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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舉杯邀明月(下)

凌晨五點的時候,石岩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將醉倒的幾個人陸續背進了房間,她發誓她再也不會答應這種愚蠢的事了,咬咬牙將滑下後背的鶴嘯往肩上拉了拉,這是最後一個人了,把鶴嘯扔在床上的時候,石岩累得直接仰面躺在床上,氣喘如牛。

醉酒之後的人都特別的沉重,如果不是石岩曾在少林練出一身鐵打般的功夫,普通女人絕對不可能把這群五大三粗的男人背上二樓,話說一般男人也沒這個力氣啊。

果然,強身健體乃安邦治國之本。

終于把這口氣喘勻了,石岩踉踉蹌蹌的爬下樓,她隨意的收拾了一下滿園的狼藉,原本困得直流口水,這麼一折騰竟然就精神了。

呆坐在桌前,石岩遙望著堪堪下墜的圓月愣神,突然想起李白月下獨酌其中的四句︰

我歌月徘徊,

我舞影零亂,

醒時同交歡,

醉後各分散。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會不會也如這飲酒一般,一晌貪歡,然後人各天涯。

若那些曾經她堅定一生一世的東西注定鏡花水月,她該如何處置?

一聲哀嘆,道不盡的不甘。

看看表,已經五點半了,遠處天際開始泛起橘紅色的微光,再等一會就可以看到日出了吧。

………………

石岩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而且睡得非常不安,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房間的床上了,除了渾身酸痛,腦袋還異乎尋常的沉重,嗓子也不自然的發癢。

「醒了?」溫柔的聲音從耳畔傳來,陸飛遞給石岩一杯熱水,順手將她扶起來抱在懷里。

「我貌似感冒了?」石岩吸了吸鼻涕,真是倒霉啊,昨天一定是看日出的時候不小心睡過去了,那麼冷的晚上睡在外面,沒凍死已經算她命大了。

「你是傻瓜麼?把我們都背回房間了,自己睡在外面,如果不是暖陽起床發現找不到你,你現在都成冰雕了。」說起來陸飛就生氣,挺大個人了,冰雪聰明的樣子,怎麼那麼不會照顧自己呢。

「活人冰雕藝術性更強啊,可以開館展覽了。」石岩還準備臭貧幾句,一個噴嚏措不及防的就打了出來,噴了陸飛一臉。

「哈哈哈……」石岩非常不厚道的哈哈大笑,氣得陸飛黑了臉。

「師姐喝點粥吧,會舒服一點。」溫鵬在陸飛抓狂得要以卵擊石之前,非常善良的救了他一命。

接過溫鵬遞給她的粥,石岩雖然沒什麼胃口,但還是強迫自己喝下去,如果她不吃點東西保持體力的話,今天就別想活著上班了。

「已經中午了,我們收拾一下回去吧,今天晚上我還有夜班呢。」石岩看看表,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喝完了一碗粥,起身準備下床。

「都感冒了別去了。」陸飛心疼石岩,不想她帶病堅持工作,何必那麼拼命呢?她一個月賺的那點錢還不夠他們一頓飯的呢,但他不敢說,只要是石岩想做的,他都會無條件的支持。

「醫院是你家開的啊?別說小小的感冒,就算拖著殘軀我也得堅持工作啊!」石岩知道陸飛是為自己好,但是有些善意她不能接受,不是她歧視某些富二代或者官二代,那些富貴人家的孩子多少有點不識人間疾苦。

就著涼水洗了一把臉,石岩頓時覺得精神多了,突然她貌似想起一個挺重要的問題。

「剛才睡覺的時候我連衣服都沒月兌,弄髒了寒大少爺的床,我走之後他會不會把我睡過的床單被罩都燒了消毒啊?」那個自閉加潔癖的男人,很容易做出這種事來。

「非常有可能。」鶴嘯揉著還有些脹痛的額頭從客房走出來,昨天喝的實在不少,每次頭疼欲裂的從宿醉中醒來時,他都發誓永遠不再喝酒,然而這個誓言只持續到下一次喝酒之前,周而復始。

「真是罪過啊,我看床單被罩都是天鵝絨的呢,起碼好幾千塊,資本家果然是窮奢極欲啊。」這邊石岩還在惋惜扼腕呢,溫鵬和陸飛已經從樓上下來準備用餐了。

陸飛和溫鵬顯然是剛洗過澡,兩個同樣高大英俊的偉岸男子為石岩織了一張惑人的網,石岩咽了一下口水,原來美男出浴比美女出浴更讓人神魂顛倒。

看見石岩的失神,溫鵬笑得更加邪妄,他白皙的俊顏因為水霧氤氳而有些微紅,凌亂的頭發只是隨意的擦了一下,現在還在滴著水,一滴滴晶瑩的水滴順著頸項,滾進小麥色的胸膛。

「師姐怎麼跟五代貧農似的,一臉的苦大仇深,資本家怎麼得罪你了?」

「切,幾千塊夠一個大學生一學期學費了,你們這些個闊少爺懂什麼啊?」石岩嗤之以鼻,擺出的姿態十成十的是不屑與之為伍。

「話不能這麼說,幫急不幫窮,你得承認,有些人的貧窮完全源于他們的懶惰和愚蠢,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不管你想收獲什麼,總是要付出努力的,是不是?」溫鵬端起咖啡淺飲了一口,往上數五代,都是貧農出身,為什麼現在貧富差距這麼大,一個是機遇,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另一個就是個人的智慧,一味的仇富心態,實在是要不得的。

「站著說話不腰疼,大少爺您這話與那個何不食肉糜的國王有異曲同工之妙。」立場不同,看法也就不同,石岩不能強迫別人理解她的看法,用她的話說,我不同意你的意見,但我尊重你說話的權利。

一雙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掌執著湯勺阻住了兩個人繼續唇槍舌劍,石岩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呆呆的看著陸飛近在眼前的俊顏,他那明亮如天上星辰的眼眸,仿佛水洗過一般更加晶瑩剔透,眼底柔情深邃如浩瀚的海洋,讓她即使再看一萬遍也依然會泥足深陷。

「寶貝兒,喝點味增湯吧,出點汗對你有好處哦。」陸飛完全是肉麻當有趣,听得眾人一陣惡寒,紛紛避之于一米以外。

「陸飛,我宿醉之後脾氣非常不好,你再惡心我們,我很難控制自己不把你扔出去。」鶴嘯非常客觀的表達了自己的思想動態。

「算我一個。」溫鵬專心用餐之余,仍不忘揚揚手表示支持同盟。

「他們欺負我。」陸飛抱著石岩的胳膊,一副受虐小媳婦狀。

石岩縮回胳膊,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男人撒起嬌來,還真有點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的感覺,亞歷山大啊。

「陸飛,你夠了襖!」群情激奮,眼見幾個人已經有磨刀霍霍向豬羊的姿態了。

「好了,不鬧了,快點吃飯吧,石岩下午還要上班。」玩笑也開的差不多了,陸飛收起一臉痞相,安靜的吃起東西來。

習醫之人都有一個通病,吃飯特別的快,因為工作的原因,吃飯必須要快,不然你正在那細嚼慢咽呢,可能突然一個患者就搶救了,到時候餓著肚子難受的是自己,所以久而久之,醫生護士吃飯的速度都可以媲美急行軍了。

「哎,我發現你們這群奸商都有一個絕技啊,相當于京劇的變臉,這張臉跟假的似的,說變就變,還真挺神的。」石岩吃飽喝足了,立刻開始不懷好意起來。

「師姐,商場如戰場,你當過家家呢?不帶著面具,你那點底都讓你看人家透了,你還掙個屁錢啊!」溫鵬不失時機的鄙視一下某人,不識人間疾苦這個詞,某人才更適合吧!

石岩冷哼一聲,卻不接茬,她心里知道,很多時候,自己聰明是聰明,但難免書生意氣,她被保護的太好了,沒在社會這個大染缸里親自滾那麼一圈,終究對有些黑暗的東西看得不夠透徹。

下午接到電話,一輛公共汽車與油罐車相撞,傷者眾多,所以石岩立即丟下他們,開車直接回醫院了。

車禍倒是經常見,但是陸飛總是感覺有點不安,打電話詢問了一下醫院那邊並無異常,這才放下心來,他只是太緊張了吧!

把玩著手中的簽名筆,溫鵬對著筆記本屏幕冷冷一笑,呵呵,要開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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