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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二章(11)尊中綠醑意中人

(忽然斷網,多日沒有更新,實在對不住大家。為表補償,晚上還會再更新一次,最近幾天也有可能一日兩更)

懷慕說著忽然轉頭問青羅道,「一簫一笛,吹得皆是一樣的曲子,你是听過的,瞧著又是如何?」青羅一怔,似乎也才剛剛回過神來一般。見懷慕此時問著自己,只是笑道,「我不懂這些,王爺卻來問我。」懷慕卻搖頭道,「你不擅絲竹,耳力卻是最好不過的了。何況這可是你的哥哥嫂子,你如何能夠不說一句話?」青羅想了想,慢慢道,「哥哥擅笛,瓊姐姐擅簫,這本已是良配,這自然不必多說。若說起曲中的差別,哥哥當日在落陽峽一支踏莎行,乃是男兒的壯懷激烈,。而瓊姐姐今日這一曲,卻是女兒家的柔情似水呢。如此一剛一柔,更是相濟相生。若是能合奏一曲,想必更為佳妙。這也不怕,以後長相廝守,自然有許多這樣的日子。」

青羅心里知道,瓊的曲意,除了在落陽峽一曲之外,更多的都取自那一夜在桃源川,她所听見的曲聲里的溫柔和悲愁。不同的是,她心里有她自己的情意,她並沒有像那一日對自己吹奏的時候那樣,如蘇衡一般反復來回去詠嘆著那一句,「密約沉沉,離情杳杳」。那個時候的瓊,需要的是自己的理解和懂得,而今日的瓊,是想要用自己的簫聲,來對蘇衡傾訴她自己的心意。那與蘇衡一樣的柔情里,再沒有了蘇衡當日對自己的無奈和割舍,卻更多了瓊她自己的堅持,瞧著溫婉安靜,其實沒有人能夠改變分毫。

青羅望著蘇衡,他從不知道,在落陽峽和桃源川,將要成為她妻子的瓊曾經兩次听過他的笛聲。然而他是懂得音律的人,這樣再熟悉不過的一支曲子,他如何能夠听不出呢?瓊這一曲,明著說的是為青羅賀壽,然而暗地里想要訴說的,卻是對著另一個人的。他听得出她隱約流露出著的,曾經他自己吹奏過的調子,更听得出她分明傾訴著的,對于他的傾慕。瓊什麼都沒有說,就在眾人都無知無覺的這個時候,已經把心里想要說的一切都說明白了。

如果蘇衡曾經以為瓊主動要求嫁給他的時候,所說的那些話只是假辭,今日他也應該明白,這個立在飛花流泉里的,和他一樣穿著一身青衣的女子,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就曾經與自己相逢,並且注定了終身之約。青羅帶著一絲說不清的情緒瞧著此時的蘇衡,起初他看著自己的時候那種奇異的神情已經消失了,他像是沉浸在瓊的簫聲里,低著頭不說話。青羅知道,他是被這一曲震驚了,從他給他自己編織的夢境里驚醒過來,陷入了另一個迷局。青羅笑了笑,或許只有在瓊這樣的人身邊,他才能夠開始新的人生罷。

當日訂婚之時,瓊就曾經當著眾人的面說起過她對于蘇衡的心意,如今以婚約之人的身份相見,這樣流露,也屬于當然。懷慕見蘇衡不說話,只當是被她這情意所打動了,也只是笑了一笑,怕瓊面上尷尬,也不曾說話取笑。這邊瓊收了竹簫,走到這邊來,對著懷慕青羅和蘇衡行了禮,便坐到蘇衡對面去了。如今她身份不同,既然封做了容安郡主即將遠嫁,自然是最為尊貴的人,永靖王夫婦之下,就是她與蘇衡並列而坐了。所以就連上官家嫡親的郡主懷蕊和上官亭,都坐在了她下頭。只是瓊面對蘇衡的時候神情卻十分平靜,禮數周全,絲毫也不見異樣的神情舉止,而方才那曲子里的柔情似水,倒像是與她無關一樣。

瓊坐下之後,只是對青羅一笑道,「听說連王爺也要為王妃的壽辰鼓琴以賀,我一時寄養,也來賣弄一二。這曲子可是我特意為王妃吹奏的,王妃可喜歡?」青羅點頭笑道,「自然是好的,瓊妹妹這一曲,最難得是情真意切,娓娓道來。依我看來,倒是把王爺和哥哥都比下去了。」又對懷慕笑道,「如今你還有什麼不曾叫我瞧見的?可一並都拿了出來,別藏著掖著了把。」眾人一笑,青羅又環顧四周,訝道,「怎麼不見太妃來?」

懷慕不曾說話,坐在上官亭身邊的秦氏,就先笑道,「太妃說了,王妃難得見一見家里人,和姐妹們年輕人在一處,最是自在便宜。若是她在這里,難免守著規矩,倒是不好。太妃的意思就請王妃自便,日後自然還有見的時候呢。」說著又道,「太妃的意思可已經說明白了,非但她不來,連我們這些老天拔地的,也不該來給王妃添亂的。只是我們都想著瞧一瞧新姑爺,又是王妃的壽宴,惱不得舍了這一張老臉,都來湊這個熱鬧了。」

秦氏說這話,說著下頭幾個姨娘都笑了起來。上官亭也笑道,「瓊丫頭可是我們家的人,不管王妃怪不怪,我是要來的。」眾人又是一笑。原本按著王府里的規矩,既然蘇衡在座,這些姨娘們本來都不該在座的。就比如青羅和懷慕的婚典上頭,她們也都不曾出現過。而那一次澎淶提親,鄭氏等人也只是遠遠地坐了一桌,還在諸位公侯夫人之下,並不能與自己的兒女們坐在一處。而今日之宴,封氏和上官啟既然不曾來,懷慕和青羅自然是主,而瓊和蘇衡之下,懷蕊坐了一席,上官亭和秦氏又坐了一席,其下坐著的,就是董氏鄭氏等幾位姨娘了。

青羅贊許地瞧著秦氏一眼,既然懷慕的意思,今兒的宴會是家宴,也就無謂這許多規矩。何況前幾日白氏等人為去留的事情,已經鬧過一次,如今這樣,也是安撫眾人的心。這幾個人雖然是姨娘,論起身份自然不能和其他人相較,現在卻也是長輩,自然不能和往日一樣地安排。這些話,青羅還未來得及對秦氏說,見她一一料理地妥當,也不由得生出幾分稱許的意思來。自己一年前來這王府里所見的秦氏,和如今所見的,當真是天淵之別了。雖說她身邊有個葉氏時時提點著她,卻也不能不說,在這劇變的一年里頭,秦氏比其他任何人,都準確地找到了自己新的位置。

青羅轉頭對上官亭笑道,「姑媽先前回去,一住就是好些日子,我還以為連今兒個姑媽不來了。如今見了,正是喜出望外呢。」上官亭似有若無地瞧了蘇衡一眼,笑道,「當日王妃和王爺的婚典,我正在南邊,不曾見到王妃的哥哥。早就听說是芝蘭玉樹一樣的人才,如今既然來了,我豈能不趕著過來瞧一瞧?」頓了頓又道,「只是我家二姑娘清玫,從前些日子起就有些身子不爽,今日就不能來了。失禮之處,還要請王妃和世子見諒。」

蘇衡忙道不妨事,青羅見上官亭如此光明正大地把清玫的事情多了,反而少了些尷尬,也就對兩人笑道,「今日在座的都是一家人,原本沒有這許多禮數。近日來蓉城氣象多變,姑娘們身子原本就弱,都有些不舒坦。別說清玫妹妹,就是我們家里的二姑娘可不也是閉門不出?總有相見的時候。」說著又笑道,「我也是疏忽了,哥哥上一次來的匆忙,這些姐姐妹妹,姑媽姨娘們,都還不曾給哥哥一一引見。」說著便從上官亭、秦氏和懷蕊,再到幾位姨娘、董徽和清玨兩位姑娘,一一都指了下去。今日原本說是王府家宴,所以連瓊的母親洪夫人和祖母方老夫人也都不曾來。蘇衡一一見過了,又各自敘了幾句閑話。

才與眾人見過,蘇衡卻忽然嘆道,「當日離開蓉城,大公子還曾送我一柄如意,如今如意還在身邊,大公子卻已經英年早逝,實在叫人感慨。」懷思的事情雖然在外頭是秘聞,然而澎淶留在蓉城多日,這些事情豈能瞞得過蘇衡?如今忽然說這麼一句,倒是叫眾人都模不清意圖了。還是懷慕先道,「世易時移,世事無常,原本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世子當日與我大哥只是一面之緣,如今還肯為他嘆息,我大哥泉下有知,想必也覺得安慰了。」想了想又道,「我記得當日世子曾經說過,如意送到蓉城之日,便是再見之時。如今即已再見,怎麼卻不見那一柄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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