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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聖京 第六章 蘭月公主(2)

晚間,我滿頭大汗地將明揚心訣運行十二周天完畢。隱隱覺得已臨達一層界限,但努力了幾次,都是無功而返。

「二少爺,外面有個方公子求見。」一個下人在門口稟道。

哦,幾乎讓我淡忘的無情刀來了麼,「快請他進來。」我道。

小廳里,我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青年,他正是我進城那天看到走在一起的二男一女中的青衣男子。難怪是與秦談齊名的人物,如此氣宇軒昂,畢竟是很難令人忘懷的……

兩下一照面,那方孝天便爽笑道,「原來那天見到的是公子,我可走眼啦。」

說著便向我行禮,卻是執晚輩之禮,我忙阻住他,道,「方兄,你這是為何,我可受不起呀。」

方孝天也不勉強,但還是施了個半禮,道,「公子與家師平交,在下可失禮不得。」

我一笑道,「那只是蒙胡大師看得起,方兄還長我幾歲,我們平輩論交就行了。」

方孝天倒是爽快,「好。能交到周兄此等人物,真乃人生快事。難怪家師對周兄贊賞有加呢。」

我一笑,「自年前與胡大師一別後,不知他近況可好?」

方孝天道,「家師一切安好,多謝周兄掛心,這次得由前來見周兄,就是因為家師一個月前開始閉關,臨前要我帶一樣東西來給周兄。」說著從懷里取出幅畫卷。

我接過來展開,「胡天八式」,右上方一角注著,原來是份刀譜,難道天刀能未卜先知,知道我要練武,特地送份刀譜給我?我有點不解。

方孝天道,「周兄可看出什麼來沒有?」

這刀譜莫非有什麼古怪不成,听他這麼說,我再次凝視這麼刀譜。

這一觀注,我馬上看出端倪,「咦!」我訝然出聲。

半晌,一直觀注我神色的方孝天,立馬抽出腰間的刀,向我拋來,「刀!」。

我展臂一探,刀已穩穩地落入手中。

運刀直垂急下,毫無花巧,宛如瀑布中的激流,更如我運筆時直書的一大大的一豎。

「千里激流」

我喝出了胡天八式中第一式的名字。刀勢到底,同時,腦中「轟」然一聲,豁然開朗,內勁激蕩,薄薄的壁障一沖而破,萬力鈞生,我終于踏入了明揚心訣的第二重境界。

「江河日下」、「千里激流」

如是,胡天八式源源不絕地在我手中傾情而出。雖是第一次使刀,我卻無任何不適不感。

方孝天全神地觀注我的施為,眼中不時的湛出精光。或者,在他看來,我施展的胡天八式盡得飄逸輕靈之態,將刀譜上的各種微妙變化施展得淋灕盡致,但在我心中,刀勢所往,皆不過是橫折撇捺而已。

一套胡天八式,我接連施了兩遍,才興盡而住。

方孝天神色復雜望著我,既是難以置信,又有些歡喜,更有些佩服。

我把刀送回他手里,道,「胡大師真是神人,竟可從我的字中悟出刀法來,這次我可是獲益良多,除了習得一套絕世刀法外,我心中的許多疑難都迎刃而解了呢。有機會我必得向他道謝才是。」這是確實的,通過這份刀訣,我悟通了許多東西。對于我的武功,我看到了光明,雖然,不知這將能走多遠。

方孝天笑道,「家師說了,這套刀法本就是周兄的,他本意是讓我送這刀訣來給周兄做個紀念,想不到周兄又能從中領悟出東西,家師知道必大感欣慰,周兄對武學見識別有不同,看來我這一趟真是來對了。」

我不解,「方兄何出此言?」

方孝天爽朗一笑,道,「周兄,不怕對你說,我的武功一年前就停滯不前了,家師說,該教的他都教給我了,現在端看我自己的修行如何。上次家師回來,對著你送給他的字幅一整天,便對我使出了胡天八式。這種刀法,我前所未見,與我原先的路子大不相同,讓我頗多感悟,以為這次能有所寸進,豈知越練越不對勁,功力反隱隱有後退的跡象,家師著我送刀譜來,說見到周兄或者會讓我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看來家師知你甚深呢。」

我思索了一下道,「方兄,恐怕我不能使你有所教益,你對武學方面的認識比我強了不知多少倍,這套胡天八式我使得比你好些,不過因為這八式月兌胎于書法之故。而方兄對書法不怎麼精通,所以就難以把握這刀訣的精髓,這並不怎麼特別,我比方兄強的只是的只是書法這玩藝,方兄若想從我這領悟到武學上的東西,可能會讓你失望了。」

看方孝天一臉沉思,我扯來一張紙,寫下幾行字,放到方孝天面前,「方兄,這些字你看出什麼沒有?」

方孝天觀注半晌,終是搖頭,苦笑道,「看來要想刀法學得好,書法練習少不了啊。」

我哈哈一笑,很是欣賞他的幽默,

方孝天接著有些不解的道,「不過我看家師的書法也不怎麼樣嘛,至少他的字寫的就比我丑,怎麼他能從你的字中領悟出刀法來?」

我想了一下道,「胡師他不是用眼看的,而是用心去看的,他看的不是書法,而是武意,以他的修為,我想天下無一物不可入他武中。」

方孝天點點頭,「應是這樣。」看了我一眼,「周兄,我看你功力雖差些,但能從書法中創出武功來,自成一格,而且,剛才一趟胡天八式練下來,我看你的內功又精進了不少,周兄武學上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這無情刀的書法眼光不怎麼樣,武學上的眼光倒是很銳利的。「方兄太過獎了。」

我回應道,考慮了一下,我又道,「方兄,武學上的事我雖幫不上你的忙,但我想說一下我練字的一些情況,希望對你有所幫助,其實,我的書藝也有一段時間停滯不前,而且長達三年之久,其間我也曾想轉換別的路子,但最後還是按自己模索著走。直到最近,才有了突跛,此後我想,凡任何技藝,若求進步,必是成波浪形發展。每進步一次,必定又停滯一段時間,進步幅度越大,這一段低潮就更長久和低落,我想方兄的刀道也是遇到這種情況,而以方兄心性之堅,必有水到渠成一日,方兄不必過慮也。」

方孝天听罷若有所悟,最後展顏向我笑道,「謝了。」說完,長身而起,向我告辭。

送到門口,方孝天留下最後一句,「這段時間我住在悅來客棧,有事盡管來找我。」

夜晚,人終于靜了下來,我終于思潮泛濫,前生之事不斷涌來,茹蘭既能如我般轉生,那可怡,文婷又在哪里?也在這個世界上麼?在這樣的時代,我能找得到她們嗎?蘭月真的是茹蘭嗎?而她好像不認得我了,也不記得我們的事了,她的性格也似乎變了不少,我應該如何對她說?轉輾反側,這一夜究不能睡去。

…………………

「小姐在等著你呢,請跟奴婢來。」蘭月的丫環道,一邊好奇地打量著我。

第二天,我如約來到秦府,報上姓名,門口有個候著的小婢馬上迎了上來。

我跟著她七轉八折來到一間書房外,只見秦蘭月正執筆批閱著什麼。听得腳步聲,她抬起頭,細眼看她,越發看出她與茹蘭的相似之處,那眼楮,那眼眉,更是像足了與我相識以前素有「冷美人」之稱的茹蘭。

「公主」我施了一禮,我不知在蘭月夢中憶得多少前塵之事,決定慢慢來。

「你來得倒早。」放下筆,蘭月淡淡地道。

「因為我想見公主。」我直視著她。

蘭月皺皺眉,冷起臉,「周公子請自重,不要破壞了我對你的印象。」

听到這樣冰冷的話,我卻涌上一陣安心,這才是茹蘭的性格,對外人總是不假辭色,前世在追求她之前,這個我可領教多了。昨天一見,我還以為她變了呢。

「昨天听公主提起夢里曾吃過豆腐之事,我也許可以為公主解上一二。」我道。

「好,我們到外面的亭子里談。」蘭月站了起來,神色緩和了些,攏了攏長發,率先走了出去。動作甚是利落。

亭子里,蘭月剛讓我坐下,便馬上道,「你的豆腐是從哪里學來的?我很小的時候曾在夢里見過這種東西的。就連名字都一模一樣。」

我道,「公主能不能先告訴我你的夢是怎麼樣的?」

蘭月咬咬唇,想了一下,有些遲疑地道,「我的夢很散,我好像在一個奇怪的地方生活,那個地方的東西很奇怪,我好像在那里一直學東西,但行動總是受限制,好像在坐牢一樣。你做的那種豆腐那里常吃得到。」

我明白了,那是在部隊,茹蘭自小就在軍隊里受訓。轉世之後,這些記憶就成了她的一些夢,但我卻不知她為何不記得與我的事,難道我與她之間的情事不比她在軍隊里的事更難忘嗎?

見我久久不語,蘭月有些顫抖地道,「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那種地方?你懂得做豆腐,你也做過這樣的夢嗎?」此刻的她,大失常態。

我正待說話。

「小姐,二皇子求見。」領我進來的小婢走過來報說。

「說我在接待客人,沒空。」被這一打擾,蘭月神色恢復不少,道。

那小婢應了一聲,剛待轉身,一道響亮的笑聲已傳來,

「蘭妹何必這麼見外,你的客人還不是我的客人麼?我與你一起招待他就行了。」笑聲中,二皇子趙詢已施施然地從小徑上走了過來。他換了一身白衣,倒是貴氣天成。

蘭月閃過一絲薄怒,此時趙詢已來到我們跟前,他上下打量著我,道,「原來客人是周公子啊,我正要找你呢,昨日本皇子一時失禮,周公子可不要放在心上。」

我道,「不敢,二皇子言重了,在下從不會將此等小事放在心上。」對于這個明顯是情敵,我可用不著給他臉色,而且茹蘭最是看不起軟骨頭,我可不能在她面前給她看差了。

趙詢臉上笑意不減,「如此甚好,听說周公子字極好,鐘師亦有所不及,本皇子想讓周公子寫幾個字,好讓本皇子送人。周公子沒什麼問題吧?」

說著,「啪啪」拍了兩下手掌,兩個太監應聲走了過來。兩人都托著一個盤子,一個放著文房四寶,一個由紅布蓋著。

趙詢走過去一掀,紅布落在地上,二排金元寶露了出來,一時金光閃閃。

趙詢指著它們道,「周公子為我寫上幾個字,這些就算是本皇子的一點心意吧。」神色間盡是睨藐。

我心里氣極,他媽的,這趙詢把我當成什麼了,居然敢如此污辱于我。

我只冷然對了一句道,「在下向來潔身自好。」言下之意,自是以寫字給他是作為我的一種恥辱了。

趙詢終于勃然變色,我夷然不懼地對上他的眼光,半晌,趙詢怒極而笑,道,「如果本皇子說是要送給蘭妹呢?她的生日也快要到了,本皇子要你寫張字來轉送給她,那你還寫不寫?」

我傲然道,「這自然可以,但這是我自己寫給她的,可與你無關。」

轉頭看了一眼蘭月,她正冷眼旁觀著我們兩個男人為她爭斗,一言不發。

趙詢見我如此放肆地看著蘭月,大怒,「你看什麼看,你是什麼身份,居然如此沒大沒小!你以為本皇子治你不得麼?」

我睨藐看了他一眼,一把扯過那太監盤子上的紙筆,放在石桌上,唰唰地寫下如下幾行字,把它送到蘭月面前,並故意讓趙詢也看得見其中的內容——

不看你的眼,不看你的眉。

看了心里都是你,忘了我是誰。

不看你的眼,不看你的眉。

看的時候心里跳,看過以後眼淚垂。

不看你的眼,不看你的眉,

不看你也愛上你,忘了我是誰。

周子龍字贈蘭月

並柔情地對她道,「這幾個字是子龍對公主的心意,還望公主收下。」

饒是蘭月心性堅定過人,看到如此直白的文字,如此直接的話語,也不禁一臉吃驚地望著我,臉上更是升起微微的紅暈,張嘴說不出話來,早已不復剛才的冷然淡漠。

趙詢的收回在那張紙上的目光,又在我跟蘭月的臉上轉來轉去,一臉鐵青,眼楮更像要噴出火來,忽然,他快速上前兩步,疾手伸向放在蘭月面前的字幅,他快,蘭月更快,還沒待他近身,蘭月縴手已拈起字幅,點腳已飄到丈外,閃電也不亦如是,身形漫妙,秀發揚動,有如蝶舞,煞是好看。

「你做什麼?」蘭月冷聲道。

「這小子拿這些婬詞鬼語污辱你,等我把它撕去,省得污了你的眼。」趙詢怒道。

「他自送與我,與你何干?」蘭月亦是微怒。神色更冷。

見趙詢如此失態,我甚感快意,心想有這個趙詢在此,我跟蘭月也不可能再談下去了,便道,「公主,子龍有事先告辭了,改天再來拜訪公主。以作未競之談。」

轉身之際,又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漫不經意地拋到那太監的盤子上,砸入那排黃金之中。「哈哈」一笑,道,

「二皇子,借用了你的筆墨,深感盛情,這點銀子算是小民的使用費吧,還望二皇子不要嫌少才好。」

不待他反應過來,長笑一聲,轉身揚長而去。

好久沒這麼舒暢過了,出得秦相府,我仍是大快,不管如何,蘭月就是茹蘭是無疑的了,雖然她已忘記了她與我的前塵之事,但無妨,我會讓她回到我身邊的。幸福可期啊。

剛轉出秦府的街道,我心中忽警兆大起。腦後馬上傳來呼呼的拳聲,我全身立即繃緊,聲音來得好快,看來身後的必是高手,我避無可避,只得全力運起明揚心訣。

「中流砥柱」,我化刀法為拳法,使出胡天八式的第三式,奮力轉身向後揮出一拳。

「砰!」

饒是我盡力躲閃,我的右胸還是中上了一拳,血液頓時翻江倒海起來,「蹬蹬蹬」我接連退了三步才止。來人的左肩也接實了我的一拳,但他的身形只是晃了晃。

「噗!」我忍不住噴出了一口血,右胸劇痛。感覺卻是比先前好了點。抬起頭,對上了一雙陰冷的眼……

(下一章‘慕容兄妹’)

(注︰《忘了我是誰》這首詩是台灣著名作家李敖在牢獄里寫的,這個李敖是個才子,他有名言說國民黨是「意婬大陸,*台灣。」照現在的情況,我加上一句,*是「大陸,SM台灣」,想*,又不敢動真「家伙」,只敢在那里偷偷模模地吐口水,想與大陸打嘴仗,可惜大陸並不怎麼鳥它,哈哈,至于「SM台灣」,*上台來,台灣的情況相信大家都知道了,這不是SM是什麼?可惜的是,某些台灣人還樂在其中,唉……算了,題外話揭過,說回《忘了我是誰》,此詩曾由許瀚君作曲,王海玲演唱,哄傳一時,我很是喜歡,喜歡這首歌。大家不妨下載這首歌來听听,應該不會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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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注︰

寫下這章時,台灣大選還沒舉行,如今大選過去,其中的情況大家也都看到了,本來還寫了一大段感想,發上來之前我還是刪去了,看小說就看小說,搞這些一肚子不合時宜干什麼,看我小說的也有不少台灣朋友,免得大家不快,算了,反正對這些事我已心淡了,我一小小民,大陸政府的政策別說輪不到我開口,連知情權都沒有,說來也真的無益。而台灣那邊麼……,我在台灣的論壇也混過一段時間了,也認識了幾個朋友,情中的情況,也真是不說也罷;以後除了對文中的內容進行注釋,我再也不會寫什麼篇後感了,就這樣罷,哆嗦了這麼多,還請大家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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