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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既生瑜何生亮

人最悲哀的不過就是,痴活了很多年,循規蹈矩,紙醉金迷,卻不知道自己真的想要的是什麼,而比這個更悲哀的是,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快樂。

身後腳步聲漸近,陸飛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

「英雄歸來的戲碼演的不錯,雖然狗血爛俗一點,但是至少能減少師姐對你的怨念。」

溫鵬的聲音從陸飛身後輕輕的飄來,言語間帶著濃濃的嘲諷。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原來生活中,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影帝。

「過獎。」

陸飛回過頭來,嘴角微斂,淺淺一笑,他眉梢輕挑,倨傲的身姿,沉穩如山的氣質,溫鵬微訝,這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了陸飛嗎?

溫鵬眯著眼楮打量著陸飛,半晌,才似笑非笑的緩緩開口。

「我該叫你陸飛陸大少爺,還是該稱呼你炫色炫老大?」

陸飛毫不意外溫鵬會猜出他的真實身份,聰明如溫鵬,如果他猜不出,他才會覺得奇怪吧?

同樣的顯赫身世,同樣的天之驕子,同樣的暗界梟雄,甚至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有時候陸飛會好笑的想,他們倆就如同瑜亮情結一般,注定了是對手,即便相互欣賞,也要誓死分個高下。

因為他們有著不得不斗的原因,因為既生瑜何生亮。

聳聳肩,陸飛輕佻的揚著眉毛。

「你隨意,名字于我,不過是個代號而已。」

溫鵬勾了勾唇角,慢步走到陸飛身邊,他從懷中掏出煙來怡然自得的點燃。然後將煙盒遞給了陸飛,陸飛伸手接過來,毫不客氣的讓溫鵬替他點煙。

溫鵬睥睨了陸飛一眼,冷笑道︰

「為什麼不裝下去呢?你演技那麼高明,連我都被騙了呢,再說師姐貌似也很喜歡你文弱公子哥的形象呢。」

雖然溫鵬極盡冷嘲熱諷之能事。但陸飛卻並不以為忤。他們倆向來是這樣針鋒相對的,如果溫鵬突然對他和顏悅色,他才會覺得奇怪吧。

「我出演什麼角色,一直由石岩來決定。她需要什麼,我就會扮演什麼,現在。她需要我的保護。」

「你的保護?」溫鵬戲謔的挑了挑眉毛「早干嘛去了?大英雄,你不覺得現在才說師姐需要你的保護太晚了點嗎?」。

陸飛狠狠的吸了一口煙,臉上漸漸露出愧色。

他知道在有些時候。他沒有站在她身邊給她相應的保護,而這個時候溫鵬卻一直堅定的站在她背後,也難怪她剛才會用那麼信任的目光看著溫鵬。

這不能怪她,都是他的錯,他也從來沒否認過,他只求石岩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在給他們一次今生永相伴。不離不棄的機會。

見陸飛一言不發,溫鵬笑得更加肆虐。

「你之所以會一直容忍我留在師姐的身邊。是因為我可以保護師姐吧?!!!而現在你羽翼漸豐,所以你準備回來將我一腳踢開了對麼?」

溫鵬似笑非笑的斜睨著陸飛,而後者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甚至連頭都沒有轉過來一下。

溫鵬知道,他的話,觸到了陸飛的痛腳,然而他並不想停止,很小的時候,爺爺就告訴過他,對敵人手軟就是對自己殘忍,而陸飛,無疑注定了是他的敵人。

「當你家人無恥的對師姐栽贓陷害的時候,你在那里?陸飛,你真的以為你現在可以保護好師姐嗎?」。

溫鵬頹然的吐了個煙圈,懶懶的靠坐在石桌上。

有些話,溫鵬藏在心里永遠都不會說出來,因為他答應過師姐,所以他不會失信于她。

但這不代表他需要為別的事保密。

陸飛無法對溫鵬解釋,他的內心一直在受著怎樣的煎熬。

或許如果最開始他沒有一意孤行的對父親攤牌,石岩現在依然是風光無限的名醫;或許當母親陷害石岩醫療事故的時候,他選擇了屈服,石岩也不會痛失自己的夢想。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然而,或許永遠都只是或許,現實生活中是沒有或許的。

她那麼美麗,她明媚的笑容只適合出現在陽光之下,她那麼驕傲,除了愛沒有任何俗物能留住她的腳步。

他愛瘋了,也失了理智,所以他不得不鋌而走險,因為那個時候,他還不能肯定,她是否真的也同樣愛上了他。

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沖動,而他,也為了這次沖動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她有時大大咧咧,有時候又聰明的嚇人,她任性的讓他答應她,不可以為了想要保護她而答應他母親的任何條件,短短的一句話,卻輕易讓他陷入兩難。

開始,他只是以為父母不喜歡石岩這個平民兒媳婦,越到後來他越發現不對,陸石兩家的恩怨,石岩莫名的遇襲,每一件事都透著詭異,而越是這樣,他越不敢輕舉妄動。

他已經沖動過一次了,那一次他將她從康莊大道拖入漩渦泥沼,而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沖動,不管需要怎樣的隱忍,不管別人怎樣的誤解,只要她肯信他,他就不會退縮。

所以,他無法對溫鵬解釋,所以他只能沉默。

一根煙,從點燃到燃盡,或許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可是靜默始終緩緩流淌于兩人之間,這時短短的幾分鐘,卻給人以幾個小時的漫長感。

輕輕一彈,猩紅色的煙火在夜空中劃出炫美的拋物線,溫鵬扭頭對上陸飛的側臉,一改剛才的揶揄表情。

「關于今天的襲擊你怎麼看?」

陸飛剛剛一直在發呆,如果不是溫鵬突然喚醒他,煙頭差點就燒到他的手指了。

「國內能有這種勢力的不超過三人,而就我所知,襲擊你們的人,絕對不會是這三個中的任何一個人。」

「近幾年來,國內迅速崛起了一個神秘組織,該組織高深莫測,且一直以組織成員皆為中國功夫高手著稱。」

「從普羅旺斯開始,襲擊石岩的人就一直是功夫高手,而且我的人也查出,這個組織近來與日本的三合會有密切的來往。」

溫鵬靜靜的听著陸飛的分析,他查到的消息跟他差不多,他也同樣的盯上了這個組織,只不過他們太過狡猾謹慎,所以他至今也沒抓住他們的狐狸尾巴。

「查出他們為什麼突然開始追殺師姐了嗎?」。

陸飛的眸子縮了縮,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但是我知道,他們似乎再找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至于到底是什麼,我暫時還沒有查出來。」

「和我查到的差不多。」

溫鵬說完話,就不在開口,兩個人都陷入寂靜的沉默中。

斜眼瞟著陸飛眼里籠著的深深憂慮,溫鵬第一次對自己的這個情敵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敬意。

其實有時候他挺佩服陸飛的,同樣的事情,他絕對做不到陸飛的隱忍。

陸飛從來沒有告訴過石岩,他的肩上要承受多少的負擔,他寧願石岩誤會他,也不會將索馬里發生的事告訴她。

但是溫鵬卻什麼都知道,陸飛一個人回到索馬里經歷了多少的九死一生,可以說為了能站在石岩的身邊保護她,他已經玩命了。

或許別人做這件事,溫鵬並不敬佩,舍棄原本就不曾擁有的東西,有什麼可值得敬佩的呢?

但是陸飛不同,他盡可以做他的逍遙大少爺,只要他想,金錢美女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然而他卻寧願拋開一起,只身涉入重重險境,那樣的虎豹狼窩,他居然能活著沖殺出來,真是讓溫鵬意想不到。

而他為了石岩的安危,竟然能容忍自己這樣一個對她愛慕至深的男人,與她朝夕相處,就憑著這一點,溫鵬就不得不佩服他,因為他恐怕永遠也做不到。

不知不覺間,天已接近破曉,山谷間升起濃濃的霧靄,映著一點點微弱的晨曦,泛著稀薄的紫色光暈。

「雖然我非常不願意說這句話,但是卻不得不說,陸飛,我們合作吧。」

陸飛淡淡的瞟了溫鵬一眼,冷笑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合作?」

「因為你同我一樣清楚,不管是誰,單憑一己之力,是無法保證萬無一失的,而我們都接受不了‘萬一’二字。」

「石岩是我的女人。」

陸飛眯起眼楮,眼底泛著駭人的寒光,這眼光似箭,透過層層的晨霧,射向溫鵬。

溫鵬從石桌上跳下來,慵懶的伸展了一下腰身,他迎上陸飛冷若冰霜的目光,笑得很無賴、很欠扁。

「師姐最後是誰的女人,現在誰也不能妄加定論,但是前提是,她要活著不是嗎?」。

陸飛沉默,他知道溫鵬的提議是最好的方法。

溫鵬的背後有著連溫家都不知道的強大勢力,實力甚至足以與自己抗衡,他們的合作,無疑是強強聯手,最萬無一失的選擇。

然而,他表面說的是合作,實際上想要的卻是繼續與石岩在一起的機會。

他很清楚,之前他母親對石岩做的那些事,以溫鵬的勢力,都可以幫她化解,但是他卻選擇冷眼旁觀的坐收漁人之利。

他該答應這個卑鄙小人的提議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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