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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暴風雨所誕生的(中)

「噫!~~~~~~~~~」

小狐狸圍在自己的主人身邊歡快地轉著圈,看上去比起坐騎它更像是寵物。銀色頭發的小指揮員同志就算站上了比地面稍微高一點的戰壕邊緣,也顯現不出任何的領袖風範。交叉佩戴在她腰間的兩柄長劍因為主人的身高問題,顯得很不協調。不過在小狐狸壯大聲勢的努力之下,同志們還是都挺起身來听他說話了。

「同志們!我們已經是把敵人逼到走投無路了!」

小指揮員滿臉是純誠的神情,和這樣的人面對面相處的話,你是不可能不受到感染的——可是她似乎沒找準同志們的方向,一直在對著空氣大聲宣告,這就讓她的感染力減少了很多。

「之前的戰斗中,我們多次打垮了敵人,但是並沒有消滅多少——這一次,事情不同了!我們已經對城市形成了包圍圈,抓住多少敵人,就能消滅他多少敵人」

「巴拉萊卡同志,」一個士兵告饒道,「我們累了」

小指揮員立即就將臉轉向了士兵的方向,不過身子轉了過去,面孔卻是側著的。她並沒有在正面看著那位戰士——她是在用耳朵听他的方向︰

「氣可鼓不可泄,心中時時想著過去的苦日子,再想想未來的新生活,就不累了!之前那麼多艱難困苦,我們不是也克服了嗎——比方說你,彼得洛維奇,你上次腿部中彈,不是一聲都沒吭嗎?」

「巴拉萊卡同志,我不是彼得洛維奇,」戰士尷尬地打斷了她的話,「我是鮑里斯

「你是鮑里斯?啊」小指揮員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認錯人了。她轉向另一個方向,「沒辦法,你們長得太像了那,啊對,你應該是」

「我是梅德韋杰夫,營長同志。您應該好好去治療您的眼楮了——萬一以後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就糟了」另一個戰士真誠又不乏詼諧地說道。于是同志們都笑了兩聲。

「胡說八道!我的眼楮好著呢!」小指揮員似乎被戳到了痛處,蒼白的臉上泛起紅暈來——她是有點動怒了,「看著吧,我就用這雙眼楮帶你們打垮高爾查克,打垮鄧尼金,一直打到華沙去!都把馬匹準備好,我們要沖鋒了!」

戰士們有些無奈地笑著站起身。營長的鼓動當然不足以消除他們的疲勞,可是想到面前這副小小的身體里蘊含著的堅毅和執著,他們似乎就羞于承認自己的疲憊和懈怠了︰一個女孩子,身材像個小洋女圭女圭,視力還糟糕成這個樣子——只要這樣的一個人還保持著勇往直前的勁頭,那些身材高大的男性精靈們就不可能拉下面子來聲稱自己無力作戰。

「起來吧,姑娘們!」一個俏皮的家伙高聲開著玩笑,「別讓營長同志失望啊——現在年輕小伙子可是稀有資源」

大家夸張地哄笑起來,連小狐狸也噫噫地歡叫起來,小營長徒勞地解釋︰

「都說過了我是女的!真的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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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寬闊通達的街道曾經是最適合騎兵戰斗的地形之一,無遮無攔的一條直線街道對騎手而言就如同賽道。法蘭克第二帝國在重新整修巴黎城的時候。打通了許多彎彎曲曲的小巷子,為的就是當下次巴黎公社起義爆發的時候,反動政府的馬隊能夠方便地沖擊起義群眾的街壘。然而我們可以肯定這是機槍發明之前的事情了。

眼下,白匪軍就正把住了長街的借口擺下了他們的機槍陣地——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清掃一空的街道守株待兔。紅軍部隊如果強攻這個陣地,就只能冒著機槍火力正面沖鋒。步兵的速度慢,騎兵相對快一點,但是目標也更大,水冷重機槍想要控制長街只需要很窄的射界,簡直是不用瞄準都能打中

「烏拉!!!!!!」紅軍騎兵的吶喊伴著煙塵和馬蹄聲由遠及近。

進攻城市的種種困難,紅軍的指揮層當然是清楚的,在軍事會議上他們也把這些都明明白白地向基層指揮員們介紹過了。但是紅軍卻因為受制于一個重要的關鍵因素而無法穩健地展開攻勢,這個關鍵因素就是後勤。

為了圍殲聲勢浩大的高爾查克白軍,蘇維埃政府從國家的北,中,南部都集中了可靠的部隊︰支持布爾什維克的軍隊,工人赤衛隊,共青團組織各種兵力匯集烏拉爾地區,全部實力大概有步兵7萬,騎兵3萬,共計10萬的人馬。蘇維埃政府的策劃是︰集中優勢兵力,以泰山壓頂之勢解決高爾查克,然後在逐個對付離心離德的各白匪軍派別。

然而這個10萬兵力數量已經大大超過了紅軍脆弱的後勤補給所能夠承受的極限。各路部隊互不統屬,後勤體系凌亂而且低效率,這讓前線的指戰員們處于糧彈缺乏的困窘境地。戰士們缺吃少喝,受傷得不到醫治,因為缺乏醫藥和消毒措施,傷寒病在軍隊中蔓延戰斗一旦延宕,紅軍必定不戰自潰,而解決之道唯有速戰速決,然後讓部隊分散就糧緩解問題。

困獸猶斗的白軍未必能夠察覺到紅軍現在也處于困境之中,但是他們卻能夠感受到紅軍的緊迫心情——從巴拉萊卡勇敢到有些魯莽的進攻中。白軍士兵蹲在胸牆後面,眼看著紅軍騎兵的沖擊隊形越來越清晰︰馬匹奮力地上下搖動他們的頸項,高舉的馬刀因為沾染了血污和泥土已經泛不出光來,然而依然讓人望而生畏。

「嗒嗒嗒嗒嗒嗒」

白匪軍的機槍噴出了火舌,槍膛飛快地吞吐著帆布制的子彈鏈,炙熱的金屬劃破空氣,遠遠便望見幾匹駿馬連同主人一起摔翻在地。看來血氣之勇怎麼也是沒法抵擋貨真價實的槍彈,這讓膽戰心驚的白軍機槍手心中不由產生一絲安全感和優越感。

「同志們,跟在我後面!」

也許是因為看不見在自己耳邊劃過的駭人火線吧——小營長巴拉萊卡居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膽怯,她鏗的一聲,雙刀同時出鞘,劍刃像是大鳥展開的翅膀一樣翼蔽著身後的同志,而戰士們為了讓他們營長的小小身體(也包括小狐狸的小小身體)能夠掩護住自己,紛紛俯子趴在馬脖子上。

難道她有刀槍不入的神通嗎?不然讓戰士們躲在她身後又有什麼意義呢?——巴拉萊卡側過頭來閉上了眼楮,兩只長長的尖耳朵像兔子一樣豎了起來。她的表情驟然變得專注了,手中的長劍突然揮出一陣令人炫目的風暴——

「鏗!鏗!鏗!鏗!」

「啥?」這種詭異的聲音難道是

沒錯,巴拉萊卡刀鋒所向,耀眼的劍影仿佛一個光球罩住了她,渾身上下若舞銀花,紛紛揚揚如飄瑞雪。在劍刃的劈砍之下,迎面射來的銅質機槍子彈紛紛斷裂成四濺的火星,散落一地

這種事怎麼可能?!——高效率殺人的優越感很快被震驚和恐懼所取代,機槍手的手指因為僵硬而無法松開,只能任由著可憐的子彈一個接一個的成為巴拉萊卡的刀下之鬼

嘶啞的喉嚨里擠出了絕望的哀嚎︰

「銀銀色頭發的都是怪物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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