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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以人為鏡

嬴政把玩著手中一個藥瓶,對于當年秦、楚二國之間的恩怨自然也是知曉,此時見魏轍說起此事,並且對他意圖多有誤會,他便露出一個笑容來。魏轍猜得沒錯,他煉這些藥物,為的就是往後能有大用,但並非是用來對付楚國,嬴政心中清楚得很,楚國往後總是要歸入自己版圖之下,當年現代社會時國家禁賭禁毒,並稱之為害,往後楚國遲早是他的,他哪里可能會去做出這樣自毀長城的損事,拿下楚國,他另有方法,要逼得楚國人心散,亦非只有用這毒品一招,毒品是用來對付外人,尤其是後來歷史上那些將毒品或是禍害災難流入中國的人,而非對付自己人,他想的,便是要趁著某些島國與徐福還未曾有什麼動作的時候,將這些丹藥借徐福之手,流傳出去,以其人之道而還治其人之身,想來應該痛快得很!

「魏公不必擔憂,政雖不敢自號英明,可卻不會如此行事對付楚國,畢竟往後若是楚國歸于秦中,如此自毀根基之事,魏公以為政會做?」嬴政溫和的安撫了魏轍一句,見他滿臉激動之色,想來心中確實是擔憂自己要使此藥小說章節。魏轍此人有才,不過憂民之心卻是極盛,嬴政兩世為人,對于手段計謀並不如何忌諱,雖說當年聶元亦曾說過陰謀詭計難登大雅之堂,但在他看來,若是能使光明正大的法子,自然最好,可若是在光明正大方法難以行得通的情況下。使用陰謀便是必然之事,唯有陰謀與陽謀並用,做事才會更加萬無一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嬴政雖然不會主動殺庶民,可若是庶民在為兵要與他為敵的情況下,殺了又何妨?

「大王仁慈。」魏轍在听到嬴政說不會使用此方法對付楚國時,心下松了一口氣,他也是知道嬴政性情,有時雖然略顯狠辣無情。可是若楚國歸于秦國之下。便屬他的子民,嬴政對于自己人,一向護短,就如同這些年來對秦國人一般。每回災難發生之時。第一個先行想到的。總是庶民,而一想到以往,不論是早年因而對嬴政改觀的蟲害。還是後來的旱災,亦或是剛過不久的地動,都已經足以證明這一點。魏轍一想到這兒,便也認為自己確實是太過沖動了一些,光是憑著這些年嬴政的行為,他便也不該如此懷疑才是,魏轍松了一大口氣,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剛剛緊張之下,他汗濕衣襟,此時回過神來,不禁有些羞愧,連忙以額頭抵地,有些愧疚道︰

「臣該死,不該懷疑大王品德,實乃有罪,大王大度,竟不與臣計較,實令臣慚愧!」魏轍說到這兒時,心里越發覺得過意不去,不止是神色間,便是連聲音里也露出幾分沮喪來,嬴政哪里會放過這個攬人心的機會,魏轍此人確實乃能臣與忠臣,能得他相助,有他提點,使自己不犯錯甚至少犯錯,亦是對秦國有利!嬴政雖然性情狠辣,但魏轍有一點卻是沒想錯,他對于自己人,或者說是他看中之人,卻是極為大度與禮遇,如同對禹繚,或是魏轍與張良、蒙驁等人,雖說其中有示好之意,但能以一國之君的身份,做到十幾年如一日的地步,卻也實在可見他愛才敬才之心,眾人就算心中明白,但又哪里可能不感動,這也便是如今魏轍與禹繚等人對嬴政死心踏地的原因之一了。

「魏公何必自責?有些疑乃人之常情矣!夫以銅為鏡,可正衣冠。以古為鏡,可知興替。以人為鏡,可明得失,魏公義正言明,使政不致行差踏錯,如此忠良之臣,世所難尋,政感激亦不得,又如何會責備與魏公此舉?」嬴政此話,便是借助于後來歷史上的唐太宗李世民與魏征之間的關系所說,而此時用來,卻是貼切無比,這話他說得認真與嚴肅,嘴唇輕抿,眉頭微皺,顯然發此話乃是發自他內心而出,並未有半點虛假與討好之意,眾人听得分明,不由都呆滯住。

張良心中五味澄雜,看到這情景,听著嬴政這發自肺腑之話,只覺得心中激情澎湃,為臣者若能遇著如此明主,能知得失而不計臣之過,將臣子比作銅鏡,如此心胸與氣度,實在令人折服,能遇著這樣的大王,效力于他,任他趨勢,不止可一抿自己所長,發揮自己畢生作用,能得人知道自己才華,可使身後美名遠傳,實在是為臣者之幸!

古人常說若為主者能得忠臣義士實乃三生有幸,可是對于臣下來說,能遇明主,此等幸事並不在得一忠臣之下。就如同古人伯樂與千里馬,若無伯樂慧如炬,那匹千里馬不過亦是明珠蒙塵,一輩子只被人當作普通馬匹,恐怕最後亦忍耐不得早早而死,哪里會有發揮自己作用之時?

張良這一刻心中涌出無限豪情來,甚至他開始迫不及待想要充實自己替嬴政辦事,他只恨自己年少且學識尚淺,還不能夠真正為嬴政出謀劃策盡力之時,不過總有那樣一天!他若努力,必有使自己光芒大盛之時,屆時他定要為嬴政立下功勞,使自己亦有能配得上嬴政向自己說此話的一天,亦有他回報嬴政知遇之情之時!

且不說張良心中無法平靜,目光晶亮,心中心願如蔓藤般茲長,就是連年紀最長的禹繚,此時亦被嬴政一番話震得回不過神來,他這會兒年紀就算大,活了大半輩子,經的事多,且平日修煉武功,心境早已平靜如水,不會輕易受到震撼與動搖,可此時禹繚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心里確實是被震動了,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殿中頓時安靜得如同無人之境般,連落針亦可聞,只能听到眾人激動的呼吸聲與越來越明亮的雙目,魏轍此時早已經老淚縱橫,跪在地上半晌起不了身來,只是不住叩頭道︰「臣有罪,大王心胸可比浩瀚之海,臣實在羞愧!」魏轍嘴唇抖了抖,那胡子微微顫動之下,泣不成聲好不容易才將一句話說得完整。

韓非等人亦受震動,他們跟在嬴政身邊,替嬴政辦事,雖然明知嬴政為人性情略有偏激,可就正是因為嬴政待他們至誠與至敬,平日雖為王,但卻能放段禮賢下士,且發揮他們的作用,使他們心中理念得以實現,報負與理想都似是能被嬴政理解,給他們發揮的余地,又尊敬且不會以自己之意強加于眾人身上,敬眾人從未有過不耐之時,且真心相待,這一點尤其難以做到!尤其是對于禹繚來說,他這一輩子,見過的人不在少數,就是入仕為官的機會亦不是沒有,可唯有秦王政能使他死心踏地,且忠心一片替他謀劃與打算,並有了在秦國長久留下來的心思,連在自己的恩師鬼谷子面前,亦曾多次替嬴政美言,又使鬼谷中人為嬴政所用,若非他當真對嬴政極為忠心,就算是他在秦國為國尉,亦不可能嬴政打算到如此地步!

說到底,這亦不過是以誠意換感恩,以真心換忠意罷了。

若是對于現代人,恐怕這一招人家不止不會吃這一套,反倒佔了便宜還要賣乖,不過若是對于重名節勝于性命的古人來說,上位者的真情實意卻是最為少見。古人願士為知已者死,這一種在後人看來實在有些不可理喻,甚至認為有些迂腐的作風,卻是實實在在的大丈夫男子漢本色矣!嬴政自己不能做到如古人這般一旦有誰對自己好便當真放下以防,他敢不能做到將自己性命交付于外,只求恩義,不過他不能做到,卻不代表他便瞧不起這樣的風骨,事實上在嬴政看來,此時這種風氣,正是這個時代所獨特有的魅力所在。

大丈夫豪情萬丈,敢為知已便能誓死以報,這種快意恩仇的作風他極其欣賞,對于禹繚等人真心替他辦事的人,嬴政也並未當做外人一般,而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尊敬與重視,他並非舍不得功勞不肯給下屬之人,亦不是會猜忌下屬一面用人一面防人一面又害人,並非他的作風,而說到這一點極其容易,可做到這一點卻極難!嬴政雖然自信自己不會看走眼,亦不會完全將自己背後交于他人手上,但他對于下屬的這份寬闊心胸,卻是實實在在的令禹繚佩服!

古往今來不知多少大賢便都最後不容于君王身側,便是後來歷史上的劉邦,用張良時亦有防備,張良一面對劉邦效忠,一面卻也是防著這位自己效忠的主公如像對待當初韓信一般,最後為大漢立下汗馬功勞,卻落個不得好死的結局,張良甚至在後來給自己大子起名為不疑,以此消劉邦防心,主客之間的猜忌情況便可見一斑。正因為猜忌情況實屬常見,嬴政如今坦然才更是令人感動,便是禹繚亦是如今心甘情願為他用,一心為他張羅拼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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