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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被劫,以命相搏

「惡婆娘,你還有什麼招?」白御寒微微一笑,輕撫女人的靠在他懷里的小臉,「哦,不——」

花千尋听到男人月兌口而出的氣急敗壞,淡淡一笑,繼續嘴下的動作,叫你矯情,叫你裝冷漠,叫你忍耐……

「才剛剛開始呢,相公,惡婆娘還沒給你搓背!」花千尋氣喘吁吁的停下動作,挑釁的看著男人早已經沒了冷漠,此時一臉被痛苦折磨的糾結小樣,嬌艷欲滴的唇,惹得白御寒猛的貼了上去,啃噬。

白御寒心里的火苗越躥越高,漸漸燒灼了花千尋理智的報復,可惜了一汪熱水,東游西蕩濺出了木桶,在地上形成一圈一圈的小水潭,閃著嬌艷的花蕊。

「惡婆娘,你就這麼點兒能耐?」白御寒強硬的抱著花千尋,使得她全身不敢動彈,含情的水眸听到挑戰,變得幽暗,狡猾。

花千尋知道她斗不過男人的力量,突然變得溫柔可人,柔軟的小舌緩緩沿著他的喉結一路向上,慢悠悠的眼里盡是折磨的快意,薄唇,嘴角,傲鼻,眼楮,眉毛,額頭,看到男人悠然閉上的眼楮卻沒放開她被縛住的手腳,這個人倒是變聰明了?

「惡婆娘,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吧!」白御寒望著讓他開始變得依戀的人兒,這般溫柔的對自己,淡淡說道,他好像發現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他常常為他的侍妾準備的東西!

白御寒見花千尋微微愣住,立刻抱著她起身,讓她猴子一樣攀著他的脖頸,他快速的擦去水澤,肌膚相親的滾上了大床,猛烈的做著二合一的古老動作。惡婆娘不願意生孩子,他偏偏只要她的孩子!

暖帳內大戰正酣,玉衡院里,一眾婢女直挺挺的跪著,主子南宮紅玉將一個小丫頭的手放在滾熱的炭火里,欣喜的看著芊芊玉手,賽過豬蹄一般難看,這才一腳將人踹開,站了起來,取過一旁的銀鞭,嗖嗖重重幾下揮在了眾人肩頭,卻是躲過了這些人的臉面。

她南宮紅玉教訓下人,有她說話的地方?哼,只要這些人面上完好就行,免得明日那個賤人又要說什麼!

「你們那個再給我說說,那賤女人真的住在了春暉園?哼,你們誰听到了里面的叫聲,說,怎麼不說了,都啞巴了不成?」南宮紅玉抬起前排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將一口唾沫噴在了丫頭臉上,罵道︰

「雪蘭,收起你的眼淚,小心我一個不小心讓你的臉朝炭火,來個面目全非,讓小姐我解恨,翠珠早先飛鴿傳書爹爹,他怎麼回的話?」

南宮紅玉怒不可遏,接過翠珠手里的茶小口飲下,退回位于首位的椅子上,等著一臉憂郁的翠珠回話。

「老爺,……老爺說……」翠珠不敢講老爺的回話現在講出來,老爺說現在四皇子很有可能成為對抗大蒙國的主帥,讓她看著自家小姐別輕舉妄動,雖然四皇子不受寵,可是他的本事是龍翔國上下人盡皆知的事情,搞不好將來會坐上了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也說不定,所以讓小姐一切看風雨微的動靜。

「老爺,到底說了什麼?」南宮紅玉死死地盯住哆嗦的翠珠,很有耐心的再問了一遍,可是緊攥著的拳頭,下一刻就向著翠珠算得上漂亮的小臉揮去。

「還不說——」

「老爺說讓小姐忍耐,四皇子現在很重要,皇帝現在正好想起了他,要你看雨微夫人行事!」翠珠匍匐在里,撫著發痛的臉頰,咽下眼淚小聲說道。

「砰砰砰」拳腳相加,翠珠只能抱著臉,護住頭,任南宮紅玉在她身上發泄怒火!直到南宮紅玉沒了力氣,這才大吼一聲︰

「都給我滾下去!」

眾人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她們都是南宮紅玉的隨侍丫鬟,她們的家人都在南宮家為奴為俾!

同樣在蒼州城里的某出客棧也正發生著慘劇,化裝成趙靈秀的蕭紅鷹經過幾月的觀察終于發現除了自己的相公和兒子,最在意的人居然是趙西端,就在花千尋前腳剛剛離開,她就在趙西端的飯菜里做了手腳,更是將趙西端悄悄的運到了這里。主人既然要的是花千尋,她一定不會讓主人失望。

「黑鷹快速稟報主人,讓主人盡快趕到蒼州城!」蕭紅鷹將信塞在黑鷹的爪子上的竹筒里,看著屬下將昏迷不醒的趙西端綁在床上,手里握著劍,打算親自看護。

趙西端臉色蒼白,狡猾的眼楮微閉著,不見昔日的風采,雙手,雙腳被人想翻著肚皮的青蛙一樣被人綁在床的四腳,這里算是北堂蒼月暗衛的聯絡點,裝飾華麗,屋里用具一應俱全,蕭紅鷹注視了趙西端半響,緩緩走到圓桌旁,讓屬下斟上茶,縴細的手指不規律的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律的音符。

望一眼黑壓壓暗轟轟的窗外,街上只有幾個小販在叫賣著手里的小吃,這里是蒼州城最著名的街道——龍門街,因為被大蒙國佔領,龍翔國曾經的百姓不敢大肆的做生意,只是那些真正為了生計不得不出來的窮人,沿街叫賣。

蕭紅鷹,慢慢在心里回憶著關于主子的一些事跡,讓自己冰冷的心暫時找到一個依靠的地方,她明白主子是喜歡華秀千尋的,可是主子肯定不知道華秀千尋是個女的,並且已經生了別人的孩子,想到北堂蒼月的怒火,蕭紅鷹覺得自己周身突然很冷,冷的她不由自主的開始輕顫,她現在很不確定,趙西端的死活能否將花千尋吸引過來!

在籃子村花千尋被她男人保護的滴水不漏,幾次三番想要下手,都讓她安全的逃月兌了,昨天她竟然看到花千尋背著自己的男人手下了趙西端給她的香囊,她這才肯定了趙西端在花千尋心里的地位。

「尋,你剛剛為什麼發愣了,你現在還念著趙西端?」白御寒壓在花千尋身上,肌膚相親,十指相扣,將他自己一半的體重壓在花千尋,牙齒逗弄著她的下頜,想听她說實話,昨天趙西端的香囊,他不是沒看見!

「你欠扁!」花千尋鉗住他結實的肌肉,小臉一臉抱怨著盯著白御寒的眼楮,她自己人都跟他了,怎麼還會想著別的男人,若是喜歡趙西端,以她的性格會留在這里,生活在烏煙瘴氣之中嗎?

「你讓開,我要睡覺!」

「惡婆娘,你到底哪里來的倨傲?竟然這般不屑你的天——你丈夫,我!」白御寒哪里舍得讓惡婆娘生氣,手腳不用的讓惡婆娘硬是趴在他的身上,有開始啃咬他最喜歡的惡婆娘,新的一*戰,緩緩拉開了序幕,花千尋看著男人眼里令她陶醉的深情,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她的主動。

「白御寒,每次都是你,這次換我,好不好!」白御寒听到自家惡婆娘的撒嬌聲,身體已經開始變酥,只見惡婆娘竟然將他的手腳用腰帶輕綁在床的四周,已經開始做起讓他血脈奮張動作,只得忍著心里的悸動,讓惡婆娘徹徹底底的伺候一回。

「嗯……」不一會兒暖帳里傳來男子壓抑的聲音,花千尋笑得嬌媚,輕捻,慢唱,又跳舞,讓白御寒徹底的體會到了妖精是如何的魅惑眾生。

清晨,花千尋醒來,就看到白御寒的俊臉,心情大好甜甜一笑,伸手輕撫著他似孩子一般光潔的皮膚,劍眉,他自己的臉,想來是他不喜歡的,不然頂著別人的臉居然能生活那麼久!看到一旁睡著白白胖胖的兒子,花千尋由衷的感謝白御寒的貼心。

「惡婆娘,你再睡會兒!」

白御寒早就醒來,看著一臉慵懶魅惑的花千尋,想到昨夜誘惑他的妖精,心中一蕩,伸手去觸身旁的嬌軀,手卻被兒子抓住含在了口里,當成了食物,再看女人卻是一臉的賢惠,將半個身子毫不*的袒在了兒子面前喂女乃。

女人只有面對自己的孩子時才是這般單純又真誠,他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女人這般柔順的對自己呢?

「惡婆娘吃完早飯,你先帶著兒子到花園里轉轉,我今天要和同僚商討一下大事,完了以後我去找你!」

「好!」

白御寒眼見婆娘眼里只有兒子,回答的這般敷衍,起身只得自己穿上衣服,踱步出了房門,打算吩咐白敬傳早膳,猛然看到跪在園門口的兩個女人,大好的心情瞬時減了一半兒,青色夾襖的風雨微,紅色夾襖的南宮紅玉,一身的簡潔卻不失大方,著地的黑色的褲子略顯出她們的決心,她們在那邊到底跪了多久,誰允許她們,這般不得稟報,私自出現在他面前的?

四只眼楮看到一身黑色錦袍,顯得風流倜儻的白御寒出現在門口,心下大喜,可是又看到他略皺的眉頭,心里不由開始打起來鼓,她們這般無視他的命令,私自出現在春暉園,不知道會有何種下場?

「雨微!」

「紅玉!」

「給相公請安!」兩姐妹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唯一的一次相同,她們倒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听到她們的話,生怕讓花千尋在產生什麼不好的想法,白御寒緊蹙著眉,緩緩走近在他生活里私自出現的兩個女人,一個是作為姨母的當朝寵妃白妃親自在他生日是送進他的王府的風家女人,一個是因為他出手幫他解了危機,硬是被人當成禮物送上門,就是為了答謝他的出手之情!

以前府里沒有花千尋,他可以讓她們存在,可是現在有了花千尋,他怎麼可能讓她們有機會靠近她,進而傷害被他視若珍寶的花千尋母子呢!

「相公,按照家規,我們是要給姐姐端茶的,不知道姐姐醒來了嗎?」風雨微身子本來羸弱,在這里足足跪了一個時辰,到現在已經是一個極限了,看到白御寒出來,故意裝的更是弱不禁風,聲音溫和有禮。

「相公,紅玉是為昨日的魯莽,來跟姐姐道歉的!」南宮紅玉發覺白御寒的視線被風雨微吸引,自然很是不高興,語氣里是一貫的刁蠻任性,卻又是撲閃著大眼楮,咬著薄唇,滿目極美的討好。

白御寒眼神示意兩人起來跟他出去,春暉園外面是芬芳的桃花,今年開的也是格外的艷麗討喜,粉色包裹著純白色,很是漂亮。

兩人高興的起身,互不相讓的跟上男人的腳步,互視的眼神里再也不是同仇敵愾,而是各自為王的蠻狠,看著眼前為桃花出神的風神俊秀的男人,各自漂亮的雙眸卻是帶著同樣情深意重的痴迷,羞落了一地的桃花!

「你們明日就回京去,我會派人護你們周全!」白御寒覺得離自己的春暉園夠遠了,才停下腳步,看著兩人明顯的不願,只是冷酷的看著她們眼里的黯淡,無動于衷。

「相公,紅玉錯了,紅玉一定會和主母好好相處的!」南宮紅玉實在受不了心上人的這般偏私,跌坐在桃花鋪成的小路上乞求。描繪完美的腮紅,在眼淚的洗滌之下變得殘紅一片,露出了原本白皙的肌膚,口里叨念哀求著面色淡漠的白御寒。

「相公,不要趕我回去!相——」

「回稟主子,主母剛剛回府,就要跟您回京,雨微擔心那些個磨人的規矩會嚇壞了她,不如就讓我和紅玉在這里教會她基本的規矩,回到京城的家,她自己也能隨意一些,習慣一些,不知道主子意下如何?」

風雨微鏗鏘的打斷南宮紅玉的哀求,以屬下的身份,設身處地的為白御寒和花千尋打算的好意,輕柔的說道,此時,她一雙微眯的小眼楮撲閃著善意的關心,看得白御寒心生動搖,風雨微,禮部尚書風建和的嫡出女兒,知書達理,心思細膩,從小聰慧過人,被人作弄指給了皇帝最為厭恨的自己。

「你們明日回京,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白御寒心里惦記著花千尋和怨恨,冷硬的發號施令,二人的心,一陣晴天霹靂砸的血流成河,泣不成聲!

跪在桃花堆里的兩個女人,伴著各自的眼淚,將對方的丑樣記在了心里,暗自發誓再也不能讓自己這般難堪,為了一個野女人,她們請罪,討好,乞求,手段用盡,男人淡漠冰冷似鐵的心,絕然不見一絲絲動搖!

這讓她們情何以堪!

「南宮家的財富不少!」

「風家的智慧從來不缺!」

「我們今日結盟,散落的桃花,做個見證!」

「請給我們做個見證!」

風雨微和南宮紅玉相視而笑莫逆于心,伴著三個作響的頭,日後成為皇四子的妃嬪,在新時代剛剛開始時,曾寵冠後宮!

「千尋,你怎麼起來了?」

白御寒踩著一腳桃花,躍進屋里,就看到花千尋悠閑地吃著早膳,一身緋色的羅裙,將她曼妙的身線展露無疑,恍然間白御寒覺得好像見到了初見時的華秀千尋,舉止優雅得體,秀氣逼人,月復內一片錦繡文章,雖然讓他著實驚訝,但卻不想此時這般心跳加速,不由自主想要將她攬入懷里,嵌在身體里。

花千尋抬眉,將怨恨交給一旁伺候的白敬,走到一邊幫白御寒布菜,一邊似賢妻良母一般盛著白米粥,一邊叮嚀︰

「早上起來,不要吃辛辣的東西,對胃不好,最好先喝些粥,再吃些其他的食物,點心等你晚上看書,看累了的時候再吃,現在吃了不好消化,影響你中午的胃口。

既然要和別人商量事情,也不要怠慢了人,禮數定要周全,態度也要好,雖然說你的身份尊貴,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且莫大意看不起別人,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花千尋更是賢惠的將白御寒按坐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上,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看著還在發愣的男人,忍住命令式的狂吼,細聲的催促。

「你傻愣著干嘛,快點兒吃吧!吃完飯,我去看看那兩位妹妹,看看她們有沒有時間陪我和怨恨逛逛府里,順便跟她們學些規矩,免得到了京里讓你面上無光,讓人笑話怨恨出身不好!」

白御寒一口一口將不算美味,但是經過花千尋的手,變成美味佳肴的粥,緩緩喝下,這才加了些自己喜歡吃的菜肴,很是清楚花千尋說這話時心里一定傷心難過,但是為了他才願意有所改變!

現在一切都才剛剛開始,他可以確定的是終有一日,他白御寒只是花千尋一個人的夫,至死方休!

「惡婆娘和怨恨,永遠是我的寶貝!」

花千尋听到似風兒在耳旁飄過一般的輕柔男音,低頭將自己碗里的粥慢慢喝下,雙眸噙著笑意目送男人離開。

她今天可是夠大度,花千尋不得不佩服自己!

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花千尋徹徹底底的當了幾日米蟲,直到一日中午在自己的午膳里發現了一張發黃的紙條,上面寫著六個字︰趙西端——龍門街。

花千尋一看不是趙西端的筆記,立刻打消了趙西端私下約她見面的想法,可是,這個人不是趙西端,那又會是誰?

莫非北堂蒼月已經趕到了蒼州城?

他綁架了趙西端?

花千尋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看這筆跡像是女孩子的手筆!——他們的意思是讓她到龍門街找趙西端嗎?

白御寒雖然說是什麼江湖令主,也抵抗不了大蒙國的一國之力,趙西端是她今生最重要的朋友,也絕對不能出事!

若真的是北堂蒼月,那麼,她就該為他們犧牲——

「白敬,照顧好怨恨,在白御寒買馬回來,寸步不離的守在怨恨身邊,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我一個老朋友來了,我要去會會他!」

花千尋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成立,白敬听話的看著滿目著急的花千尋,不知道自己該守著少爺,還是該跟著夫人!

「白敬,為了我和你家主人好,你不能將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你可是听明白了!」花千尋嚴肅的朝白敬吼道。

看得出來白敬很是猶豫,但是白御寒就算出現在那里,他也只有送死的份兒,霸道的北堂蒼月絕不會像北堂冥逸那般,讓他活在世上,——以他愛人兒子的父親的身份!

「是,您早去早回!」白敬被花千尋強逼著點頭,花千尋這才對兒子的安危放了心,白御寒一定會照顧好怨恨!

「看到沒,剛剛好像是主母,這麼著急的出府,主子出了什麼事情?」

小丫鬟沒心沒肺的小聲低嚷,倒是讓因為花千尋才留下的風雨微,終于找到了下手的機會,可是看了身旁的知景一眼,只是攥緊了拳頭,現在行動太危險了,如果暴露,不是就讓南宮紅玉佔了便宜,不能!

「這桃花終究是要謝了,杏花剛剛吐蕊,知景,今日我們就去尹向閣看看那里剛剛吐蕊的杏花吧!」

風雨微笑著轉身,進了園子,一路徒步向位于白府深處的尹向閣,蒼州城現在一片紛亂,那女人出去最好是別回來了!

「姐姐好興致,妹妹也覺得尹向閣的杏花,甚是好看!」

南宮紅玉終究是學乖了,還是終于開始動腦子了?風雨微面色不變的看了她半響,笑道︰「那正好,我們兩個就一同去尹向閣,看那初開的杏花!」

「甚好,甚好!」南宮紅玉今日的變化,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開始佩服起風雨微的識時務,風雨微明顯的不願意出手,她著什麼急?

她就不信風雨微在皇四子身旁三年,只是因為被人強塞而來,讓她賠上女人三年最寶貴的青春歲月,說給鬼鬼都不會相信,還跟她說什麼冠冕堂皇的主僕之情,騙鬼!

花千尋看著人來人往的龍門街,仔細的打量著各家店鋪,吆喝聲和叫賣聲,竟然在她駐足祥龍客棧時的三秒鐘內,消失的無影無蹤,舉目望去,一排排訓練有素的軍人穿著各色的百姓衣服,威風凜凜的堵住了她所有的去路。

剎那間,花千尋覺得一股仿若窒息般的不舒服貫穿全身,心慢慢的變得一片冰冷,雙眸卻是贊賞這些人的訓練有素,慶幸著沒有通知白御寒,更沒有將白怨恨自私的帶在身邊!

「華秀千尋,玩夠了,就跟我回家!」

一聲縱容的低沉男音,通過瑟瑟飄揚的風,傳入她的耳里,只換得花千尋嘴角一抹輕蔑的嘲笑,除此之外,一身緋色,一抹決絕的身影,伴著一抹強烈的拒絕,統統的落在那御風飛行的男人眼里,刺得他的心兒發痛,發狂,欲要毀滅世界!

男人徒然睜大了眼楮,差點兒從空中跌落,女人淺笑,舉著一把薄薄的匕首,微微眯著眼楮,直直的望進他的眼里!

「放了趙西端,我跟你回去,不然你得到的只能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你若不信,我現在就做給你看——」花千尋將匕首緊貼自己的脖頸,一陣劇痛傳來,水樣物質也滴在了她的手指上,熟悉的味道,似乎在嘲笑著她懦弱的行為!

剛剛趕來的白御寒听到花千尋話里決絕,心涼了一片,為了趙西端,她竟然要放棄怨恨和自己了?

惡婆娘怎麼能這般狠心?

北堂蒼月忍住心里的懼怕,看著她鮮血悒悒的脖頸,又望了眼帶人追來的白御寒,終究是妥協了!

「華秀千尋,我答應你的條件,紅鷹,將趙西端帶下來,正好可以讓龍戰風,——龍翔國的四王爺,——帶回去療傷!」

北堂蒼月咬牙切齒,笑得邪魅,自成一種美麗,燒灼著花千尋,因為白御寒已經變得脆弱的心髒!

「白御寒,將怨恨帶回去,領著你的人帶著趙西端,快點兒離開這里,你走得越遠越好,我希望你好好照顧怨恨,我也希望——我的男人,最後能帶我回家!」花千尋大聲吼完,看到白御寒恍然明白的鷹眸,笑得燦爛。

她花千尋從來都是個自私的人,她不會讓她的男人忘記她曾經的努力,也不會讓她的男人誤會她的心意,她也不希望她的男人,——至此以後娶了別的女人逍遙度日,——她要讓她的男人,變得堅強,變得強大,變得無堅不摧,變成萬能的帝皇,——最後將她風風光光的迎接回,——只屬于他們的家!

她的願望僅此而已。

她夠歹毒吧!

跟華秀千尋,有不一樣吧!

心愛的人,舉著匕首,要他救她!

此後三年,白御寒每夜必會被這個仿若昨日的噩夢驚醒,看著身旁長高的小兒,白御寒輕輕將他抱進懷里,輕撫著他的小臉,仿似看到了花千尋一般,兒子讓他溫暖,也讓他有決心,堅持著他的堅持!

「爹爹,你又夢到娘親了?」

三歲的怨恨眨著跟花千尋極為相似的桃花眼,輕揚眉峰,若刀刻一般鋒利的眉,卻是與白御寒十分相像,一雙眼楮十分機靈討喜,輕撫著老爹的消瘦的臉頰,安慰道︰

「娘親一定會長命百歲的等著我們去救她,爹爹就放心吧!等我們打敗了大蒙國,收復了北部最後一個州,我想我們,——距離見到娘親的日子就不遠了!」

白御寒看著三歲的兒子信誓旦旦話,卻看到他雙眸里誓不罷休的決心,一抹作為父親的驕傲在他心里緩緩流淌。

「爹爹,相信怨恨!」

大蒙國,皇宮一個無人的角落,午夜時分,花千尋一身宮女服,埋首在泡著大堆華麗衣服的木盆里,仔細的揉搓著手下永遠洗不完的衣衫,月復內空空作響,小臉一片蠟黃,原本白皙的玉手,因為長期浸泡在水里,已經皸裂,腐爛,一雙膝蓋在潮濕的環境里太久,此時已經隱隱作痛,「嚓嚓嚓!」搓洗衣服的聲響在這個無人的夜里,很是明顯,敲打著花千尋想要睡覺的意志。

花千尋看著遠處星星閃爍,淺淺一笑,伸伸懶腰繼續手里的活兒,北堂蒼月當真絕情,將她領回來放到浣衣局,他的那些嬪妃,怎麼可能放過她,指明要她洗衣服不說,還將自己宮里宮女的衣衫也拿給自己,三年來,她沒有一天好好睡過覺,沒有一天好好吃過一頓飯,但是她的心,被前方越加激烈的戰事牽引著,安慰著,他們都說龍翔國出了一對了不得的戰王父子,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已經將被大蒙國佔領的十一座城池收復,武功高強,有勇有謀的莫離歡將軍,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那個小孩子,甚至能夠命令動物替他傳遞消息,一只螞蟻,一只蟋蟀都有可能是間諜,搞得蒙國將士心驚膽戰,夜夜擔心自己的小命不保,戰斗力低下,致使北堂蒼月今日在朝堂上雷霆大怒,所以她今夜要洗的衣服,就比平時多了三四倍!

怨恨小盆友,沒想到還是將他的靈力暴露了,白御寒這個臭男人到底是怎麼保護孩子的,等她回去,定要揍扁他!

「花千尋,你發愣什麼?還不趕快將衣服洗干淨,明日敏貴妃可是要參加皇上舉辦的賞花宴會,到那時衣服干不了,我看你怎麼辦?」

蘇嬤嬤打著哈欠從門里走出來,對著花千尋就是一頓怒吼,可是她還是不敢真的動手打她,因為她曾經是皇上很在意的華秀千尋,三年前是她自己不承認自己是華秀千尋,才被狂怒的皇上分派到這偏僻的浣衣局不聞不問,各宮的娘娘怎麼可能放過她!

「知道了!」

花千尋用衣袖將臉上的汗水拭干,復又開始忙活起來,蘇嬤嬤瞥了一眼房檐上獨自飲酒的那人,乖乖的進屋睡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當今皇上都會在夜里的時候,親自監督花千尋的工作,她自己只要不要觸怒龍顏就好。

「衣服,還沒洗夠嗎?」

花千尋聞若未聞,看都不看已經飛身而下一身錦繡山河龍袍的北堂蒼月,也不看他眼眸里任何顏色。

「龍戰風已經攻下了益州,現在直逼蒼州而來,你確定他會冒著冰雪融化的危險,穿過昆侖來救你!」

金色的帝王靴,緩緩靠近花千尋,北堂蒼月聲音飄渺卻帶著無法拒絕的穿透力,激越而來,滾滾的黑色帝王常服,包裹著他滿身的霸道驕傲,隱著一抹黯淡的挫敗,那雙凌厲的眼楮,向是黑色的雄鷹一般注視著眼前的獵物,一動不動。

「救或者不救我,我始終是花千尋,華秀千尋早已經死了,在你和北堂冥逸共同的逼迫下,早已經在委身與敵人的時候,——死了。——北堂蒼月,你一個大男人,還要我說多少遍?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花千尋一把甩開手里暗紅的宮裝,直挺挺的站起來,朝著這個每晚都來的男人大聲的吼道︰

「華秀千尋,你們兩個人逼死的,你還要怪罪于華秀氏族,男人你不敢承認自己的錯誤,不敢相信自己的愛人早已經香消玉殞,我鄙視你!」

花千尋吼完,看著臉色丕變的北堂蒼月,步步緊逼,抬起了她的下顎,劇痛傳來,只是那雙明媚若桃花的眼楮張揚著挑釁和鄙視,「你這般的傷害我,我也要叫你付出點兒代價,哼,華秀千尋就是死了,再也活不過來!」

北堂蒼月黑眸掩著狂怒,一把將女人的脖頸捏住,卻看到女人和記憶里相同的堅定,怒不可遏,為什麼?

這個女人,總是這般討厭自己,違逆自己,永遠不知道感恩!

「咳咳,我是花千尋,不是華秀千尋!」花千尋不明白男人明明是滿身的怒火,為什麼每次到最後她都能活過來,可是喉嚨的燒灼感,卻是這般清晰,一次一又一次的要置她于死地,到最後她還不是好好地活著。

既然愛了,就要包容理解,坦誠相待,北堂蒼月對華秀千尋的感情明顯的比北堂冥逸要重,為何也沒派人護她周全?

說到底,愛都是自私的,也僅僅在于誰多誰少?

「你明天梳洗好了到鳳儀殿里候著,朕要臨幸你,還要封你為後,我倒要看看,龍戰風如何搶了我的皇後回去!」北堂蒼月一身瀟灑的轉身離去,他倒要看看龍戰風如何接回他的妻子。

十五日後的宮宴,龍戰風就會出現在這里,他定會叫他有來無回!

「神經病,瘋子,變態,霸道狂!」花千尋罵罵咧咧的放下手里的活兒,準備去好好的睡一覺,敢封她為皇後,她會不敢做,笑話!

他的那些個妃嬪正好一起收拾了,乖乖洗了三年的衣服,當她真是好欺負的,即便龍戰風將來不要她了,她也要乘勢教訓那些人一番。

蘇嬤嬤蹲在地上將北堂蒼月的話,听了個清楚,她趕緊得去給敏貴妃報信,若花千尋真的被人封為皇後,那敏嘉部落的榮寵怎麼辦?

花千尋將一身濕濕的衣服月兌下,平躺在爛床上就听到門口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想也知道蘇嬤嬤肯定給宮里的某人去報信兒了!

可是,當第二天當噩耗傳來,花千尋大驚失色,也將她滿身的怒氣發泄出來,大蒙國數十家貴族更是寢食難安!

「參見世子,姨娘今日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百合糕,你要不要嘗嘗?」

三歲多的小怨恨正在花園里的小螞蟻唧唧歪歪的說著話,就听到討厭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來,不用看也知道,這個人一定是掌管著府外用度的風雨微,永遠不變的青色羅衫,一副溫溫柔柔討好表情,這些還是拿去偏偏他老爹吧!

「我剛剛听小螞蟻講,風夫人讓下人小荷做的百合糕,這也就算了,小荷剛剛上完茅廁都沒有洗手,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和面,最重要的是她不小心將鹽巴當成了糖,不行夫人自己嘗嘗,看我說的對不對?」

三歲的小怨恨,烏溜溜的小眼楮眨了眨,嬰兒肥的小臉噙著溫柔的笑容,一身白色錦袍,小小的雲錦靴,甚是可愛,看著殷切期盼的老臉,輕輕拿起一塊百合糕,在小鼻子地下嗅了嗅,清脆的童音,甜甜綿軟說的是頭頭是道。

風雨微知道,怨恨說的沒錯,這個百合糕,她還夾了別的作料,她怎麼敢吃?

「既然小荷做的這麼不干淨,姨娘對不起怨恨,這就讓廚房做了新的,給怨恨送過來!」風雨微噙著抱歉的淺笑,輕挪動小腳試圖離開。

這個小鬼,怎麼這麼聰明?不想吃就算了,怎麼還找來這麼多借口?小螞蟻怎麼可能會跟他說人話。

「風夫人還加了一位重要,那種藥天長日久會在人體內蓄積,只要用量達到會致人神志出現問題,甚至瘋癲!你切慢走,你不當著我的面,今日將這些糕點吃下去,明日我就會讓爹爹將你趕出府去,並且讓你一無所有,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小怨恨笑容清雅討喜,小眼楮含著淡淡的威脅,語氣和緩,卻將風雨微奮斗了三年才得來的地位,看得如此低賤!

「你也不用惡毒的在心里詛咒,或者盤算著別的主意,在我身旁,只有你一條路可走,那就是乖乖的做你應該做的事情!」

怨恨轉身離開,不願意再看這個人一眼,已經大口吞咽著百合糕點的嬌柔女人,望著小小的少年消失的身影,繼續一點點的強咽著美味的百合糕,他還是說錯了,她滿口的都是甜味,沒有一絲的咸味!

看來父親背後的人比她要心急,竟然沒告訴她,那包粉末可以致人瘋癲,她還以為只是普通的進補藥材或者只是簡單地瀉藥!

所以,白怨恨今日才沒真的領她去見白御寒,也沒真的將她逐出府,只是讓她自己吃了這些添有毒藥的糕點,白怨恨跟他娘親一樣月復黑卻也善良。

直到一股微麻感傳來,風雨微連忙扶住自己欲要跌倒的身體,這才實實在在的相信了白怨恨的話。

「華秀千尋還不起來?鳳袍奴婢給你送來了,正紅色鳳袍,是不是鮮艷欲滴,是不是跟人血一個顏色,——再告訴你個好消息,華秀氏本家二百三十九人昨夜被人殺害,今晨外出的家丁回來,才發現到衙門里報了案!」敏貴妃的貼身宮女郁結嘉措,朗笑道,一臉的嘲諷緩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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