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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穆銘南的轉變

皇甫琛真的沒有想到穆知妍居然會病的這麼嚴重,隨即一愣,心下看著穆知妍是復雜的。

對于穆知妍他一直弄不清自己的感情,若是說穆知妍在和他表白的時候他的內心的鄙視輕蔑的,可是當那次郊游的時候他就對她產生了疑惑,其實與其說是疑惑不如說是興趣,明明前一刻愛的死去活來,那麼短短幾天的時間她居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沒有了以前的懦弱與青澀,反而像是一個看盡世間滄桑的人一般淡漠,讓人沒有辦法靠近,她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可是又好像什麼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般,這樣的感覺他討厭,他想身為任何一個上位者都不喜歡別人給他這種感覺吧。

後來他覺得也許穆知妍只是強忍著罷了,所以他對她說了那些愛她的話,可笑,她居然無動于衷,更可笑的是,他的心在那一刻居然是有些緊張的。

可是現在這樣的一個人,明明前些日子她還是活蹦亂跳的呢,可是現在居然蒼白的躺在床上,心突然緊縮一下,或許自己的感情是該正視一下了,他從來不奢望自己的感情有多麼干淨和純潔,身為皇家的人即便是婚姻也是夾雜著利益,所以他再看穆知妍的同時,也看到了她身後的相府和榮府,不過皇甫琛一切都是習慣使然吧,否則在那個皇宮里他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現在想想皇家兒女如此之多,可是最後活下來也之後他們三個兄弟,在那里的確是勝為王敗為寇的規則。

「是不是只要不見風就會沒事?」皇甫琛問道。

太醫搖搖頭,說道︰「基本是這樣,可是期間也有可能發生病變等很多情況,這些讓人防不勝防。」

皇甫琛蹙眉,看著穆知妍蒼白的面容說道︰「既然如此你就留在這里照顧榮將軍吧。」

「這……」

「等等。」穆知妍打算了太醫的話,對著三七擺擺手。

三七立刻明白了穆知妍的意思,將太醫請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穆知妍蹙眉看著皇甫琛問道︰「三皇子這是什麼意思?」

「自然是對知妍的關心了。」皇甫琛很是深情的說道。

若不是穆知妍知道皇甫琛是什麼樣子的,恐怕還真要被他給哄弄過去了。

譏諷一笑︰「三皇子確定?」

「知妍不相信?」皇甫琛反問道。

「我只知道三皇子對于那個位置是垂涎已久。」穆知妍毫不避諱的說道。

皇甫琛目光一凜,對著穆知妍說道︰「這種事情可不是亂說的,會死人的。」

穆知妍輕蔑一笑,很是不屑的說道︰「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只是想要告訴你,若是你還想要那個位置的話,就離我遠點。」

穆知妍可是不希望皇甫琛留一個太醫在她這里,這樣她行動起來豈不是很不方便?

「什麼意思?」皇甫琛看向穆知妍,蹙眉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一直想要我死的人就是你的父皇嗎?」嘴角帶著譏諷,看向皇甫琛。

皇甫琛一怔,他怎麼會不知道黃甫俊對穆知妍有意見,可是還沒有到死的程度吧?

猛的抬頭問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我父皇下的手?」

穆知妍有些疑惑,還真是不知道皇甫琛怎麼會想到那里去,不過面上依舊淡淡的樣子,說道︰「你只要記住,離我遠點就可以了。」

皇甫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榮府的,如果是以前在面對女人和江山的問題上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女人算什麼,不過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罷了,可是如今,想著穆知妍的病態,想著穆知妍那譏諷的笑容,想著穆知妍的話,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了了。

曾經不知道穆知妍有多重要,可是當太醫宣告穆知妍的病情的時候,他是真的害怕了,害怕穆知妍會就此離開人世,害怕在也見不到她了,可是當他認清的時候,穆知妍無情的話又在他的激情上狠狠的潑了一盆冷水,讓人疼痛刺骨。

抬頭看著太陽,苦笑︰果然人生難兩全。

在皇甫琛走後,穆知妍若無其事的下了床,三七看著穆知妍說道︰「主子,這皇甫琛究竟是在想什麼?」

穆知妍搖搖頭說道︰「可能還沒有分清自己的立場吧,生在皇家的人,也就是只有一身華麗的外衣罷了。」

穆知妍目光有些恍惚,可不是嗎,前世的她不就是如此嗎?除了那層高貴的身份,還有什麼,從小的訓練、刺殺、親朋的算計,還有那個人的……算了,一切都過去了。

穆知妍的一個計劃可謂是全部都運轉了起來,丐幫那邊輕靈的消息一直傳來,丐幫已經逐漸擴大了,也逐漸形成了體系性、組織性。

裴蒼雲那邊的通州錢莊,也有剛開始的艱難開始緩上來了,最起碼現在天下賭城那邊用錢已經不是那麼緊張了。

還有秋霜和冬雪那邊按照穆知妍制定的計劃訓練出來的人已經開始往個個達官貴族的府邸里安插了。

穆知寒那邊也是天天有消息,無非是穆知寒多麼的努力,這些穆知妍毫不意外,穆知寒有多麼的堅強,她比誰都清楚。

最令她擔心的就是夙然七人,至今還是沒有什麼消息,不過若是他們經歷了這場生死的洗禮,那麼將來的前途也是不可估量的。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穆知妍最不放心的事情。

那就是北冥曜,從他走到現在已經將近三個月了。

可是一點也消息也沒有,穆知妍相信北冥曜,但是她卻不放心那些隱世家族,至于北冥曜的地位,她不用想也知道很高,所以也就是如此他也失去了自由,就如當時的她一般,不過北冥曜比她要強上不少,最起碼還能在按照自己的意願在這里。

但是那些被他們視為跳不起來的嗎咋的人,可是也是不能小看的背後捅刀子是最防不勝防的,她不就是如此?

嘆了一口氣,如今她還沒有辦法參與北冥曜的事情,因為她知道她的實力不夠。

不管是那個世界,規則都是一樣的︰實力決定一切。

這段日子,穆知妍有病重,到病好,也算是經歷了一場‘生死之戰’。

三個月的完善,穆知妍的所有事情都已經走上了正軌,其他的也不再需要她做什麼了,一切都要靠眾人的努力了。

這天相府的請帖又傳來了,這一次是穆銘南的帖。

其實這些日子穆銘南也算是累的夠嗆,穆知妍不再黃甫俊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穆銘南的身上,穆銘南也有幾次刺殺,不過都被千刃給擋下了,雖然穆銘南沒有說過,但是穆知妍依舊知道,沒有辦法誰讓千刃現在是她的人呢?

現在想起來,還記得她上一次從相府回來的第一個晚上,千刃就來找她了。

那時他們在書房里談了很長時間,等出來的時候,千刃便就拜下了穆知妍這個主子,當時三七都愣了,那可是第一殺手啊。

其實哪有什麼好談的,對于千刃這種人,無疑就是想要一個安寧之地棲身罷了,穆知妍的許諾正好是千刃所需要的。

十年,為穆知妍賣命十年,穆知妍給他一個安寧,如此便成了穆知妍的人。

帶著三七來到相府,久違的感覺,這里是她重生的地方啊,還記得她睜開眼的那一刻,心中的震驚,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懷念啊。

管家看見穆知妍來了,立刻迎了上來,和曾經的不理會,形成了兩個極端,笑容滿面︰「大小姐可算是來了,老爺他們就等您了。」

穆知妍淡笑點頭,一身淡然傲氣。

穆知妍一進來就看見了一廳的人,穆知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看著上位上的穆銘南,左邊下手是柳氏三個姨娘,右邊下手是穆雨溪三個姐妹。

穆知妍對著穆銘南禮貌性的一拜,然後很是自覺的做到最後面。

只不過這一次穆銘南並沒有向曾經一樣,而是對著穆知妍淡淡的說道︰「坐這麼遠做什麼,身為嫡女就要有嫡女的樣子,坐在這里。」

穆知妍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那個位置自從葉瀾死後根本就沒有人做過,可是如今穆銘南這番舉動無疑是讓眾人一驚。

穆知妍也沒有拒絕,很是默然的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坐了上去,其實這個位置她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說白了,她穆知妍看不上,也就是因為不在意,所以坐在哪里都是坐,也就沒有拒絕。

三七知道穆知妍喜歡喝茶,所以在穆知妍進去的時候,三七就已經吩咐了管家去準備茶水。

端著茶水一進來就看見坐在穆銘南身邊的穆知妍,沒有什麼意外,他家主子就算是坐在龍椅上在他看來也是理所應當的,將被子放在穆知妍面前,給穆知妍倒好茶水,誰也不管,直接站在穆知妍身邊,冰冷的面容讓穆銘南側目,這個人他可是看見過,自穆知妍從邊境回來,他就一直跟在穆知妍身邊,現在看著眼前這個眼中只有穆知妍的下人,又想起那個稱為獵豹的軍隊,不禁感嘆穆知妍的威信。

「哼,知妍,這樣不懂事的下人,你居然還留著。」一旁的柳氏冷聲譏諷道,不可否認,剛剛穆銘南那番舉動的確是讓她有些驚慌了。

穆知妍眼楮微眯,三七依舊面無表情的站在穆知妍身後。

「閉嘴,這里哪有你插嘴的分。」穆知妍沒有說話,穆銘南直接斥責道。

「老爺。」柳氏面上有些掛不住了,委屈的看著穆銘南,可是穆銘南卻是熟視無睹。

穆銘南是誰?哪里看不清她們那些小伎倆,只不過是不想插手後院的事情所以不理會罷了。

看著喜怒不形于色,喝著茶的穆知妍,穆銘南暗自搖頭,就柳氏這群人跟穆知妍斗,那簡直就是找死,要不是穆知妍不屑和她們這些人計較,她們就算是死上一百次都夠了。

「知妍,听說你將寒兒送去軍隊那邊了?」穆銘南問道。

穆知妍放下杯子點點頭說道︰「是他自己來找我的,我也不想讓他當做溫室里的花朵,有些事情經歷了才是真正的徹悟,那些東西才是他的,所以我很贊成。」

穆知妍說出了自己的觀點,不管她如何,穆知寒畢竟是穆銘南的兒子,這一點穆知妍從未想要剝奪過他當爹爹的權利,當然前提是穆知寒的意願。

穆銘南點點頭說道︰「恩,這樣也很好。」

下面的人都沉默著看著坐在上位的穆銘南和穆知妍同一種口氣的談話聲,這時候她們插不上嘴,也不敢插嘴,可是心里對穆知妍是什麼感情,各種各樣,復雜難辨。

「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了,知妍留下來吃飯吧。」穆銘南雖然淡淡的口氣,但是眼底閃著希翼的目光,說實話,人到了他這個年紀,再加上這段日子黃甫俊的施壓,他真的很希望大家能夠湊在一起好好地聚聚,兒女之樂,他還真是有些羨慕呢。

穆知妍點點頭,在哪里吃飯她並不在乎,不過是對于柳氏這些人有些厭惡罷了。

穆銘南見此,立刻吩咐管家上菜。

看穆銘南的樣子,顯然早就將飯菜準備好了,穆知妍有些好笑,想起第一次見到穆銘南的場景,一時間還真是有些無奈,也難怪,這麼盡心盡力的為黃甫俊做事,結果居然會引起黃甫俊的猜忌,這一次也讓他看明白不少了吧。

一行人坐在桌子上,穆知妍也讓管家給三七準備了飯菜,在榮府他們對于這些根本就沒有什麼規矩,所以大家都在一起吃,可是現在在外面,穆知妍不希望因為這些引起‘圍攻’,最重要的是她害怕這些麻煩,但是她自然也是不會讓三七餓著,于是就讓管家帶著三七去吃飯了。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其他人雖然不悅,但是也沒有說話。

一頓飯可謂是吃的很沉默,誰也不說話。

穆銘南看著穆知妍,問道︰「對了,還不知道知妍喜歡吃什麼菜呢。」

「都可,對于這些沒有什麼挑剔的。」穆知妍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在別人看來也許是敷衍,可是穆知妍說的是很認真的,她這個人對什麼都不挑,可是該享受的也是享受,很是分的清時間場合的。

「哦。」穆銘南點點頭,又問道︰「對了,知妍這些日子應該沒有什麼事情吧?」

穆知妍想了想,回答道︰「恩,沒有什麼太重要的事情。」

前些日子的事情已經忙完了,這段日子本來就是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所以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一些小事如果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也不用她出面。

穆銘南點點頭,問道︰「既然沒有什麼事情,知妍就回來小住一段時間吧,有些事情我還真是要好好和你說一下。」

對于穆銘南的話,飯桌上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穆雨倩蹙眉說道︰「爹爹,大姐姐已經是有府邸的人了,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就算是你大姐姐嫁出去,還可以回來住幾天呢,更何況只是一個府邸。」穆銘南板著臉說道。

穆雨倩立刻噤了聲,狠狠的瞪了穆知妍一眼。

穆知妍現在覺得穆雨倩簡直就是越活越回去,原來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可是現在呢居然會這麼明顯的對她發出敵意,不過這段日子穆知妍也是了解了相府的情況。

三個姨娘,柳氏顯然已經翻不起什麼大浪來了,穆銘南幾次斥責也讓她的威嚴下降不少,而三姨娘秦氏因為上一次偷盜之事,也是一直沒有在參與這些家斗了,反而在自己的院子里擺了佛像念起了佛,現在春風得意的就是四姨娘徐氏了。

而穆雨溪三人,穆雨溪已經沉默了,仿佛一切都不管她的事情,也不理會這些了,看來因為那些事情對她的打擊不小,也是在這個時代,女子看的最重的就是清白了,如今清白沒了,她還有什麼好奢望的。

穆雨倩因為徐氏的不斷幫襯,現在府里也是混的風生水起,差一點就將自己當成了嫡女了。

也正是因為這些,才讓穆雨倩沒有了原來的謹慎,和小心翼翼。

不過穆知妍很不明白,徐氏為什麼這麼幫襯穆雨倩呢,按理說她和柳氏水火不容,居然這麼善待穆雨倩,而柳氏的態度也是很是奇怪,對于穆雨倩居然沒有半點的關心。

穆知妍疑惑,可是也沒有什麼興趣。

倒是穆雨環現在很是低調,低調的仿佛相府沒有她這個人一般,可是穆知妍知道穆雨環就是一只伏蟄的毒蛇,隨時起來咬你一口,就如穆雨溪一樣,她可是沒有忘記她當時是怎麼讓穆雨溪的清白毀掉的,可是現在居然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她還真是小看了她了,這樣的女人果然是可怕的。

「知妍,怎麼樣?」穆銘南見穆知妍沒有說話,再次問道。

穆知妍想了一會,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穆銘南一陣高興,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穆銘南居然笑了起來。

穆知妍有些恍惚,為了她的一句話至于嗎?

不過看著穆銘南這麼開心的樣子,穆知妍還真是有些動容,給穆銘南夾了一些菜,放在穆銘南的碗里,淡淡的一句︰「好了,趕快吃飯吧。」

穆銘南露出了笑容,點點頭,一時間竟然像個孩子。

看著穆銘南的樣子其他人也是有些愣住了,臉上帶著僵硬,卻很是識相的沒有開口說話。

穆知妍吃晚飯,便被管家帶著來到了穆銘南住處的旁邊的一處別院,對著穆知妍說道︰「大小姐,老爺說讓大小姐住在這里,這里曾經是夫人住的地方。」

穆知妍對于夫人什麼的沒有什麼感情,也只是淡淡的點點頭。

管家帶穆知妍進去,有些悲涼的說道︰「其實老爺真的是很愛夫人的,夫人的死的時候,老爺真的是很後悔,在夫人的房間里整整將自己關了三天,而後每天到了夫人的忌日,老爺都會將自己關在這里一整天,老爺其實很可憐的。」

穆知妍對于這些不是很關注,淡淡的說道︰「人都是在失去之後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沒有什麼可憐之說,只是可悲罷了,尤其是被*和顏面支配的人。」

穆知妍雖然對著件事情沒有什麼感覺,可是她也是知道兩人究竟是為什麼走上了這條道路,在她看來那不僅是可憐,可悲,更是可笑,不過眼楮掃過門外,並沒有多說什麼。

此時穆銘南正在門外站著,其實他本來是想來問問穆知妍需要什麼,可是卻听見了這樣的一番話,曾經年少氣盛,所以不能容忍自己的努力掛上葉侯府的名字,所以對葉瀾也變的冷漠,他可不就是為了自己的顏面嗎?為了顏面他失去了葉瀾,更可笑的將這些過錯推到了穆知妍和穆知寒還有葉侯府的身上,這才讓他整整空虛度過了十多年,其實若不是黃甫俊,他恐怕還是不能反省到自己的錯誤了吧,果然他不可憐,他,只是被*和顏面支配的可悲之人罷了。

恍惚的回到自己的書房,從一只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一副畫,畫上的人正是葉瀾,滿面笑靨,說不出的天真與清純,可是正是他親手毀了她的天真與清純讓她每天以淚洗面,直到她死他才悔悟,可是終究是晚了,他還記得她死的時候緊緊的抓著他的手,笑的蒼白,淡淡呢喃,聲音很小,可是他卻听的很清楚︰「下一世,請不要再忘了愛。」

他紅了眼眶,強忍著不讓淚落下來,他以為她會說下一世,不要再相遇,可是她說的是這樣的一句話,原來真正愛的他的人只有她罷了,可是她卻離開了。

心中悶疼,眼眶紅了起來,穆銘南對著畫,嘶啞的說道︰「瀾兒,對不起啊,對不起,終于,我承認了,我錯了,所以上天懲罰了我,帶走了你,也讓兩個孩子生疏了我,只是真的好狠,沒有給我一點悔過的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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