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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萬事天意定,莫憶昔日情

終于平安到達了,眾人長舒一口氣。少年看著眼前這座皇城心中感慨道︰「十余載,從未見過國都,今日回到故里,本應滿心歡喜,可天意弄人,能回來的理由卻是父皇病危。唉,我雖貴為太子,可哪里受到過上蒼庇護,只不過是個苦命的人罷了!」想到這,少年不住的搖頭。

周公黑肩看太子情緒低落,知他心中所想,便安慰他︰「太子,咱們到了。您能安全回國是上天旨意,咱們快去見聖上吧!」

少年點點頭,與周公、鄭卿士一同趕往御沁宮。

夜已深,但是御沁宮卻一片燈火通明。經通報後,三人很快被召見面聖。周平王虛弱的躺在床上,看見太子回來了終于舒了口氣。

「狐兒,寡人已經不行了,咳咳,咳咳!」周平王沒說兩句就咳嗽不止,侍女趕緊上前擦拭,手絹上的血跡清晰可見。

「父皇,您別著急,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孩兒在這呢,在這陪您。」姬狐跪在床邊,將周平王的手緊緊握住。削瘦的臉頰流淌了兩道淚痕。

「狐兒,傻狐兒,父皇的身子自己明白,咳咳,不用安慰我了。」周平王一手握著狐兒,一手擺了擺,對在旁側的鄭莊公和周公說道︰「愛卿啊!太子剛回朝,咳咳,你們要幫他治理國家,現在我就將他拜托給你們了。咳咳,咳咳咳!」鄭莊公和周公听後,跪拜周平王,齊聲道︰「臣下會竭盡所能,皇上好好歇息,才好早日康復。」

「愛卿平身吧!咳咳,我太久沒見到太子了,你們先退下吧,我要好好看看我的狐兒。咳咳,咳咳!」周平王專注的看著太子姬狐,一手握著太子的手,一手伸起模了模太子的臉。

鄭莊公周公欠身退下。出了御沁宮,周公黑肩與鄭莊公寤生並排往宮外走,「你說,皇上與太子……」

「到宮門了,我先走一步了,周公慢走!」鄭莊公不听周公接下來說的話,提前道別。

「好,好,莊公先行。」周公瞥了眼離去的鄭莊公很是不服氣,「看你那傲慢的樣子,哼!」周公甩了下衣袖,也出了宮門。

鄭莊公乘馬車急匆匆的趕往自己的府邸。

侍從婢女看見鄭莊公回來都緊張地站在排好,向鄭莊公行禮,「恭迎主公!」。

鄭莊公未理會直接往後院的廂房走去。到廂房門口,輕輕推門進去,看見侍女正為床上的可人兒擦臉。

「她怎麼樣了?」鄭莊公輕聲問。

「啊!主公,她……」侍女嚇了一跳,主宮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噓!小點聲,她還沒醒呢。」鄭莊公微皺眉頭。

侍女見狀更是心里害怕,回答起來得得瑟瑟︰「稟主公,這位小姐沒大礙的,桑義神醫來過了,他說開了點補身子的藥。已經替小姐煎熬了,一會就送來。」

鄭莊公看著床上這個小女娃,獨自納悶︰「這個小女圭女圭真的是助我的貴人嗎?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呢!」鄭莊公回想起多年前,他的父王鄭武王在世時曾囑咐他,只要見到有關伯陽父的人、事、物都要行大禮以示尊敬。伯陽父在鄭國有滅國危險時指明道路,保鄭國得以興盛,對我們有大恩。你爺爺鄭桓公是鄭國開國始祖,就是收到伯陽父指點才喬遷到此。伯陽父留了封密信給我們鄭國第三代傳人,你將來會繼承我的大業,要妥善保管此信。

小女娃動了動身子卻沒有醒,鄭莊公坐到床邊為她蓋了蓋被子。這麼近看著小女圭女圭,發現她似乎泛著神奇的白光,長長的彎彎的眼睫毛,小巧的鼻子,櫻桃小口,怎麼會有這麼精致的小女圭女圭,好像找不到什麼缺點,難道真是神仙下凡幫我成就霸業的?

正要深思突然發現小女圭女圭睜大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鄭莊公愣了一下,隨即裝作沒事的對狐女說︰「醒了就說話,該吃藥了。」

狐女這時,「啊!」大叫一聲,整個後院相信都會听得見這尖嗓子。

「藥怎麼還沒煎好?怎麼這麼慢!」鄭莊公不理會那聲尖叫,質問婢女。婢女听出主公的有些不快,「是,奴婢馬上去取。」趕緊跑去拿藥。

「你抓我干嘛?」狐女生氣的問,現在自己就是個凡人,而且是個小女圭女圭,根本沒反擊的力量,越想越氣。

鄭莊公有些好奇看著這個小女娃,怎麼這麼小的年齡有著比大人還豐富的表情。

「我再問你,為什麼不回答?」狐女更氣了,看他面無表情也不說話,成心刁難嗎?我不記得得罪過他啊,狐女正要回想頭卻疼了起來。

看著小女娃好像不太舒服,雙手抱著頭,剛才發威的樣子早已被痛苦替代。

「難受了?」鄭莊公問道。看小女娃捂著頭不回答,鄭莊公將她抱在懷里,撫撫她的頭,狐女感覺好受多了,不那麼疼了,安靜地讓他揉。

「主公,藥來了。」婢女剛端藥進來,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我們主公一向冷酷孤傲,今天怎麼這麼溫柔?

「愣著干嘛?還不把藥端來。」鄭莊公訓道。

「奴婢知錯!」婢女趕緊上前準備喂藥。鄭莊公將勺拿起,「我來!」自己喂狐女藥。

婢女吃驚的嘴巴都張大了。

鄭莊公一手抱著狐女,一手喂藥。狐女頭疼稍輕點,知道鄭莊公是好意也就乖乖地吃藥。婢女端著藥在鄭莊公旁想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吃完一碗藥,鄭莊公突然想起什麼︰「你不怕苦?」

婢女也突然轉過彎來似的暗暗點頭,好奇的看著狐女。

「苦也不過是一種味道罷了,咽進去就行了。」狐女沒覺得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再喝點水,休息吧!」鄭莊公對狐女說道,看來這女娃確有過人之處。

「你怎麼抓我過來的,抓我干嘛啊?」狐女疑惑不解。

「先休息吧,小孩子問這麼多干嘛!身體好了我就告訴你。」鄭莊公搪塞的一帶而過,把狐女放回被子里便走了。

婢女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干什麼。狐女看看那個婢女,眼楮滴溜滴溜的轉了轉。

「大姐姐,我想照鏡子。」狐女沖著婢女甜甜的說。

「是!」婢女將桌上的銅鏡給狐女拿來。

狐女照了照鏡子,果然,鏡中是個玉雕的女女圭女圭,不是絕色無雙的狐女。

「大姐姐,你去忙吧,我再睡會兒。」狐女對婢女說完,乖乖的躺下。

「是,那有什麼需要記得叫大姐姐啊!」婢女端著藥碗退出房間,輕輕關上門。

狐女躺在床上慢慢整理思緒,「我知道自己是狐妖,而且已經千年了,人心的險惡,世態的冷暖都看得多了,怎麼讓那個家伙帶到這亂世中來呢?依稀記得前夜看見他們一隊人馬,然後偷吃他們的食物,好像就睡著了,他們下迷藥了?不對,他們哪能迷暈我!迷迷糊糊好像有人跟我說我有幾個難關要過,還有什麼一沾到晨露就怎麼樣,記不清了。我這是怎麼了,難道說是上天看我太悠閑了逗我玩呢?以我這聰明的腦子,記著千年的事絕對不成問題,怎麼老感覺少了點什麼,哎呀!啊!」疼疼疼,不能想,太用力想頭就疼,好像頭中有根線緊緊地抻著,一用力想那根線就會繃緊。「不想了,太痛苦了,順其自然吧,反正我一個沒法力的凡人能怎麼辦,而且還是個小女圭女圭,真是天意弄人。」

狐女不敢想了,琢磨著好好養著,沒準哪天突然就想起來了。可能是藥性發作,打了個哈欠就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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