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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與君初見(五)

六月畢竟是六月,特別是梅雨當道的時節,特別容易下雨(乞丐王妃︰王爺,收了奴家吧5章節手打)。

之前那十日的晴天已經實屬奇跡,今日見天空烏雲點點,瞬時凝成了大片,接著便是一道閃電劃破那濃厚的雲層,一滴雨啪嗒落在了應璃的臉上。

古時候的樹林不比現在,那時候家家燒的是灶台,生火用的便是山上的干草和樹木,所以無論是什麼時節,山上必然都是空曠曠的,連樹木其實也並不茂盛。

所以靠著樹葉擋雨,必然是做不到的。

蘇睦看著應璃懷間那似有似無的淡紅色血跡,將她放下,然後月兌下自己只剩半件的袍衫,折了兩層,雙手舉著撐在應璃的頭上。

雨點稀里嘩啦的從天上砸在蘇睦的頭上,然後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下來。許是雨太大了,讓蘇睦的眼楮有些睜不開,不時的眨巴眨巴,忽然看見自己的手撐得不太正了,于是又挪了挪,將雨水悉數接住了(乞丐王妃︰王爺,收了奴家吧第五章與君初見(五)內容)。

只是要做到這樣,蘇睦的臉必然是和應璃很近的。

應璃抬著眼楮看著他,有些人說,長得好看的人不耐看,看著看著會不好看,但是此刻應璃覺得,眼前的男人越來越好看,所以覺得上面的那種說法是個謬論。

她的眼光將蘇睦的臉上上下下的模了個遍,然後留在了他微微翹起的薄唇間。她忽然覺得好想吻上去,如此想著,臉上便泛起了一絲紅暈。

蘇睦看著她說︰「怎麼了,是不舒服?」溫柔的聲音仿佛湖中偶爾蕩起的微波,酥酥的撥繞著她的心底。

她搖搖頭,臉微低。幾秒之後,她還是一抬頭親了上去。

蘇睦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眼楮瞪得如牛眼,手上因為一抖,雨水全然落了下來,冰涼涼的雨絲倒是讓應璃清醒了不少。她身子向後一傾,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蘇睦卻募的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嘴角一勾︰「倒是個不錯的姑娘。」說著,頭一低,薄唇緊緊的貼在了她的唇上。

只是如此關鍵的時刻,卻總是會來些不該來的人。

一隊官兵踏著重重的步子,將地上的水潭踩得啪啪作響。

蘇睦翹起自己的頭,站起身來,濕潤的里衣貼著他單薄的身體,讓人擔心他隨時可能被風刮走,所以,應璃的心不覺的緊了一緊。

蘇睦伸出右手,五指齊齊張開,蓋在自己的臉上,然後微微側頭對她說︰「恐怕你我要暫且告別了,記著,十日之後,必來娶你。」

應璃灰溜溜的臉上掛著淺笑,她覺得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了。只是不知為何,眼楮卻忽然變得沉重起來,以致她是如何到了城里也一點不曉得了。

她在醫館里面住了兩天,第三天就被那醫館的老頭給踢了出來。她覺得蘇睦給他救自己的銀子一定是夠的,只不過那個時候的人對乞丐有偏見,所以才會把她從醫館踢出來的。

不過此刻,讓她更在意的是該怎麼填飽肚子,十天沒有吃鹽,讓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大概就是鹽了。

當她的眼楮直勾勾的盯著面攤而苦于無面可吃的時候,有人往她的手里放了三個銅板。她回過頭,眼前站著個乞丐,灰溜溜的小眼楮,好不熟悉。

只是此刻她沒心思問,拿了銅板買了碗面就稀里嘩啦的吃了起來,沒想過這錢還是得還的,而且作為乞丐,恐怕這輩子也還不了。

等她吃完,她才隨著那個乞丐,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破廟里,等著蘇睦來把自己娶回去。

乞丐看著面犯桃花的她說︰「老實說,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原本乞丐沒有名字也是正常的,見面之後叫了喂就不錯了。只是應璃,大概也不能說是應璃,而是前身的這位姑娘骨子里就仿佛有股傲氣,所以她大概之前不是乞丐,所以必然是有名字的。

應璃說︰「柳鶯鶯!」

乞丐一听,愣了︰「柳鶯鶯?」

應璃微蹙著眉,不該所有听到這個名字的人,都是這種反應的。

乞丐說︰「你可听說過,前些日子京城發生的大事!」

此話耳熟,似是從蘇睦的嘴巴里听說過。

乞丐四處一望,見其他乞丐還沒回來,便說︰「鎮遠大將軍柳韜柳將軍前些日子造反了,說皇帝昏庸,只知享樂,而且親佞遠賢,當即揭竿而起,自立為王(乞丐王妃︰王爺,收了奴家吧第五章與君初見(五)內容)。你可知,柳韜手里握著京城的一半兵力,不消半日,便沖進皇庭直搗黃龍。此刻皇帝還在玉妃的宮里抱著美人該干嘛就干嘛,忽然見一匹汗血寶馬,直接破開玉樓宮,舉起寶劍,便將那玉妃一刀兩端。皇帝嚇得軟在地上動也不敢動一下,這時卻見漱清王蘇子陌帶著三千親衛部隊,眨眼便將那柳韜擒下了馬。」

應璃听罷,說︰「那這王爺倒是不錯!」

乞丐說︰「姑娘怎麼就不擔心柳家?」

應璃轉頭一看︰「那柳家呢?」

「當然滿門抄斬,連從小在靜心庵里的柳家小女兒也未能幸免。當日柳家十七口,被推在午門之外,只是可憐了那嬌滴滴的柳家小女兒。我听聞柳家小女自幼才華橫溢,十五歲時便畫了一幅清水圖送至宮內,頗得皇帝厚愛。只是奇怪的是,原本那漱清王與柳將軍也並沒有什麼恩怨,行刑當日,卻有人在樓閣里見到了帶著金面的漱清王,對著刑場淺淺一笑。」

柳家的事大概與她無關,而乞丐關心的是柳家小女,所以她覺得她該去關心那位王爺,遂問︰「那王爺為何帶著金面?」

乞丐笑了一聲︰「世人都說漱清王長相柔美,卻驍勇善戰。兩年前的曉亭關大戰听過沒?那時漱清王帶著五千精銳,與三萬鄴國敵軍奮血抗戰,最終擊退敵軍,贏得大捷。漱清王在民間名聲大噪之時,卻忽然傳出漱清王與宮中梅妃有染。梅妃當即被一根白綾賜死,而漱清王蘇子陌,念其軍功卓著,便賜他一塊金面,從今往後不得摘下。」

「那好好的一張臉,不是就這麼毀了?」

乞丐說︰「姑娘,這並非重點,而是姑娘不能再說自己姓柳了,如今祁國上下人心惶惶,凡是姓柳的,全被那皇帝拉去關了大獄,說是余孽未除,江山不穩。恐怕現在舉國上下,除了姑娘,已經無人姓柳了。」

應璃哦了一聲,忽然覺得蘇睦當時沒把自己丟進監獄,著實是個好人。

只是柳鶯鶯這個名字看來是不能再用了,便一轉眼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花汐。至于那個乞丐,應璃說,他沒名字不好叫,就想給他取名叫蘇暢,武狀元蘇乞兒的名字,給他算是便宜他了。

乞丐听了一皺眉道︰「不好不好,蘇是國姓,我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用啊。」

花汐一撇嘴︰「國姓怎麼了?國姓就不能用了嗎?照這麼說,皇帝吃過豬肉,那全天下的人都不要吃豬肉好了。」

乞丐說︰「倒也不是這麼說,只是我原本不姓蘇,忽然給自己取了個蘇姓,皇帝就會覺得我是藐視國姓。何況這世道,能給人改名換姓的,只有皇帝,我給自己取個名兒,皇帝還以為我意圖謀反呢。」

花汐一想,恐怕在這個社會里,乞丐突然給自己取名姓蘇,大抵跟侵犯人家的名譽權是一樣的。只不過是侵犯了皇帝的名譽權,所以罪名就會比較嚴重。

花汐說︰「還是跟我一個姓吧,姓花,至于名字就叫仕好了,仕途的仕,花仕,如何?」

花仕一听是仕途的仕,自嘲的一笑︰「乞丐想要入仕,恐怕是白日做夢吧。」

花汐說︰「國家又沒說不能白日做夢,何況,我覺得你長得挺有範兒,也許哪天就真的入仕了也不一定啊。老天爺都會變臉,死人還能活過來,你就敢保證將來不會有奇跡?」

花仕听罷,「啊」了一聲,對應的應該是那句死人還能活過來吧。

花汐揮揮手︰「打個比方而已。」

花仕「哦」了一聲,從此以後,這個乞丐的名字,就是花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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