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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金州婿 第十四章 大傷之事

七月的最後一天,李家送禮活動的最後一天。徐大掌櫃提前向李逸興和李嫣做了這個月的生意回顧。

隨著送禮活動逐漸進入尾聲,銷售熱潮也漸漸降溫。但從總體上來看,這一個月的銷量幾乎等于尋常五個月的業績,實在是令人振奮。

這幾天李逸興時常有意無意的詢問段飛的消息,經常被李嫣以白眼相贈。李嫣一直沒有主動去找段飛詢問下一步計劃,不為別的,就為自己那點自尊心,她放不下面子。在潛意識中她認為,現在李逸興在家,她大哥李勁也快回來了,莫非真需得著段飛幫忙?

不過她也不傻,小雪每天過去送水果便是她吩咐的。如果有一天自己非得開口,那也不至于太難堪,畢竟基礎關系一直維系著。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和段飛住在一個院子里。她的臥房樓層高,推開窗戶就能看見段飛的小院,時不時的總能看見那個討厭的身影。尤其是晚上,段飛在院子一坐就是大半夜,也不知道院子有什麼好坐的,莫非不怕蚊子嗎?

小雪也是煩人,每天從段飛那里回來總是想把段飛說新講的段子說給她听。無聊,幼稚,這些段子有什麼好听的?那家伙說話聲音又大,關上窗子都能飄進來。

不過,雖然低俗,卻確實挺好笑的。李嫣手上的幾個小針眼,就是有幾次做女活時沒忍住笑,不小心扎到的。

這家伙,那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管怎樣,自己這份罪,還得受到明年春季。希望到了冬天,那家伙能貓在屋里,別一天老在院子里晃悠了。

日子如果一天天就這樣過,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可是,總有不如人意的事情要發生。

應該說,是晴天霹靂。

就在七月的最後一天,就在徐大掌櫃剛走不久,父女倆還在相互祝賀的時候,府上回來了一個人,那是她大哥李勁的貼身侍衛,東子。

李勁遇刺,身負重傷。

李逸興被驚呆了,五內俱崩,一下子像老了十歲。得知李勁現已被護送到真州,他再也坐不住了,點齊了李家身手最好的五十名護院,直奔金州而去。

「明天我給你帶點東西。」段飛坐在謝婉兒的茶攤上,對謝婉兒說。

謝婉兒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這一月下來,雖然謝婉兒貌似已經習慣了段飛,但卻極少言語。通常段飛說什麼,她都是點頭,也不拒絕段飛的差錢或是隔三差五帶來的雞鴨魚肉。

更多的時候,段飛也就是早上跑來匆匆喝一杯就走,偶爾在其他時段過來小坐一下,兩人也是相對無言。這種感覺很奇怪,可對這二人而言,卻又覺得很好。

段飛見謝婉兒點頭,沒有再繼續多說,心道等明日把東西帶來再和她細說也不遲。茶也喝完了,便準備付錢走人。

「等一下。」謝婉兒叫住了已經站起來的段飛,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活,進到了屋里。

片刻,她拿著一雙鞋出來,放在了茶桌上。

「試試合不合腳。」謝婉兒低頭道。

段飛眨了眨眼楮,拿起鞋端量了一下,坐下來一股腦把兩只腳都換上的新鞋。

「很舒服,謝謝。」段飛笑嘻嘻的說。

謝婉兒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點了點頭,坐下來繼續手中的活。

「那我走了。」

「好。」

段飛拿著自己的舊鞋,一搖一擺喜滋滋的走了。待段飛離去,謝婉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望著已經沒有人影的巷子口,露出了一抹羞澀的笑容。

在朱口巷子的另一頭,兩個人隔得遠遠的也看見了這一幕,這便是段飛垂釣時巧遇的主僕二人。

「已經查清楚了?」男子問。

「是。」侍從答道︰「這段飛卻無任何特殊。」

男子思索道︰「一個殘品的異能者……不應該有這種感覺呀?」旋即又嘆了口氣︰「算了,時間緊迫,已經耽誤太久了,我們先走吧。」

段飛回到了家,卻見小雪坐在自己院子里哭泣,一旁的楊氏在安慰著小雪。

「喲?怎麼了這是?讓你家小姐打了?」段飛打趣道。

小雪盯了段飛一眼,哭得更傷心了。

楊氏責備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

段飛撓頭︰「這是怎麼了?丫頭,別哭了,有什麼給我說,我幫你出注意。」

小雪抽了抽鼻子,噎住了哭聲,眼淚一滴一滴的順著下巴往下淌︰「小蘭姐……小蘭姐不在了。」

「小蘭?誰呀?」段飛搞不清狀況。

看著小雪泣不成聲,楊氏接過了話︰「就是李家少爺的丫鬟,從小和小雪一起長大,情同姐妹。」

「怎麼不在了?」

「好像是少爺在外遇刺,小蘭也遭不幸。」

段飛聯想到幾天前李逸興風風火火的樣子,原來是這麼個緣由。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段飛坐到小雪旁邊。

小雪抹掉下巴上淌著的淚珠,一抽一抽的說︰「少爺重傷。當初跟少爺一起出去的人只回來了幾個。現在老爺還在少爺那里等著大夫的結果呢。」

莫非是童家?這是段飛首先想到的嫌疑人,隨即又覺得不太可能,在這種層面上的商斗,刺殺這樣的手段實是上不了台面。一個家族大到了一定規模,就算家主身亡也能按照機制運營下去,雖然會陷入一時的混亂,但絕不會消亡。

而且就算要殺,也應該殺李逸興呀,殺李勁干嘛?

他對李家了解不多,也猜不到更深的原因。其實他的想法已經很接近童天池了,童天池不是不想殺李逸興,但是金州是李家大本營,輕易不好下手。自己雖然是混**的,但手下並沒有頂級的殺手,所以只得退而求其次,對遠離金州的李勁動手了。

按照童天池的想法,兒子身亡,老子慌張,李家生意必定下滑,日後若是尋著機會把李逸興也干掉,就沒有什麼可以阻擋童家了。

誰料李勁命大,被貼身丫鬟擋住了致命一刀,隨著李勁出行的護院功夫也算了得,並不比自己派去的**手下差多少,只是吃了人數少的虧。這些人拼命把李勁一路護送到真州,童天池也沒截住趕去給李逸興報信的東子,終是讓李勁撿回條命。

不過李勁雖然未死,情況也不容樂觀。

李逸興在李勁房門外焦急的等待,坐了又站,站了又坐,心里始終不安穩。李嫣也陪著他,黯然神傷。

門終于開了,李逸興沖到了跟前,急忙問道︰「大夫,我兒如何了?」

「李老爺,李公子失血過多,體質虛弱,但性命無憂,靜養小半年當可恢復。」

李逸興長舒了一口氣,但大夫的一聲「不過」又讓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大夫面帶難色道︰「李公子……恐怕再也站不起來了。」

   。

李逸興連退了三步,表情僵直,若喪考妣。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李逸興喃喃道。

「爹,你別這樣,身子要緊,大哥會沒事的。」李嫣上前扶住他,眼淚也掉了下來。

李逸興甩開了李嫣,一把抓住大夫激動道︰「大夫!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勁兒痊愈?你說!多少錢我都花。」

大夫被嚇了一跳,哆嗦道︰「李老爺,你別這樣,你先听我說。」

李逸興也回過神來,松開了大夫。大夫揉了揉脖子,道︰「李老爺,李公子的病,我們是沒辦法。要想治好,只有一條路。」

「你說!無論多大代價,只要能治好勁兒,我什麼都可以給。」

「除非……能有一位有治愈方面異能的靈士出手,才有可能。」

這個結果,李逸興是沒想到的,愣道︰「那……那有嗎?」

大夫也不敢肯定的說︰「靈士的身份很特別,我們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也不知我漢唐國,有沒有這方面的靈士。而且……」

「而且什麼?」李嫣也插嘴問道。

「而且已李公子的傷勢,就算是靈士,我估計也只有七級以上的才有可能治愈。」

李逸興的眼神中透出了一絲灰色,漢唐國有沒有治愈系的靈士他不知道,但是漢唐國七級以上的靈士,一雙手都數的過來。

大夫行了個禮,不敢再多說什麼,快步悄身而去。

「爹,您先坐。」李嫣扶住李逸興。

李逸興搖搖頭︰「我先進去看看勁兒。」

李逸興看著昏迷中的李勁,雙眼緊閉,毫無血色,忍不住老淚縱橫。

李嫣勸解道︰「爹,大夫也說了,大哥還有希望。」

李逸興搖搖頭,又點點頭,嘆氣道︰「七級以上的治愈靈士,漢唐國……是沒指望了。只有……藍玉國了。」

李嫣擔心道︰「藍玉國的人並不好打交道。」

「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就不會放棄。」李逸興模了模李勁的臉,說完這句話便轉身出門。

李嫣沒有跟去,她坐在李勁的床邊,額蹙心痛,一種無助感油然而生。她能理解李逸興的痛,李勁是李家未來的掌托人,而現在這樣子,不僅有至親之傷,就連李家的未來,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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