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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秋和楊淚慌慌忙忙上岸穿上衣裙,盡管崔武源背對著,但兩位少女已是羞愧萬分,連耳根都是通紅的。崔武源道︰「好了沒有。」楊淚道︰「再等等,淑秋妹妹這是我的。」王淑秋慌忙之中拿錯了,忙遞給楊淚。

兩位少女好不容易才穿好衣裳,楊淚道︰「好了!」崔武源才緩緩轉過身來,只見他一身獵戶打扮,頭扎包巾,黝黑的膚色,四方臉,長得魁梧,腳下一雙草鞋,此時乃深秋之時。氣溫較低,他只穿一雙草鞋,並未穿襪,在這深山中到處奔走,可見他身體極為強壯。

崔武源開口道︰「淚兒,怎麼這麼大意,讓狼發現了。這位姑娘是不是破廟的那位?」楊淚道︰「純是意外。我來介紹,她叫做王淑秋,就是咱們救回的那位姑娘。」又指著崔武源道︰「淑秋妹妹,他叫崔武源。上次你暈倒在破廟是他背你回來的。」

王淑秋襝衽道︰「小女子蒙壯士兩次救命之恩,實在感激不盡。」崔武源搖手道︰「不敢當!實在愧煞我了。」楊淚道︰「你倆別再互相謙讓了。項頂荊呢?他不是和你一起打野豬麼?」崔武源道︰「好家伙,真夠強悍,費了我好大勁才收拾它。差點把阿豹傷了。」他拍了拍那只黑豹。

楊淚也模了模那只黑豹的頭,道︰「多謝你,我的好阿豹。淑秋妹妹,你也模模它。」王淑秋連忙搖頭,道︰「我不敢!」楊淚拿著她的手在那只黑豹頭上輕輕撫模一下,只覺毛茸茸的。

楊淚道︰「你們打的野豬呢?」崔武源笑道︰「叫項頂荊先送回去了,我看天色尚早想打些野兔之類的,沒想到卻打了五匹狼,也算意外之獲。」

王淑秋道︰「狼也能吃嗎?」。崔武源笑道︰「肉不好吃,不過皮卻可制冬衣,不如送你們每人一件過冬吧!」楊淚笑道︰「再多送一件給我娘。」崔武源哈哈笑道︰「行!晚上一塊吃野豬肉喝酒。」楊淚輕輕推推王淑秋,微笑道︰「去不去?」

王淑秋看到兩位心地善良,熱情好客,更何況他倆還是救命恩人,如何能推辭,盡管內心悲愴一片,遂點點頭。

崔武源道︰「你們等等,我剝下這幾張狼皮。」楊淚道︰「淑秋妹妹,咱們先在那邊看看風景。」王淑秋心有余悸的道︰「會不會有野獸?」楊淚笑道︰「放心吧!哪來那麼多的野獸。你不放心,咱們帶阿豹一同去。喂!我帶阿豹走走!」崔武源道︰「好!阿豹可要听話。」

王淑秋看著一片片郁郁蔥蔥林木,不禁深深呼吸一口。剛才生死懸于一線,如果不是得救就看不到這蓊郁的林木,經過生與死的邊緣,方知生的可貴,死的可怕。她暗暗發誓,今後決不輕易言死,就算死也要死得有意義。

崔武源很快就把這五匹狼的皮扒下來,用繩子捆好扛在肩上。一抹夕陽,三人回到村里。項頂荊已洗刷好野豬,只等崔武源回來一起享用。還特意備了白干酒來助興。

一碗熱氣騰騰、香氣噴噴的野豬肉上了桌,項頂荊篩了二碗白干酒。王淑秋左右望了望,道︰「楊大娘怎麼不來?」楊淚道︰「娘這些天好像挺忙的,又不知忙什麼,剛才崔武源去請她,她說有事去了,真弄不明白。」

王淑秋悄聲道︰「難道只有咱們四人吃麼?」楊淚道︰「崔武源和項頂荊是孤兒,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王淑秋點了點頭。

崔武源道︰「可惜你們不會飲酒,就多吃點野豬肉。」他夾了一塊大肉放進王淑秋的碗里,道︰「你是第一次來咱們家吃飯,別客氣,隨便點。」王淑秋笑了笑,道︰「多謝崔大哥一番熱情款待。我能不能喝點點酒。」崔武源一拍大腿,道︰「原來王姑娘會飲酒真是失敬。」遂斟滿一碗。

王淑秋喝了一口,點頭道︰「好酒!」便一口飲干。其他三人見她一口氣喝完一碗,半晌說不出話。尤其是崔武源和項頂荊兩人驚呆了。這碗酒一口干了,自己也還是勉強可以,但王淑秋是一介女流,卻一口飲干,面不改色,氣不喘。

須知白干酒醇厚,有勁頭,一般人這麼一口氣喝完一大碗白干,非醉不可,而王淑秋卻若無其事喝完沒有一點醉意。

王淑秋笑道︰「這酒味正余長,入口極佳,乃上好的大曲。是你們釀的麼?」崔武源道︰「真看不出王姑娘俏麗清秀外還懂得品酒,真令人刮目相看。還能喝麼?」王淑秋道︰「行!」崔武源道︰「爽快!」項頂荊道︰「你倆對飲吧!我可沒這能耐,只好小酒怡情!」

楊淚用胳膊輕輕踫了王淑秋一下,道︰「行麼?別醉了!我可沒力氣背你回家。」王淑秋笑道︰「這點酒還醉不了我。」崔武源道︰「來!干!」

又是一碗酒下肚。王淑秋非但沒一點醉意,還更有精神。崔武源道︰「有點意思!我听人說過,如果女人端酒杯那一定是能人,起初我還不信,今日卻見識了。」王淑秋道︰「你還沒回答我這酒是不是自家釀的。」

崔武源道︰「我哪有功夫去釀酒,是鄰村董老釀的,我向他買的。你放心,酒足夠咱倆醉倒,可以放肆大飲。」王淑秋道︰「干!」兩人又一口飲干。他倆在豪飲,把另外兩個看得目瞪口呆。

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不覺兩人把一大壇酒喝完。崔武源本要開另一大壇,楊淚與項頂荊硬是把兩位勸住。崔武源一拍桌子,道︰「王姑娘,下次再歡飲,就咱倆,免得別人礙手礙腳。」

王淑秋也一拍桌子,道︰「一定奉陪到底。」兩人相視大笑。項頂荊道︰「我看他倆就算沒喝醉,也有七八分醉意。你快扶王姑娘回家。」楊淚連忙扶著王淑秋出門。

王淑秋道︰「我沒醉!」說是沒醉,但白干酒後勁足,她一出門,被秋風一吹就有些搖晃。楊淚忙又扶著她,道︰「還說沒醉!」王淑秋大聲道︰「楊姐姐,你知道麼?今日一醉解千愁,什麼煩惱全都置之不顧,快快樂樂活下去。」

楊淚搖頭道︰「看看你,還說沒醉,也好!只要你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醉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王淑秋一進屋就睡著了。楊淚少不得替她寬衣解帶。楊銀鳳也進了屋,一見楊淚,道︰「淚兒,野豬肉好吃麼?」楊淚道︰「當然好吃!娘,您去哪兒了?為何不一塊來吃?」楊銀鳳遲疑道︰「有點事,沒事了,你也睡去吧!」

王淑秋痛痛快快飲一場酒,也痛痛快快睡一個好覺。她醒來,睡在一旁的楊淚早已起床。王淑秋下床走到廳堂,只見楊淚坐在小板凳上扎著篾條。

王淑秋走過來,道︰「你在扎什麼?」楊淚道︰「我在扎小花籃,饅頭在廚房里,你去吃吧!」王淑秋模模肚子,笑道︰「我不餓。你扎小花籃干什麼?」楊淚道︰「拿到縣城里賣掉,賺點胭脂錢。」

王淑秋蹲子,拿起一個扎好的小花籃,道︰「好精致呀!」楊淚道︰「你喜歡我送你一個。」王淑秋道︰「不如你教我。咱們一起賺錢。」楊淚道︰「甚好!」

王淑秋雖然平日養尊處優,過著鐘鳴鼎食的生活。但自從遭遇生平最大的恥辱,心態發生極大的變化,不再是那只高高在上的金絲雀,加上她冰雪聰明,悟性頗高,故一學就會。雖然沒有楊淚扎著那麼快那麼好,但假以時日也能達到楊淚的水平。

王淑秋得到楊淚的贊揚,心中十分高興,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做事。居然還扎了個小花籃。王淑秋拿著自己扎的小花籃,笑道︰「不知能不能賣出去?」楊淚道︰「還行!如果運氣好一定能賣出去。」

楊銀鳳提個竹籃走來,邊走邊笑道︰「今天運氣真好,居然采了些野菌。中午我弄了菌子湯給你倆吃!」王淑秋與楊淚相視一笑。

扎了一上午,王淑秋感到身上酸痛,便笑道︰「想不到勞動還真累人!」楊淚笑道︰「難道你從來沒做過事麼?」楊銀鳳微笑道︰「淚兒,別打趣淑秋。她可是大貴人,難道像咱們這樣天天做事麼?好啦!來吃飯!」王淑秋心中一動,望了望楊銀鳳並未見她有任何異常,似乎剛才只是隨口而出的。

吃過午飯,楊銀鳳道︰「淚兒、淑秋你們玩去。我來收拾,快去!」楊淚一拉王淑秋道︰「娘,我們去了!」王淑秋道︰「楊大娘,走了!」

王淑秋道︰「楊姐姐,剛用過膳,別走得那麼快。」楊淚道︰「誰說吃過飯就不能跑呀,我偏要跑給你看!」王淑秋拉住欲跑的楊淚,道︰「好啦!算我怕了你。快說,帶我去哪?」楊淚歪頭道︰「去采些花,編個花環戴著玩。」王淑秋道︰「只許去采花,不許去遠了,免得遇到野獸。」楊淚道︰「放心啦!難道我不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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