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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是不是突然想親親我

石岩今天晚上夜班,送走了陸飛之後,她原準備再睡一會的,想了想不甘心,丫的這麼憋氣,她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啊!

佛祖曰︰別人欺負你,對你而言是種修行。而把別人的壞,用一巴掌抽回去,其實也是種修行!當然,後半句是石岩自己加上去的。

想著,就給院長撥了一個電話。

「你說什麼?」院長簡直難以置信。要說他一點不知情,沒人信,但這個事大多是你情我願,半推半就的,這下藥的事他還是頭一次听說,他真沒想到同一個部門的領導竟然會這樣。

「不過,幸好我朋友及時趕到了,我沒什麼事。」石岩故意說的雲淡風輕,她也根本沒指望院長會為她做主,畢竟這是啞巴吃黃連的事,只是她要讓院長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下不為例而已。

「幸好沒事,不然王伯伯怎麼跟你爸媽交代啊!」想到兩家的交情,王院長後知後覺的開始表現擔憂,當然石岩不能明擺著拆他的台,所謂孩子死了來女乃了,汽車撞牆上你想起來拐了,大鼻涕進嘴了你才想起來甩的話,她只能默默的埋藏在心里。

「沒事,這樣的小事就不必跟爸媽說的,下次我自己小心點就好了。」知道院長已經心有悔意,至少下次這樣的情況他絕對不好意思再叫自己去了就好,石岩並不準備為難他,畢竟以後還指望在人家手下吃飯呢。

掛了電話,石岩懶洋洋的又睡了一會,下午收拾了一下,若無其事的去上夜班了。

到辦公室復印病志的時候,發現薛主任沒來,石岩不禁有些擔心,畢竟昨天晚上她替自己擋了那麼多酒,不著痕跡的打听了一下,知道薛主任今天自己打電話來請的假,才稍稍放心了一點。

晚上夜班的時候病房收了一個醉酒的患者,倒是沒什麼大事,石岩給護士下了一個點滴,就沒什麼特別的處置了。

那女的還真能鬧騰,又哭又笑的,吐了一地,她的病房就在石岩辦公室對門,滿走廊的腐朽味,燻得石岩晚飯都沒吃。

陪女人來的那個男人倒是個體貼的人,石岩反正寫不下去,就一直偷眼觀察著,他始終抱著女人哄孩子似的軟語呢噥,耐心的把女人身上的嘔吐物擦干淨,還溫柔的用濕巾輕試女人嘴角的污跡。

看女人終于消停的睡了,他才緩步走出病房到門外打電話。

「喂!老婆,今天我加班,晚點回去。」

靠!石岩臭了一天的臉終于笑了,這真是這幾天以來見到最有喜感的一件事了。

突然想起一個特別短的笑話︰有人問男人「如果你老婆和你情人同時掉進水里,請問你是再找一個豐滿型的還是嬌小型的?」男人答「還找個不會游泳的。」

想想真是好笑,笑過之後,卻突然覺得悲哀。

都說醫生冷血,其實是在醫院呆的久了,看的多了,也看淡了生死別離。人其實很脆弱,前一秒還活蹦亂跳的,也許下一秒就永遠閉上眼楮了。

每天面對形形色色的人,看盡了世態炎涼,石岩其實很怕,怕有一天自己也會變得麻木,自己那麼微小的一點點螢火,也許終歸會被這個污穢的世界吞沒,最後尸骨無存,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以為第二天陸飛會給她打電話來,但並沒有,其實石岩挺煩有人老膩歪著她的,特別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所以陸飛沒有給她打電話,她反而覺得挺滿意的。

直到第三天下夜班了,還是一天沒有打電話,石岩覺得有點蹊蹺了,平時這小子就算不叫她吃飯,也是至少一天一個電話的。

雖然心里犯嘀咕,但石岩並沒有給陸飛打電話,上班的時候,在走廊里遇見暖陽時,石岩才假裝很順口的問暖陽最近有沒有看見陸飛。

「昨天還來我家了呢,」暖陽有著一張永遠都不會老的女圭女圭臉,使他看起來就像個大學生似的,連眼神都那麼清澈。

「哦,他最近忙什麼呢?」石岩心中暗罵,該死的臭小子,搞什麼鬼呢。

「他找我爸爸,我在看書,也沒听他們談什麼,好像听說什麼衛生局的。」暖陽對生意和政治都不太感興趣,他也沒這方面的才華,所以也懶得听爸爸跟陸飛講什麼。

「你們兩家關系很好啊?」听出話中的端倪,石岩略略猜到點什麼了。但她沒有問的更深,那樣太冒昧了。

「我們四個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我爸爸疼他們跟疼親兒子似的。」暖陽說的有點別扭,其實是比疼他這個親兒子都疼他們,他一向特別低調,除了幾個好朋友,沒人知道他是市委書記的獨生子,更別提他爺爺那邊的關系了,可惜他偏偏對從商從政毫無興趣,而且還避之唯恐不及,恨鐵不成鋼的老爸不得不把關愛轉移到他幾個兄弟身上,這或多或少有些冷落了小暖陽。

「石醫生,循環內科請求會診,您過去一趟吧。」小護士挺遠就大聲的喊,看樣子挺急的。

「那我先走了,有空再聊。」石岩擺擺手,就急忙會診去了。

暖陽想給陸飛打了個電話說踫見石岩的事,但想了想還是沒有打,他這一天天的,皇上不急太監急,總不是個事啊!

晚上恰好陸飛打電話約石岩吃飯,是上次說好的泰國菜。

石岩故意沒問他這兩天沒動靜做什麼去了,想看看小子能憋多久。沒想到他還真是干地下黨的材料,一晚上天南海北的,直到送石岩回家的時候他還是對這兩天的事只字未提。

倒是石岩忍不住了,臨下車的時候似笑非笑的問。

「陸飛,這幾天也沒動靜,你憋著干什麼缺德事去了?」

「我能干什麼啊?分公司出了點事,我飛過去看看,今天下午才回來。」陸飛愣都沒愣一下,能把謊言說的這麼行雲流水般自然,石岩險些雙手抱拳道一聲敬佩了。

「是麼?那就是暖陽見鬼了,今天在醫院遇見他,他還說昨天你去他家了呢!」岩石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陸飛,看他還能怎麼掰。

「你也太不厚道了,明知道的事你還問我,看我出糗特好玩是吧?」陸飛不見尷尬,還笑著指責石岩,臉皮厚的讓石岩汗顏。

「說,是不是找那個劉書記麻煩去了?」石岩心里明鏡似的,陸飛這幾個哥們都不是一般人家,那天早晨看那架勢就不像肯善罷甘休的樣,以為他做了什麼會立刻來跟她討賞呢,沒想到的是,陸飛居然只字不提。

「你都猜到了,還問我干嘛啊?」陸飛狡猾的跟石岩打太極拳。

「干什麼了?直接說。」石岩懶得跟他臭貧。

「我一個地道的生意人,我能干什麼啊?」陸飛還想耍賴,看著石岩危險的眯起眼楮,才乖乖的說實話。

「暖陽他老頭是市委書記,我只不過是拜托他幫我照顧照顧劉書記這個人而已。」

「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瞞著我?」石岩不明白,他幫自己出氣,為什麼不來邀功呢?以前那些討好她的男人,哪個不是幫了點忙就恨不得立刻讓她知道的。

「我不想讓你有心理壓力,我猜你也不喜歡欠人情。」陸飛笑著攤攤手,深邃的眸子幽幽的望進石岩的眼底。

石岩看著陸飛不說話,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平時看他就玩世不恭,沒個正經樣子,沒想到他的心思這麼細膩,其實那天他說的對,他真是個不錯的對象。

「你突然這麼看著我,是不是愛上哥哥了?」陸飛笑得痞痞的,一口森白的牙齒特別的齊,從他微開的領口里可以看見他小麥色的皮膚,通過熱源的揮發,散著淡淡的陽光的味道。

「是不是突然間特想親親我?」說著,陸飛一張俊臉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貼了過來,俊挺的鼻子甚至輕輕撞到石岩小巧的鼻子上。

「討厭。」石岩慌亂的將他推開,手下頓時沒了輕重,對陸飛的哀嚎也置若罔聞,打開車門就逃也似的沖進大門。

「害羞什麼啊?也不是沒親過。」陸飛揉著撞到車窗上的後腦勺,小聲的嘟囔著,當然,他可不敢讓石岩听到這句話,不然吾命休矣啊。

躺著床上,石岩的心還在不安分的怦怦亂跳,她從來沒有戀愛過,雖然她看過很多書,但從來沒有親身體驗過怦然心動是什麼樣的感覺,原來心跳加速是這個樣子!

直到沖了個涼水澡之後,石岩騷動的心才慢慢的平復下來,只可惜仍然睡不著,陸飛痞痞的俊顏一直徘徊在她眼前,揮之不去,明明是十足的紈褲子弟的架勢,卻怎麼都討厭不起來。

或許,我們總會在不設防的時候喜歡上一些人。沒什麼原因,也許只是一個溫和的笑容,冥冥中該來則來,無處可逃,就好像喜歡一首歌,往往就因為一個旋律或一句打動你的歌詞。喜歡或者討厭,是最讓人莫名其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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