出一把匕首,沒進了雷震天的胸膛。

老雷的血,滴在這個女人的臉上,打濕了她的面巾。正是這張垂危者的怪臉,把嘴唇的薄弱、頰部的枯瘦,和一切骨頭的突出都顯示得一目了然。

突然受襲,讓雷震天怒氣橫生,一把抓中對方來不及逃走的胳膊,同時用盡全身之力,將整條胳膊從對方的身上扯下,然後一腳踏下,將其骨骼攔腰踩成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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