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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我們這是去哪?」宮門口,武鳳看著身側的傾落,有些不解的問道。因為,就在方才,花傾落遣退了所有的侍從,只留下她一人。

傾落抬頭看了看天空,燦然一笑。「去我想去的地方。」

語畢,她舉步往前走去。風吹起她的衣擺,流雲般的花紋似波浪般翻涌。腰間的一枚樣式普通的玉佩在陽光下泛著瑩瑩的光澤。

順城的市集每天都很熱鬧,傾落腳步飛快的穿梭在人群中。身後,武鳳緊跟不舍。

忽的,傾落閃進一個暗巷,武鳳腳步一頓,也閃入那個暗巷,隨傾落往里走了幾步。這暗巷里面堆放著一些雜物,看上去雜亂不堪,卻恰好有助于她們躲避。

「人呢?」

「不知道啊,剛明明在前面走著的,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啊?」

「該不會是她們察覺了我們在跟蹤她們吧?方才看她們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逛街,走的那麼快!」

巷子外,一堆人正在討論她們的去向。

傾落和武鳳相視一笑,眼底有著暗暗的嘲諷。哼……真把她花傾落當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了麼?當年,她陪著皇甫玨打天下的時候,武功雖不說是上上乘,卻也不差。重生之後,由于沒什麼內力,所有的招式幾乎形同虛設,然而好在有了九天秘藥的幫助,才使她如今有了一身武學。

外面的人還沒走,似乎正在商量著要不要進這個暗巷來查看。

「王妃,我們為什麼要躲著他們?倒不如,直接拖進暗巷,殺了了事。」武鳳看了眼巷子外邊的男子,直爽的說道。

傾落一笑,「武鳳,殺一個人,也得讓他死的有價值。這樣,才不枉費我們動手。」

話音剛落,巷子口突然間傳來了動靜。接著只听乒乒乓乓一陣響,接著便是男子的咒罵聲。

「武鳳……」傾落忽然叫了武鳳一聲,看著那些盲目的往里沖的男子,她聳了聳肩膀,有些無奈似的說道,然而她的眼底卻閃閃發亮。「看來,有些人是迫不及待的送死來了。」

語畢,傾落一個閃身,從暗處走了出來。

原本往里沖的三四個男子,一見到傾落出來,先是一愣,隨即面色猙獰的說道。

「安郡王妃,對不住了,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說著,那幾個男人的拳頭便要招呼過來。然而,傾落卻輕巧的躲了過去。

手中的銀針,卻在這一刻射出。

一道白影閃過,傾落原本射出去的銀針,被那個白衣男子硬生生的接下。

他一身素白的長袍在風中靜靜舞動,如墨的雲發似三千飛瀑,直流而下,垂到了腰際。他的手中,握著一管翠玉做的長簫。純白色的流蘇傾瀉而下,幾乎垂到了地面。

由于他是背對著她而立的,所以傾落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只看到,他修長的指尖捻動著她方才射出去的銀針。

「兄弟們,上!」領頭的男子話音剛落,甚至于他的尾音還沒來得及說完。只見他的太陽穴上,瞬間插入一枚銀針。

「大哥……」幾個男子抱住領頭男子的身體,一臉悲痛欲絕的喚了一聲。然而,就當他們抬起頭的瞬間,

他們幾個人的太陽穴處皆被插入了一枚銀針。

只听幾聲悶響,三具身體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揚起了一地的塵煙。

而便在此刻,白衣男子飛身而下,手中的玉簫在空中滑出一道嗚咽聲。他的足尖並未點地,而是直接凌空將傾落的身子帶起,飛上了牆頭。緊接著,他竟然直直的對著她跪了下去。

「郡君,屬下方才只是不希望髒了郡君的手。若有冒犯之處,還望郡君恕罪。」

巷子里,武鳳一臉錯愕的看著牆上的那一幕。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那白衣男子是何人?為何會對著王妃下跪?還叫她郡君?

傾落也有些吃驚,之所以來這個暗巷,其實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她記得陳義教在順城的分堂便是此處。

陳義教,她也是時候到此露一下臉了。

只是,這個男子,她著實沒有印象。她記得,上一世陳義教的教主是蘇啟明,與爹的年紀相仿,處事光明磊落,一心想著要光復陳國。可惜,當年的她被皇甫玨迷了雙眼,利用了陳義教幫他奪了那天下。

可是,他卻在成功之後,對陳義教大肆屠殺!而最早死的那個,便是蘇啟明。

她猶記得,那日的自己一身絳紅鳳袍,站在城樓上俯瞰大地。彼時,蘇啟明便站在城樓下,笑著看她。

他說,「郡君,你如何對得起陳國子民?你又如何對得起先皇?你,定然會有報應的!」

想到自己上一世的結局,傾落便覺得可笑。或許,真的是她的報應吧。可是,為什麼報應的不是皇甫玨那個混蛋?

「郡君?」似清風般的聲音自耳邊響起,傾落回神,便看到眼前的男子抬起臉看著自己。

清風明月,他攜著一世的光環單膝跪在城牆之上,明明是這般卑微的姿態。可是,由他做出來,卻又似乎沒有半點的卑微之感。

傾落一時間找不到任何詞來形容眼前的男子,仿佛這世間的任何詞都不足以來形容他。他似仙似幻,看上去對著自己卑躬屈膝,可是,他骨子里透出來的清冷,便排斥開了這世間一切的凡俗。

或許是由于傾落專注的眼神,男子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明明看上去是暖暖的,可不知為何,傾落卻覺得脊背處有一陣涼意直竄上來。

她猛的回過神來,有些尷尬的別開視線,帶著詢問的說道,「你是?」

「在下,子離!是陳義教的教主。在此恭候郡君大駕已有多日。」他回稟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始終淡淡的。

看著眼前的男子,傾落總是會想到一大片的竹林。感覺,他便是一個如青竹般的男子。淡然,月兌俗。

傾落愣了一下,卻沒表演出太多的驚訝。畢竟,此番自己重生已經在冥冥中改變了許多的事情。所以,這教主換人也便不是太稀奇了。要知道這錦色也嫁人了,其他的一切又有什麼稀奇可言?

想著,她點了點頭,對著子離說道。「走吧……」

武鳳已經回過神來,也沒有多問,只是恭敬的跟在花傾落的身後。時刻注意著她的安全。

子離緩步走在傾落的身側,素白色的長袍明明從地面擦過,卻幾乎沒有沾染到一粒塵沙。他修長的手指,握著手中的玉簫,手指一下一下輕敲著簫聲,在這安安靜靜的小巷中,這般的聲音確也不小。

終于,經過九曲十八彎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座房子前。看門板上厚厚的積灰,他開口道。「郡君,此刻大家便都在里頭等著您呢,快隨我進去吧。」

說著,他已經打開門,引著傾落走了進去。

剛進門,便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面很安靜,子離引著她們一路來到正廳。

而此刻,正廳里,大概有十幾個人或坐或站,看到子離帶著傾落來。他們的視線便一起看向傾落腰間的那塊玉佩。

樣式普通的玉佩,卻昭示著她的身份和地位!這是先皇送給欣墨公主的玉佩,是由高僧祈福開光過的。所以,當年欣墨終逃難的時候,什麼都沒帶,就是帶了這塊玉佩。

沒錯,莫心便是當年陳國的欣墨公主。陳國滅亡的時候,只有她一人得以幸存下來。那次戰亂中,她遇到了花錚。花錚將她帶來了西琴,並給了她一個新的身份。從此之後,她便是花家的嫡母莫心。

只是,莫心如今一心只是相夫教子。對于復國,早已沒有感覺。所以,這陳義教才會找到安郡王妃。那個原先被說成傻,如今又被傳成毒的女人!

傾落出暗巷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

長長的巷子里,她和武鳳快步走著。方才她和那些堂主聊的熱火朝天,竟不想時間過的飛快。一想到阿正此刻因為找不到自己而焦急的模樣,她不由的加快腳步,恨不得直接提氣飛到皇甫正的身邊去。

「王妃,您慢點,小心腳下的路。」武鳳跟在後面,看著好幾次都險險踢到東西的傾落,她一顆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傾落隨意的點頭答應,可是依舊快步的往前走著。

到洛水居的時候,已經夜幕四合。皇甫正站在門口等著,見到她來便快步朝她走來。

「你若再不來,我便想將整個順城都翻過來找一遍了。」看著她風塵僕僕的樣子,他眼神一動,有些心疼又似有些負氣的說道。

「阿正,等等回屋子我在告訴你。」說著,她便挽起他的手往里走去。要知道,這隔牆有耳。

屋里,傾落洗去一身的疲倦,濕著青絲躺在他的腿上。而他,此刻正在溫柔的替她擦著頭發。

「所以,你想借助陳義教的勢力來幫助我完成大業?」听著她方才的描述,皇甫正幾乎與肯定的問道。

只是,說實話他真的沒想到傾落竟然會是郡君,陳國的郡君。要知道,如今陳義教的勢力非同凡響,沒人知道他真正的底線在哪?只是覺得,惹不起這個教!

但反之而言,這陳義教若是收為己用,自然是功效很大。倒是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啃真心歸順。

不過,看著身上怡然自得的小女人,皇甫正臉上的笑緩緩綻放。他知道,只要她想要做的事情,便沒有做不到的。

不知怎地,腦海中忽然想起今日宮里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

大家都說,她對著華貴妃試了咒語,致使那些蛇蟲鼠蟻全部往華貴妃進攻,使得她被嚇得不輕。如今躺在床上,還有些神神叨叨的。

看到自己床幔上的枝條,她就已經嚇得厲聲尖叫,總感覺是蛇緩緩的爬過。整個玉華宮,今日都在一驚一乍中度過。

他伸手,輕輕的將她的頭發攏至耳後,笑著說道。「今日,你把華貴妃嚇的不輕。如今,怕是這皇宮里,沒人敢來惹你了。」

「那更好,這樣我還樂的自在。可惜,我並不這麼認為。」說著,傾落的眼神看向屋頂。

她的耳力向來好的驚人,如今又有了武功傍身。所以,那宵小鼠輩一上屋頂,她就听到了。

二人相視一眼,隨即傾落取出一枚銀針,透過那男子方才移開的瓦片口直直的射了過去。細小的銀針透過那個縫隙直直的往他射去。

「啊……」只听一聲慘叫,皇甫正和傾落同時飛到了外面。

他們只看到那抹身影骨碌碌的從屋頂上滾了下來,最終咚的一聲落到地上。鮮紅的血,順著他的指縫,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傾落也是一驚,她倒是沒想到,此人居然沒有躲。

「你,到底是誰?」看著那個痛的蜷縮起身子的男人,傾落冷冷的問道。

半響,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就在傾落準備命令他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真強撐起身子,對著傾落,他笑的譏誚。

「沒想到,你恨我到如斯地步。」皇甫澈看了眼自己的手,滿手的鮮紅,刺激的他雙眼也跟著赤紅赤紅的。

看著皇甫澈的眼楮,傾落先是一愣。她方才還以為是皇甫玨那個混蛋想對自己來下毒手。她倒是沒想到,今晚夜探洛水居的男人,竟然會是已經消失了幾天的皇甫澈。

看著傾落半點不為所動的樣子,皇甫澈眼底的那抹血紅悄然退去。他抬起頭,冷冷一笑,像是下定決心般的說道。

「花傾落,既然如此,便讓我們好好的玩一場。我倒是想看看,你我二人,到底誰輸誰贏!」說著,他一個飛身離開。而眼楮上,赫然還停留著那枚銀針。

夜色漆黑,如墨般的黑暗自皇甫澈眼底暈開。

他想通了,只有那個九五之尊的位子,才可以讓他想要什麼就要什麼。皇權,才是這個世界上至高無上的。

那一夜,從不留宿太子妃寢宮的太子,破例在太子妃的寢宮就寢。

「燕芸,你的軍隊怎麼樣了?」皇甫澈帶著那枚銀針,看上去有些滑稽,他最終一把扯下眼皮上的東西,毫不猶豫的丟棄在地上。

蘇燕芸手拿著兵書,此刻正怡然自得的躺在軟榻上,靜靜的看書。听到皇甫澈如此問,她淡然一笑。「怎麼,太子終于想到我這個太子妃了嗎?」

說著,她輕輕的一挑嘴角。繼而說道,「我還以為你一輩都不來了。」說著,她已經將兵書擱置在茶幾上,唇角的笑,變得愈發的怪異……

她知道,這個時候或許是和他談條件的最佳日期。大家都各可以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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