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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因禍得福

「那麼,就這樣,」蜜發金眼的女老師合上書本,「希望同學們能再對‘魔法師’和‘魔術師’的區別好好復習一下,那麼,下課吧。」

在這個特殊區里,既沒有下課鈴也沒有上課鈴,似乎只要老師講完了就可以下課了。

暮夜絕沉默地和上書本,她前面的銀灰色短發的少女忽然轉過身來,有些小心翼翼地好奇地說︰

「你真的是【黑珍珠】嗎,那個擁有夜之女神的書的人?」

暮夜絕裝作沒有听到,合上書本,望向窗外。這種無聊的問題她已經不知道遇上第幾回了,她真的感到很厭煩。

可是那個女孩依舊不死心地緊緊盯著暮夜絕仿佛天生就蒼白的臉看,還上下打量著她美麗的黑色天鵝裙。

好奇心真的能殺死人。

「嗯。」暮夜絕終于還是忍不住,對天翻了個白眼。

可好奇心並沒有停止,越來越多的聲音出現在暮夜絕的身旁,暮夜絕一看,她的桌邊竟然呼啦啦地涌上好多個人。

「吶吶吶,你真的就是【黑珍珠】?」

「你好厲害啊,听說你五分鐘就炸掉了整個戰斗模擬場?」

「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你的制服是誰為你做的,好特別啊!」

「你今年多少歲,為什麼要來這里?」

「………」

暮夜絕這次真的體會到流言蜚語的可怕性。事實上考試時候發生的事情根本沒有她們說的那麼夸張,什麼五分鐘就炸掉了整個戰斗模擬場,其實就只是用了五分鐘把模擬場橫掃了一遍而已,到最後還是有很多建築物殘留下來的啊,說全部都炸掉了也太過了些。至于【黑珍珠】什麼的,他們至于要這麼一遍遍問嗎,無非就是多出個代號而已,說不定只是因為自己是【珍珠】的學生,又恰好是《夜之女》的主人,然後又很偶然地穿上了主考官送的黑色衣服,所以某個人才會在「珍珠」的前面加個「黑」字,說不定就是那個主考官加的呢。暮夜絕右手抵著下巴,避開他們發光一樣的眼楮,沉默不語。

結果一個不小心,她又對上了vivio所在的窗口。

「听說你使用了從來沒有人見過的術式,是真的嗎?」。

「對啊對啊,听說那個魔法陣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呢!」一個女孩子興奮地小聲說。

暮夜絕的黑色瞳孔里,倒映著vivio燦爛地笑容,vivio舉著手中的書本,似乎很開心地在和身後的紫色短發女生談笑著什麼。

「听說你連防護服都沒有穿,連魔導器都沒有正式啟動,是這樣嗎?吶是這樣嗎?」。

「啊啊啊…是真的嗎,不可能吧?我都沒有听說……」

「天啊,就這樣還能把模擬場給炸掉了啊……」一個女生裝作很驚訝地說道。

vivio忽然一驚,米駝色雙馬尾的女孩忽然從她身後撲向vivio,狠狠地壓在了vivio的背上。但vivio似乎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撒嬌地沖那個女孩咕噥著什麼。

暮夜絕凝視著vivio的瞳孔漸漸放大,在她的眼瞳里,只有她們三人。沒錯,只有她們三人。

「為什麼你不說話啊,難道這不是真的?」

「騙人的吧,不可能是假的,全區的都人知道的。」一個女孩不滿地嘟噥。

「但防護服都沒有穿,也沒有魔導器,真的能做到這樣嗎?吶櫻,這是真的嗎?」另一個女孩湊近了問。

紫色短發的女孩忽然牽起vivio的手,把她帶離了座位,另一個長發女孩,也蹦蹦跳跳地緊跟其後,嘴里似乎還叫嚷著什麼,但暮夜絕什麼也听不到。

「櫻同學,吶,櫻同學,你倒是說點什麼呀?」女孩們提高了聲音。

暮夜絕突然「 」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把周圍的女孩都驚了一下。然後,她們只听到眼前這個異樣的女孩冰冷到至極的聲音,和她投來的,似乎能凍結一切的冷漠眼神︰

「如果你們想繼續問這種無聊的問題的話,還是閉上你們的嘴吧。我是【黑珍珠】,我就是什麼都沒有準備,空手上考場,就把整個模擬場都橫掃一遍的【黑珍珠】。只要我願意,下一秒我就能讓你們從我眼前消失,我這麼說你們滿意麼。

然後,不要叫我‘櫻’,我是‘賽提亞斯’。最後,我討厭唧唧喳喳為了八卦打擾別人清淨的人,惹惱了我和藍綱,我會讓你後悔遇上我。」

暮夜絕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連暮夜絕自己都有些暗驚自己的聲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充滿力度。這種充滿力量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都不禁後退一步,四周頓時鴉雀無聲,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震驚和尷尬。

暮夜絕生硬地推開一個擋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兒,揚長而去,留下一群帶著各種驚訝和不爽的學生們。

暮夜絕離開了教學樓,獨自一人走到了【珍珠】教學樓後面的花園里。

這里背對著教學樓,呈現出一片廣闊無垠的花園和草坪。它們像迷宮一般交錯著,留著許多小道和樹蔭道。

這里本事安逸的地方,但暮夜絕奇異特別的服裝還是吸引了不少閑暇學生的目光。他們大都穿著紅白相間或者銀黑相間的制服,悠哉地坐在草坪上。接下來是午餐時間,不少學生都選擇在這美麗又寧靜的地方就餐,但當他們看到穿著一席黑裙的暮夜絕的到來時,還是紛紛放下筷子,好奇地往這邊看。

暮夜絕再也忍受不了人們的異樣眼光和夸張言論,她翻了個白眼,轉身離開了花園。

連這麼有美好氛圍的地方,也容不下暮夜絕。

如果是在以前,vivio總是會坐在自己身旁吃飯,用沾著飯粒的嘴說著一大通天南地北的閑話,暮夜絕總是會被她逗笑。但vivio並不會說什麼笑話,但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人與生俱來就有這種魔力,不管是誰,都會因她的開心而開心,因她的微笑而微笑。

但是,現在沒有了。vivio的笑容似乎並不會一直留給自己。暮夜絕這時才發覺,自己的眼里只有vivio,但vivio的眼里卻不只有自己。

暮夜絕的胸口頓時一緊,她感覺自己有些難以喘息。她不知道這種沉悶的難受的感覺代表著什麼,但她知道,她很難過……是的,很難過……

為什麼呢,因為vivio有很多朋友…?不,不僅只是因為這個…那是因為……

————因為你希望我對她來說是特別的,讓她只對自己微笑。

暮夜絕心里的另一個聲音說。

害怕……非常害怕……!暮夜絕緊皺眉頭,一想起之前的場景,胸口就一陣發緊,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自己的胸口。vivio好像並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麼需要自己,她可以像對著自己那樣對別人微笑,自己一點都不是特別的……是我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vivio也有自己的世界,我對她來說,並不是必須的……

暮夜絕閉上眼楮,低著頭,像一陣風一樣從別人的身旁走過。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沒有vivio的地方,她要去哪里?她已經習慣了vivio像一個小尾巴一樣嘻嘻哈哈地跟在自己後面,也不嫌自己煩,有時候暮夜絕真的覺得她好吵,但又不怎麼願意打斷她的話。現在,vivio真的不在了,暮夜絕頓時感覺身旁一陣空空落落。

我好想離開這里,離開這個不斷有人問你一樣問題的地方,不想繼續呆在沒有你的地方……暮夜絕難過地想。如果我真的離開你身邊好久,你還會記得我嗎……?

畢竟我真的並沒有那麼陽光,真的並沒有那麼愛笑,真的並沒有那麼善良……真的並沒有資格一直把你拉在自己的身邊,真的沒有資格去擁有你的喜歡……

即使力量真的很強大,也微弱地一離開就會被別人遺忘……即使被別人深深記住,在他們的腦海里也只殘余關于我的暴動、冷酷的印象,災難和毀滅是我的代名詞……

為什麼從前你能這般接納我呢,為什麼會對我微笑呢……

我有著前世的記憶,作為賽提亞斯•米西托朗斯•櫻的記憶,所以我才想一直留在你身邊;但是你並不記得我,你並不記得三百年前你也曾深深喜歡一個女孩,一個即使快死了也要找人代替她繼續守護你的女孩兒……

現在我代替她來了,但是,你在哪呢……

暮夜絕並沒有發現自己的步子正在逐漸邁向那面阻隔著一切的古牆。走著走著,她忽然停了下來,眼神空虛地望著佇立在面前高大的黑影。

守護……守護……

我想守護你vivio,代替賽提亞斯•米西托朗斯•櫻繼續守護你,帶著她的意志活下去……

暮夜絕的黑天鵝絨裙上,忽然閃爍起黑紫色的光芒,起初微弱的如同火星,可隨即變得閃耀起來……

———守護…守護……代替她的意志守護你…

————vivio,我絕對不會背叛你。

一陣藍色的小型旋風忽然在暮夜絕的周圍刮起,暮夜絕的腳下瞬間張開巨大的螺旋紋魔法陣。可暮夜絕的神色依舊空洞,仿佛並沒有感知周圍發生的一切。她輕輕揚起自己的雙臂,微微仰起頭。夾雜在旋風里的晶片像雪花一樣圍繞著暮夜絕飛舞,暮夜絕黑色裙擺迎風飄舞,裙擺上的黑色羽毛呼啦啦地舞動著,黑色珍珠叮咚作響,暮夜絕像個夜間天使般被藍色的炫目光芒所包圍。

她不知道,她所散發了蒼藍色光輝,已經吸引了一批學生的注目。他們站在她的身後,神情充斥著滿滿的震驚。

暮夜絕的周圍,頓時旋轉起了層層疊疊的藍色光帶,上面的魔法指令字符閃閃發光。

「蘊藏著無窮無盡的秘密,封印的屏障在此顯得不堪一擊;古老的魔法沉重而深厚,是汝的咒怨亦或祝福…?吾需要汝展現一切,揭開所有的面紗…黑夜不同于黑暗,白晝不同于光明;吾乃天,包容汝之一切變化與幻變……解開吧,吾將接受汝之一切……」

暮夜絕的聲音听起來飄渺而空靈,完全不像平時清冷洪亮的音調,仿佛是另一個人附在了她的身體上。此刻,她黑色的隱形眼鏡已遮蔽不了那蒼藍色眼瞳所散發出來的奪目光芒…

巨大的古牆上頓時閃現出一串一串的銀色字母,剛開始還能清楚顯現有關于「警告」或者「危險」的語句,但隨後就是一串串跳動的瘋狂的亂碼。很快,銀色的字母被藍色的字符所替代,那些字符看起來就像古老的文字。古老的藍色文字在牆上不斷跳動著,就像一串串密碼,而此時那些包裹著牆面的劇毒紅薔薇突然嘩啦啦地撕裂開來,粉碎成了紅色的煙霧,像風一樣消失在了藍光之中;牆面頓時迸發出一陣青色光芒,直沖雲霄,遠遠看上去,就如同一面巨大的光屏連接了天與地。

古牆上瞬間出現了無數道細小裂縫,大地在暮夜絕的腳下轟隆隆地震動,但她似乎一點都沒感覺到。口袋里藍綱的光輝已經迸發到極致,剎那間,無數裂縫撕裂了巨大的古牆,古牆發出猛獸般「轟隆隆」的震顫聲,應聲而裂,碎裂的無數石塊沿著光芒飛向了天空,然後如同煙塵一般旋轉至上,消失在了無邊的高空中…當所有石塊都消失殆盡之後,連接天與地的光芒逐漸消失了,留在人們眼前的,只有空蕩蕩的平地…

「消……消失了……」良久後,一個女孩兒顫抖地打破了寂靜。

「呃啊,發…發生什麼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這面古牆居然…消失了……?」一個少男顫抖不已。

「連上屆【嬌嫣之紫珍珠】都沒能打破的封印竟然…被解除了…還連這麼大面積的古牆都……」

「……我的上帝啊,不可思議…簡直太難置信了……」

「騙人的把……這是我的錯覺吧……?」

「……不可能…她明明和我差不多大,怎麼會有這樣的力量呢……!騙人…!」

「這就是【黑珍珠】嗎……為什麼區區【珍珠】就會有比前輩還要強的力量呢…這明明是不可能辦到的!」

嘈雜和尖叫聲頓時震動著暮夜絕的耳膜,直到這時,暮夜絕才清醒過來。只是,當她回想起自己做的事情之後,她的臉上也同樣露出了詫異。

又是一次……暮夜絕有些懊惱地想,又是一次不經過自己下令就主動施展的魔法。雖然之前自己的確有強烈的想打破這面牆的,但沒想到藍綱又一次讓它變成了現實,並且還是在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況下……

暮夜絕怔怔地望著眼前空蕩蕩的地面,身後嘈雜的幾乎要震碎人耳膜的尖叫聲幾乎快將暮夜絕淹沒,她身後圍著的學生就差朝她撲上來了。學院的老師風塵僕僕地趕來,這個特殊區果然很龐大,從事發到現在不足五分鐘內,老師才趕到現場。

「怎麼回事!」一個年輕的男老師握著一把長槍吼道,「剛才的藍光是誰放出的,誰把古牆銷毀的!」

暮夜絕轉過身來看他,周圍頓時鴉雀無聲,彼此都緊張地看著彼此,誰都不敢說話。

忽然暮夜絕身後傳出了些動靜,所有人一起向消失的那面牆的方向看去。

一個穿著帶著紅色蝴蝶結的米黃色上衣,身著淺褐色短裙的女孩,手捧書本,怔怔地看向這一方。

周圍瞬間一片死寂。只見那可愛的女孩的臉越漲越紅,眼楮越等越大,周圍人都猛地倒吸一口冷氣,隨即她爆發出了一聲高分貝的尖叫聲︰

「是特等生啊啊啊啊!!」

尖叫聲驚動了全場,周圍傳來了急促的窸窸窣窣聲,一大片穿著可愛校服的學生都聞風趕來,叫喊聲絡繹不絕。

「她剛才說什麼!?」

「吶吶,我听到有人喊‘特等生’!」

「——好像有人看到大神們了!」

……

當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擠爆在特等區前面時,尖叫聲才真的爆棚到頂峰,一雙雙瞪大的眼楮充滿了興奮與不敢置信。

「哇——!真的是特等生們啊!」

「喂喂,優姬,我看到前輩了!她真的在里面啊!」

「天吶,我這輩子竟然還能親眼看到特等生,太不可思議了!」

還有人大聲揮手,吹口哨,等等……一切局面都變得混亂不堪。特等生們有些被驚嚇地往後退,老師們有些錯愕,他們從來沒有預料到會是這種情況,這種史無前例的、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狀況。但很快,越來越多的老師趕到現場,開始強制性地控制局面,疏散人群。

普通生們離特等生們只有幾步之遙,唯一原因就是暮夜絕一個人站在這兩群人中間,顯得孤苦伶仃。忽然,她的左臂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暮夜絕疼得一齜牙,一個有著銀色短發的,面容犀利的,看起來四十出頭的中年女子狠狠攥住暮夜絕的左臂,瞪著暮夜絕的黑眸,嚴厲而不可抗拒地低聲吼道︰

「你,跟我來。」

暮夜絕被女子恐怖的握力所折服,可就在這時,她忽然瞟到身後有一個女孩踉蹌地被人群擠了出來。

是vivio!暮夜絕的內心在驚叫。她那熟悉得再熟悉不過的金蜜色頭發讓暮夜絕一陣雀躍,她終于看到vivio了。可這時,她已經被女子硬拽著離開了原地。

vivio也在一瞬間看到了暮夜絕,她的眼里充滿了驚喜和興奮,她想呼喊暮夜絕的名字,但暮夜絕卻被一個年長的女老師強制性地拽離了原地。

暮夜絕有些焦急地不斷往回看vivio,看著vivio嬌小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她不得一陣揪心。她想掙月兌開老師的力量,可老師卻攥得越來越緊,幾乎要擰斷她的胳膊了。

vivio,vivio!她內心不停地呼喚著,但她思念的人卻帶著一絲失落的神情,淹沒在了人群里,遠遠地消失在了視線中。

「你是賽提亞斯•絕夜冥•羅•櫻,對嗎。」那中年女子坐在辦公桌前,嚴厲地凝視著暮夜絕冷漠的雙眼。

「是。」暮夜絕不帶一絲感情地回答。

「你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麼事情嗎。」她低低地說道,聲音不響但充滿威嚴。

「毀掉了古牆。」暮夜絕說。

「作為新生,你一點都不了解這面牆的重要性嗎。」她提高了聲音,眼神犀利。

「將特等生與普通生永遠地隔離開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淡漠的黑眸透過額前發絲,直直地看向中年女子尖錐一般的眼楮。

女子沉默地凝視暮夜絕,仿佛想穿透暮夜絕的眼楮直達她的內心。

「這面牆是聖希爾德學院力量的象征,有幾百年的歷史。它保護著一代又一代的特等生,永遠地守護著他們的力量,它是不可侵犯的力量的象征!」

「不可侵犯是因為它要封鎖秘密。」暮夜絕冷冷地說。

女子揚起眉,審視著暮夜絕。

「我知道有關于你的一些事情,你覺得自己是【黑珍珠】就可以有特權了是嗎。」

暮夜絕不由一冷笑。哼,知道我的一些事情,你知道些什麼,是知道我曾經是管理局的通緝犯暮夜絕•赫羅爵跡還是現在的假名,是知道我的魔導器是一萬多個太古遺產和兩萬多個高級魔具集合的藍綱,還是只知道我毀了戰斗模擬場?【黑珍珠】是別人強加在我頭上的,不是我願意的。我巴不得立馬離開這里,遠遠地和特等區月兌離關系。

「我不需要有特權。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暮夜絕說。

「不,你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嚴重的事!」主任厲聲地吼道,聲音很低卻透著威嚴,「這面牆的消失,意味著幾乎所有的人都可以輕易地接觸甚至掌握這些有著強大潛力的新生魔導師。你們未來都是保衛世界的強大力量,嚴重的話,這些資料甚至可以被稱作為機密。這面古牆有著非同凡響的魔力,沒有什麼比它更能有效地保護你們,保護這些秘密。你不該這麼做!」

暮夜絕眯眼︰「我並不關心這些。」

在時空管理局對外宣判處刑,對內卻秘密對她解除一切罪行的時,她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永遠為時空管理局效力,一切力量為管理局服務,成為管理局的走狗。這些已經讓她成為保護世界的力量了,她並不在乎其他新生會怎麼樣。

不知道是不是暮夜絕錯覺,她發覺眼前的中年女子有些微微顫抖地將放在桌上的雙手緊握在一起,她看起來仿佛在壓抑些什麼,但暮夜絕還是感覺到她的絲絲微顫。

主任對暮夜絕眨了眨眼楮,微調了一下坐姿,她吸了一口氣,緊握的手似乎在抖︰

「我是特殊區的學生處主任,我想我有必要知道你更詳細的事情。」

暮夜絕有些好奇這個看起來五十出頭的主任怎麼不繼續剛才的批評。

「嗯哼。」暮夜絕從喉嚨里悶悶地低哼了一聲,表示接受主任接下來的審問。

「我必須知道,」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在壓抑顫抖,「把古牆摧毀的魔法,是什麼?」

「我不清楚。」暮夜絕輕描淡顯地說,「只是我想讓它消失,然後一切就不受控制地發生了。過程我並不記得多少,但當我清醒的時候,那面牆已經不在了。」

「毫無保留的,連煙灰都沒剩。」不知道為什麼女主任這時強調了一下。

「嗯哼,對。」暮夜絕又悶悶地低哼了一下。

這時主任大大地深吸了一口氣,暮夜絕看得一清二楚,她原本不明顯的皺紋都凸顯出來了。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自己用了什麼魔法,」主任凝視暮夜絕的眼楮似乎在發光,「你知道那面古牆是什麼嗎?」。

暮夜絕依舊淡淡地看著主任有些發白的臉。

「不知道。」她說。她也不關心,她只知道,那面該死的古牆阻擋了她和vivio。但當主任說出那幾個字的時候,暮夜絕感覺自己的背脊一陣發涼,臉也唰得變白了。

「它是太古遺產——‘守墓人’。」

暮夜絕不知道她當時怎麼走出教務部的,她只感覺眼前的走廊似乎都彎曲了,在眼前搖晃。

「嘿,嘿,【黑珍珠】,你還好吧?」偶爾幾個經過旁邊暮夜絕身邊的女孩子看見她穿的黑禮裙,好心地湊上前,卻被暮夜絕冷冷地避開了。

暮夜絕感覺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冰冷得可怕。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暮夜絕緊緊抓著自己額前的頭發,整個人都斜靠在走廊的圍欄上,一陣壓抑的氣團堵在她的胸口上。她一口又一口地喘著氣,整個人都在發抖。

不該發生這種情況的,控制自己意識的【斷線傀儡】已經被自己消滅了,西萊斯又在自己身上制造了控制魔力的回路,不可能再有力量能讓藍綱暴走了!她知道她只是施展了一個大型魔法,卻把一個太古遺產給摧毀了,雖然是處于下級的太古遺產。但這種過于強大的,甚至失控的力量讓暮夜絕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暮夜絕一手顫抖地緊攥著一旁的扶手,一手緊抓著頭發,低下頭閉著眼,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回想當時用的是什麼魔法。

——【回塵式】。一個聲音在暮夜絕腦海中響到。

回塵式?暮夜絕一怔。

「那個魔法,是回塵式吧?」一個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在暮夜絕身後響起。

暮夜絕猛的一轉身,差點沒撞到旁邊的欄桿。果然不出她所料,能有這麼嫵媚和妖異聲音的人,也只有alice了。

「別用那麼震驚的眼神看著我哦,小櫻。」

「是‘塞尼亞斯’。」暮夜絕緊緊皺眉。

「啊啦,把眉頭皺起來可不好看了哦,小櫻。」愛麗絲上前伸手想撫平暮夜絕的皺眉。

暮夜絕狠狠地一把抓住她伸過來的手,臉色冰冷到極點,她這麼大膽又肆無忌憚,還知道連暮夜絕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讓暮夜絕不由緊繃神經。

她看到愛麗絲似乎向後微微退了一步,手腕卻被暮夜絕緊緊攥在手心。

這時愛麗絲的眼神忽然一沉︰

「放開,雜蟲。」

暮夜絕有些微微松開力道,她從來沒听到愛麗絲如此低沉而冰冷的聲音,還有她陰黑的臉色。凝視了愛麗絲冷酷的眼楮片刻,暮夜絕松開了手。

這時,愛麗絲竟然又恢復了之前肆意輕松的面容和輕快隨意的語調,這不由讓暮夜絕心一沉。

果然不是簡單角色,暮夜絕想。

愛麗絲輕輕撫了撫身後銀紫灰卷發,一臉意味深沉地輕笑道︰

「第四世界‘阿拉迪斯’的中心特務局,曾經耗費巨額和百年的時間,制造出了一個手掌般大小的,類似芯片一樣的東西,他們把它叫做【giftigeinsekten】,簡稱‘gi’。」

「毒蟲?」

「是的,【毒蟲】。」愛麗絲挑眉欣賞地看著暮夜絕,「寓意就是體積很小巧,可是再怎麼龐大的系統,都會被這個毒蟲侵蝕以至于分解。其實說白了,就是讓這個系統中毒,然後破解,直到它連渣都不剩。」

「你沒必要對剛才你做的事情感到害怕,那不是什麼暴走的力量。只不過是你幸運地用了一把正確的鑰匙,打開了一個繁瑣的鎖而已。」

暮夜絕對愛麗絲感到一絲不可思議︰

「所以,那個古牆只是一個系統?」

「對的,你用‘gi’破解了它,‘回塵式’只是它其中一個程式而已。」

「你怎麼知道我用的是‘回塵式’?」

「看了一下你施展的場面效果,就認出來了唄。」愛麗絲聳肩,「或許要破壞太古遺產真的是非常困難甚至不可能的事情,但這個古牆卻剛剛好與‘gi’對號入座。所以,你慶幸一下你自己是多麼幸運吧。」

暮夜絕難掩自己的震驚。

「看來,你連你自己的魔導器都不怎麼了解啊,」愛麗絲挑眉。她忽然收掩起剛才輕淡的口吻,一臉嚴肅道,「‘gi’已經消失了很久了,我們甚至還以為它再也找不回來了,沒想到……它竟然在你這…」

愛麗絲以為深長地看了一眼漂浮在暮夜絕身旁的藍色水晶球。

「而且…還以這種特別的方式出現。」

暮夜絕震驚了,愛麗絲不僅知道她用的是什麼魔法,甚至還靠眼楮認出來,還知道它的詳細的來龍去脈,又說「我們」,好像這東西是她的一樣。

「…你到底是誰!」暮夜絕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低吼一聲。

「啊拉,我是愛麗絲啊。」她又恢復之前似非似笑的笑容,朝暮夜絕揮了揮手,「和你聊得很開心噢,小櫻。」

暮夜絕對愛麗絲轉身離去的背影怒目而視。這個女孩,真的有多地方讓暮夜絕感到不對勁了,或許她藏著許多秘密。或許,她可能會對自己造成威脅。

18︰48高町家

「你可以向我解釋一下嗎,小絕?」菲特把一張紙拍在桌前,嘆氣道。

「非常對不起,菲特…」暮夜絕知道菲特在生自己的氣,只是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她不由低著頭,小聲地道歉。

「菲特媽媽,櫻一定是不小心才這麼做的,她剛才不是解釋過了嗎,等結束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vivio在一旁小聲地辯解道。

「開學第一天就因破壞學院重大設施而受到退學的處分,你可是第一個啊。」菲特強忍著怒氣。

「對不起……」暮夜絕緊握雙手,這時她除了道歉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哎……」菲特嘆氣道,「還好不是從聖希爾德退學,只是被特殊區開除轉到普通區。不然你接下去都沒有學校會敢要你。」

暮夜絕不由心里暗暗竊喜了一下,當然表情上還是表現得很難過的。

一旁的奈葉端著三杯檸檬汁過來,一一擺在她們的面前,她拉開桌子,耐心地說︰

「或許學院是考慮到你有強大的資質才會選擇讓你留下來的吧。小絕,不好好控制自己力量的話,不僅會傷到同伴,更會傷到自己,你懂嗎。」

「這麼強大的力量,說不定都沒辦法保護同伴,甚至還要讓同伴來保護你。」菲特說。

暮夜絕黯然地看著杯子里的冰塊在飲料里轉動了一下,

「是,對不起…非常的…」

菲特和奈葉對望了一眼,看著幾乎不會對別人露出羞愧之色的暮夜絕這次也終于低下了頭,不由難以再責備下去。

懸浮在奈葉身旁的紅色寶石球也閃動了一下。

旭日之心︰「youmustlearnhowtocontroltheirownstrength.(你必須學會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

「沒錯。」奈葉這時說,「我們之前一直在考慮一個決定,但一直都在猶豫沒有定下來。但在今早收到學校的處分通知後,我和菲特都決定要這麼做,並且總局也批準了。」

暮夜絕和vivio都好奇地看向一臉嚴肅的奈葉。

「時空管理局難得這一次這麼快就批準下來了,肯定之前也是考慮過種種不安全的因素才同意這個決定的吧。」

「那是什麼?」暮夜絕和vivio異口同聲地好奇地問道。

菲特盡量用輕松的語調說道︰「我們決定改裝你的【藍綱】。」

「什麼?」暮夜絕震了一下,桌上的飲料差點灑出來,「那是不可能的!藍綱禁止一切外界對它的侵入,強行侵入的話可能會導致反噬的!沒有人可以解析它,更不用說改裝了。」

「就是啊,菲特媽媽,如果可以改裝的話,櫻之前就不用那樣去戰斗了。」

「嘛嘛,冷靜點~」菲特尷尬地笑著推了推手,「總局也知道要侵入藍綱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哪怕是以現在的技術也不敢輕易刺激那一萬多個太古遺產啊……」

「那麼你們打算怎麼做?」

「看起來小絕你也並不反對這個計劃啊。」奈葉笑道。

「如果能讓我更好的控制力量,減少危險性的話,這麼做也不是不可以。」暮夜絕小聲地說。

「怎麼做,這個過程就交給我們吧,」菲特放心地笑道,「但我記得,如果藍綱和你的距離超過方圓一百米的話,你就會失去生命,變回死亡狀態了吧。」

「是的,」暮夜絕低低地說,「這也是力量強大之後,對我的一個詛咒吧。畢竟我已經死了,只是因為我能使用金色魔王的天賦——無限治愈,才可以‘活’過來。但畢竟已經死過一次的生命,就永遠無法獲得自由了。」

「所以,明天下午你再回普通區高等部二年級吧,早上的時候,和我一起去時空管理局的研制中心,你會看到你全新的魔導器。」

「會花很多時間嗎?」。暮夜絕對明天一早的課程有些擔心。

「一個早上夠了,」菲特打消了暮夜絕的顧慮,「因為今天就已經開始準備了,明天就可以正式實施了呀。」

暮夜絕一臉黑線,原來她們早就安排好了,不管自己會不會同意啊。

「這樣明天就不能和你一起去學校了呢…」一旁的vivio有些落寞地說。

「但至少,我們可以每天見面了啊。」暮夜絕笑著安慰vivio,「什麼都無法阻擋我們了啊。」

「看來你們生活在一起很開心嘛,」奈葉欣慰地說道,「那接下來我要告訴你們的,看來是一個好消息了。」

「是什麼是什麼?」vivio好奇地搶先一步問道。

「我和奈葉都已經幫你們申請了寄宿制的申請,並且把你們安排在了一個寢室,」菲特嘿嘿地說,滿意地看著暮夜絕驚訝的表情,「而且還是雙人寢室。」

vivio不由欣喜而驚訝地張大嘴,而暮夜絕更是沒反應過來。

「雖然你們可能一個學期才能回來一次了,但我想你們兩個也巴不得成天黏在一起吧。」奈葉略帶遺憾地微笑道。

旭日之心︰「gooddecision.(不錯的決定)」

暮夜絕側過微微發紅的臉,vivio則是開心地咯咯直笑。

「啊還有,vivio,你明天也和小絕一起來吧,」菲特忽然想起了什麼事,「你的‘神聖之心’也已經修理好了,明天一起去總局拿回來吧。」

「真的嗎?」。vivio更加高興地說。

「我還以為還需要一段時間呢,」暮夜絕忍不住插口說道,「被vivio那麼過度的力量沖擊後,竟然那麼塊就恢復了。」

「什麼意思嘛,櫻!」vivio撅著小嘴哼哼道,「我真的只是不小心不小心而已!我真的沒想到我的‘強襲斗技’會正好撞上費琳娜的靈核嘛,才會引起那麼大的沖擊……」vivio說到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下次可要看準了再攻擊啊vivio,」菲特安慰著vivio,「神聖之心還不夠成熟,下次再出現這麼大的裂痕可就有點麻煩了啊。」

「我知道了。」vivio模模後腦勺。

「那麼,明天大家就一起去總局吧,」奈葉合掌笑道,「小絕,你將看到一個屬于你的,全新的魔導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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