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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自遠古天地初開,混沌初定,經萬年浮沉,世界逐漸分為神界、仙界、魔界、妖界、人界和冥界六界,其中以神界為上,仙界為次,而妖魔界則為邪道(重蓮曲第一章夢落花內容)。

神界是個超月兌的族類,仙界是個淡定的族類,人界是個法術無能的族類,冥界是個自娛自樂的族類,于是這四界相安無事。

只是,只是,魔界和妖界皆是不安分子,藉著自己的法術詭異些,便慢慢生出統一六界,稱霸世界的理想來,于是,每隔千萬年總要發動一場戰爭,百折不回,不屈不撓。

于是仙界不淡定了,聯合神界扛下了幾場戰役,滅了幾任魔尊,可是這一場場勝利的背後卻是神族的逐漸凋零,仙界的元氣大傷。

最近的一場大戰,神族派出了最後幾位守護五行之力和五件神器的五位神尊,經過一場惡戰,最終封印了魔尊敖岳,雖然沒有完全滅掉敖岳,卻也使五位神尊僅生還一位守護木之力的花神柘舞,自此,神族幾盡滅絕,于是六界之事花神也交予仙界為首統一治理。

「那然後呢?」正听的津津有味的浣妍發覺永伯停下來以後趕緊追問(重蓮曲第一章夢落花內容)。

看著浣妍因為好奇而眨巴眨巴的眼楮,塵永不禁有點犯暈,然後濃密的白須一捋,心里納悶兒什麼時候這個小丫頭片子對仙界歷史這麼感興趣了?

「快接著講呀,花神好厲害啊,她後來怎麼樣了?我能見到她嗎?」。浣妍不安分的小手開始拖拽塵永的寬大的袖子,催促他繼續講下去。

「花神柘舞已經逝去了,魂飛魄散,你不能再見到她了。」塵永的聲音有些飄渺,臉上是不常見到的郁郁之色,腦子里破碎交疊的畫面潮涌而至。這是多少年的事情了,連他自己都有點分不清到底是記憶欺騙了他,還是他錯信了事實,只是花神柘舞他再也沒有見過,那個淺笑嫣然的絕美容顏再沒有在這里——她一手建造的水明澤上綻放過。

第一章夢落花

「魂飛魄散?怎麼會這樣?她為什麼會死?」

六界的事情她雖然知道的不多,可是近年來她也向永伯和灕戈、洌溪他們問了不少,至少她知道神族被賦予其他各族無法匹敵的法力和地位,最重要的是他們有著不死之身,除非被神器傷及神元或自毀神元,也因此他們死亡之後是沒有輪回的,魂飛魄散便是真正的隕滅。

「今天就講到這里吧,永伯的‘定憩’時間到了,該回我的煙波殿啦!」塵永說著從藤椅上坐起捶捶自己的老背,作勢要走。

「哎,永伯,您就講完這段兒再走嘛,我還不知道您的‘定憩’是什麼,明明就是犯困了,不想和我講了……」浣妍還沒講完,看到永伯紅著臉盯著自己……

永伯紅臉一般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飲夢落花醉得燻燻然的時候,鼻頭和兩頰便如幾朵紅霞逡巡而至,更顯精神矍鑠,這時候是永伯心情最好的時候,當然也是他最多話最為老不尊的時候,比如他會慈愛地逢人便拉著人家的手,告訴人家,他的於岐山上哪一個山洞里哪一株花上的哪一只蜜蜂正跨物種地向哪一只蝴蝶求婚之類的瑣事,就怕別人不知道他的煙波殿所駐扎的於岐山是一個多麼熱鬧外加桃色的地方,此時,往往如果她和灕戈、洌溪同在的時候就會變得非常有趣,比如灕戈和洌溪兩個乖徒兒會在師父塵永的要求下一個變成蜜蜂,一個變成蝴蝶,為她進行情景再現,這是個非常歡樂的場面。

而永伯另一個紅臉的時候便是要發飆的時候了,永伯發飆有多種方法,她只體驗過一次,就是三百年前無意中在自己所住的漣綺居發現了幾壇夢落花,而在水明澤上窖藏夢落花的地方就只有永伯所在的於岐山上有,這讓她覺得不可思議,其實她垂涎夢落花很久了,每次看到永伯喝完它無比*的樣子,她就有些心癢,其時她僅僅是想嘗嘗酒到底是何味道,但是心里到底還是起了斗爭,該不該告訴永伯呢,腦子里兩個小人兒在歡暢地打架,而這一切終止于她將壇口的封紙打開的一霎那。

到現在她還記得當時那鋪面而來的濃厚馥郁的酒香,忍不住用手指輕輕點起滑落在壇口的一滴,生怕它掉落地上浪費了,著實可惜。

看著晶瑩剔透的酒珠隱隱泛著淺淺的彩色光芒,終于還是將它吮吸了去,入口,便只覺那環繞在身邊的酒香仿佛一縷輕紗就那樣將自己整個地托起,在雲中飄蕩,眼皮終于沉沉地落了下去。

當她再次睜開的時候,便是永伯一張放大的臉,怒不可竭,面目彤紅,站在一邊的灕戈和洌溪欲言又止,她知道永伯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果不其然,隨後永伯就召集了四方塵土將她從脖子及以下的身體活埋了,只留下腦袋很無力地扭頭看見永伯拂袖而去,灑下一片箴言︰「竟學會偷酒了!以後浣妍不得踏入於岐山半步,你好好反省吧!」

她頓時知道何為冤枉,心里委屈的無以復加,喝酒是她不對,可是那夢落花真不是她偷來的,想及此不禁悲從中來,眼里攢起一包淚望向還站在身邊的灕戈和洌溪,那樣眼神既悲戚又悲戚。

終于二人開始啟動各自的咒語和法術來破解永伯禁錮術,若干時辰後,她身上的塵土還是紋絲不動,而兩個人因為法術的集中消耗額角已隱隱泛起汗珠,無奈之下她只好說︰「你們試一試直接用水來將它們沖掉吧(重蓮曲1章節手打)!」

其實,她當時已經絕望了,師父有意下的禁錮術,做徒弟的又怎能破解,尤其是他還放心地任他們兩人留在這里,所以這個提議也不過是緩和下氣氛,沒有辦法的辦法,而且他們兩人本來擅長的就是水術,只見灕戈和洌溪兩人對視一眼,便直接用自己的御水術集起一股水柱向她涌來,只見身上的塵土遇水立時化為泥漿,他們三人俱是一驚。

原來塵永用的根本不是什麼禁錮術,只是收集了眾多塵土放在她身上罷了,就這樣跟他們三人玩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冷笑話,並且在隨後的三百年里塵永每每都用此嘲笑此三人,充分顯示了他的為老不尊……

「咳咳……」塵永發聲提醒已魂游天外的浣妍自己要發飆了,他最最愛惜的就是自己潔白縴長、茂盛濃郁的胡子,卻每每都要被這個小丫頭片子揪住,讓他動彈不得,很是折損自己的顏面。浣妍被這一聲拉回了思緒,終于回過神來慢慢停下了嘴里的抱怨,她知道,她要弱弱地把那雙揪著胡子的手拿回來。

永伯舒了一口氣︰「這就對了嘛,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去看《仙界全書》去!」說完就用對付浣妍的必殺技,一個遁地術就無影無蹤了,只留下浣妍一個人看著空無一物的地面,然後爆發︰「永伯!!!每次都是這樣!!!」

看著浣溪亭周圍的花兒依舊笑春風,草兒依舊歡快晃腰肢,浣妍再一次表示自己對于永伯遁地這一殺手 毫無辦法,這水明澤上還是灕戈和洌溪對她最好,心情郁悶的時候也只有他們才能讓她一掃陰霾。

于是她折回自己的漣綺居,左右無人,她在自己窗前的花叢下取出她的寶貝——三百年前塵永收繳她發現的夢落花時的漏網之魚。看著三壇夢落花,浣妍不禁嘴角噙笑,想著永伯也有疏漏的時候,她要帶著寶貝去找灕戈和洌溪,他們還沒嘗過它的味道呢。

話說三百年前,她在自己門前浣溪水中的一處石頭下發現第一壇夢落花的時候只顧著沉迷于酒香,然後就莫名其妙的睡過去,醒來便被永伯責罰,那一壇所謂偷來的夢落花也被一並收繳了去。後來被灕戈和洌溪兩人用水澆成泥人以後,浣妍再也無法淡定地躺著,火速蹦起,躥出漣綺居,跳入門前的浣溪中……

浣溪是空來山上流瀉下來的一股泉水,水量較大,久而久之流成一道溪水,這是灕戈告訴浣妍的說法。

而對于浣妍自己,只是知道記事起便有這條浣溪了,那時候她尚小,還在煙波殿和永伯同住,每次在煙波殿從高峻的於岐山上向下俯瞰的時候,總是能看見這條浣溪,泛著點點波光,晶亮耀眼地蜿蜒在整個水明澤,像一條水晶的裙帶,點亮了周圍所有奇花異草的生機。

偌大的水明澤上,浣妍看不到浣溪的源頭,因為空來山自記事起就被下了禁咒,所有人都無法進入,于是水明澤上唯有的兩座山,空來山和於岐山就這樣形同虛設了一座。

後來搬到山下的漣綺居,浣溪剛好從門前流過,她才發現溪水甚為清澈,而且清冽甘甜,于是便常常以浣溪水清洗衣物和頭發,或者沒事兒逗一逗里面的魚兒,也就是那次逗弄那條藏在一顆石下的小金鯉,她才發現了被埋在石下的夢落花。

再說三百年前的那天她跳入浣溪,清洗完泥巴以後,她又回到發現夢落花的地方,卻是一個大驚喜,原來在石底還有好些壇,于是想要叫來灕戈和洌溪證明自己確實沒有偷永伯的夢落花。

可是轉念一想,永伯這兩個徒弟有時候還是很乖的,保不齊要向永伯上繳這剩下的夢落花,被冤枉了沒有關系,反正罰也罰過了,剩下的美酒要是再被收了去,豈不是虧得更大發,于是浣妍果斷決定,先自己獨享,等風聲過了再找個時機哄灕戈和洌溪喝下去,到時候他們就可以為自己一起保密了。

顯然現在就是這個時機,哼,永伯不厚道她,她也不厚道他的徒弟,她要帶著夢落花去找灕戈和洌溪做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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