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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往昔(二)

「我不要和她一個部門。」秦可在王 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板著面孔說道。

「怎麼了?」王 低頭看著文件,半理不理的說道,「我以為你們認識,應該可以把工作做得更好好才對。」

「和她?」秦可冷哼了一聲,「不可能了……」

……

「秦可,站在這里做什麼?」說話的是班里一個成績很差的男生,叫齊先。他雖然成績很差,可是人卻很好,樂于助人,班里的同學都很喜歡他,當然,這里所指的同學並不包括秦可,秦可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孩子,老師說對的事她才會去做,老師說好的同學她才覺得好,然而,齊志雙很明顯不屬于老師喜歡的孩子。

秦可不太願意搭理他,微微皺了皺眉,指了指外面︰「雨太大了,我沒帶傘。」

「哦,這樣啊,要不這樣吧……」

秦可以為他會說什麼送她回去之類的話,剛打算拒絕,卻被他後面的話吃了一驚。

「正好我也沒帶傘,我們結伴跑回去吧!」

秦可像看見外星人一樣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燦爛笑容的男孩,突然覺得他的笑臉竟然能莫名其妙的閃現金色的光芒。

「沒有異議吧?那就跑吧!」

雨中,秦可的腦子一片空白,她的心狂跳不已,她從來沒有這樣放縱過自己,卻很喜歡這種滋味。初秋的雨已經有了一絲絲的寒意,秦可卻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過的溫暖。

「你家也住在這里?」等兩人一起跑進了同一片住宅區,齊先告訴秦可他的家就在前面左拐的第一家時,秦可才驚奇的發現他們的家竟然如此之近。

「是啊,我看到過你好幾回了,只是你臉上總是貼著生人勿進,所以一直沒敢和你打招呼。」齊先嘿嘿的傻笑著,「那麼明天見了啊!」

齊先蹬蹬的跑遠了,秦可還是愣在原地。

這個成天不想學習只講義氣,喜歡打架生事,目無師長狂放不羈,整天邋里邋遢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喜歡騎著破舊的、用自己打工的錢買來的自行車和狐朋狗友四處游蕩的「浪子」……竟然也住在這個別墅群里?!

剛和養父母搬到這里的時候,秦可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處于什麼樣的環境中,她只知道,養母的父親很有錢,其他的,什麼也不了解。後來,听家中的佣人時常談論,還有小區中其他孩子的介紹,她才知道,她已經來到了一個真正的上流社會,一個充斥著權利和金錢的地方。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像齊先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差學生,竟然住在這里。

第二天,秦可像往常一樣來到了學校,一切似乎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她還是坐在教室的角落,沒有朋友,一個靜靜的看書。不知道為什麼,她養成了一個習慣,總是有意無意的關注著齊先,剛開始,她將自己的這種行為解釋為好奇,因為她實在想不明白那樣的家庭走出來的孩子為什麼會是現在的這幅模樣。可是,漸漸地,她明白了,遠遠不止好奇這麼簡單……

回家的時候,她會有意無意的和齊先一起走,雖然機會很少,因為齊先放學後喜歡和他的兄弟一起出去玩,但是,秦可卻已經基本掌握了他的上學時間,所以,上學的時候,她經常和齊先一起,通過齊先,秦可認識了一些朋友,性格也變得開朗起來。久而久之,齊先身邊的人都以為秦可是他的女朋友,秦可沒有否認,齊先也不置可否,兩個人的關系就在不明不朗的狀態下維持了一段時間。

由于齊先的好人緣,秦可贏得了許多朋友,同時,也樹立了許多仇家。與其說是仇家,倒不如說是情敵,因為,這些看秦可不順眼的女生,都是傾慕齊先已久的人,面對她們的敵意,秦可並沒有放在心上,反正都是些不足為懼的小人物,不理她們,過些時日,她們便會自動消失。隨著秦可性格越來越開朗,原本容貌就很出眾的秦可更是多了許多仰慕者,原本不喜歡她的女生,也變得更加嫉恨她,只有少數幾個性格爽朗、和齊先稱兄道弟的女生和秦可的關系還算不錯。

秦可的變化引起了錦涵的注意,看著她臉上神采飛揚,錦涵的心中很不舒服,她討厭看到秦可在奪走她珍藏多年的珍愛之人之後臉上流露出的那種無害的笑容。

她明明已經有了謙赫,為什麼還要和其他男生在一起?每每看到秦可和齊先有說有笑的一起走著,錦涵就會覺得異常的惱怒。她如此珍視之人,為什麼秦可可以毫不猶豫的丟棄?!

嫉妒,是毀人心靈的毒蛇。多少年後,錦涵才讀到了這句話,她嘲笑自己為什麼到現在才能明白這個真理?當年的她,就像一條毒蛇,只知道用自己的毒牙拼命的咬傷別人,只是,結果卻是兩敗俱傷。

也許齊先就是那樣一個意志力不堅定的人,只是因為周圍人的慫恿,齊先便去「挑戰」被譽為校花的錦涵,「經驗豐富」的錦涵當然知道應當如何好好利用這次機會。她現實拒絕了齊先幾次,最後,終于巧妙的在秦可的面前答應和他交往,然後,仿佛之前從未冷落過秦可一樣,親密的挽起她的胳膊,不停地讓秦可祝福他們。原本還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夜之間,自己暗戀已久的男生成了昔日好友的男友,為什麼一直對自己不理不睬的昔日好友突然對自己如此親密,等她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一切都已成為了定局,她不知道該為自己的失戀而傷心,還是要為與好友和好如初而喜悅。那夜,秦可流了很多眼淚,有些苦澀,有些幸福,還有些,不解……

後面的幾天,錦涵和齊先形影不離的出入各種場所,秦可本想盡可能的避免和他們在一起,可是無奈,錦涵始終死死地抓著秦可,眾人看秦可的目光十分復雜,有可憐,有不屑,有擔憂,有疑惑。秦可默默地接受著各色的目光,笑著和錦涵交談,笑著應對著每一個或好心或惡意的詢問。

時間久了,秦可也漸漸地平復了自己的內心,她開始接受事實,開始真心的祝福他們,可是,事情卻又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也讓她和錦涵徹底斷了緣分……

那是錦涵生日的那天,齊先集結了一大幫子的兄弟為錦涵慶祝了生日,臨近慶祝尾聲的時候,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謙赫,你來這里干什麼,我不是已經和你說清楚了嗎?」。看到步履蹣跚的謙赫,秦可臉色一變,拉著謙赫就想往外走。

看到秦可和謙赫在一邊拉拉扯扯,錦涵不由得怒火攻心,拉起一旁的齊先就激吻起來。周圍的人都跟著起哄,氣氛又high到了極點。秦可和謙赫的臉霎那間都變得蒼白。謙赫甩開秦可,一步三晃的走到了錦涵的面前,一開口,錦涵便覺得酒氣燻天,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我以為……我們……很好。」謙赫說的極慢,似乎很小心每一個措辭,「本來想在今天給你一個驚喜的……」

錦涵疑惑的看著謙赫,沒有說話,謙赫仿佛受到了鼓勵一般,繼續說道︰「為了你的生日,我準備了很久……還特地找與你關系很要好的秦可做參謀……想準備一份特別一點的生日禮物……可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謙赫……」錦涵心中一動,前段時間,秦可和謙赫在一起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原來竟是這樣!

「哈哈哈,生日快樂,錦涵!」謙赫咧開嘴,露出一個極其夸張的微笑,右手攤開,露出一條精致的腳鏈。

腳鏈,原綁住你今生來世……謙赫緩緩地蹲下,苦笑著將腳鏈系在錦涵的腳踝上,又蹲了好久,才站起身,低著頭向門口走去。

「謙赫!」

眾目睽睽之下,錦涵追了出去,留下一屋子滿臉錯愕的人,不多久,齊先也追了出去。

在那之後,錦涵便和齊先分手了,謙赫也失去了消息,錦涵沉寂了下去,齊先卻比之前愈發的張狂。

秦可去找過錦涵,得到的結果和她猜想的一樣。

「對不起,秦可……」這是錦涵對秦可說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她便悄無聲息的轉學了。

秦可又去過一次孤兒院,才知道,錦涵被一戶姓葉的人家收養了,離開了這個城市。坐在錦涵以前睡過的床上,秦可把眼楮瞪得大大的,直到眼淚順著眼角流了出來,她才幽幽的擠出幾個字︰「永遠……不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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