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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一切都屬于我。

听起來那麼霸道,不講理,就連那個賭約都是被迫的。可是,為什麼這麼開心呢?

藍沐冉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忍不住笑了出來。

「又發什麼神經?」君少游有點搞不懂這兩個人。一個莫名其妙發火,一個莫名其妙傻笑,讓旁邊的人很迷茫啊!

「笑什麼?這賭約不是早就清楚嗎?」。

確實,這這只是場豪賭。堵上了心愛之物,堵上了自由,也堵上了更重要的東西。

「如果這場賭結束了呢?」藍沐冉突然沒了笑容。如果這場賭結束,我們是否兩不相干?

赫連靖鴻凝視著那雙清澈的眼楮,不知何時,自己竟然無法再深入,看不到那泓凜冽之下的悲喜。漸漸淡化的微笑,越來越深重的眼眸,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這場賭,永遠不會結束。」話落,馬身一仰,加快了蹄聲先行而去。

藍沐冉望向孤寂的身影,說不清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

酸酸澀澀的。

君少游看看前方又看看身邊發愣的人,眉頭越皺越緊︰「你和城主,真的有斷袖之癖嗎?很惡心啊!」

「有有有,不只是城主,我跟蘇館主向館主和君館主您都有奸情呢,滿意了吧?」藍沐冉狠狠踹了馬肚一下,不想馬兒吃痛,嗖一下竄了好遠,嚇得藍沐冉俯在馬背上死死抱住馬脖子不肯松手。

君少游額角青筋浮現,趕上一步拉住了藍沐冉的馬韁,安撫駿馬。

「如果我的女人像你一樣即蠢又笨,現在肯定已經投胎轉世了。」听到身後掩蓋不住的竊笑聲,君少游回過頭一臉笑容明媚,「你們覺得,城主和我身邊,哪個更安全?」

君館主一笑,必是暴雨到。經驗豐富的部下們立馬收了笑容,全力追趕赫連靖鴻而去。

本來昨晚就沒睡好,加上一直心不在焉,平時活蹦亂跳的藍沐冉一改往日風采,居然變成了沉默型選手,這讓同行的所有人都難以適應,赫連靖鴻也不例外。越深入南疆地帶就越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眾人心里都不免有些緊張,沒了調笑的人,壓抑的氣氛一下蔓延開去。

鼓舞士氣,調和氛圍,這點赫連靖鴻自知不如藍沐冉,幸而那家伙也沒意識到,否則這場賭就要收尾了。想到賭約,赫連靖鴻總覺得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東西越來越輕,一如藍沐冉所問,如果這場賭結束了呢?

當初逼迫許下這個賭約無非是看中藍沐冉天資聰穎膽色過人,想要找個理由留他在身邊加以培養,那只只會咆哮的小貓漸漸成長為一只有力的猛虎時,自己反倒悵然若失。無論是雲墨城還是君少游,所有他赫連靖鴻一手培養出來的奇才都甘心臣服于下,唯有藍沐冉像朵流雲,總是一種抓不住,觸不到的漂浮感,隨時隨地有可能失去。

「藍沐冉,跟我過來。」

「哎?哦……」見赫連靖鴻臉色不是太好看,藍沐冉也沒心思再調笑,乖乖地跟在馬後。君少游等人明白這時候自己屬于多余的存在,一行人打著哈哈減慢速度,與前面的二人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南疆多樹林,而且是高高大大的樹木居多,盡管君少游一直謹慎保持著距離,最終還是在寬大的植物遮擋下失去了前方的目標。

「快要下雨了,城主,別亂跑啊……」君少游望著氤氳的樹叢,喃喃自語。

南疆常年潮濕,地表松軟,因著怕泥濘陷了馬蹄,赫連靖鴻和藍沐冉兩人都下了馬,一前一後走著。

雨前的天色昏暗陰沉,空氣里飄著黏黏的水氣,赫連靖鴻在前面一言不發,只听得到劍與銀笛相撞的叮當聲。沉重的天氣和氣氛壓得藍沐冉喘不過氣,右胸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

「傷口怎麼樣了?」發覺藍沐冉一直用手蓋在胸前,赫連靖鴻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什麼,大概是傷口在生長,有些癢。」

赫連靖鴻又陷入了沉默。

看來又要我來打破僵局了。藍沐冉嘆了口氣,無奈于自己每次都要主動的局面,自己明明是被叫來的啊!

「說些什麼,問點什麼,不行就損我兩句也可以,別這麼陰森行不行?」

叮當的聲音頻率降了下來,踏在枯枝上的腳步忽然減慢。

「于你而言,涼城是怎樣的存在?」

赫連靖鴻突兀的問題讓藍沐冉一愣,思慮了片刻才開口︰「涼城就是涼城唄,有吃有喝,有玩有鬧,還有數不盡的工作任務。」

「倘若給你自由,你可願意繼續留在涼城?」

「這個……」藍沐冉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考慮過,如果沒有那個賭約的束縛自己將要何去何從。「我也不知道。等到那一天再說吧。」

前面的腳步忽然停住,赫連靖鴻不動亦不前行,目光看向前方朦朧的樹影。平時沉默大家都是習慣了的,但今天的赫連靖鴻給人的感覺又不同于往日,藍沐冉也說不清,只覺得很壓抑,很悶。

「藍沐冉,在大淵六皇子和涼城之間,你更喜歡哪里?」

又是大淵,南烈。

藍沐冉有些煩躁,不知道這人究竟在執著些什麼。

「我喜歡哪里能怎樣,反正沒贏你之前都要被栓在這里。我真不懂為什麼你總是去在意南烈的事情,過去的事就不能放開,不能忘記嗎?」。

毫不在意的語氣顯然是刺激到了易怒的暴君,赫連靖鴻轉過身,臉上冰封萬里︰「別跟我提那個名字!那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怨,輪不到你來插手!」

「每次都這樣,一提到南烈你就發火。之前的事是我不清楚,就算是我的錯,可是你總這樣抗拒別人與他有關,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是什麼感受?」不說則已,一說出來,好多話都止不住閘,從藍沐冉心里傾瀉而出,「楚天對南芷兒痴心一片,因為你一拖再拖不敢提起;小雪為了讓你開心,甚至都不去考慮自己的幸福。為什麼只有你這麼自私,只想著自己,想著一個都死了七年的人?這麼多活人都比不上一個死人重要嗎?!」

「夠了!」赫連靖鴻暴躁地打斷了藍沐冉的話,從沒有人可以如此質問他,沒有人可以質疑素綺月對于他的重要性!

「我只問你涼城與大淵的事,其他的事情用不著你在此強出頭!」赫連靖鴻的目光漸漸變冷,走到藍沐冉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張倔強的臉︰「賭約歸賭約,贏不了,你只能當我的屬下,別妄想來干涉我的生活!」

藍沐冉緊緊咬著嘴唇,臉色越來越蒼白。

想反駁卻不知從何說起,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關心他的事,只是,當他說自己不過是個屬下,僅此而已時,一種惱火和不甘燃遍了全身。巨大的情緒落差讓神經性胃痛再次發作,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這該死的老毛病還是第一次犯。

當赫連靖鴻發現不對勁時,藍沐冉已經是一頭冷汗,無力地靠在了樹上。叱 風雲的江湖霸主可以面不改色揮劍殺伐,卻不知如何面對一個虛弱的部下,猶豫半天才伸出的手卻在觸到藍沐冉肩頭前被一手拍開。

「別踫我!死了也用不著你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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