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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今昔何年

李健是被疼醒的,痛入心扉的感覺越發撕扯著他的神經,他想起來自己正試驗新型單兵火箭炮,炮彈炸膛了,劇烈的爆炸將防護車掀飛。

「該死,怎麼會產生如此大的爆炸?」李健努力回憶著,頭部的震蕩讓他思緒混亂。忍著劇痛,李健慢慢打量自己的身體。**的身上到處是干涸的血跡,胸部和左腿被胡亂的布條綁扎著。李健輕輕吸氣,斷裂的肋骨讓他直抽冷氣,還好,總算福大命大,身體沒有缺少什麼零件。

「醫生呢?」李健混亂的頭腦終于清醒了一些,「就這樣胡亂包扎一下扔在四面透光的馬棚里?太不負責任了?自己堂堂國防工程武器研發人員也不能這樣對待吧,好吧,自己違反紀律私自試驗武器,但現在自己是傷員,要追究責任也應該先救人啊!」李健的怒火正在升騰,他忍不住要大聲叫嚷出來。

破爛的木門被人拉開,李健扭頭望去,沖天的怒火突然被驚訝代替,眼前一位葛衣老者,手中端著一只碗,望見李健目光,突然呆在那里。老人很快笑起來,快步走到李健身前。

「娃,你醒了?好,好,看你也不象個短命的。」老人笑著,輕輕扶起蒲草上的李健,「來,快將藥喝了,等會老漢給你弄點吃食來。」

「老伯?」李健滿頭霧水,正要開口詢問,想起自己從事的保密工作,眼前發生的一切不能不讓他遲疑,還是等自己好點再說。李健接過碗,望望碗中的黑汁,皺皺眉咬牙喝了進去。

「慢點,這藥忒苦,忍忍就好。」老人嘆口氣,「四十三人就活你娃一個,也算命硬,那些後生全完了,造孽啊!」老人接過空碗站起來,「忍著痛,老漢給你弄吃食去。」

李健忍住心中的恐慌,試驗場就自己偷偷進去的,怎麼會四十多人死亡,哪兒來的村民怎麼可能闖入試驗場?李健的頭越發痛了,是不是腦震蕩引發幻覺了,他閉上眼楮,希望再睜開看見潔白的病房。無論他怎樣的祈禱,最終發現自己還是躺在這四面透光的木屋里,身上的疼痛讓他無法不承認眼前一切都是真實的。

赤紅的晚霞輕輕灑在李健的身上,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身體終于逐漸康復,李健靠在木屋門前坐著,望著下方巨大的礦坑。這幾天可以慢慢走動後,李健在木屋周圍轉了許久,最終不得不承認自己被爆炸帶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養傷的日子里李健很少說話,葛衣老者認為他失去了親人傷心不已,經常拿話來開解他,李健用心的听,想要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從老者的話語中李健知道發生了礦難,數月前剛來的四十多年青人全死在了下面,下去救人的礦工從碎石中把滿身血跡的自己挖了出來,送到礦上唯一懂點醫藥的老者這里。李健慶幸不已,但更多卻是迷茫,這里被老者稱呼為斷虎崖,在海州的南面群山里,來礦上的都簽了契約,干滿五年才準返鄉,李健不經意地詢問朝代時老者卻是莫名其妙?李健決定還是等自己完全康復後再想辦法。

「娃,好多了麼。」葛衣老者走過來,眼中滿是喜悅。

「好多了,多謝老伯救命之恩。」李健對眼前的老人充滿感激。

「再不要說救命的話,老漢以前打獵出身,救治的草藥鼓搗一些,成不成都看你的造化,是你娃命大,莫想太多了。」老人笑著揉揉李健的頭。

「老余頭!老余頭!」遠處一身黑衣的大漢邊走邊吆喝著過來。

「是蔡監工,娃,快起來,莫怠慢了此人。」老者將李健扶起來,悄聲提點他。

「蔡監工啊,有事吩咐老漢就行,怎敢勞駕您親自來了?」葛衣老者敢緊迎上去。

「誰說不是呢?礦上不是又有新人要來麼,那幾個兔崽子接人去了,我就自己尋你來了。」黑衣大漢趾高氣揚地說著。

「您有什麼吩咐,您說,老漢這就給你辦妥。」

「ど,這就是那個命大的小子吧?老余頭救治的不賴啊!行,我就為尋他來的。」蔡監工眼楮打量著李健,「小子,跟大爺走,該活動筋骨忙活了,這段時間養白了啊??」李健一下楞住了。

「蔡監工,這話是怎麼說的,娃的傷還沒好全乎,現在就下礦,不是要娃的命麼?再緩緩,再緩緩。」老者趕緊作揖求告。

「說什麼屁話呢?我蔡家的吃食白養著他麼?」蔡監工說翻臉就翻臉,「我明話說,老余頭,要不是看你救治上還有點用,早把你趕下礦了,別跟著摻和,一邊去!」

「蔡監工,老漢承您的情,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可這娃身上沒好利索,這樣下礦會落下隱患,您高太貴手,緩幾天吧。」

「要不你下礦,頂他的份子,要不他現在就跟我走,這事沒商量!」

「老漢去,老漢頂他的份子,唉,這事弄的。」老者無奈地望望李健,還是決定幫一把。

「老伯,我跟他走。」李健攔住了老余頭,「這些天多虧您照顧,我身上的傷不礙事的,放心。」

「你這娃,這叫怎麼說呢,你可不敢出大力的。」

「老余頭,這小子都說了,你還哪那麼多事,走了,走了。」蔡監工催促道。

「唉∼,走,老漢同去,老漢給駱明說道下,關照娃一下吧。」老者扶著李健,跟著蔡監工向礦上走去。

斷虎崖礦坑前,蔡監工將李健指給一個壯漢。

「六子,這小子以後跟你,月底之前七人的份子,到時候別拉下!」

「蔡監工,這小子走路還不大穩,月底怎麼能挖夠七人的份子?」六子望望李健,愁容滿面。

「我管你去死?交不夠份子就別想吃食!」蔡監工惡狠狠地啐了一口,轉身走了。

「六哥,這下怎麼辦?這小子怎麼不一起死了?好心從碎石里挖了個禍害來。」六子身後一個青年恨恨地盯著李健。

「說什麼話呢?小川,下次你被埋了大家都不要救了?」六子踢了青年一腳,「找駱大哥去,看他怎麼說吧。」

「駱大哥來了。」小川也知道自己將氣撒在李健身上不對,可眼瞅著要多交一個人的份子,還是氣惱不已,挨了一腳倒沒什麼,一轉身正看見駱明和老余頭來了。

「駱大哥,余叔。」六子招呼道,「這姓蔡的太不是人,把人往死里整啊。」

「我知道了,那小子也是命硬的人,都是苦哈哈,能幫襯就幫襯一下吧。」駱明滿臉絡腮胡子,膀大腰圓,眾人都望向他。

「駱大哥,道理大家都明白,可這多出一人的份子實在湊不出啊?」

「我往九號礦道深里挖挖,想是能多挖半份,你們幾人再幫襯些,過些日子小兄弟身子好些就能幫上手了。」駱明想想說。

「駱大哥,那礦道太危險,是拿命換啊?」眾人一下都變了臉色。

「無妨,我會小心。」駱明直接打斷了眾人的勸說,「小兄弟,你來的晚,又趕上靈爆,同來的喪命了,還不知道小兄弟哪村的?怎麼稱呼?」駱明望望李健,抱拳問道。

「小子來自雙溝村,姓李名健,駱大哥援手之恩感激不盡。」李健現編了個村名,心中卻想著挖什麼礦怎麼還有份子,看眾人的話語似乎非常危險,自己掉黑煤窯里了?

「雙溝村?沒听說過?」六子搖搖頭。

「斷虎崖附近百里村子的後生有多少都埋骨這里了,蔡家現在都從很遠的地方招人,沒听過的多了。」老余頭擺擺手,「這娃就交給你們,多看顧些吧,等能出大力時肯定能幫上手的,老漢先回了,唉!蔡家做孽啊!」

「大家散了,明早還要出工,趕緊歇了吧。」駱明拍拍六子,「這個月抗過去,別擔心,有我呢。」

「駱大哥,你小心啊!」六子依舊擔心。

「恩,我會注意的。」駱明擺擺手走了。

「小川,扶李兄弟走了,將礦道里的危險再仔細給他說道說道。」

「曉得,六哥。」小川過來扶起李健,「兄弟,不怪我說話難听,我就是想啥說啥,你別往心里去?」

「川哥,是我連累你們,我盡力多干些。」李健對小川倒不記恨,只是滿腦袋漿糊,還沒適應這一切。

「別叫我哥,說不定還沒你大,我今年二十二,李兄弟多大了?」

「哦,我二十七了,倒真是比你大。」李健笑笑。

「看你那臉白的,血氣不足,多歇歇吧。」小川扶著李健進了一間大木屋,六子跟著另外五人一起進來。

「平時也可以自己走走的,剛才跟著蔡監工過來走路有些急了,緩緩就好。」李健望望四面透風的屋子,靠著地上的蒲草做下來。

「明早日出前吃飯,進了礦道里你守道口拿礦石就行,里面危險的地方我再給你講一遍。」小川挨著李健坐下。

「我能出力,挖的慢點就行。」李健不願做個閑人,而且听駱明的話礦道很危險,不由打斷小川的話。

屋子里的幾人笑起來。「行啊,李兄弟,我們幾個最怕孬種,有你這句話今後這屋子里的都是兄弟,暫時你是挖不動的,就按小川說的辦,男子漢誰還沒個病啊災的。」六子躺到蒲草上,「仔細听小川教你,保命的東西要記牢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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