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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很是熟悉,曾經總是如夢魘一般讓她聞聲而逃,每每總是躲避不及。而今,那聲音卻幾乎近在咫尺,近的仿佛就在她身邊,仿佛能听到他輕微的呼吸一般。

饑不擇食慌不擇路,她怎麼忘了這梅園屬于誰,剛才怎麼就朝這個方向跑了呢?

清月渾身緊繃的如石頭,不敢稍有動作,只待身後人對她出手的剎那,好對他反擊,然而……

「過來。」

身後的聲音再次出現已經沒了剛才的粗暴,反而變得清醇如酒,帶著幾分磁性,幾分魅惑,那平緩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讓人听不出他心情如何,平平淡淡的好像半點情緒也無。但清月卻是不敢稍有放松,心中警惕反而越加更濃。

見鬼的運氣,改天出門前她一定要先去上香。

「過來。」

見她的一直未動,那聲音再次響起,其中多了些不悅,聲音雖然依舊平和,但卻多了一種不容反抗的命令。

算她今天倒霉。

清月十分清楚現在的自己根本不是這人對手,只能緩緩閉眼深吸一口氣,扯出一抹十分諂媚的笑,然後迅速低頭、轉身。

然而,回過頭她卻呆住了,只因那人其實離她很遠,足足有十幾二十步,而且還是半倚在遠處的一棵梅樹下,長發披肩,眉眼迷離,慵懶至極,完全一副紈褲子弟的姿態。

丫的,早知剛才就跑了。

清月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幅情景,明明他聲音剛才近在咫尺,而現在人卻遠在樹下?看來他的功力又見長不少啊。

但再想逃已經失去了最佳時機,當下只能暗咒一聲,然後十分狗腿的顛顛兒朝他走去。

她知道,這人到底有多厲害,若論武功,眼下的她自認還可以與他持平,但論毒功,很倒霉的這男人正是她的克星,一身醫術行遍天下無敵手,她的毒到他手里少則眨眼,多則三天閉解無疑。輪輕功?呵呵……,那更倒霉,以前的她或許與他可以不分高下,但現在的她,與他一比,那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根本沒得比。

「不知道這里有禁令嗎?」

正在她腦速飛轉想著該怎麼對付他的時候,男人輕飄飄的抬起了眼皮,迷離的掃了她一眼,狀似無意的開口。

知道,知道,老天若肯再給我選擇一次的機會,我絕不會跑到你這兒來。

清月心里暗自月復誹著,但面上卻是唯唯諾諾,支支吾吾的不做聲。

她清楚,這答案說不得。要是她說不知道,這人肯定會問,這後宮中誰不知道這件事,就算是天下百姓沒有不知道啊。到時候,肯定會拉著她再去要道聖旨,然後拉著她走上城門大肆宣揚一番,讓她這個敢說不知道的人名揚天下。

要是她說知道,他又肯定會說,既然知道還敢往這里闖,說明她的膽子不小,武功肯定也很好,到不如來打上一架比試一下,然後便是終生的麻煩。

不要說她大驚小怪高估了這男人,實在是,這本就是她當年親身經歷過的噩夢,被拉著名揚天下,然後被人像追兔子似的追滿山跑的噩夢,噩夢啊。

總之這就是一個麻煩的男人,一個麻煩的問題,遇上他就是麻煩的開始。

久久听不到回音,男子不由意外的定了定神,盯著靜靜站在他面前的女子,目光從些許疑惑轉變到些許了然、繼而增加了些許興味。

不回答?有意思。

半晌兩人誰也沒說話,一個低頭不語,一個揚眉靜視,一陣清風拂過,吹著滿樹梅花紛紛飛下枝頭,洋洋灑灑的落在兩人發絲、衣履上,在兩人身上平添了幽幽的梅花香氣。

丫的,這男人到底在搞什麼啊?要不趕緊攆她滾,要不就趕緊開口放個屁,這麼沉默是什麼意思?

隨著時間流失,清月不禁暗自著急,雖然說她逃跑的時候留下的痕跡並不多,但以龍浩天的精明要追到這里,也不會費太多時間。

又等了些許時候,她終于沉不住氣了,腰身一彎就要準備行禮告退。可誰知,她的禮還沒行,男人的聲音就再次毫無預警響起。

「倒酒。」

哎?

清月彎腰的動作僵住,驚詫的猛然抬頭,卻正好對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當下心中不由暗道失策,連忙又低下頭找到的地上酒壺倒了一杯酒,然後畢恭畢敬的低著頭端起遞給他。

雖然對上她的眼楮只剎那,男子卻是心頭大震,這雙眼……

良久不見他接過酒杯,清月心頭開始打突,不由再次將酒杯往前遞了遞。

「公子,酒。」

男子聞聲瞬間回神,但卻沒有接過她手中的酒杯,而是猛的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陡然扯著她拽向自己。

「啊……」

清月沒料到他會突然這樣,驚呼還未行程就猝不及防的被他扯得向前一撲,酒水頓時撒了滿身,濃烈酒氣灌入鼻間的同時,她也毫無意外的撲到了男人懷里。

撲入男人懷里的剎那,清月腦中劃過一連串的危險警告,手在男人胸前一撐就要掙扎而起,可男人哪里會容許?單手一捏就控制了她手上脈門,另一只手同時將她滿頭發絲打亂,另一只抬起她的下顎,就那樣迫不及待打量起來。

這麼多相似的眼神,會是她嗎?

脈門被捏住,清月心里多了幾分急躁,幾次掙扎卻都被他一招招破解,心里不由更加的著急,就在準備拼死一搏時,身後卻忽然響起一道冷冽而狐疑的聲音。

「皇叔?」

听到這個聲音,清月掙扎的動作頓時僵住,心猛的跳了起來。

這男人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吧?

龍浩天愣愣的看著緊抓著一個宮女不放的男子,震驚的差點掉出眼珠子來。

他不是從來不近嗎?怎麼竟然抓著宮女不放?還是,他跟這宮女有奸(和諧)情?

「滾一邊去,別煩我。」男人不耐煩的沖龍浩天一揮手,那樣子就跟攆什麼似的攆著他。眼皮更是連抬也沒抬,一雙眼楮只是緊緊注視著清月,一瞬不瞬的打量著。

到了這時,清月反而不急了,一動不動的坐在著那里任男人盯著她看。

不管這男人發什麼瘋,總歸這張臉是真的,在紫芒國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除非她說出事實,否則想在她身上探出個究竟,做夢去吧。

再者,這兩人一向不對盤,她敢打賭,只要是龍浩天要找的,這男人就絕不會讓他找到,相比較龍浩天而言,這男人雖然難纏點兒,但不得不說,在他身邊,要比在龍浩天身邊安全多了。

龍浩天對于他的無禮似乎也習慣了,臉色變都沒變,只是盯著他面前披散著發絲的女子背影,意有所指的說道︰「那皇叔有沒有看到一個宮女跑進梅林?」

「你煩不煩?有人跑進梅林又怎麼樣?沒人跑進來又怎麼樣?我告訴你,不管什麼東西,只要在我梅林那就是我的,沒你的份兒,懂不懂?」見他還不走,男人有些煩了,梗著脖子就沖龍浩天吼了起來。

「是,佷兒知道……」龍浩天點點頭剛要說什麼,卻被男子不耐煩的再次打斷。

「知道了還不滾蛋。」

龍浩天被噎的呼吸一滯,不管他在不在乎,但總歸也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劈頭蓋臉的攆過,當下深深的看了眼清月的背影,便徑自轉身離去。

只要這女子在這里,他就有辦法將她的逮住,更何況,他這個皇叔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能從他手里安然出去的人,這天下可沒幾個。

清月听著龍浩天漸漸遠去的腳步聲,不由抿唇一笑,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什麼叫囂張跋扈?什麼叫蠻不講理?這才是。

要說她為什麼能假扮囂張跋扈的蘇大小姐那麼久,都沒被人發現,關鍵就在這兒。那些所謂囂張跋扈,她就是跟這人學的,極度月復黑,極度跋扈,極度不講理,他要是天下第二,那她敢保證,這天下就沒人敢稱第一。

「怎麼?我攆走了他,你很高興?」男子看到她唇角的笑意,不悅的挑了挑眉。

總感覺自己好像被人利用了。

「難道我不該高興嗎?」仿佛沒有察覺出他語氣中的危險,清月眉眼彎彎,抿唇輕笑。

「你高不高興管我屁事?」男子牛逼哄哄的賞她一記眼刀子,眼楮便繼續在她臉上搜尋,一雙手時不時捏著她的臉,時不時的將她的臉掰過來再掰過去,手指還不停的她鬢角耳後劃拉。

看到他的動作,清月不用猜也知道他在做什麼,索性也不再反抗,靜靜的坐在地上任他的手在自己臉上作亂,就算有幾次險些被他豪不溫柔動作給差點扭到脖頸,也照樣忍著。

半晌,男人終于停了手,狐疑看她半晌,忽然雙手捂住她的臉,只露出她的眼。

像,真像

可是,沒有易容,更沒有人皮面皮,不可能是那個女人,可偏偏那這雙眼又那麼像她。

為什麼這天下竟會有如此想象的眼神?

「你那臭男人的妃子?」想了半天,男子才想出這麼一個可能。

雖然他不太關心宮廷之事,但對龍浩天的所作所為還是有些耳聞的。

「不是。」清月自然清楚他所說臭男人是誰,輕輕搖頭。

不是?

男子皺皺眉,身子慵懶的往身後梅樹上一倚,雙眼一合便再次沉默了下去。

怎麼可能不是呢?龍浩天剛才落在女子身上目光很怪,如此相像的眼楮,怎麼可能不他的妃子?就算現在不是,估計過不了多久也快是了吧?

可惜,他對只是有點相像的女人沒什麼興趣。

「王爺,如果沒有其他事,那小女子就告退了。」良久,清月見他不再理會自己,忍不住輕輕出聲。

話音落下之後,男子動也沒動,清月見狀不由狡黠的一笑,看一眼在梅林外面晃動的身影,徑自轉身朝梅林深處走去。

直至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梅林深處,男子才緩緩睜開了眼,望著樹上悄悄飄落的梅花意味深長的一笑。

倒是個心意堅定的女子,說不是龍浩天妃子就堅決不出梅林了,可她就這麼往里面闖,就不怕會被困死在里面?

難得有個看不上龍浩天的女子,說不得,他肯定要幫一下了。

想到這里,男子忽的一躍而起,可下一瞬卻又撲通一聲跌落在原地,震驚的趕緊一運內息,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丫的,為什麼會這樣?

男子瞬間怔住,腦間劃過女子那抿唇輕笑樣子,不由好笑的搖頭嘆息。

人心不古啊,他好心要幫她,而她卻這麼暗算他,果然是好心沒好報,說不得,以後絕不能好心泛濫了。

忘恩負義女人,別給我逮到。

沒有內息便不能施展輕功,男子對這倒也無所謂,一邊興致盎然的欣賞著景色一邊優哉游哉的一步步逛游著,緩緩朝梅林深處進發。

他到要看看沒有他的幫助,那女人能闖到哪一關。

梅林深處,清月吭哧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繼續朝前走。

不用想,她也知道誰在咒她。但,也實在不能怪她太過小心眼兒來陰招,而是那男人太難纏,一旦他心血來潮來個好心大發,她很可能就會身陷囹圄,一輩子都難逃有他的噩夢,那樣的日子,想想都讓人心悸。

至于這梅林深處的機關,那麼多年與他斗來斗去的經驗,再加上她解過也不是一次,基本上是輕車熟路了。三下五除二,她很快便過了那片布滿機關之地,但也拆掉扔那兒,敢沒敢怎麼太破壞,就怕把那小心眼兒的男人給惹急了,以後再揪著她不放。

男人一路刻意走的很慢很慢,所以等他晃悠到那片布滿機關的林子時,已經是晚霞滿天飛。

但當看著地上明晃晃一片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機關零件,男子差點被晃瞎了眼,張大了嘴半天沒合上。良久,才震驚的咽下一口唾沫,望著滿天紅霞感嘆一聲。

「姑女乃女乃,故意玩我是吧?」

當然,這話清月並沒有听到,估計听到了,她也只能表示她很無辜。

她真心沒想玩誰,只求他別玩她就行了。

機關很多也很雜,她也是費了不少功夫才出了梅林,但就算這樣,她也沒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在大街上,因為她看到街上多了很多士兵,看到年輕女子就查詢一番,想來,定然是龍浩天的杰作,于是只好模到一處農戶家里,偷了人家一身衣服換上,扔下點銀子就趕緊溜了。

雖然說,她現在功力明顯比以前好了很多,可經過大半天鑽樹林破機關的奔波也累的夠嗆,再加上雖然換了衣服卻依然遮蓋不住的梅香。所以,一回到飄搖樓,她立刻就命人提了熱水來,解乏的同時也去除滿身的梅香。

真沒想到入宮一次,不但沒找到自己所需的東西,反而給弄得這麼狼狽,不過,也不是沒有好事,最起碼,她可以確定龍湛霖比以前更加不待見龍浩天了,那語氣,比起以前可差太多了。

只是不知道,當他知道被自己下了失去內息的毒後,會不會如以前般暴跳如雷。

想象著龍湛霖在梅林里指天罵地的樣子,清月不由撲哧一聲笑了。

小樣兒,讓你以前欺負我,活該。

君凌睿從窗口飛進來的時候,就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

她雙眸輕闔,頭微微仰著擱在浴桶得邊緣,唇角帶著一抹輕輕地笑意似是睡著了,如綢般的發絲全部垂在外面,露出了她圓潤的肩頭與美好的鎖骨,膚如凝脂,容顏如玉,靜靜散發一種深谷幽蘭般的寧靜、清香。

從來都不認為她會有多美,喜歡上她也是因為她的人,但這一刻,他卻覺得,就算是仙子也比不上她的萬分之一。如此的美好,美好的,讓他有些嫉妒那些將她包圍住清水,讓他不想讓任何人再看到這一幕。

咚咚,咚咚,是心頭跳躍的聲音,君凌睿漸漸望的痴了,腳步不由自主的緩緩前行,她的美好也漸漸的全部展現在了他面前,浴桶中只有清澈的水,她白皙的酮體幾乎是沒任何遮掩的展露了他的面前,漸漸地,他的心頭忽然有種壓抑不住的燥熱。

這樣的她讓他想擁有,一輩子擁有。

朦朦朧朧中,清月感覺到房間里忽然多了些氣息,不由刷的睜眼,對上的就是一雙泛著幽光的黑眸,如狼似虎,就好像要將她吞吃入月復一般。

------題外話------

今天晚上有客來,所以耽擱了些時間,讓親們久等很抱歉。

今天晚上熬夜寫點,以後盡量改成白天上傳,這樣親們以後就不用等到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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