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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那個與光明對抗的人(下)

更新時間︰2013-02-27

知苦看著屋子里的光明神座,心底里的殺意卻不敢浮現出來,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做錯一點,那麼對方就會動用強大的實力殺死自己,所以他只能順著徐畏光的心意去做,然後走向那幅牡丹圖前。

這幅牡丹圖是他畫了很久的畫,就像徐畏光說的一樣,血紅色的花瓣很艷,很好看,很漂亮,然而當知苦自己看著它時,由于心頭里憋屈已久的怒火驟然燃燒,並沒有覺得它很漂亮,只覺得如果自己可以戰勝這名從光明神殿里走下來的老人,那麼他一定會用那把斷刀捅死後者,然後用對方的血來給牡丹花上涂抹艷紅的色彩。

想法終究是想法,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知苦殺不死他,別說他已經成為了初識境的煉氣士,哪怕就算再給他跨越至不惑境,他也不可能勝過這名活了三百年的光明神座。

所以他張手便取下那張漂亮的牡丹圖,夾帶著自身的憤怒便將它生生撕成了兩半,並無情的扔在地上,而沒有了牡丹圖遮掩的木牆,終于出了那層剛剛開鑿出來的暗格!

暗格里面只有一張斜放著的長弓!

這是一張由巨大的牛角制成的長弓,看起來十分有力,上面綁著一些粗布,想來是知苦為了能更好的握住它,他取出暗格力的牛角弓,心中有道不盡的感慨,畢竟這張弓已經跟了他十幾年,隨他在山上射殺了無數凶獸,彼此間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只是現在卻不得不用它來換取自己和妹妹的命。

是世態炎涼,還是世事無常?知苦不知道。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名不可一世的光明神座會突然出現在他的清筆齋里,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從而不辭辛苦的自那座山上徒步來到風亭古巷,來索取他的長弓,搶奪他的牛角弓。

知苦手里握著巨大的牛角弓,瞥了一眼那正在切菜的知苦,看著她天真無邪的樣子,又收回目光冷冷地望向眼前這名雪白至極的光明神座,但卻始終沒有主動伸手將手中的牛角弓遞過去。

因為他不舍、不肯、不甘;一萬個不願意。

知苦看著他冷漠說道︰「你要的牛角弓就在這里,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執意要拿走我的弓,它只是一張平淡無奇的大弓而已,你已經擁有了手中的權杖,為什麼還要如此貪心?」

光明神座大人望著他,望著他手里的牛角弓,沒有說話。那雙潔淨到了極點的眸子驟然變得很精神,然後散發出了兩道很聖潔的光明之氣;光明之氣毫無阻礙地落在了知苦手中的牛角弓上,頓時引發了一陣劇烈的顫抖。

不是知苦的手在抖,而是這把牛角弓在顫抖。

它在顫抖,不過並非畏懼,而是抵抗!

知苦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張牛角弓發出了強烈的抵抗之意,所以它變得越來越燙,越來越重,像是剛燒紅出爐的鐵弓;知苦的身子也在冒汗,完全是因為這張牛角弓帶給他的滾燙熱意,而且他緊握著牛角弓的雙手不停垂落,因為它太重了,重的像是一塊巨大的岩石,又像是幻化成了那頭該死的牛。

光明神座看著它不停的顫抖與抵抗,那雙潔淨的眸子愈發璀璨,墨色的瞳孔也驀然間被聖潔的光色侵蝕,像是要變成兩個晶瑩剔透的寶石,而在這對妖異的白色瞳孔里,散發出了世間最純淨的兩道眸光。

這兩道眸光很強大,一如他三歲時殺死自己母親時那般冷漠強大,只是此刻的徐畏光已經忘卻了那件事,忘記了那些罪惡,因為他在成為光明神座之前,接受了光明的洗禮。

光明的傳人被世人尊稱為上蒼之子,身體和靈魂中都不允許出現一絲的污濁與骯髒記憶,因此,上一代的光明神座為了徐畏光能更好的繼承這個位置,他強行洗去了徐畏光腦海里的所有記憶,包括他殺死自己母親的場景,包括他親手把父親血肉埋葬的場景,他只有自己在那座山上後修行開始的記憶,他只有自己成為光明傳承後的記憶。

這樣的徐畏光很強大,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與陰影,他更像是上蒼培養在世間的一道傀儡,唯上蒼是從。

所以,知苦手中的長弓也不是他的對手。

它漸漸被徐畏光眸中的這兩道聖潔氣息所降服,緩緩開始安靜下來。它不再顫抖,不再沉重,知苦滿目錯愕地望著自己手中的牛角弓恢復如初,心中的震驚不亞于撿到了千兩黃金,要知道這把牛角弓已經跟了他足足十七年,可他從來都不知道它會主動于光明之氣發出如此強烈的抵抗,即便抵抗不過。

瞬息之間,一股微涼的清風拂面而過,吹在那把被光明之氣灌溉過的牛角弓上。

捆綁在長弓上的破布驀然間化成了一堆磨粉無聲落下,落在知苦那雙破舊的長靴上,那張本是已一種骨白色的牛角呈現在眼前的大弓也開始龜裂,一道道細微的縫隙蔓延在整張大弓上,然後碎成了無數道蛛絲一般的復雜紋路。知苦看著手中的牛角弓龜裂開來,心里莫名的憂傷與疼痛,他恨眼前這名滿身都是白色的光明神座,因為是他親自動手毀掉了原本的牛角長弓,但便在這時,一陣更大的風再次從清筆齋里拂過。

兩道清風都是光明神座動用天地之氣促成,第一次吹落了那些被光明粉碎的破布,第二次吹落了那些自牛角弓上龜裂下來的骨骼,然後露出了一張隱藏在牛角之下的血紅色大弓。

這張大弓沒有之前牛角覆蓋時那般粗壯,它看起來十分簡單,但渾身都是血紅色,而且在這張弓上,刻畫著無數道密密麻麻的紋路,看起來十分古老。知苦雙手捧著這張大變模樣的大弓,不知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因為現在的它看起來,早已不再是之前認知中的那樣!

光明神座大人看著知苦手中的這張血紅色長弓,那雙聖潔的眸子雖已是恢復了常色,但依舊透露出了一絲潛在的興奮,他對知苦說道︰「這才是這張弓的真實面目,並且它有一個很血腥的名字,它叫血藏弓!」

知苦疑惑問道︰「你到底是怎麼知道它在我手里的?」

光明神座望著他,沒有隱瞞說道︰「因為它染了你的血,所以才會促動輪回眼的預知能力,知道它的作用是什麼嗎?它是專門射殺魔子的世間聖器,也是唯一可以殺死魔子的聖器,現在,我要你把它交給我!」

說之話間,光明神座便伸出了他那只蒼老的手。

他的手看去很干燥,很枯老,像是沒有任何血肉的干樹枝,仿佛只是被一層干燥的人皮所裹住白骨,而且那些流動著血液的青筋像是一根根蔓延在他手背上的樹根,讓人不敢直視。知苦看著他的手不斷靠近自己,看著他張開五指後的那種恐怖舉動,情不自禁地抱著手里的血藏弓倒退了一大步。

這一大步,很巧合地避開了光明神座的枯手,所以光明神座沒有抓到血藏弓,因此心底里的憤怒再次上升。

知苦看著老他臉上漸漸堆積起的怒火,很認真說道︰「我不能把這把血藏弓給你!」

光明神座盡量讓自己的憤怒得以平息,卻依舊難以控制的顫抖著沙啞聲線說道︰「為什麼,為什麼要言而無信?莫非你就是十七年前將臨的魔子?還是你不想要自己和你妹妹的命了?」

光明神座大人猛然喝道︰「如果你是魔子,那麼就是上蒼要你滅亡,如果你不是,那麼就是你在逼我代替上蒼賜你們死罪,現在,我要將你們都殺死,並奪回這張血藏弓,以此來拯救世間,消除新生的魔子!」

話音未完,光明神座便再次聖光大放,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抓向那抱著血藏弓的知苦。他沒有動用那支象征著上蒼的權杖,因為對他來說,眼前這名少年即便成了初識境的煉氣士,那也等同于蒼鷹之下的渺小螻蟻。

他是那麼的弱小,身為一代道門神座大人,徐畏光要殺死他簡直易如反掌,所以他不想動用權杖的力量,因為那只會大題小用。枯老的手掌帶起濃郁的天地之氣,光明氣息漸漸籠罩了整座清筆齋,且又彌漫到了整座戰國都城里,皇宮里的那幾人感受到這股光明氣息,跪拜叩首的頭顱愈發低下,顯得十分虔誠!

光明神座大人就要抓住那避無可避的少年,並抓住他手里的血藏弓,所以徐畏光的眼里閃現出了一絲得意,一絲興奮,他就要得到這件世間所有宗派,即便靈山佛宗都想要得到的聖器,所以他很高興。

高興地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他還要代替上蒼殺死眼前這名敢違抗光明的少年,然而就在他光明大作的這一刻,清筆齋里突然出現了另一道至強的氣息!這道氣息徐畏光感到很熟悉,因為他曾經與其對決過,並每次都取得了勝利,只是現在的突然出現卻依舊讓他大驚失色。

曾經的戰斗狂人,于隱世中再次現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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