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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天公作美,在連續幾日都是陰雨綿綿的天氣,今日天氣居然甚是晴朗,太陽早早綻出光芒,連天空都碧藍如洗,少有雲朵。辛夷起床看到這萬里晴空,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昨日李大嬸來告訴她今天就是村子里種麥子的日子,辛夷心中還擔憂過,要是今天也像前兩天那樣下著雨,那可就麻煩了,還好今天不僅沒有下雨,而且還如此晴朗,真是個好兆頭。

辛夷走下樓梳洗好,舀了一瓢水澆了院子里的菜,院子里原本只是種了一些白菜,後來村里的人又送了一些菜種來,辛夷院子里的菜又增加了芫荽、蔥、蒜還有茄子和茴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古泉村水土比較好,辛夷院子里種下的菜長勢都很喜人。澆完菜,摘了一顆新鮮的大白菜,辛夷走進廚房煮了一鍋白菜粥,又把村民送的雞蛋煮了兩個,然後探身對著院子里跑得歡快的朵朵叫道︰「朵朵,吃飯了!」朵朵听到聲音,搖著尾巴一溜小跑跑進大廳,熟門熟路地跑到自己的狗盆那里開始吃早飯。辛夷自己吃了兩碗菜粥,又把兩個煮雞蛋也吃了。

吃完飯,辛夷收拾好大廳正要去找李大嬸,打算問問自己能幫什麼忙,院子里突然跑進五六個小孩子,看著大概八九歲,領頭的男孩穿著一身整齊干淨的紅棉布衣服,眼楮骨碌碌地轉著,一看就知道是個機靈的孩子。小男孩看見辛夷,一點不怕生的問道︰「你就是村里新來的辛夷姐姐?」辛夷笑笑,說道︰「是啊,我是李辛夷,你叫什麼名字啊?」那男孩沖辛夷甜甜一笑,說道︰「姐姐好!我叫王啟,我听爺爺說村里來了個漂亮姐姐,就帶小伙伴一起來看看。」辛夷莞爾,這孩子的話一听就知道在奉承人,他爺爺是村里的鐵匠王老爺子,老人家一向穩重,倒是有個這樣嘴甜機靈的孫子。辛夷也不說破,笑眯眯地看著這幾個孩子,說道︰「誒,原來是小客人吶,那倒要好好招待啦,等著姐姐給你們拿糖。」辛夷轉身上樓,把在天南市買的那一大包包裝精美的糖果拿下來,雖然安婆婆給她做了一大鍋麥芽糖,但是這本來就是賣給這些孩子的,留著自己也不吃,何必小氣呢。

辛夷下樓時,正好看見王啟在抱著朵朵,朵朵平時不喜歡外人抱,這會兒正一個勁地要從小孩手里跑掉。看見辛夷下來,王啟吐了吐舌頭,放開了朵朵,朵朵一得到自由,就一溜煙跑出了院子,看來是被嚇到了。辛夷笑著看了王啟一眼,把手里的糖果放到石桌上,說道︰「喏,這些都是買給你們吃的,要吃什麼自己拿!」

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好意思。還是王啟這小孩放得開,他嘴甜甜地說了聲︰「謝謝辛夷姐姐!」就抓了一把糖果裝進自己兜里,看見站著不動的小伙伴,他還很有氣勢的揮手說道︰「站著干什麼?這是辛夷姐姐請我們吃的,你們扭捏什麼啊!」幾個小孩看看辛夷,都伸手抓了一把糖。辛夷看著好笑,她覺得小孩子果然很有趣。辛夷笑著問道︰「你們幾個叫什麼啊?」

「姐姐好,我叫李莉莉。」

「我叫張小鵬!」

「我是孫興。」

……

幾個小孩七嘴八舌地介紹著自己,辛夷笑眯眯地逐個和他們打招呼。辛夷覺得小孩子真是很可愛,這才一會功夫,她就和他們處的不錯了,這些孩子也褪下了一開始的害羞,個個都活潑得很,還邀請她過幾天跟他們一起去湖里撈魚。辛夷笑著答應他們,幾個孩子都很高興,嘰嘰喳喳地討論要抓多少大魚送給他們的辛夷姐姐。正和幾個孩子說著,李大嬸來了,李莉莉跑過去叫了一聲︰「媽!」辛夷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李大嬸的小女兒。李大嬸看見院子里的小孩,無奈的說道︰「你們幾個鬧包,怎麼才還回來就來鬧你們李姐姐,是不是皮癢了!」王啟沖著另外幾個孩子擠眉弄眼,一臉狡猾的說道︰「哪里啊!我們是來辛夷姐姐家做客的!不行你問問辛夷姐姐!」說著向辛夷眨眨眼楮。辛夷笑著點頭說道︰「是啊,嬸子你別怪他們,他們可乖呢,還請我和他們一起去捉魚呢!」李嬸子斜了幾個孩子一眼,說道︰「你們幾個皮猴,你們李姐姐她可不會游泳,別帶著亂來啊!」又對辛夷說道︰「辛夷啊,你今天不用跟著我們一起種麥子,你去你安婆婆家幫著一起煮飯就行了。」

李嬸子走時候把幾個孩子也帶著走了,辛夷收拾了一下院子就往安婆婆家去了。到安婆婆家,辛夷看見村子里幾個年紀大的老婆婆都在這,她有些奇怪地問安婆婆︰「婆婆,這兒怎麼那麼多人呀?」,安婆婆說道︰「我們幾個老婆子不中用了,田里的麥子都要靠村子里的人幫忙種,干脆就給大火煮點飯,也還算有點用處了。」辛夷恍然,村子里似乎向來是這樣的,沒有誰把別人的幫助當做理所應當,就算干不動體力活,也會從別處做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每個人都是自食其力。就算是像安婆婆這樣的老人家,也會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而不是坐享其成。

大概是因為辛夷對地里農活一竅不通,所以李嬸子讓她來幫著做飯。辛夷問安婆婆︰「婆婆,我們要做些什麼菜?」安婆婆笑著說︰「做飯你可不行,你還是跟著揀揀菜,送送飯就行啦!」辛夷有些不服氣地說道︰「婆婆,我做飯還是可以的,這兒就我最年輕,怎麼能讓您幾位老人勞累啊!」安婆婆好笑地看著辛夷,說道︰「你還別不服氣,等會看看你孫婆婆做飯你就知道了!」這里面難道還有什麼講究?辛夷有些好奇地想到。

很快,李婆婆抬著一大籮筐的菜出來,安婆婆招呼著辛夷去揀菜。辛夷跟著一起揀菜,幾個人一起動手,不一會菜就都揀好了。辛夷幫著李婆婆把菜都洗好了,她跟著進了廚房,看著孫婆婆抬著一口大鍋在炒白菜。孫婆婆看見辛夷進來,笑著說道︰「做大鍋飯的用這種大鍋做才行,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拎不動,還有啊,這火候可不是你平常做飯那樣,這火辣著呢!」辛夷看著孫婆婆把一口大鍋翻得影子都看不清,心中默然無語。她覺得這鍋她應該還是抬得動的,只是這麼辣的火她怕是受不了。看了一會,辛夷走到院子里繼續幫安婆婆她們揀菜,安婆婆見辛夷出來,笑著挪揄她道︰「怎麼,進去看看是不是服氣啦?」辛夷扁扁嘴不吭聲了,幾位婆婆見了都笑了起來。

忙活了一個早上,辛夷她們趕在飯點做了幾大盆飯菜出來。安婆婆帶著辛夷借了石老爺子家的小推車推著去田邊,辛夷跟著推車,身上還挑著兩大桶白菜湯。不一會,就到了田邊。辛夷一眼望去,村子里的人們都在田里忙得熱火朝天的。看見安婆婆和辛夷來了,李嬸子從田里走上來,喊了一聲︰「吃飯啦!吃飯啦!都休息一下,吃完飯在干活!」村民們三三兩兩地走來,辛夷學著安婆婆,用推車上的碗給他們盛飯。很快,村民們就都端著飯或坐在田邊,或蹲在樹下,開始吃飯了。安婆婆看了看大家都有飯了,就招呼辛夷把剩下的飯菜推回去。辛夷跟著安婆婆回到她家,大家一起把碗洗好,然後約好三點多接著來安婆婆家做飯,就各自告辭了。

辛夷出了安婆婆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又去了田邊,她想去看看村民們是如何種麥子的。到了田邊,正好李大嬸和李大伯正在辛夷的田間幫她種麥子。辛夷走過去,跟李大嬸李大伯打了個招呼。李嬸子抹了抹額上的汗水,笑著說道︰「辛夷來了,你家的田地,嬸子給你種上一畝的麥子,半畝蠶豆和半畝油菜,你看這樣行不?」辛夷擺擺手說道︰「就按嬸子說的吧!」李大伯也笑著說道︰「半畝地的油菜籽榨成油夠你一個人吃一年都多了。」辛夷點了點頭,她看著李大嬸用鋤頭把田細細地鏟了一遍,然後麥種撒進田里,然後又撒上一層灰肥。而李大伯則是兩手抓著豆種,順著一排排地把豆種摁進地里。辛夷看了一會,下了田跟著李大嬸一起撒麥種,李大嬸看她撒了一會,就說道︰「辛夷你放著我來,你不會,這樣撒浪費了,你去安婆婆家,你跟著做飯也忙了一早上,一會還要做飯,去休息一下吧!」李大伯也跟著點頭,勸她回去休息。

辛夷拗不過李大嬸李大伯,只好從田里上來,準備去安婆婆家幫忙。看著田里忙碌地村民,辛夷慢慢笑了起來,她覺得像現在這樣就真的很好了。到安婆婆家,辛夷又帶著幾個小孩子送了兩回水給田間辛勞的村民。送完水休息了一下,幾位婆婆也到安婆婆家準備做飯了,辛夷繼續跟著打下手。

晚上回家的時候,辛夷覺得今天一整天都很忙,連腰有些酸,不過感覺卻很充實,洗完澡上床,很快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香。她想她她應該告訴馨子,有時候身體上的辛苦並不是受苦,反而讓人覺得開心,也省的她整天擔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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