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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金州婿 第二十章 怕你個鳥

段飛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里,就像他自己說的,快樂最重要,跟一個殘廢計較什麼?

時間很快進入九月,賞月會的日子就要到來了。

段飛一大早起來,打開了大門,秋高氣爽的日子就是好呀,他使勁的伸了個懶腰,全身 里啪啦一陣響,渾身舒暢。

「姑爺早!」小雪端著一盆洗臉水,脆生生的打個招呼。

「謝謝。」段飛微笑回應。

小雪放下臉盆,擰干了帕子,恭恭敬敬的遞到段飛手上。

「小雪,以後我這邊你別管了,照顧下我娘就行。」段飛接過帕子說道。

「楊夫人那邊您放心,小雪一定伺候周到,您這邊也不能怠慢呀,不然小姐該說我了。」小雪笑嘻嘻的回答,段飛沒架子好親近,小雪也不生分。

段飛也不再說什麼,他可是個喜歡享受人生的主兒,既然小雪如是說,他也在內心里面開始說服自己要習慣被人伺候。

吃完早點,段飛照例去了秘密工坊開始工作。

一進門,就看見李嫣站在工坊的院子里發呆。

「早。」段飛打了招呼。這段時間的相處,兩人雖算不上和諧,但也不是水火不容了。

李嫣一驚,轉頭看著段飛,眼神復雜,然後沉默的走了。

「這大清早的,吃錯什麼藥啦?」段飛丈二模不著頭腦。

李嫣可沒吃錯藥,她是在緊張。明日就是賞月會了,雖然往年她都有參加,但明天不一樣,李家這一個多月的努力,將在明天接受第一個考驗。而參加這個考驗的人,就是李嫣。李嫣感覺已經離她而卻的惶恐又再次襲來。她反復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是就是冷靜不下來。

,敲門聲起,段飛站在門口。

「徐大掌櫃說,肖管事負責的那批黃寶石已經送到了,叫咱們去看看。」段飛走到她桌前說道。

李嫣听聞,木訥的點了點頭,起身時卻不小心帶翻了桌上的水杯。段飛手快,立即正過了杯子,但是已經打翻的水還是很多都溢到了李嫣身上。

「你坐著,我給你拿帕子。」段飛對李嫣道。

李嫣一陣懊惱,自己這是什麼了?她接過了段飛遞來的帕子,沉默的拭擦著自己的衣裙。

「緊張?」段飛眨眨眼。

李嫣停了一下,隨即又繼續擦起來,沒有理會段飛。

「沒什麼好緊張的。」段飛語氣輕松的說︰「你本來就美麗,就算沒有戒指,我相信你也是明日的焦點。」

李嫣又停頓了,恭維話她從小就听過不少,可段飛此時的話,總覺得比別人說的入耳。

段飛繼續道︰「作為焦點的你,很容易也會讓人注意到你手上的戒指。所以你不用刻意去做什麼,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李嫣駁道︰「你倒是挺會順其自然的。」

段飛哈哈大笑︰「過獎,過獎。不過我確實如此。」

李嫣抬頭看著段飛,像是第一次見面似的,半餉後,終于問道︰「其實我一直想問你,我知道你入贅我李家是為了治你娘的病,可你有這等本事,早就能謀一份不錯的差事,之前怎麼會生活的這般不堪。」

段飛的笑容停在了臉上,李嫣的話讓他噎住了,他總不能說他是婚後才穿越而來的吧。

下一秒,他立即換上了一副悔不當初的表情︰「以前……不懂事,等懂事時,已經來不及了,正巧那時候李家老爺剛好找上我。」

「那你現在……想過將來沒有?」

「想……並不代表就能實現。我已經離我想過的日子越來越遠了。」段飛嘆息。

「你本想過什麼樣的日子?」李嫣追問。

段飛笑道︰「做個地主或者富商吧,不愁吃喝,每天睡到自然醒,沒事上街逗逗鳥,調戲下小姑娘,養些打手看不慣誰就揍誰。」

李嫣呸了一口︰「低級。」

段飛在李嫣心里才建立起的那麼一點正面印象立刻破碎。

段飛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站起身來道︰「我先過去了,徐大掌櫃還等著呢。」

李嫣哼了一聲,也不知道她在哼什麼,段飛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轉身說道︰「明日你可以穿藍色衣裙,你穿藍色好看。」

說完他便離開了房間。李嫣也不知是真是假,目光漸漸的落在了放在桌上的鑽戒上,上午的日光透過窗戶灑在屋里,鑽石閃耀著七色光芒,漸漸迷離了李嫣的眼眸。

一年一度的賞月會,都在綠湖邊舉行,除了新年燈會,就屬賞月會最為熱鬧了。

年輕的情侶可以在許願樹下對著月老許下愛的心願;

孩童們在父母的陪伴下穿梭在各個小攤之間,吃糖人,看紙戲;

青年才子們則會聚集在湖邊上,相約品嘗一壺好酒,吟詩作畫各顯才俊;

未出閣的姑娘們將願望默默許下,點上燭船放游到綠湖里;

就連本在綠湖上營業的船坊,也會停業一天,裝扮好自己的彩船,姑娘們在上面載歌載舞,供游人欣賞;

而各大家族子弟,則都會集中在綠湖西岸的碧波亭附近,客套寒暄,互道有無。

段飛本不想來,也沒打算來,該做的他都做了,今天本來也沒他什麼事啊。但李嫣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直接讓小雪送來了一身新衣,督著他把衣服換了,一起去參加賞月會。

段飛老大不樂意,可突見李嫣身著一襲藍衣,而自己的衣服也是淺藍色的,忽然覺得有那麼點意思,情侶裝呀!

雖然是被逼著來的,但當到了賞月會現場,熱鬧的場景還是把他嚇了一跳,人可真多呀!

「該干嘛?」段飛湊到了李嫣身旁小聲的問。

李嫣挪了挪身子,拉開了一小段距離,答道︰「去碧波亭。」

段飛轉頭問小雪︰「碧波亭?什麼的干活?」

小雪撲哧一笑,捂著嘴道︰「姑爺你去了就知道了。」

段飛很快就知道了,原來這里就是富人階層的小圈子啊。張公子、王老爺、高家主的見了不知繁幾,段飛招牌式的笑容已經凍結在臉上了。

李家本就是金州數一數二的大家,不管李嫣認不認識,上前來打招呼的多不勝數。

段飛拉了拉李嫣的衣襟,看著還有幾十米距離的碧波亭,以及阻隔在這段距離上那些衣著光鮮的人群,哭著臉說︰「我說,咱們別再走了,我嘴都說干了。」

李嫣一轉頭,臉上掛著一幅燦爛的笑容,把段飛嚇一跳。

「我的嘴早就干了,別廢話,走吧。」李嫣說完就繼續前進。

段飛豎起了大拇指,這女的都面癱了還能堅持,不得了!不得了!

好容易才走完所有的過場,段飛擦著汗問︰「接下來要干嘛?」

李嫣也揉了揉臉,吐了口氣,說道︰「我去女眷那邊,你去那些公子哪里。」

段飛不依︰「我去那些玩意待得地方干嘛?」

小雪插嘴道︰「姑爺,要不小雪陪你去逛逛吧。」

李嫣听到,點了點頭︰「也好,讓小雪陪你去逛逛吧。」

李嫣也覺得今日賭氣讓段飛來有點失策,段飛的身份本就比較尷尬,剛剛身旁那些人都帶著異樣的眼光打量段飛,段飛不可能沒看見。他可是連李逸興都敢頂撞的脾氣,要是把他激了,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李嫣一路行來心里也有些忐忑,本來李勁的遭遇已經成了金州各大家族私下里面的談資,現在現場又多了個段飛,看來今日只有自己來頂住這一切了。

不僅要頂住,還要完成鑽戒推廣的任務。

李嫣緊了緊拳頭,心里給自己打了口氣,抬頭向前走去。

段飛帶著小雪,走到了碧波亭下的綠湖邊一坐了下來。

「姑爺,地上髒,我給你擦擦再坐。」小雪急急的道。

「擦什麼呀,往常我就是這麼坐的。累死我了,沒想到這麼麻煩。」段飛吐了口氣。

小雪蹲下了身子,也笑道︰「是呀,往年小姐陪老爺過來,雖然都由老爺頂著,可還是一樣的累。」

「活受罪。」段飛指了指綠湖另一頭那些普通百姓道︰「你看人家才是來過節的。」

「是呀。」小雪眼神中也有一絲懷念︰「小時候小姐不用來這邊,老爺就叫徐大掌櫃帶著我們在那邊看紙戲,放燭船。」

段飛看著小雪的樣子,忽地站了起來,拍了拍手,說道︰「走,我帶你去放燭船。」

「可是小姐在這邊……」

「走吧,一會就回來。」段飛不由分說的拉起小雪,往碧波亭上面走去。

「哎喲,這不是金州聞名的段大姑爺嗎?」一聲嬉笑在段飛的身側傳來。

這誰呀?這麼討厭!段飛擠著轉頭看去。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喜歡了李嫣好久,並指示人堵截段飛的王家二公子王子輝,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呀。

小雪看段飛臉色不悅,她也清楚王子輝的底細,趕緊上前道︰「王公子好,我家姑爺正準備去那邊看看,就不打擾王公子雅興了。」

王子輝哈哈一笑︰「不打擾,不打擾,平日段姑爺獨來獨往,想請都請不到,今日難得一聚,怎能放過?」

段飛冷笑一聲,小雪拉了拉他沒有拉動。

「怎麼,段姑爺還怕生?也對,作為李家的上門女婿,頭一次來碧波亭是有點不習慣。」

段飛終于開口了︰「你們那里聚一起干嘛呢?」

王子輝笑得更燦爛了︰「當然是飲酒賞月了,再賦些詩詞以應此良辰美景。啊,不好意思,不知段姑爺懂不懂詩詞?不過沒關系,听听也是好的。」

「相請不如偶遇,那段飛就過去坐坐。」段飛答應了。

「姑爺!姑爺!」小雪著急的拉著他。

「沒事,咱去了立刻就走。」

段飛不禁感嘆,真是藝術來源于生活呀,這種揚眉吐氣的段子在小說和電影里早就用爛了,沒想到還真就有這麼些傻人來趕著丟臉。詩詞?老子熟讀唐詩三百首,外加詞賦一籮筐,前世不知道應對過多少附庸風雅的達官貴人,我怕你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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