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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聖京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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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青雲一盡杯中酒,似要將心事拋卻,「唉,如今留在京城也不知如何是個了局。」

我寬慰他道,「青雲兄何必焦急,皇上既召了你們來,無論事情發展如何,都會給你們傳達他所望的,你耐心等待就是了,照我看,這次你們這些世家是不會有什麼損傷的,皇上之意不在此。」我自然不能透露太多,只能稍為提點了一下。

慕容青雲卻已是感激,「承子龍之言,那我就安心了。」

方孝天見狀,哈哈一笑道,「還是我自由,本來想等祖善大師見上一面的,以求教益的,現在不必了,等這里事一了,我就前往西南,然後入大漠,我可是想去那里好久了。‘

慕容青雲訝道,「你不去觀看羅公子與安仙子的一戰麼?時間應該還來得及。」

方孝天一笑,「不必了,我武功方大成,尚需穩固,此等戰事恐礙我修為,對各人亦是不便。反正我回來,還會找他們的,那時應該也差不多了。」

他的意思是,如今的他遇上羅安這等高手,很難將戰意收發于心,無論戰抑不戰,對幾人都是件麻煩的事。待他歷練歸來,再堂堂正正約戰兩人,那時,應是奠定聖龍這新一代強者的排位戰了。

慕容青雲羨慕的嘆口氣,他武功雖高,但卻無法達到羅方他們幾人近乎宗師級的境界的。

我笑道,「塞外大漠是強豪輩出之地,方兄此去武功自當精進,不過那里天高地闊,方兄莫要迷失在那里才好。」

方孝天哈哈一笑,「正是要到那樣的天地游歷一番才好,江南的煙雨婆婆媽媽的,我都快悶死了。」

慕容青雲笑接道,「江南的風景那是你這粗人賞識得了的,我看子龍就得其中三昧,身邊的鶯鶯燕燕一大群,這就是其體現。」

我為之笑駁,幾人一時相談甚歡,至夜深方散。

送走慕容青雲,方孝天亦去療傷休息了,他傷好得雖極快,卻也不是一兩日就可以恢復得好的。

回到房中,我想了一下明日的行程,與鐘成比書法的過程我是不擔心的,並不用準備,且不說我的技藝不不輸于他,而是到了我這程度,每—次創作都是不可復制的,它們代表了我特定的精神狀態與環境,每一幅作品都是我精神生命的印記,而生命卻是不可復制的。東坡那幅代表他行草書最高成就的《黃州寒食詩》,是在貶居黃州時作的,黃山谷有評道,‘此書兼顏魯公、楊少師、李西台筆意,試使東坡復為之,未必及此。‘這見解精闢,是後世所稱頌的。(注)

不過應趙充所說,我明天得去找趟公孫燕,請她出席百書會獻藝,本來趙充比我對她熟多了,由他出面邀請毫無問題,但一來他可能想將與公孫燕這種關系避諱些,二來或許因我是百書會的主角人物之一,所以我去邀請也很妥當。

說真的,我其實可以很清閑的,什麼事不做都可以。將一眾王爺召來京師祭天祈福,以前也不是沒有先例,所以那些王爺不耐煩,是肯定的,至于起疑就未必。

皇上讓我辦事,恐怕更多的是不讓我無所事事,牽制于我吧,我微微一笑,也不在意,跟這處行將就木的老頭有什麼好計較的呢,心境大開之後,我對很多東西都沒那麼執著了,想想孫伯的囑托,我不由苦笑,他肯定想不到我這麼快就抽身出來,不管他了,睡罷,希望明天是一個好天。

第二天一早,讓個可靠的人將師芳的信息送給蔣嬤嬤,不要讓她太擔心後,我就獨自出門來到公孫燕的住處,公孫燕看起來起床未久,素臉無釵,洗去那一絲風塵女子之氣,人顯得清純不少,看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公孫燕見我盯著她,自嘲一笑道,「人倦懶梳妝,倒讓公子見笑了。」

我笑道,「如是甚好,方是本色。」

公孫燕欣然一笑,方道,「公子這麼早來找奴家,是有什麼事嗎?」

我一笑,亦不跟她繞彎子,直將來意說了。

公孫燕听了,笑道,「公子邀到,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周公子為什麼要將事情鬧得這麼大,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我自然不能明說,微微一笑道,「書法能冶人情操,我是想多點人關注此道,多出幾個書藝大家而已。」

公孫燕笑應了下來,似接受了這說詞,旋而嘆道,「好久沒義唱了,當年芳妹在時,我倆常在外搭台獻藝的。京師的人可沒少听聞過我們的聲藝,我們的虛名,也是在那里響起來的,這幾年,像是籠中鳥,也沒幾何在外邊唱過,想起來,真是有些忘本了……「

我隨口跟她牽扯了幾句,沒顧她的挽留,告辭了出來。

時間還很早,信步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看看來往的人群建築,亦是是很有趣味的,根本看不出此時整個聖龍的衰落,而這個京師是堆徹出來的盛世繁華。

我順著街道而走,不多時竟到西城門,我動了游興,塞了幾個小錢給門卒,信步來到郊外。這路還是熟悉的,前些日子,小謝約我的地點就在前面的皇陵。

皇陵人本稀少,而且寒冬剛過,是以亦沒什麼游人,我獨自一人欣賞著郊外若隱若無的綠色,不由一陣神怡。

快要走到與小謝相見的那片樹林處時,忽然間一陣琴聲傳來,音調幽然,淒然冷清。

我不由駐步,良久,琴聲方告一段落,我沿方向走了過去,不多時便看見樹林外停靠著一輛馬車,不遠處草地上一少女一婢一立一席地而坐,那少女一身淡黃衣裙,輕紗蒙面,正低頭撫琴而思。那婢女甚少,站在她身旁,有些無聊賴地四顧打量。

感覺有人靠近,主婢都向我望來,看得出她們想不到這里竟然還有人在,有些驚訝。

我看那少女有一種貴氣,這種貴氣感覺竟有幾分相似蘭月,而少女那冷淡的樣子也有幾分似蘭月,若說蘭月的冷是從骨子里發出來,給拒人千里的感覺,而這位小姐的冷卻是從皮膚里發出來,讓人心生憐愛而欲親近。不過,樣貌給輕紗蒙住了,使人有幾分遺憾。

不過這樣眼瞪瞪的打量別人是件失禮的事,所以我也不怪那婢女向我喝道,「你看什麼?登徒子,看什麼看,這地方是你能來的麼?」看來這婢女十分潑辣。

氣氛不太友好啊,我微微一笑道,「我觀小姐多嫵媚,小姐觀我應如是。所以,看一看,亦沒什麼吧。」

那婢女氣急,彎腰拾起地下的石子便向我丟來,那小姐忙伸玉手扯扯她,她才住手嘟嘴而立,待要再說。

這時一條人影可能聞到聲響急速掠了過來,轉眼就護在那主婢面前。

「李護衛,這個人他調戲公…小姐,你快把他抓起來。」那婢女見來了人,忙嚷道。

我這時也看清,來人原來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李齊。

李齊也看清我,只見他皺皺眉,然後對那小姐道,「小姐,這可能有些誤會,周公子不是這樣的人,我看,不如算了。」

「周公子?」那小姐微異道,「是湖州來的那個周子龍周公子嗎?」

李齊點頭道,「正是他」。

那小姐點點頭,方待說話,那丫環看小姐在李齊的開月兌下有不再追究的意思,卻是不願,嬌聲道,「小姐,他這麼口壞,你可不能放過她。」

那位小姐低頭一會,方幽幽道,「周公子既然出口成章,不如贈詩一首,以衍前過如何?」

這是小事,我概然應諾了,這位小姐能讓李齊作護衛,真不是是什麼人,我看看她手中之琴,又環顧此間寂野無人的清幽環境,心想倒有一首詩應景,微一沉吟,便念了出來,「

泠泠七弦上,靜听松風寒。

古調雖自愛,今人多不彈。」

少女听我念完,似乎有些痴然,其實我已看她的心態有些不太好,過于壓抑了些,若是朋友,我定會加以開解,但此女初次見面,交淺難以言深,只好切其心意,作詩謬托知巳,果然將其打動。

那少女幽然一嘆,「此詩我收下了,真是太謝謝周公子了,先前的事,務必不要放在心上,是小女子管教不嚴,讓下人冒犯了公子。」又轉頭向那小婢道,「還不快向公子道歉。」

我道聲不敢。

那少女也不多說,收琴而起,轉頭對對李齊道,「我看你有些話要對周公子說,我到前面等你罷。」說完帶著那婢女向那輛車走行去。

注︰

《禪與書法藝術》蔣大康

唐,劉長卿《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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